第九章歪打正著

——找到偶然巧合的連鎖反應

有一天,王老師正在講句式,發現下麵學生睡得東倒西歪。於是大聲說:“曹操,請你說個疑問句!”

正做美夢的曹操嚇了一跳,“噔”一下站起來說:“老師,你叫我幹什麽呀?”

“嗯,說得不錯。劉備,說個反問句!”

劉備睡得五迷六道,站起來就發牢騷:“這麽沒勁,也叫講課?”“好!周瑜,說個陳述句!”

周瑜正在打瞌睡,忙解釋道:“我今天有點不舒服。”“太棒了!孫權,再來個感歎句!”

孫權似夢非醒,站起來打個哈欠說:“我好困呀!”

老師大喜:“嘿,沒想到課堂效率這麽高呀,都坐下吧。”四人大眼瞪小眼地坐下了。

像這種歪打正著的事例不勝枚舉。如果我們隨便打開一本連環畫,總是不難找到偶然巧合的連鎖反應。

非必然非因果的成分越多,越能引起喜劇感。這種喜劇風格在西方文學中是有傳統的。看過塞萬提斯的《堂吉訶德》的人,應該是深有體會。例如,客店那一場,騾夫純屬偶然,揍了桑喬一下,桑喬又打了馬立托奈斯,老板又摔倒在馬立托奈斯身上。在現代西方喜劇中,這屬於通俗喜劇。原因是純粹的偶然性疊加而成,柏格森把這種形式稱之為“滾雪球”,他的功能是一係列的誤會使原本正常的動因變成了歪曲的結果,而且越來越歪,離原來的目的越遠,可以說越打越歪,越歪越打不著。

我國有許多喜劇之所以喜不起來,就是在遠離目標時不善於突然地接近目標,實際上就是不善於使讀者和觀眾一次次期待落空之後,準備著再一次落空之時,突然地、偶然地、意外地把落空變成落實。唐老鴨的故事,之所以成為經典,就是常常把落空積累到極點時突然讓觀眾驚訝於願望的落實。

在中國古典正統文學中很少有這樣淋漓盡致的喜劇,但在民間文藝中則不乏這種風格的精品。有一個單口相聲叫作《小神仙》,故事情節非常離奇:

豆腐坊老頭丟了驢——來找小神仙算卦——小神仙讓他到背後的藥鋪去抓藥——豆腐坊老頭吃了藥——驢果然回來了……這說的是一種相麵的迷信職業者,善於製造聳人聽聞的效果。恰巧場外有人打架。一個老頭子抱著一把宜興壺往場裏擠,正好燙著一個小夥子的胳膊,兩人吵了起來。小神仙為穩定看客,就對老頭子說,你的這把壺出了格了,今天、明天、後天這三天要摔破,要是三天不摔破,保存到第四天,就價值連城,賽過聚寶盆!老頭子立即回家找尋安全之地,最後在牆上挖了格洞,把壺放在裏麵。誰知鄰居隻有一身出客衣服。白天穿,晚上洗,要在房間裏搭竹竿,隔牆釘釘子一錘子敲在老頭子的壺上,果然碎了。

這是古典型的歪打正著,結果與完全不相幹的原因形成反差。

有時,也不一定是期待的落實。相反,在期待和願望層層演進的過程中,突然無可奈何地落了空,也可產生幽默效果。中國傳統的幽默故事中,不乏這樣偶然性的連鎖結構。

有一個大和尚對佛法一竅不通,有人前來問法,全靠兩個做侍從的小和尚代答。

有一天,一個遊方僧向大和尚請教,正巧小和尚不在。

遊方僧問:“什麽是佛?”大和尚茫然,他東顧西盼不見小和尚。遊方僧又問:“什麽是法?”他感到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隻好上看下看。遊方僧又問:“什麽是僧?”他答不上來,隻好裝睡,閉目不睬。

遊方僧又問:“什麽是修法之道?”他自愧一無所知,還當什麽大和尚,不如伸手乞討,當叫花子,就把手伸了一下。

遊方僧出來對兩個小和尚說:“剛才我向你們師傅求教,我問佛,他左顧右盼,分明是說:人有東西,佛無南北;我問法,他上看下看,是說:法本平等,無分上下;我問僧,他閉目無語,是說:白雲深處臥,便是一高僧;我問修法之道,他伸出手來,當然是接引眾生的意思。這位大師真是明心見性,佛法精通。”

這自然是屬於歪打正著之列。但是歪因正果之間得有一種表麵的歪曲聯係,這種聯係在實質上不管多麽不通,可是在表麵上要能發生瓜葛,這種瓜葛越是貌似緊密,就越能構成幽默感。

延伸閱讀

乙:怎麽,今天您有點不高興?

甲:淨遇見好事,能高興嗎?

乙:跟您開個玩笑。心裏有不痛快事說出來,痛快痛快。

甲:那就,痛快痛快。前些天,公司組織征文。題目是“職業道德大家談”。

乙:我了解您。不用說,您準得獎了是不是?

甲:是。

乙:幾等獎?

甲:三等獎。

乙:都得三等獎了,還生氣?

甲:這獎,我得的太窩囊。

乙:怎麽呢?

甲:聽說征文,我就想:就咱這水平、就咱這認識、就咱這影響,怎麽著也得寫篇像樣的文章。

乙:對。

甲:我一連7天沒睡覺,終於寫出《職業道德從高質量完成本職工作開始》。

乙:文章題目就好。有高度、有深度、有力度。

甲:對桌小楊由於太忙,求我幫他改一篇文章交上。

乙:那得好好改。

甲:當然了。

乙:用了多長時間。

甲:(比畫八)

乙:八小時。

甲:八分鍾。

乙:八分鍾?八分鍾改的文兒,能要嗎?

甲:能要嗎?告訴你吧,得二——等——獎。

乙:這回我知道你為什麽生氣了。敢情你用7天寫的文兒得三等獎,你用8分鍾改的文反而得二等獎?我說,你的水平也太高了點兒了。

甲:就是嗎。結果人家小楊抱回一個微波爐,我舉著一個水舀子回來了。

乙:為什麽?

甲:評委主任說,評審前專門找人把從網上下載的文兒挑出來,是大家看在我的名氣上,經過集體投票,才勉強賞我一個三等獎。您說我冤不冤?

乙:這您認命。等下回吧。

甲:沒過兩個禮拜,公司又組織“精神文明伴我行”征文活動。我熬了7宿寫成一篇《文明從我做起》。吸取上回教訓,我把小楊的征文與我的對調。他的文章簽我的名字,我的文章簽上他的名字。這也算扯平了。

乙:這回該得獎了?

甲:別提了。這回小楊又抱回一台大彩電,得了一個一等獎。

乙:你呢?

甲:我連入圍都沒入圍。

乙:得,又白忙活半天。等下撥吧。

甲:沒過倆禮拜,公司又組織征文,題目是《鄰裏之間好兄弟》,我又熬7宿寫了一篇。這回我多了個心眼兒。為萬無一失,我在文章開頭寫上:“我的文章不是從網上下載的,也沒跟我的對桌小楊調換”。

乙:這回安民告示,該得獎了。

甲:更別提了,評委說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正文看都沒看就給pass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