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罐燜牛肉
在美色的驅動下，萬三千的辦事效率出奇的高。
僅僅過了大概一周的時間，土豆、紅薯還有花生辣椒的樣品就都送到了東方正明的麵前。
雖然模樣是磕磣了點，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畢竟現階段的土豆和紅薯都還隻是從美洲送過來的舶來品，是在印第安人堪稱慘無人道的種植模式下搞出來的東西，自然是無法與後世優生優育的土豆們相提並論。
不過也夠用了，起碼它的產量和耐寒性是絕對能讓大明的百姓平穩度過小冰河期的。
“大人，您要這東西真的有用嗎？”
萬三千好奇地問道，
“即使是那些紅毛番，也隻是拿來當船上的調劑品而已，這東西是真的不好吃啊！”
東方正明手裏掂量著土豆，對萬三千說道：“這些東西是給大明無數老百姓吃的，雖然不好吃，但是可以填飽肚子。”
李莫愁好奇地湊過頭來，看了看東方正明手中醜醜的土豆，嫌棄地說道：“這東西不會有毒吧？”
“怎麽會有毒呢。”東方正明打了個哈哈，轉而問萬三千道：“這東西你帶來的多不多？”
萬三千指著門外，說道：“不算多，屬下害怕弄錯，一種作物隻帶來了一車，等大人確認之後，屬下再發出消息去，大量收購這些作物的種子。”
東方正明放下心來，忽然間看到外麵還有一車紅彤彤的鮮果，一時間來了興致：“好啊，連西紅柿也給我弄來了，萬三千，你做得好啊，等著吧，今天我親自下廚，給你們做點好的！”
眾人一陣不解。
東方正明的確是好美食美酒和沒人，卻從來沒人聽說過他還會做飯呐？
就連李莫愁到了東方正明家裏之後，二人都是買著吃的時候居多，偶爾有在家做飯，也是李莫愁下廚。
回到家的東方正明，簡直跟條死狗差不多。
“嗐，我平時不做飯那是因為懶，知道嗎？”
得了穿越者神器，東方正明興衝衝地跑到錦衣衛廚房，弄好了各色作料，還有一大塊牛肉，開始下廚。
差不多半天時間，隻聽東方正明一聲吆喝，李莫愁方才帶著萬三千去端出了東方正明所做的美食。
也不知做的是什麽，隻見每人一盞瓷盅，瓷盅上麵還糊著一層麵做的酥皮，似乎是被放入打燒餅的烤爐烘烤過。
東方正明拍了拍身上的麵粉，樂嗬嗬地說道：“今天就這一道菜，葷素麵食一應俱全。”
他做的菜分量極大，連帶著北齋、周妙彤、沈夫人還有親信的李鋒丁修他們，每人都有一份。
聽說是東方正明做菜，丁修麵露古怪之色：“大人，你不會是用完了我們師兄弟，準備殺人滅口吧？”
東方正明知道他好玩笑，便冷笑一聲：“是啊，你們已經沒有價值了，我就用這一道菜，送你們上路！”
說罷，他拿起筷子，猛地戳破酥皮。
牛肉香混合著土豆、西紅柿的香氣，還有百裏香、黑胡椒等等作料的混合味在一起，猛地傳入了眾人的鼻腔之中。
一向活得寡淡的李莫愁還沒接觸過這種複合香味，狼狽地跑到一旁，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阿嚏！阿嚏！！”
“這是什麽菜，好香啊！”
眾人也是一臉震驚地看著東方正明。
李鋒幽怨地說道：“頭兒，咱們在北京，天天吃白水麵條的時候，可沒見你給我們做過這樣的好吃的啊。”
東方正明揪起一塊麵餅，手上微微發力，便彈到了李鋒嘴裏，笑罵道：“我又不是你爹，幹嘛要給你做飯吃？”
“再者說，那時候咱們兄弟是聽調過去的，天天在皇甫遙手底下跑東跑西，累得跟孫子一樣，誰有心情做飯吃？”
李鋒貪婪地咀嚼著東方正明丟來的麵餅，嚼了好長一會兒，直到沒了滋味，方才一口吞下，像條餓狼一樣護住了自己的那盞瓷盅，破開麵餅就開始狼吞虎咽。
有了之前一次香味的衝擊，李鋒破開麵餅時，香味對眾人就沒那麽大衝擊了。
隻是萬三千好奇地問道：“東方大人，不知這道菜叫什麽名字？”
當著上官海棠的麵，萬三千就收斂了許多，與東方正明刻意拉出了一些隔閡感。
