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帶孔的金豆子

兩具屍體的上半身已被血液全部染紅，血跡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成了暗紅色，一群群蒼蠅不停地圍繞著屍體飛著，一些不知名的小蟲子不停地爬來爬去，吞噬著殘碎的碎肉和血塊。

兩名心理承受能力較差的衙役在一旁嘔吐，吐不出來便幹嘔，甚至連苦膽水都吐了出來。

“狄大人。”章曠發撥開人群迎向狄仁傑。

“情況怎麽樣？”狄仁傑翻身下馬。

“仵作正在驗屍，從現場情況分析，兩人應是被擊碎了頭部當場死亡。”章曠發答道。

狄仁傑走到屍首前蹲下來，仔細地觀察著其中一具屍體，不時地用手撥弄屍體。

周琮看了一眼屍體，同時一股屍臭味道衝鼻而來，感覺胃裏一陣湧動，酸水上竄到嗓子眼，險些吐出來，連忙咳嗽了幾下，弄得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了下來，借著咳嗽的勁兒，胃裏的酸水也一同鑽進嗓子裏，嗆得他好一陣難受，臉漲得通紅。

此時仵作已驗屍完畢，看到了狄仁傑也蹲在身邊，便說道：“不知狄大人前來，仵作楊老實失禮了。”說罷便欲跪下施禮。

狄仁傑伸手一扶，溫和地說道：“禮數免了，還是查案要緊，先說說驗屍的結果吧。”

仵作楊老實聽罷臉上顯出感激之情，重重地點了點頭：“兩名死者同為男性，年紀大約在三十歲上下，骨架很大但身體瘦弱，應是長期饑餓造成的，身上所穿衣物破舊。兩者皆係重物擊打頭部導致碎裂而死，身體其他部位均無外傷。以銀針探喉、腹等部位，並未發現有中毒跡象。”

狄仁傑點點頭，接著分析道：“根據屍體的僵硬程度和蛆蟲生長的程度，可以推斷出死亡時間大約是在昨晚三更左右。在碎裂的頭顱上未發現異物，說明擊打頭部的重物非石頭和木棒之類，能將頭顱極大碎裂，說明凶器很重。”

仵作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傳聞狄大人是神斷，卑職原本不信，如今一看，大人絕對是名副其實啊！”

狄仁傑幹咳一聲，繼續說道：“再看死者頭部，並無多次擊打過的痕跡，說明是一擊碎頭。”

仵作倒吸一口冷氣：“一擊碎頭，那不是和之前的……”

章曠發咳嗽幾聲打斷了仵作的話：“老楊，還是說眼前的案子吧。”

仵作點了點頭。

狄仁傑也看出仵作和章曠發的異常，遂話鋒一轉，向李元芳問道：“元芳，你是習武之人，能看出作案的凶器嗎？”

李元芳說道：“本朝將領用鐵錘當做兵器的並不少，其中最大的當屬李元霸所用大鐵錘，一隻錘四百斤，神勇無敵。如今看兩具屍首的模樣，傷他們的大鐵錘至少三百斤有餘。”

“李元霸是千年不遇的人才，當今世上無人可比。不過，能將三百斤重的大鐵錘當做兵器，也可謂是天生神力了。”狄仁傑說道。

“大人，現場還發現一把匕首，木質手柄上麵刻著一個‘張’字，不過匕首上並沒有粘到血跡。最奇怪的是，這兩人的舌頭下麵居然藏著這個。”仵作將地麵上一塊白色麻布打開，裏麵有一柄匕首和兩顆沾著血跡的金黃色圓豆。

狄仁傑拿起匕首，用手指摸著刀刃部分，放下匕首後又拿起渾圓的豆子看。

“大人，是金的！”仵作說道。

“金的？這兩人窮困潦倒，怎麽可能有金豆子在身上，而且還含在口中！”李元芳驚道。

狄仁傑舉起金豆子，接著陽光看著：“金豆子可能是贓物，還有這把匕首，並未開刃。”

李元芳拿起匕首看，點了點頭。

“章大人，現場可還有其他的線索嗎？”狄仁傑將金豆子遞給仵作。

章曠發歎了一口氣：“回稟大人，今天是彭澤的集市，山裏人起大早趕到城裏賣山貨，因此經過此路的人很多，昨晚又下了雨，路麵濕軟，現場破壞嚴重。”

“可惜可惜。”狄仁傑心中暗道。案發現場的信息對於破案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如今現場被破壞，定會影響辦案進度。

“小路上麵的樹林勘察過了嗎？”狄仁傑望著小路上方的樹林。

“勘察過了，沒什麽有價值的線索，隻是在路邊的草叢發現了這個。”章縣尉拿出了一顆同樣大小的金豆子，在陽光下散發著迷人的光暈，金豆子的中央有一個細細的通透小孔。

“怎麽會有一個小孔？奇怪，奇怪！”狄仁傑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