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婚禮
第二日,上海最大的輝煌酒店裏,搖曳鮮紅的大燈籠,雪白的婚紗,窈窕身姿、淺笑嫣嫣的新娘,繾綣深情的新郎官,還有一群舉杯同賀如小醜般的看客。
許硯濃著了一身挺闊西裝,布料瑩白,襯得將將長成的少年麵如冠玉,唇紅齒白。
台上你儂我儂的情深戲碼,在許硯濃出現後戛然而止。
許硯濃沒哭沒鬧,漂亮的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好像真的隻是來婚禮上討一杯喜酒喝喝。
儀式結束,慕容景牽了新娘子林雁秋的小手,一桌桌的敬酒,與之相映成輝的是把這裏當做自己主場來應酬的許硯濃。
今日來參加慕容家婚禮的,大多也是生意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許家是大上海的地頭蛇,商行遍布,衣食住行幾乎都被他給壟斷了,唯一的獨子許硯濃又頗有經商頭腦,不過幾年的時間,就將許家的勢力又擴張幾倍不止。
眾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商業天才,今日好不容易露麵了,這些人便猶如嗅到魚腥的貓,一個個腆著臉就湊了上去。
敬酒的小夫妻倆臉色頗為難堪,慕容景被許硯濃下了麵子,卻心虛的沒臉追究。
林雁秋似是不知他的愁苦,觥籌交錯中不知怎麽的,就湊到了許硯濃那桌,她依偎著慕容景,溫婉的衝許硯濃舉杯:“許先生,我和阿景敬你一杯。”
她舉杯一口飲盡,許硯濃卻問慕容景:“你不攔一下麽?”
慕容景不知其意,許硯濃輕笑一聲,問他:“你太太不是...有了?”
她此話一出,全場頓時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祝賀起哄,林雁秋臉色難看的強扯出一抹笑,眼尾的餘光,滿是裹了蜜糖的陰毒。
未婚先孕的女人,在哪個時代,都是遭人唾棄的,許硯濃這個‘兔兒爺’分明就是故意的。
林雁秋輕笑:“還是許先生心思細膩,不像阿景都要做爹的人了,昨晚大風大雨的還非要跑出去送什麽喜帖,平白惹得我掛心。”
許硯濃撇撇嘴,將林雁秋的迂回打包成成倍的傷害,送回給林雁秋:“林小姐記錯了吧,又不是會舊情人,哪用得著風裏來雨裏去呢!”
新歡舊愛如火如荼的戰火中,慕容景臉色愈加難看,一點沒有新郎官的喜氣洋洋,倒像是喪了爹的孝子般凝重壓抑。
“雁秋,走了!”
林雁秋甩開他的手,眼神冷凝如水:“坊間有人亂嚼舌根子,說許先生最愛出入男娼館。”
嘈雜熱鬧的酒店裏,鴉雀無聲。
她噗嗤一笑道:“我當時就為許先生澄清了,許先生與阿景是至交好友,怎麽能這麽被人詆毀呢!”
生意場上的,多是一些沉浸在低級趣味中的男人,他們耗費了多半的精力在酒色財氣上,於八卦一途上,更是無師自通。
事關許硯濃風月之事,在場的男人們個個聽得雙眼放光,好似是抽了大煙似的亢奮激動。
目光焦點的許硯濃半點不在意這些看戲目光,故作疑惑的問她說:“呀,林小姐不知道麽,那不是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