東方正明說道：“文雅一點的說法嘛，這道菜叫罐燜牛肉，通俗一點的說法就叫小牛蓋被。”
萬三千哈哈一樂：“在下覺得還是小牛蓋被比較生動有趣。”
“行了，吃飯可不是拍馬屁的時候，別影響了別人的胃口，開吃！”
東方正明打斷了萬三千的馬匹攻勢，號召眾人開始吃飯。
盡管隻有一頓飯，但新的食材和複合味的做法，依然帶給了眾人十分新奇的體驗，一時間，所有人都放棄了吃相，一個個狼吞虎咽，恨不得連湯汁都舔幹淨。
吃罷了飯，仆人送來消食的茶水，上官海棠方才問道：“東方大人，你讓我們消耗人力物力，找來了新鮮的食材，難道就是為了這一頓的享受而已嗎？”
東方正明差點兒把茶水噴了出去：“你吃的時候怎麽不問呢？”
上官海棠理直氣壯地說道：“吃的時候問，我怕影響了大家的食欲，這多不禮貌？”
東方正明拿過一顆土豆來，放到上官海棠麵前，用刀剖開，對她說道：“你看這東西的切麵。”
上官海棠心中不解，還是拿起土豆來細細觀詳：“這東西的剖麵有什麽奇特之處嗎？”
東方正明耐心地給她講解道：“你看，剖麵上有一些粉白色的痕跡，你認識這是什麽嗎？”
上官海棠依舊搖了搖頭：“不懂，我雖然所學非常繁雜，卻不知大人想讓我看到什麽。”
看她這模樣，應該是鐵膽神侯給她發來了兩家合作的消息，所以對東方正明的態度好了不少。
東方正明耐心地解釋道：“這個東西是澱粉，和麵粉裏能讓人填飽肚子的東西是一樣的。”
“我讓萬三千找來的這種作物，咱們姑且把它稱為土豆，畝產量非常高，差不多有六七百斤，而且極為耐寒。”
“上官姑娘，我聽說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你應該知道，從萬曆爺最後幾年開始，冬天就越發地冷了。”
“且不說每年京師都會凍死不少人，就連兩浙都跟著糧食減產，更不用說北六省的百姓，每年冬天，即使是活著的人，也要出去找些草根樹皮來充饑，才能扛到開春。”
上官海棠聽著連連點頭：“所以這東西能幫百姓扛過冬天，對嗎？”
東方正明點點頭：“沒錯，而且，最關鍵的是，這東西甚至能在建州女真那一代大規模種植。”
“你也知道，大明朝邊患嚴重，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建州實在太冷，咱們的作物在那兒幾乎種不活，又有山林女真作亂，所以那一大塊地方，漸漸成了趴在大明朝背上敲骨吸髓的一塊負擔。”
“但有了這東西，那邊不光不再是負擔，反而會成為完全不遜色於兩浙的糧食產地，那時候，大明百姓的日子能有多好，你想象得到嗎？”
上官海棠腦補了一下大明南北都是糧食產地的盛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如果這是真的，你就算犯了誅九族的罪名，也可以得到豁免吧？”
東方正明白了上官海棠一眼：“不會誇人可以不誇。”
“總之，這東西對大明來說十分重要，如果皇叔有興趣的話，也可以先試著在自己莊園裏推廣起來。”
上官海棠認真地回答道：“我會找到天下第一的農夫，把這種作物培育起來，讓它徹底適應我們大明的環境，到時候，說不定產量會更高。”
說罷，起身告辭，匆匆離去。
萬三千癡癡望著她離去的身影，感慨道：“海棠，真是我見過的最美好的女人。”
東方正明支著下巴，好奇地問道：“你到底喜歡她什麽？喜歡她長得像男人，還是喜歡她平胸？”
萬三千深情地說道：“自從她救了我之後，我一顆心就完全在她身上係著了，隻有海棠能帶給我安全感，隻有海棠能帶給我活著的感覺。”
“東方大人，你可以把那道菜教我一下嗎？我雖然沒有能力為天下百姓做那些事，但我願意在廚房之中，用我的愛，親手為海棠烹飪美食。”
東方正明抖了抖雞皮疙瘩，說道：“行...就當是給你的報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