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關於陰兵的疑惑

“首先是陰兵出現的時間和地點。按照民間的說法，白天陽氣太重，陰兵其擋不住陽氣，隻能在夜間出現。至於地點，需要常年不見太陽的至陰之地。”狄仁傑說道。

李元芳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其次是聲音。周琮說聽見了整齊的腳步聲，若陰兵是民間傳說中的鬼差，應該是沒聲音的，由此判斷周琮看到的並不是鬼魂，而是有實體的，既能看到又能摸得著。"，

"或者說周琮等人出現了視聽幻覺，聽到和看到的都是假的。"李元芳接道。

"你分析得很好，的確有這種可能。”狄仁傑讚許李元芳。

李元芳憨憨一笑：“大人，您接著分析。”

“還有就是車輪的聲音，也是同理。當天下著小雨，地麵濕軟，如果周琮足夠冷靜，應該能發現車轍的痕跡。”狄仁傑分析道。

“經過大人這麽一分析，還真是那麽回事。”李元芳嗬嗬一笑。

“還有就是陰兵本身。首先是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這需要經過長時間的訓練才能做得到。至於動作僵硬、身上散發出死氣和殺氣，這兩點目前還很難解釋。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陰兵都力大無比，這一點從他們拎著的巨大鐵錘就可以斷定。”狄仁傑比劃著鐵錘的大小。

“這等大小的鐵錘卑職拎起來倒也不難，不過要是拎著一直趕路，時間久了也會吃不消。”李元芳估計這等鐵錘至少有三百斤，加上所穿的劄甲恐怕得有一百斤左右，除非是天生神力或是武功練到極致，否則沒人能夠承受。

“還有黃光行臨死前說的那句話，‘陰兵借路，淮南……’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究竟想表達什麽？”狄仁傑問道。

李元芳思索了一陣，卻得不出結論，隻好搖了搖頭。

“最後一點，關於書吏，你還記得周琮的陳述吧，當書吏找到他時，也說了一句奇怪的話。”狄仁傑說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剛才……’書吏說句半截話。”李元芳說道。

“嗯，黃光行一案詭異之處甚多，很多問題還得細查後才能定論，絕非一日之功。好了，咱們先去看看縣誌，也許會有些收獲。”狄仁傑說罷便轉身向前院走去。

二堂很寬敞，地麵上堆放著許多卷宗和縣誌。官吏們正在翻看著，覺得有用的便放在桌案上，沒用的就放在一旁。

見狄仁傑和李元芳走了過來，眾人紛紛起身施禮。

狄仁傑翻看著桌案上的卷宗和縣誌，李元芳和送茶水的狄春也興致衝衝地拿起卷宗看著。

過了一陣，狄仁傑嗬嗬一笑，說道：“有意思，有意思。”

眾人聽狄仁傑這麽一說，紛紛停下手來，看狄仁傑手中拿著一卷簡牘，認真地讀著。

狄仁傑感到眾人關注的目光，放下簡牘抬起頭來：“其實也沒什麽，就是關於曆史上淮南王的趣事。彭澤自打西漢以來就一直隸屬於淮南地區，是淮南王統治的地界。自西漢至今，被封淮南王的諸侯和皇室宗室很多，但幾乎都沒有善終。淮南雖好，卻不養官。”

“原來是這樣啊。”眾人笑了笑，又回去繼續查閱。

過了一陣，狄仁傑將簡牘放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對穀鈞成說道：“穀大人，你讓人將那些未結案的宗卷和相關縣誌放到本官書房。周捕頭，你陪本官去看看牛書吏。”

穀鈞成指揮著眾官僚搬縣誌和卷宗。周琮陪著狄仁傑和李元芳走出縣衙。

路上，狄仁傑簡單地詢問了縣衙的事情，原來書吏名叫牛陌田，四十歲，彭澤本地人，父親是上一任的書吏，離任後便推薦了牛陌田，屬於子承父業。

牛陌田的上級是縣丞穀鈞成，穀家是彭澤大戶，穀鈞成的官位就是他的家族用銀兩運作上去的，因官職非正道而來，所以為人比較低調，與黃縣令的關係也處得融洽。穀鈞成雖能力有限，但縣衙眾吏礙於他家族的勢力，也不敢輕看。反而是縣尉章曠發性情耿直，常與穀鈞成唱反調。

說起縣尉章曠發，他是周琮的頂頭上司，負責三班衙役和捕快，平日裏話很少，對下屬比較和善，不但擁有一身好武功，而且還精通醫術，誰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不消兩付藥，保證得病之人生龍活虎。他為人正直，嫉惡如仇，常常為了一些案子與縣令黃光行爭吵，更是看不起買官的穀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