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天下第一有錢舔狗
對於東方正明來說，來在南鎮撫司，斂錢才是第一位的。
幫著曹公公對付天下第一莊，那是捎帶手的事情。
到了應天府這一畝三分地上，要是還對這死太監唯命是從，那豈不是白來了？
上官海棠憤恨地看著東方正明：“你沒對我做什麽齷齪的事情吧？”
東方正明看了看上官海棠假小子一般的臉，淡淡地說道：“我對擊劍沒興趣。”
“你手下的天下第一富豪，名叫萬三千，對不對？”
上官海棠心中微凜：“關你什麽事？你若是敢貿然對我天下第一莊的人出手，我義父他一定會拚盡全力殺了你的！”
東方正明無奈地說道：“我對朝廷狗鬥真的沒有興趣，你義父想幹什麽我早就一清二楚，我要做的，是跟你們合作。”
上官海棠怒道：“我跟你一個閹黨沒有什麽好合作的！”
“魏忠賢在的時候你們恭維魏忠賢，魏忠賢倒台之後你們又恭維趙靖忠，趙靖忠死了之後你們又恭維起了曹正淳。”
“我就不明白，那幫心思醃臢的太監，怎麽就這麽值得你們追捧？”
東方正明啞然失笑：“合著你是因為我跟太監同謀，所以才鄙視我的？”
“太監心思是不太正，但你知道你義父想幹什麽嗎？”
上官海棠理所應當地說道：“自然是徹底鏟除閹黨，匡扶社稷！”
“傻蛋子一個。”
東方正明嗤笑道，
“等萬三千來了，你回去告訴你義父，就說我們之間可以合作，如果有興趣，可以找機會和我見上一麵。”
上官海棠一時間啞了火，心裏遊移不定。
這錦衣衛頭目，居然想和義父合作？難道說他良知未泯嗎？
還是說他另有企圖？
出於對鐵膽神侯的忠心，上官海棠並沒有冒冒失失地拒絕，而是口頭答應道：“我義父明察秋毫，你的話我會轉述給他，至於你能不能取得我義父的信任，那就全看你自己了。”
東方正明佯作激動地扶住上官海棠的肩膀，高聲說道：“哎呀！若是能早和你們這樣的義士為伍，我又何必委身閹黨呢？”
“如今魏忠賢已死，我在南，身後在北，量那曹正淳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來！”
“大明，中興有望啊！”
上官海棠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什麽大明就中興有望...這人演上癮了嗎？
東方正明見上官海棠不配合，也就對她沒了性致，畢竟長得跟個假小子似的，比不了自己的後花園。
過了堪堪兩天，一名皮膚細嫩穿著名貴的中年男子，帶著一車車的財寶來到了南鎮撫司門前。
與之通行的，還有不少能工巧匠。
隨行的小廝在南鎮撫司被炸了個大坑的門前吆喝道：“大明富商萬三千，前來求見南鎮撫司指揮使，東方正明大人！”
東方正明帶著人前來迎接，樂嗬嗬地架住了萬三千這位活財神：“哎呀，真是萬老板呐，久聞大名，沒想到你真的親自來了！”
萬三千是個商人，社交能力也很強，樂嗬嗬地對東方正明說道：“聽說我們天下第一莊的莊主開罪了東方先生，還砸壞了南鎮撫司衙門，三千特來賠罪啊！”
“我帶來了白銀二百萬兩，還有不少能工巧匠，保證將鎮撫司衙門修複如初，還望東方大人網開一麵才是！”
東方正明樂得直拍大腿。
一塊衙門就值二百萬，這生意做得值啊。
“不生氣不生氣，海棠姑娘就在我們客房裏歇息，萬老板要不先去看看她吧，我們錦衣衛粗茶淡飯慣了，隻怕是海棠姑娘這兩天飲食不佳，餓瘦了啊！”
萬三千聞言臉色微變：“無妨，我帶了最好的廚子來。川魯淮揚粵，想吃什麽現給她做舊好了。”
“隻要東方大人對海棠姑娘以禮相待，三千就感激不盡了！”
東方正明引著這頭大肥羊見過了上官海棠，便去主持設宴款待他們。
二百萬兩銀子啊，摞起來都能砌堵牆，管頓飯可不能太寒顫。
