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各懷鬼胎
入夜。
東方正明輕輕摟著李莫愁，問道：“你聞到那股特殊的味道了吧？”
李莫愁眉頭微蹙：“你是說那天清晨的味道？”
東方正明點點頭：“看來你的確是聞到了。”
“別拿我當狗用行嗎？”
李莫愁委屈巴巴地問道。
東方正明邪魅一笑：“要是我偏要拿你當狗用呢？”
李莫愁轉過身去，留給東方正明一個後腦勺：“那我就走。”
“你可走不了了...”
東方正明手上使壞，把李莫愁給翻了起來，加深了一下二人之間的感情，
“學小狗叫，汪汪汪~”
李莫愁羞得臉簡直要滴出血來，緊咬著牙關，半晌不說話。
奈何東方正明一直使壞，她吃罪不住，告饒般用蚊子大的聲音嗚咽了一聲：“汪...”
東方正明這才放過了她，壞笑著問道：“當小狗的滋味怎麽樣？”
李莫愁下意識一拳打在東方正明胸口：“你要死了？！”
東方正明捂著胸口，故作慘狀：“啊，我死了。”
“噓！”李莫愁趕忙捂住他的嘴，“出門在外，不能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東方正明輕輕舔了舔她的掌心，濕癢的觸感頓時讓李莫愁觸電般抽回了手，不停地拍打著東方正明的胸口。
“你聞到沒有啊？”
東方正明再次問道。
李莫愁篤定地說道：“聞到了，雖然風沙很重，但是那個女人身上的味道很特別，是顏料、檀香還有某種特殊香氣混雜在一起的，應該不會有人能仿製出來。”
“而且，我還聞到了龍涎香的味道，這種東西一般隻有你們大明的皇宮才用吧？”
“聯係雨化田所說出逃宮女之事，看來，我們要找的人都在這座客棧裏躲著，或許會有密道之類的？”
東方正明捧著李莫愁的臉，狠狠嘬了一口：“好寶貝，帶你出來真是太對了！”
李莫愁伸過臉，嫌棄地將口水蹭在東方正明的衣襟上，說道：“你也挺像狗的。”
東方正明嘿嘿一笑：“我本來就是朝廷鷹犬嘛，你是我的小母犬，我們就是一對狗男女~”
“再敢胡說，我就宰了你！”
“誰宰誰還不一定呢。”
嗚咽羌笛吹楊柳，回**著春風婉轉的啼叫。
次日淩晨，驛站來了匹快馬，帶來了雨化田的密令。
原來，趁著東方正明和李莫愁私下加深感情的功夫，西廠的小太監已然試探過一番那個和雨化田長得一樣的年輕人，並且上報給了雨化田。
這位廠公決定來個以假亂真，讓西廠太監順著誤會，拿那名年輕人當雨化田本人對待，借此談聽出他們聚會於此的目的，找出藏身的密道。
東方正明接過小太監遞來的手信，將雨化田所寫的“龍門飛甲，便知真假”的暗號記住，便用內力把手信變作齏粉。
那小太監雖然看不慣東方正明的行為，卻也不敢多說話，隻是憤恨地剜了他一眼，起身離去。
等那小太監走遠，東方正明方才輕笑道：“莫愁啊。”
“啊？”李莫愁聽到呼喚，身子一陣發軟，貼在了東方正明身上，“怎麽啦？”
東方正明說道：“如果有一天，我要亡命天涯，你跟不跟我走？”
李莫愁輕笑道：“不如你現在就亡命天涯，我馬上就帶你走。”
“那可不行。”東方正明搖了搖頭，對李莫愁耳語道，“我準備在這個地方殺了雨化田。”
李莫愁瞳孔微縮：“為什麽？”
“噓...小聲點。”東方正明說道，“西廠這個地方實在是神秘無比，就連我也逃不出西廠的監視。”
“日後，若想做些大事，西廠必成為我的桎梏，不如趁這個機會，把西廠掌握在我的手中。”
“那個年輕人和雨化田長得一模一樣，若是能殺了雨化田，使此人取而代之，便能將西廠握在我的手中。”
“以後就算我一時失意，暗中有西廠的助力，也不至於淪落到萬劫不複的地步。”
李莫愁說道：“若是敗露了，隻怕會...”
