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別總質疑我的態度，去質疑能力

馮思蓉看季承冰停下腳步，衝他喊了一聲說：“磨蹭什麽呢？”

季承冰沒了剛才哄人開心的心氣，把那扣飾泛著賊光的愛馬仕塞到馮思蓉手裏，垂頭喪氣的出了校門。

小少爺哄人開心的前提是自己開心。

小少爺如果不開心.....

他梗著脖子橫穿公路，在一眾刺耳的急刹和咒罵中疾馳而過，留下身後驚魂未定的馮思蓉和癱瘓成漿糊的交通。

十幾分鍾後，馮思蓉墊著小碎步趟過季承冰製造的交通擁堵，掀開車門指著鼻子臭罵道：

“季承冰你是耗子嗎，隻認黑白不認紅綠燈？”

他冷眼瞪著馮思蓉，眼神仿佛在說：咱倆這關係，我是不是耗子你問我？

“真當自己是少爺，你不痛快就得讓滿大街的車停下來讓著你？”

馮思蓉捂著突突跳的心口，抬手連抽了季承冰的胳膊幾下。

看他四仰八叉的癱在座椅上，一副任打任罵不還手的做派，馮思蓉的臉色比暴跌的股票還綠。

“坐直了問你個事！”馮思蓉伸手擰了他一把說：“你們學校有個叫於楠的，認識不？”

“不認識！”季承冰一把拂了馮思蓉的手，強忍著疼痛沒好氣的回答。

“你也就跟陳其鋼那樣的學渣能混到一起去。”馮思蓉撇了撇嘴說：“這次連陳其鋼都比你考得好。”

季承冰攥了攥手裏的退學單，轉過頭來問：“許費班那個？”

馮思蓉瞪了眼說：“於楠才高二，做去年的高考題得了668分。季承冰，你看看這個差距。”

“是是是”，季承冰心說於楠比我多考了72分，如果我英語能考110就能追平。

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心說我英語能考110，別人還有活路嗎？

不不不，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這不是冰哥做人的信條。

“可惜了，學習這麽好也沒用。”季承冰故意歎氣道：“她正因為家境貧困辦退學呢。”

“連你都知道了？”馮思蓉皺了皺眉頭，很快又舒展開了，道：“她不會退學的。”

聽馮思蓉這樣說，季承冰的困惑得到了解答。

馮思蓉是個良心企業家，這些年修橋補路捐資助學的事沒少做。

季承冰知道她遇上了於楠的事，便不會坐視不理。

“哦，怪不得您剛才跟許費眉來眼去，”季承冰笑著說：“我還以為...”

“這事保密，”馮思蓉打斷了季承冰沒說出口的混賬話，道：“於楠還不知道，別傷她自尊。”

季承冰咧嘴笑了，抱著馮思蓉的臉頰，狠狠吹了一個響屁。

馮思蓉抹了把臉上的口水，笑著罵他說：“我是真心喜歡於楠這樣的小姑娘，你知道吧？”

“漂亮又聰明的小姑娘誰不喜歡呢？”季承冰又癱倒在汽車後座，挑著眉毛說：

“放棄吧馮總，激將法沒用。我就是個普通人，芸芸眾生中的一粒塵埃，沒法跟您夫妻倆、還有於楠這樣的天才相提並論，早點認清現實。”

季承冰轉過頭望著馮思蓉，得意的笑。

馮思蓉早就放棄季承冰會是個天才了。

在他上幼兒園的時候 ，曾經被小女孩圍著打不知道哭也不敢還手，馮思蓉還帶他去國外查過，專家一通儀器加檢驗，給出的結論是發育遲緩。

她一度的想法是，這狗兒子能健康活著就得了。

上高中後季承冰成績慢慢好了，甚至開始在物理競賽中拿獎，馮思蓉才開始對他多了期望。

“我是白手起家，你爸是讀書用功，我們都是憑借自己的努力，你就是不爭氣！”馮思蓉怒目。

“媽，您饒了我吧！”季承冰總結道：“別總質疑我的態度，去質疑能力好吧？”

敷衍過馮思蓉，季承冰也歪頭看向窗外，腦海裏過著無數個片段。

她因為退學哭紅了眼睛。

她看到黃段子羞紅了臉。

她挑著眉毛把他算死了。

她小手一指：你倒是跳啊。

......

四月底的清遠春意正濃，東風裹挾著零碎的花瓣悠悠揚揚的吹進車內，整座城市都彌漫著驅散不盡的濃香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