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啊
“爹娘,你們看我大哥緊張的,明顯的‘臣妾辦不到啊’,可別再把他嚇出好歹來,還是我去吧!”王薇薇也懶得再跟父母廢話了,抬著另一鍋分裝出來的陶罐……又放下,嗚呼,燙成這樣,大哥的皮子這麽糙的嗎,都不叫一聲?
鴨代:不是啊,我就是燙得手抖嘛,是你非說我緊張!
王薇薇從地上撿了幾片厚厚的葉片擦淨包在鍋邊做隔熱,給杜美玲遞去一個安心的眼神,便邁開小短腿朝那邊去了。
未被成功安利的杜美玲揪心地偷瞄那邊情況,見著王薇薇小心翼翼地將陶罐放下地,也不知跟那個穿著類似麻將席當盔甲的官差說了什麽,麻將席嗬嗬一笑,王薇薇忙行了一禮,一派天真地跑回來。
那畫麵太美簡直不敢看,杜美玲仍不能接受自己養了二十多年,身高一米六幾,身材勻稱的女兒如今成了個十歲的娃娃,又想著那具身體裏是個二十多歲人的靈魂還在賣萌地蹦蹦跳跳,真是當事人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啊。
王薇薇回來也沒多說什麽,第二鍋粥,第三鍋粥陸續地往那邊送,直到送完為止,王天震扯住她問,“你跟麻將席說了啥?”
王薇薇拍了拍手上的泥屑,“就跟他說那粥裏放了清心爽喉的藤藤草,且隻找到一丁點都給官爺煮粥裏了,官爺真是鴻運當頭,他嚐了一口說涼爽無比就誇了我一句,我就回來了嘛。”
杜美玲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往回落了些,用力拍了拍王薇薇的背脊,罵道,“你好生說話,學什麽甲子音?”
王薇薇也無奈啊,娘啊,我十歲啊,“那咱倆換換,以後就讓我爹日日抱著你流放行嗎?”
杜美玲無語,又賞了她兩巴掌,反應過來又皺眉,不對,啥藤藤草?她不就摘了些零碎的鹿耳韭,菌菇,蒲公英嗎?
“騰騰草是啥啊?你是打算用騙死人不償命這招整死他們啊?撒謊真是張口就來,還涼爽無比,才教訓完你爹說話要謹慎,你就忙著往那糞坑裏找屎去了?”
“娘,這騰騰草……是我瞎編的,但東西是真的,”王薇薇從地上薅起一把葉子塞到杜美玲手裏,“喏,就這個。”
借著灶火,杜美玲翻轉這圓溜溜的葉片,不就是薄荷嗎?
但是,薄荷就薄荷,又有什麽說不得的,那幫官差也都是些粗鄙漢子九品芝麻官,平日裏又能怎麽高吃高用了,說薄荷輕賤了他們嗎?
“啥意思啊?為何要改名啊?”杜美玲將薄荷葉擦幹淨放嘴角嚼巴著,問道。
“當然不能直說是薄荷啊,得說些沒有的才能哄住麻將席,他吃好了喜歡了,明天最多後天不得又想起我來,這樣不就有機會再過去嗎?”王薇薇信心十足地解釋道。
她這是打算一條路走到黑了,不巴結頭目不罷休?!
杜美玲哼笑,“你當人家傻啊,薄荷還能不認識?知道你玩心計還不得拿你問罪啊?”
“我吃過了,煮在粥裏稀爛,嚐不出原本滋味,真有人發現是薄荷,那我……我就賣萌唄,說我年紀小可能記錯名了。”王薇薇是第一次覺得年紀小幹壞事還挺便宜。
“行了行了,別再薄荷厚荷的,我看麻將席吃得還挺美,咱們就別自亂陣腳了。”王天震說罷,就聽身後有人嚷嚷,叫炒碟小菜上來。
嘿,你看這些人啊,流放路遊得還高興啊?
他連忙好好好地應下,揮汗如雨揮舞起大鐵鏟開炒,像樣的小菜是沒有的,但把筍子選嫩的切片和著野蔥炒一碟還是有的。
小菜送上去,麻將席找王薇薇上一鍋騰騰草粥的指令又傳了過來。
王薇薇轉身對著杜美玲吐舌頭,你看你看,機會不就來了,端著陶罐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一到席邊,王薇薇眼底不禁一亮,這得來全不費功夫啊,想要的所謂輿圖就在麻將席手裏拿著。
此刻天色已全沉了下來,借著篝火看,輿圖就是一張畫在什麽皮子上的鬼畫符,不,嚴格說來,山包河流小樹草原都能看出輪廓,除了把天上的太陽加上光芒四射這種想象力外,輿圖就像是個五歲孩童的簡筆畫。
算了算了,古人對綠色代表啥,藍色代表啥,黃色又代表啥來描繪輿圖還沒啥具體概念呢,畫簡筆畫是可以理解的,就是……為何要把輿圖畫成這個鬼樣子?
她屏息著看麻將席畫了幾筆才明白過來。
山包上兩棵樹是從前的地貌,如今路過這片山頭的官差見著森林樹木葳蕤茂盛,就在兩棵樹旁再加兩棵樹,這樣,遇到什麽河流改道,村莊遷徙,下一站腳店什麽的,存在的打個勾勾,沒有的畫個圈圈,換地兒了的畫圈圈之後加個箭頭,便當做實時更新了。也可以說,更新輿圖是另外一種鑒定官差是否認真辦差的憑證。
所以,要王薇薇在這樣一張改了又改,改了還改的輿圖上找到新西蘭,一時半會也很難……
“哎,你這小丫頭片子怎麽還杵在這呢?偷窺軍機是死罪懂不懂,那一身味熏得我都要吐了,去去去,別在這礙眼。”
坐在王薇薇左手邊的官差還一個勁疑惑怎麽老聞著一股餿味,吸著鼻子將麵前所有的吃食就嗅了個遍,生怕是天氣炎熱壞了吃食,可像軍犬一般搜索無果後,偏頭一看,嘿,原來是這跑腿小丫頭身上的味熏人啊,再看她神頭鬼鬧地盯著輿圖看,立刻嚷嚷著,就要將王薇薇推地上去。
坐在王薇薇右手邊的梁衙頭側目看了她一眼,也不知看上她什麽了,突然伸手製止道,“行了,一個小娃頭,能看懂啥,來,你過來。”
沒想到麻將席長得像張飛一樣炸毛飛胡,心腸卻這樣好啊。
來就來,本來就想看輿圖,她還求之不得呢。
誰料她才往這邊靠了一下,麻將席鐵臂一伸,就將王薇薇給拽到懷裏坐好了。
呃……這……
她發誓,自己是想來套近乎套消息啊,但也沒想過得如此身體力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