東方正明沒所謂地說道：“富貴險中求嘛，若是敗露了，我就帶你亡命天涯，做一對神仙眷侶。”
“天下之大，我東方正明哪裏去不得？”
李莫愁輕輕問道：“你就不怕我為了和你浪跡天涯，故意讓你敗露嗎？”
東方正明笑意盈盈地反問道：“你會這麽做嗎？”
李莫愁遞給他一個白眼：“你這人真討厭，什麽都給人家掌握在手裏，莫不是覺得自己吃定我了？”
“我不知道，你要不再讓我吃兩口，我嚐試一下？”
“別胡來，大白天呢。”
“這兩天風沙這麽大，連太陽都沒有，什麽白天晚上的，沒所謂。”
“唔！輕點！”
二人又恩愛許久，方才到了吃早飯的時間。
讓東方正明沒想到的是，西廠這幫太監還挺他媽多才多藝的，居然有人會炸油條！
熱氣騰騰的油條配上一碗豆漿麵粉熬成的稠粥，將東方正明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
東方正明戲謔地說道：“老譚，就你手下這炸油條的手藝，哪天不跟著咱們跑商隊了，回家炸油條也能養活一家老小啊。”
譚魯子扯了扯嘴角，沒有答話。
他們一幫太監從小就進宮，上沒有父母下沒有妻兒，哪來的一家老小。
淨在這哪壺不開提哪壺。
一番吃飽喝足，譚魯子輕聲說道：“這幫人昨晚忽然有一段時間全部消失，今天早上又全部出現，我們懷疑這裏有密道，而且，他們在密謀著什麽。”
“廠公的手諭你看到了吧？這幫人似乎意識到了，那名叫風裏刀的年輕人長得很像我們這邊的大人物，所以，咱們將計就計，把這幫人一網打盡。”
東方正明不動聲色地問道：“趙懷安，昨天去刺殺廠公了吧？”
譚魯子臉色微變：“你怎麽知道的？”
這裏距離驛站五十裏地，算上風沙阻撓，快馬半天也能感到，這幫太監自然是知道趙懷安再次刺殺雨化田的消息。
隻是他們不明白，為什麽東方正明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難道西廠之中有他的人？
東方正明開口解釋到：“我殺了很多趙懷安，如果按模仿犯罪來算的話，罪魁禍首的趙懷安一定是一個正義感很強的人，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殺死你們廠公的機會，尤其是在他死了兩個兄弟以後。”
“昨天驛站，我不在那邊，一流高手隻有廠公一人，其餘人皆不足慮，趙懷安肯定會過去，有棗沒棗打一杆子。”
譚魯子臉色愈發難堪——話雖然難聽了一些，但東方正明說得的確沒錯。
的確，除了東方正明和廠公以外，其他人看守的驛站，對趙懷安來說跟茅房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根本就攔不住。
東方正明繼續說道：“如果我和廠公同時出現，趙懷安是絕對不敢動手刺殺的，即使拿廠公作誘餌，也釣不到魚。”
譚魯子深以為然：“然後呢？”
“啪！”
東方正明抬手就甩了譚魯子一耳光：“然後你自己想。”
“動動你的豬腦子，想想趙懷安在什麽時機才會動手。”
譚魯子捂著臉，怨毒地盯著東方正明，說道：“隻有你和廠公不可能同時出現的時候，趙懷安才會動手。”
東方正明反問道：“你覺得這可能嗎？兩頭來回就五十裏地，廠公要抓人，就得帶著人馬到這邊來。”
“難道我為了讓他抓人，還要再往回跑，去驛站那邊幹瞪眼？”
譚魯子訥訥道：“不...不行嗎？”
東方正明又是一耳光抽在了譚魯子臉上，怒斥道：“你他媽是把小鳥割了還是把小腦割了？動動腦子再跟我說話！”
“要是你在我手下做事，就憑你這個蠢樣子，我就已經把你打發去刷恭桶了！”
譚魯子咬牙切齒地說道：“還請...千戶賜教。”
