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破案了
自知現在的她不過一個十歲的女娃，十歲的女娃又是個營養不良的七八歲身高，大男人看她也不至於產生那些不該有的齷蹉。
可她是個假十歲啊，肉身下這二十五歲的母胎單身大齡直女的思維，多多少少難以自洽了，好在也分不清是誰身上的餿味重些，熏得分了心也就沒空想這事了。
“你能看懂輿圖？”
哎喲，官爺你這是喝粥喝醉了，不是說軍機嗎，自個嘴裏卻叭叭地說輿圖，你叫我該裝聾還是裝啞。
裝啞是不可能了，之前她來送粥那一頓說，都把麻將席說樂了不是，眼下隻能裝傻。
“伯伯，什麽是輿圖啊？我不是山水畫嗎，嗬嗬嗬……這個是什麽呀？”王薇薇裝傻充愣地指著一坨。
梁衙頭瞥了一眼自己畫的，“是樹嘛。”
王薇薇瞪大了眼，我去，她見過孩子畫樹用兩個3包著，可你這畫的就是粑粑嘛。
“哦，是樹呀，畫得真好看，這是做什麽用的呢？”反正就是硬著頭皮賣傻，往自己的目標一點點陰暗爬行唄。
梁衙頭發出兩聲洪亮的笑聲，“幾歲了？”
王薇薇脖子一梗，年紀這事沒與父母商量也不能亂報啊，萬一她套話，麻將席又在套她呢，一對質還不得穿幫？連忙實話實說，十歲了。
梁衙頭點點頭，“嗯，看你與我那小女兒也是一般大，就是矮小些，哪個村的？”
這兒一塊流放的，皆是同個縣城裏抓來的上千人啊，有巨賈家莊子裏的仆從，也有養蠶種茶樹的村子，主打一個朝廷不準民營的行當統統被保護傘蒙蔽著搞錢，平時他坐著高頭大馬上走在前頭，也分不清哪村是哪村，更遑論這些灰頭土臉的流民了。
王薇薇這會也是一陣的頭腦風暴啊，麻將席究竟打啥主意啊？是已看穿了她的目的嗎？哪句話之後事態就化主動被被動了呢？
不過想想，衙差嘛，平日裏審問犯人自有一套，肯定很懂玩話術的。
想明白了王薇薇也不再糾結了，笑眯眯道，“我是王家村人，我叫王薇薇，伯伯，您瞧見我，是不是想你女兒了？”
梁衙頭哈哈一笑，“是啊，和你一樣年歲，可愛得很。”
王薇薇眸光一閃，忙道，“伯伯，您這樣出去一趟肯定得費不少時日吧，要不我給伯伯做個義女吧，路上陪伯伯說說話，解解悶？”
小孩子嘛，說話哪會有心理負擔呢？再說了，這艱難的世道流放路上，她要那些道德倫常的心理負擔有啥用啊，還不如抱緊梁衙頭的大腿，給自家人換點好處呢。
梁衙頭聞言，自然大吃一驚。
而站在一側被官差揶揄的王大富也是很不高興的。
吔，這王老痞的女兒今天是吃錯了什麽藥，平日裏就是個鋸嘴葫蘆，今天不但能言會道，還懂得順杆爬啊，說她像人家女兒就說要做人家女兒的嗎？
不過想想，王老痞養出來的女兒，是這樣的白眼狼也不出奇嘛，可是啊，他有點嫉妒是怎麽回事？他又是送錢又是鞍前馬後的，不就指望著能跟梁衙頭攀上點關係混得好些嗎？
嫉妒心驅使著他諂媚地走了上來，“嗬嗬嗬，梁大人，不知您看我能做個義子……不不不，不是，我是想說，這臭丫頭是咱村裏的人，就讓我把她帶回去吧，以免小孩亂說話叨擾您吃飯啦。”
說罷，也不等梁衙頭同意不同意，上來就要拉王薇薇，沉著臉道，“走走走，瞎說些什麽啊，你知不知這位官爺是誰啊就叫嚷著給官爺做義女，跟你爹一個死德行，見了好人就往上撲，你爹就是打輕了，應該把你的腿打斷才是，不識相的東西。”
那王薇薇肯定不能走啊，跟莫名其妙摻和進來成了神助攻的王大富抗爭起來，假模假式的嚷嚷著往梁衙頭懷裏鑽。
“慢著。”梁衙頭不忍出聲，一個瞪眼，瞪開了王大富拉扯的手。
這人嘴裏說什麽，女娃有個不咋樣的爹？
你說這人吧，沒外人來，倒不見得能理會王薇薇的癡心妄想，可被外人這麽一攪合吧，又想拉高一下自己的虛榮心，展現幾分仁慈道義了是怎麽回事呢？
何況，義女有啥呢，這不跟徒子徒孫一個情況嗎？
“你誰啊，哪涼快哪待著去，”對著王大富斥責一聲，梁衙頭又看向王薇薇，勾起慈父的笑容，“我瞧你怪懂事的，今夜就認了你這義女了，回去跟你那不靠譜的老爹說，若他再敢動手打你，咱們這隊官差都不會答應。”
義父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啊。
王薇薇欣慰拍手，義父義父地叫了兩聲，聽得梁衙頭心情愉悅地很，他也是太過想念家中的女兒了，這無處安放的慈父魅力啊，見不得女娃娃難過的，想著就用匕首剌了半塊鹵牛肉塞到她手裏，“吃吧。”
王薇薇重重點頭，撕了兩條放嘴裏，牛油味香得讓她都懷疑自己這輩子是不是沒吃過鹵牛肉。
雖然很餓又很饞，打不住想吃的勢頭，她仍趁著梁衙頭不注意將牛肉塞進懷裏。
周圍的一圈官差聽著梁衙頭流放路上認了個義女都覺得稀奇好笑，有些是純粹來看熱鬧的，當然也有言語中帶著些不三不四的，被梁衙頭兩句話懟得縮脖頸，旁邊的官差又罵那人，真是沒點眼力見，梁衙頭就是個女兒奴，平日裏帶著女兒上衙門值班這事都屢見不鮮，無非就是流放路上苦悶了認個義女來解解思家之苦，多餘的心思那是半點沒有。
一番熱聊，少不得對飲幾碗的，看著梁衙頭有些微醺了，王薇薇直覺時機已到，好一陣心理建設給自己打氣啊，問出了那句話，“義父，我聽爹娘說，咱們要去什麽新西蘭，那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啊？”
梁衙頭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漬，淡道，“就是新洲，西灣，蘭浦三地，縣城裏十來個村子的人統統流放到這三處去，咱們嫌地名照念費事，就合稱為新西蘭了，也就是幾個海邊的村落吧。”
破案了，欸。
新西蘭是新洲，西灣，蘭浦的合稱。
照這個解法，那麽新洲，馬灣，泰浦就是新馬泰咯，還是你們會玩，直接用三個字滅了她要做獼猴桃女王的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