準備好了酒宴，東方正明將天下第一莊中上次來襲擊，被抓的幾個什麽天下第一刺客盜賊都叫了出來，給他們好好吃了一頓。
酒過三巡，眾人都喝得七葷八素的東方正明拉著萬三千騎上馬，來在了馬湘蘭的花船之上。
萬三千看著船上的鶯歌燕舞，麵露難色：“東方大人，我心有所屬，不愛來這種地方。”
東方正明給了他一個眼色：“有的事情，當著上官海棠的麵不是很好說。”
“我知道你喜歡她，對吧？”
萬三千臉色微變：“你怎麽知道的？”
東方正明捂嘴笑道：“你來的時候，難道沒看到我後院的幾位佳麗？”
“萬老板，論做生意，我或許不如你，但說到情場上的事，你恐怕是照著我還差了點意思。”
“你看上官海棠的眼神都拉絲兒了，我哪能看不出來呢？”
萬三千麵色糾結：“我對海棠姑娘的確心有所屬，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東方正明做了邀請的手勢，說道：“要不進去細聊聊？臥龍山莊的眼線遍布天南海北，若是在錦衣衛內部說話，難保你帶來的那些人中，不會有他們的人。”
“到時候，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可就慘了。”
萬三千指著花船問道：“那這裏是？”
東方正明說道：“這裏算是我的一處僻靜之所吧，可以保證這裏絕對沒有臥龍山莊的眼線，說些話也方便得多。”
萬三千雖有些猶豫，奈何東方正明拋出來的魚餌對他來說實在難以拒絕，便邁步走進了花船之中。
二人進去後，馬湘蘭帶著二人去了雅間，隻有她自己留下來作侍酒，旁的侍女一概不要。
東方正明衝著馬湘蘭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懷中。
馬湘蘭眼波流轉，嗔怪道：“當著朋友的麵也要使壞嗎？”
東方正明笑道：“怕什麽，這位萬老板不是外人。”
“而且，有些話你跟著聽一聽，對你沒有壞處。”
馬湘蘭心下奇怪，卻也沒多說些什麽，隻是自顧自地給口中倒好了酒，度給東方正明，繼續當個皮兒杯。
一杯酒被二人喝得“滋滋”作響，讓僻靜的雅間也跟著變成了曖昧的粉色。
萬三千羞惱地別過臉去，低聲道：“東方指揮使真是好豔福。”
“隻是三千事務繁忙，還請先說正事吧。”
東方正明“嗯”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鼻煙壺來，放到桌上。
隻見這鼻煙壺通體雪白，上麵用西式的筆觸畫著身體坦誠的西方美人，做工堪稱巧奪天工。
“這玩意兒是之前查一些貪官的時候，從他們家裏搜出來的，一般是海南兩廣那邊的官員愛收藏這個，你認識吧？”
萬三千拿起來打量了一下，說道：“此物喚作鼻煙壺，我做生意的時候見過一些弗朗機人愛隨身攜帶此物，據說芬芳撲鼻，嗅之有提神醒腦，驅邪避疫的妙用，很適合去煙瘴之地的人隨身攜帶。”
“西方人不會燒瓷器，有不少私窯偷偷燒這種東西出來賣給弗朗機人，也是常有的事。”
東方正明點點頭：“對，就是這東西，連帶著一些跟弗朗機人交涉的官員也學會了嗅鼻煙的愛好，當然，這不算是什麽大事。”
萬三千問道：“那東方大人是想說什麽呢？”
東方正明說道：“這件事的重點在於弗朗機人身上，咱們大明實行海禁，不許百姓下海做生意，但弗朗機人不同。”
“我聽說，他們已經發現了一處遍地黃金的新大陸，在那個地方，隨便撒把種子就能種出來好莊稼，而且還有幾種極為高產且耐寒的農作物。”
“大明這兩年不容易，我希望你能幫我個小忙，找到這些農作物，帶到南鎮撫司來。”
“最好...再搞些能造大船的巧匠來。”
萬三千麵色微變：“大人，私破海禁，可是大忌諱...”