東方正明將聲線壓得更低，說道：“等會兒午飯的時候，我會再打你一頓，你就當著他們的麵和我翻臉，給他們拉攏我的機會。”
“我想，不論他們想做什麽，都不可能拒絕一個可拉攏的一流高手吧？”
譚魯子捂著自己的臉，心中暗道：我現在就想和你翻臉了，還用等到午飯時候嗎？王八蛋！
知道自己是一流高手還用這麽大力氣來抽我！
東方正明見譚魯子有些入戲了，便端了端茶杯，不鹹不淡地說道：“滾吧，午飯之前別讓我看見你。”
“哼！”
譚魯子冷哼一聲，氣衝衝地走出東方正明的房間。
李莫愁這才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低聲問道：“成了？”
東方正明淡淡地說道：“七成吧，你怎麽還瘸上了？”
李莫愁白了他一眼，罵道：“你跟個牲口一樣，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這能行嗎？我聽說太監心眼都可小，你這麽得罪他，隻怕往後他要處處和你作對吧？”
東方正明輕笑道：“隻要他不怕死，作對就作對嘛。”
與此同時，東方正明的聲音不輕不重地傳到了風裏刀等人的耳朵裏，此時他們也在房間中密謀。
北齋還有兩個陌生的女人，居然也在此列。
蠻族女人洗去了身上髒兮兮的偽裝，露出原本姣好的容顏，大搖大擺地攬住風裏刀說道：“你們都聽到了吧，那個長得很帥的錦衣衛，跟西廠的太監不合呢。”
和西廠廠公雨化田長得一模一樣的風裏刀說道：“布嚕嘟，你重點怎麽能放到那個錦衣衛很帥上呢，他就是一朝廷鷹犬。”
蠻族女人布嚕嘟說道：“那我應該把重點放在哪？”
風裏刀沉思道：“我覺得他們不合，多半是因為那錦衣衛帶了個很漂亮的女人出來，所以，你應該說，帶了個漂亮女人的錦衣衛。”
布嚕嘟似乎和風裏刀關係頗為曖昧，憤恨地擰住他的臉，罵道：“沒出息，一天到晚就知道漂亮女人！”
風裏刀“哎呦哎呦”地求著饒，嘴硬道：“可是那個女人真的很漂亮。”
“還嘴硬！”布嚕嘟啪啪往風裏刀身上拍。
客棧老板不耐煩地說道：“打情罵俏滾出去，說正事呢！”
此時的他，一掃先前卑躬屈膝的樣子，看上去，也是個慣於行走江湖的老刀客，
“我覺得可以在這名錦衣衛身上作手腳，風裏刀，有他的消息嗎？”
風裏刀說道：“此人應該是錦衣衛頭號高手，東方正明。”
“江湖傳聞他因為修煉魔功，嗜女人入命，每每有官員被錦衣衛抄家，隻要是他執行任務，就一定要挑選出犯官家眷中貌美的出來褻玩。”
“比如最近被他送進教坊司的沈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是號稱餘杭第一美人的，對付這個人，我覺得可以色誘，邀請他加入我們的計劃。”
說著，眾人把目光轉移向北齋。
這裏最漂亮的，可就是她了。
北齋趕忙擺手：“不不不，我不行的，他認識我！”
而後又把目光轉向素慧容。
素慧容一時慌亂：“我也不行的，我有身孕！”
“說不定他就喜歡有身...”
風裏刀險些脫口而出，隨即在眾人威逼的目光下，把話給咽了回去。
淩雁秋說道：“色誘就算了，總不能讓布嚕嘟上吧？我覺得還是跟他分享寶藏，畢竟這裏有黃金無數，我不信他好色如命，難道就不好財？去教坊司可是門大花銷。”
眾人麵麵相覷，覺得也有道理。
風裏刀沉思道：“問題是，誰去和他說？布嚕嘟他們跟那漂亮女人有梁子，掌櫃的若是去，容易在西廠探子那邊暴露。”
淩雁秋心一橫，說道：“我去！”
“阿嚏！阿嚏！”
東方正明捂著鼻子，連打了兩個噴嚏，嘟嘟囔囔地說道，
“誰想我了？難道有好事要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