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狗男女不得好死

許硯濃下樓後,庭院裏的慕容景早已嗓音嘶啞:“硯濃...”

慕容景生了一張極好看的臉,但凡戲文裏描寫美男子的詞語和句子,都能在他身上找到些痕跡,許硯濃初初對慕容景動心,卻不是因為這張臉,而是那句:“女人如何,男人又如何,看上了就是看上了。”

幾乎瘋魔的霸道掠奪與無微不至的愛意,猶如狂風暴雨般襲來,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有生以來頭一回被人疼愛的許硯濃,死心眼兒的認定了這個人,撲火的蛾子似的,一頭就栽了進去。

看上了,就是一輩子。

淒風冷雨中待久了的慕容景臉色有些發青,他一把攥住了許硯濃纖細的手腕,冰冷刺骨的寒意沿著手臂,傳遍了許硯濃四肢百骸。

她不受控製的打了一個哆嗦,狠狠地閉上眼,再睜開,終於決定給自己一個痛快:“婚禮就是明日吧?”

慕容景搖搖頭:“硯濃,我隻愛你。”

許硯濃心底微暖,“婚禮...取消了?”

理直氣壯的喚她下樓,情深幾許的男人驀地一愣,他沒料到許硯濃的腦回路這般清奇,緊張過後,就開始結結巴巴的解釋:“硯濃,她、她有了...”

許硯濃閉上眼睛,心冷透了,“所以,婚禮不會取消。”

她試圖扯出一抹笑,好讓自己顯得不那麽狼狽愚蠢,“恭喜你雙喜臨門。”

慕容景慘白了一張臉,許硯濃是驕傲冷血又毒舌的,這種境況下,她打他、罵他,他都可以忍受,唯獨卻不能忍受她這麽心平氣和的和他說什麽恭喜。

深吸一口氣,慕容景道:“這不是你會說的。”

許硯濃嗤笑一聲,附和道:“對,我騙你的。”

笑容徹底消失在她臉上,眼神也遽然變得陰狠:“狗男女不得好死才是天理。”

慕容景嚇得抖了一下,許硯濃抽出手腕,扭身就要回屋,“雁秋有了,我就開始日思夜想,想為我們的將來尋一個最好的結果。”

“結果呢?”

身後的辯解無力到幾不可聞:“...硯濃,我心裏有你,卻也不能辜負雁秋,她是個好女人。”

“結果!”

“我大哥常年在外征戰,至今未娶,慕容家傳宗接代的重擔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

他溫吞的解釋,就像是施加在許硯濃身上淩遲的刀,刀刀淩遲,刀刀深入骨髓,她再也受不住這等煎熬:“說結果!”

“...我總要有個後的,硯濃,我們算了吧!”

算了吧?

他說過一輩子對她好,原來他的一輩子短暫如煙花,燒過最燦爛的年華,便成了炮影。

可笑這一出戲唱久了,竟然讓她忘了,她隻是扮演者,並不是戲文裏的主角,戲唱完,卸了頭麵脂粉,真實的她連理直氣壯為自己爭取的資格都沒有。

“至於明日的婚禮,你不來也好,免得看了難受。”

慘白的燈光皎潔清冷,清霜般撒了男人一身,夜色冷,許硯濃的心卻更冷,風雨交加的等了這麽久,他就是為了來個好聚好散?

不來也好。

憑什麽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