東方正明哂笑道：“別裝了，光做大明的生意能賺幾個銀子？海外的錢那麽好賺，你要是沒破海禁，能成為大明第一富商？”
“要知道，北邊的晉商發家致富，可全指著走私給西夏和女真人禁品，你萬三千老老實實做生意就能賺得過他們，還有了鬼了！”
萬三千此時也顧不得上官海棠了，趕忙跪倒在地：“我...三千有罪，還望指揮使大人網開一麵，我願獻上一半家財，隻求活命。”
東方正明擺擺手：“急什麽急什麽，誰說要問你罪了？”
“海上的生意呢，你要是做得好就接著做，不過每年要拿來三百萬兩白銀，剩下的，我罩著你。”
萬三千咽了口口水，一時沒有回答。
“你想說你又皇叔朱無視罩著，不需要我，對不對？”東方正明瞥了他一眼，說道，“皇叔朱無視想造反，你是知道的。”
萬三千頓時把頭埋得更低了一些。
東方正明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說道：“但是他不可能成功，這位皇叔的動靜實在是太大，連曹正淳都知道了。”
“你以為在魏忠賢手下幹了那麽多年，這位曹公公是在做什麽？就是在為皇室壓製你們護龍山莊的發展。”
“皇帝需要一把比錦衣衛更不講道理的刀，這把刀就是護龍山莊，而東廠的曹正淳，就是能壓住這把刀的刀鞘！”
萬三千額頭上開始出現黃豆大的汗滴：“這...原來東方大人什麽都知道。”
東方正明說道：“我不光知道，我還要曹正淳死。”
“啊？”萬三千難以置信地看著東方正明，“為什麽？”
東方正明回答道：“曹正淳壓製著朱無視，難道就沒壓製著我？”
“我和這位皇叔一樣，不喜歡被人騎在脖子上，尤其是這個騎在我脖子上的人，還是個太監！”
“我欲與皇叔合作，共誅曹正淳，要你幫我找到這幾種作物，就是我和皇叔合作的條件，你要把話帶給他。”
“至於保護你開海的條件，那是朱無視死了之後的事。”
萬三千悄悄抬起頭，仰望著東方正明，卻見到他將頭埋在馬湘蘭高聳而健康的胸前，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眼神中，燃燒著野心的熊熊火焰。
這是比朱無視更加恐怖，更加瘋狂的野心。
萬三千低聲說道：“是，我會把話帶到的，不該說的話，我一句都不會說。”
東方正明笑眯眯地說道：“萬老板，我跟你一見如故，可是出於信任才對你說這些話的。”
“辜負了我的信任，你知道會發生什麽的，對吧？”
“不管你請什麽樣的護衛，都不可能攔住一個一流級別的錦衣衛高手追殺。”
萬三千脫力般頹坐在地，感覺兩膀上有座泰山再壓著，怎麽掙紮也起不來身：“是，我絕不會把事情搞砸，請大人放心。”
“誒，這就對了。”東方正明手虛空扶了一下，便將萬三千給扶了起來，“都是自己人，喝酒，喝酒！”
“既然是自己人，我也許給你一件小事，等鐵膽神侯死了之後，上官海棠就是你的人了，就算是死，也是你的死人。”
“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萬三千低聲說道：“大人神通廣大，如果有可能，最好還是能給我一個活人。”
東方正明把玩著馬湘蘭的纖纖玉指，輕輕點在萬三千的額頭，哈哈大笑：“湘蘭，咱們這位萬大富豪，很幽默嘛！”
萬三千訕訕道：“大人過獎了...過獎了......”
二人又喝了一會兒酒，萬三千終於鼓起勇氣來，問東方正明道：“大人，恕卑職冒昧，我有話想請教大人。”
東方正明挑了挑眉，心中也知道，萬三千這是在效忠之前，想得到一個類似組織綱領之類的東西，便認真地盯著萬三千的眼睛，說道：“你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萬三千說道：“我在護龍山莊的時候，對大人的名聲也有所耳聞，大人先殺皇甫遙，又殺魏忠賢，再殺趙靖忠，現在又想殺曹正淳和鐵膽神侯，敢問大人，您到底想做些什麽？難道想當皇帝嗎？”
東方正明搖了搖頭：“當皇帝有什麽用？隻會受到無窮無盡的桎梏，自從咱們的萬曆爺擺爛了四十多年後，大明就變得積重難返。”
“我要做的，就是不停地借力打力，發展出一批幹淨的力量，在必要的時候掃清寰宇，重塑綱常，保護百姓在亂世徹底降臨的時候，能少受戕害。”
“萬老板，說實話，我沒料到這麽早就能遇見你，但是我希望，你能成為這股幹淨的力量中最重要的助力，作為報答，我將和你分享一切利益和榮耀。”
萬三千鄭重地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頭：“願為大人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