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不必負擔這些
王雅君走後,一道畏畏縮縮的身影,來到南沐柔門前。
南沐柔正在氣頭上,看到來人,怒罵道:“南非煙,你個庶女,誰給你的膽子擅自來本小姐的院子,想死麽?”
“三姐姐息怒,非煙、非煙是來給三姐姐排憂解難的。”
盯著南非煙嬌弱的小臉,南沐柔暗罵一句狐媚子。
“滾進來說,你最好別讓本小姐失望。”
——
南晚棠回府換衣服時,感覺後背一處又疼又癢。
“衣湘,你來看看我背上是怎麽了?”
“嗯……小姐,這裏有一道紅痕,應該是被衣服上的絲線勒出來的樣子,奴婢待會兒給您拿些藥。”
絲線麽?南晚棠回想。
她落水的時候,好像是有東西在她背上劃了一下。
“不用,應該是被樹枝劃的,我去看看二哥哥,你就待在院子裏。”
找人一比一製作的輪椅好了,她來到這裏這麽長時間,也該去看看,順便賺些醫療值。
換好衣服,南晚棠推著輪椅走到原主二哥的院子。
院內雜草叢生,池塘隻剩薄薄一層泥黃色的水。
還有兩條腐爛,看不出顏色的魚。
嗡嗡地飛滿了蒼蠅。
“叩叩——叩叩。”
站在屋前,南晚棠敲了幾遍門裏麵都沒動靜,隻好直接推開木門進去。
與她想象中不同,屋內十分幹淨整潔。
半點異味都沒有,一個白衣男子垂著腿,坐在床邊,手裏捧著一本書。
男子似是聽到有人擅自闖進,側頭銳利眼神直向門口射來。
看到是她,男子不滿情緒全無,取而代之的是擔憂,“小酒怎麽來了,大夫不是叫你靜養?”
南晚棠正打量著原主二哥,南辭。
聽到這句話,讓她有些怔愣。
原以為,就算是血親,可終究是因為她才斷了腿,這麽長時間沒來看望,或多或少都會有責怪。
誰知見麵第一句,是擔心她的身體。
南辭出不了房門,老太太她們肯定怕節外生枝,火刑之事沒有告訴他。
因此南辭擔憂的,是她十多日之前患的風寒。
這讓她有些愧疚,應該早點過來。
大概是受原主情緒影響,南晚棠不願氣氛沉重,讓南辭擔憂。
她揚起笑臉,推著輪椅走上前去:
“二哥放心,小酒已經大好,不會傳染二哥。”
“你這丫頭,明知道二哥不是這個意思。”
南辭無奈笑道,看向南晚棠手中的輪椅,“這是何物?有些像四輪車。”
南晚棠將輪椅放在南辭床邊:
“此物名叫輪椅,隻有兩個輪子卻更為靈活穩定,”南晚棠扳開卡扣,演示如何調節,“二哥你坐上來試試。”
說著,伸手要攙南辭起來。
南辭微笑搖頭拒絕,雙手撐住床邊,自己挪在輪椅上坐好。
這輪椅南晚棠之前試坐過,做得相當還原,舒適度也不錯。
可檢查腿這事……
思慮再三,南晚棠決定直接詢問。
“二哥,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腿?”
南辭聞言,清雋麵孔上有些愕然,又恍然大悟笑道:“二哥差點忘了,我們小酒從小就想當懸壺濟世的神醫。”
隨即絲毫沒有猶豫,彎腰挽起褲腳。
應該是南辭一直在堅持按摩,腿上肌肉勻稱。
除了比常人細一些,腿彎有猙獰傷口,表麵看沒有異常。
南晚棠取出回天針,迅速紮上幾個穴位,看向南辭。
南辭沉默,搖頭。
來之前,南晚棠以為南辭斷腿,南家故意不給醫治,現在看來腿骨已經接上了,接骨者手法很好,沒有不妥之處。
奇怪的是,她發現南辭身上幾處,陸續出現局部麻痹的症狀。
這可不是斷腿會出現的症狀……
南晚棠沉著臉又下了幾針,這回從針眼處,緩緩冒出黑色血珠。
果然是有人下毒!
並且這毒,南辭服用的時間,必然超過五年之久,照目前出現的症狀來看,不出一年,他會徹底變成植物人。
真是陰毒至極。
南晚棠起身,沒有將此事告知南辭。
兌換空間醫院裏的杯子,接了一杯玄水遞給南辭:
“二哥放心,小酒現在醫術比之前精進許多,定能將你治好。”
用雙腿走過路的人,誰想一輩子坐在輪椅上?
可南辭,並沒有露出她想象中的激動表情,“小酒什麽時候學會用針了?一年前你明明還不會。”
南晚棠還沒說話,就聽南辭溫聲繼續道:
“二哥與大哥不同,不用上戰場,小酒莫要給自己背負不必要的東西。”
南晚棠張了張嘴,不知道這樣的話,她該如何接。
自她出生以來,就肩負著家族未來的興衰。
甚至在她十八歲時,父母給她與一個四十五歲的男人訂婚,隻因為那男人是“外科聖手”。
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她其實不必如此,不必負擔這些。
居然是別人的身體裏。
南晚棠心間一股暖意,情不自禁笑了出來:“這其實是剛學會的,就辛苦二哥給小酒當試驗品啦!”
話裏帶了些,連她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撒嬌語氣。
南辭也笑了,“那好,就依小酒。”
在南辭無奈的眼神下,南晚棠盯著他喝完兩杯玄水,這才作罷,提出去院子裏曬曬太陽。
長時間在屋子裏,對身心均有損害。
可想到院子裏荒唐的景象,南晚棠一時語塞。
“不必擔心,走吧。”
得了南辭的話,南晚棠也不好再說什麽。
到了屋外,見南辭神色正常,南晚棠反而有些火大,正在此時,離屋子較遠的一個拐角,傳來爭吵聲。
兩人對視一眼,南晚棠輕手輕腳地,將南辭推過去。
“二少爺的衣服還沒洗,你們、你們讓開。”
一個聽著年齡不大的男聲響起,頓時引來其他人的嘲笑。
“小爺我就不讓,怎麽著,你還敢打我?小心小爺讓你也變成殘廢!哈哈哈哈哈。”
“你!二少爺以前待你們如何,都忘了麽?你們說走就走,現在又回來幹什麽!”
“待我如何?”那邊似是他們的為首之人,啐了一口:
“小爺我不過是逛了花樓,那瘸子就扣月錢,今日小爺我就是要看看,那瘸子像狗一樣在**拉尿,要不要罰月錢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