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用右腦的愛因斯坦

愛因斯坦的思維充滿著思維的辯證法。這種思維的辯證法充分地表現在他對待遺忘和記憶的關係上。

傳統強調記憶,愛因斯坦卻重視創新,很好地把握了記憶和遺忘的思維辯證法。

他剛到美國的時候,記者們向他提出了各種各樣的問題。有的問他聲音的速度,他回答可以查聲學手冊;有的問他鐵路的一些問題,他回答可以查鐵路手冊。人們把他當做無所不知的人,以為他經常在筆記本上記著什麽。

愛因斯坦告訴人們,他不是這樣的,他從來不去記那些可查到的資料,而是讓大腦留出空間來,去研究那些人們還不認識的問題。人們曆來強調記憶,把遺忘看做是完全消極的。其實,遺忘也為記憶所必需,隻有忘掉舊的,才能記住新的;隻有忘記次要的,才能記住主要的。遺忘更為創新所必需,隻有忘記一些東西,大腦才能減少負擔,提高思維的活力,提高創新性。如果事無巨細,學無輕重,即使博聞強記,也會影響創造能力的發揮。

適當地記憶是需要的,因為記憶材料是創造的土壤。但是,記憶需要心理能量,繁重的記憶會影響創造力的發展和創造思維的萌發。創造總是需要一種輕鬆的心理氛圍。這種氛圍既是外部環境的輕鬆,也包括心理上的輕鬆。如果大腦需要花精力記住大量的枯燥材料,必然會減少它創造的欲望,也會影響創造過程的進行。一個滿腦子都是記著電話、賬目、雜務的人,是很難取得創造性成果的。古希臘哲學家曾說過:“悠閑出智慧。”這裏的“悠閑”,一方麵是空餘時間較多,便於思考;另一方麵是指記憶任務較少,可以自由地創造。愛因斯坦深得創造的真諦,在他的一生中,創造思維不斷地湧現,這與他懂得這種思維辯證法很有關係,是他對自己實行了大腦的解放。

1945年,美國數學家阿達馬寫信調查了一些科學家的思維方式,其中愛因斯坦的答卷是這樣的:

A.在我的思維機製中,作為書麵語言的那種語詞似乎不起任何作用。好像足以作為思維元素的心理存在的是一些符號和具有或多或少明晰程度的表象。而這些表象,則是能夠自由地再生和組合的。

B.在我的情況中,上述心理元素是視覺型的,有的是動覺型的。慣常用的語詞或其他符號則隻有在第二階段,即當上述聯想活動充分建立起來,並且能夠隨意再生出來的時候,才有必要把它們費勁地尋找出來。

這就是說,愛因斯坦在研究的第一階段,他主要的思維活動是形象思維,他的思維的元素是表象,他用表象來把握對象。按照現代腦科學的研究,人的右腦是主管形象思維、創造思維的,它的工作方式是非線性的,是對信息的平行處理,進行著表象的變化組合。概念在這個階段還沒有介入,沒有發揮作用。概念的介入是在他的研究的第二階段。有了創造性的思想後,再用概念來審查、推論,運用邏輯思維來證明或否定右腦產生的思想。而邏輯思維主要在左腦進行,它是線性的。

愛因斯坦創立相對論的時候,就是運用形象思維和邏輯思維密切結合的方式進行的,是左腦和右腦密切配合的。他先是構造了一個乘上光子火箭的理想實驗來研究“同時性”問題。這個理想實驗需要大膽的想象,需要用形象來構造,然後在光速不變原理之下加以推論。就是說,他的左腦和右腦共同參與了他的創造活動,形象思維和邏輯思維一起發揮作用,這是很符合思維的辯證法的。

愛因斯坦的形象思維能力很強,這可能得益於他的母親對他的音樂能力的訓練。腦科學的研究表明,音樂能力主要是一種形象思維的能力,它主要是在右腦中進行的。音樂的訓練對右腦的發展有很大的幫助。近代物理學的兩大支柱——相對論和量子力學的創立者愛因斯坦和普朗克有兩個十分相似的地方,他們都有很高的音樂造詣,有很強的數學運算能力。愛因斯坦的小提琴拉得很好,普朗克的鋼琴彈得很好,同時,他們的數學運算能力都很強,這說明他們的右腦和左腦都很發達(數學運算能力主要是左腦的能力),他們的創造可能都得益於左右腦的協調能力。

愛因斯坦的母親是一個有很高音樂修養的人,愛因斯坦在她的熏陶下,愛上了音樂,莫紮特、貝多芬、舒曼成了他終生的朋友,這促進了他形象思維的能力,發展了右腦。這也說明,他後來能用既有形象又有嚴密邏輯的理想實驗創立相對論,與他從小進行的思維訓練是分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