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劫鏢

蘭葩幽怨的撣開元貞的鹹豬手,片刻後,有些無奈的說道:“罷了,誰讓我遇上了你這麽個冤家?你是我選定的丈夫,這輩子就是你了!”

她走到水邊,清冽溪水,倒映著她窈窕麗影,“壞人,我美嗎?”

元貞嘴角綻出一絲笑容,“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很美……”

“那是我穿衣時美,還是不穿衣時美?”

“額……”

元貞尚不知如何作答,蘭葩已經解開紐扣、衣帶,露出羊脂、嫩玉的肌膚,眸中的冰寒化作點點柔情,“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時的情形嗎?當時的我,就是這幅樣子!”

元貞如何抵受得住?衝上前,親吻著她雪白的脖頸、美麗的鎖骨……

整個白天,兩人身子在這草叢中緊緊糾纏著。

當晚,元貞夜宿乃蠻營地,少不得,和蘭葩又是一番雲雨。第二天早上,元貞才向蘭葩提出借兵之事。

蘭葩柔順的將小臉貼在元貞心口,柔聲道:“你是乃蠻的駙馬,也是乃蠻未來的王,乃蠻的一切都是你的!”

兩百兵將很快點齊,盡是蘭葩親衛中的驍勇之士。元貞不想因為此事,引起乃蠻人和相州都督府的衝突,兩百乃蠻軍士,均扮作漢人匪徒。

兩百乃蠻兵,在元貞安排下,埋伏在君黃山下一座土丘之後。正午時分,拂春所言的鏢隊果然出現。

元貞抬眼望去,一支百餘人的鏢隊,押送著二十多大車,聲勢頗為浩大,不由得心下嘀咕,這運送的是何等貴重的鏢物,居然安排這麽多的人手?

右手並指如刀,當空虛劈,乃蠻兵弩箭齊發,箭如雨下,十幾名趟子手頓被射傷。 一排弩箭射出,乃蠻伏兵盡出,揮舞著明晃晃的大刀殺向毫無準備的鏢師、趟子手。

一眾鏢師,應對奇速,抄起兵刃,掄刀便砍,衝在最前頭的乃蠻兵,腰肢齊根而斷。

兩下一接觸,元貞便覺察出不對。本以為鏢局的鏢師、趟子手都是些江湖人物,不會為了區區鏢物而拚命,絕難抵當乃蠻精銳。誰想,這些鏢師驍勇異常,勇悍絕倫,一霎之間,乃蠻人傷亡了數十人。

好在乃蠻人天生悍勇,並未因為敵人勇悍而退縮。當日元貞以三千戚軍兵卒,打的乃蠻人大敗虧輸,事後乃蠻兵將皆認為元貞乃是憑巧計取勝,大多心中不服,這時有意在元貞麵前表現自己,是以各個奮勇爭先,唯恐落於人後。

慘烈廝殺過後,相州鏢師盡都殞命,乃蠻人亦折損過半。

元貞暗暗心驚,他們護送到底是什麽鏢物,竟如此不顧性命?

帶著好奇,打開第一輛大車,盡都是金燦燦、黃橙橙的黃金,一塊塊金磚,碼放的整整齊齊。元貞心驚不已,打開第二輛大車,璀璨光芒,映入眼瞼,盡是寶珠翠玉,錦燦異常。

而真正讓他震驚的,卻是餘下馬車,裝載的竟是一具具精鐵冷鑄的精良鎧甲!

細一盤點,鏢局押送的鎧甲數量,足足有上千具,足以裝配上千精兵,難怪要安排如此多的人手護送。

元貞心中暗想:若果真如拂春所言,這些鎧甲通過鏢局,運往梁京,定然有人在暗中拓展勢力。私自募兵,乃是謀逆大罪,朝中大臣,決計無人敢犯下這等滅族大罪。想來此事還是皇子所為。

父皇的幾個皇子在他腦海中迅速過了一遍,元燁資質愚魯,沒有膽子也沒腦子做這種事。若是八皇子元輝,肯定提前和他通氣,老四元宗長於韜晦,行事謹慎,絕不會授人以柄。算來算去,隻有老大元恒才有在老皇帝眼皮底下搞事情的勇氣。

“蘭葩,”元貞甩了甩腦袋,不再去想兄弟之間的那些齷齪事,“這些鎧甲、黃金、珠寶,就當做乃蠻人出兵軍資,如何?”

乃蠻兵歡呼不已。十幾年來,乃蠻人倍受魏人打壓、防備,生活困苦不說,裝備也多已陳舊。眼見那上千具鐵甲,在陽光下仍散發出凜冽寒意,精良可見一斑,想到馬上可以替換下破舊的甲胄,剩下的乃蠻兵個個精神振奮。

然而,這次劫鏢真正的收獲,卻在兩日後才有所展現。

兩天後,元貞正和楚寰汐在園中賞花,汀蘭上前來報,說是兩個將官前來求見。

元貞不明所以,換了身衣服,到正廳相迎。那兩個武將趕忙跪倒:“相州參將、遊擊郎將孟祥全、鄒德明,見過王爺!”

“兩位將軍不必多禮!”元貞上前,攙起二人,簡單含喧過後,元貞微笑道:“本王和相州都督府並無來往,兩位將軍,因何而來?”

孟祥全、鄒德明相互對視一眼,已然頭發發白的孟祥全,歎了口氣,說道:“我二人求見王爺,確有一件大事奏報。”

鄒德明也跟著說道:“此事事關皇家倫理綱常,我二人反複商議,認為王爺乃皇上嫡長子,向王爺告發此事,再是合適不過!”

元貞心頭狂跳,暗想,此事難道和那批鎧甲有關?

孟祥全跪倒在地,身上甲胄,發出啾啾鐵鳴,“啟稟王爺,大皇子元恒,久蓄反誌,意圖謀反!”

“胡說!”元貞心頭狂跳,麵上卻極力遮掩,“皇兄深受父皇隆恩,怎會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王爺明鑒,”孟祥全將腦袋垂的更低了,“我二人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離間皇家親情。實在是從天授十七年起,相州都督府,每年都會差我二人往京城運鎧甲,而接手的正是大皇子的人,至今已有三年!”

鄒德明也跪倒道:“私運兵器,罪同謀反。大皇子要這些鎧甲有何用,想必王爺也十分清楚。我二都有家室在相州,自然不願意因此招致滅族之禍。”

元貞嘴角露出一絲嘲諷,“隻怕是事情泄露,兩位怕擔幹係,所以,才向我告發此事的吧?”

孟祥全、鄒德明麵麵相覷。他二人以鏢局名義,運送鎧甲到京城,誰想途徑塞州君黃山時,被一夥山匪所劫,二人商議認為,山匪突然得了精良裝備,必然驚動朝廷。以老皇帝元烈之精明,此事肯定再難遮掩。元恒身為皇子,老皇帝最多給個巴掌,相州大都督司馬倫手握重兵,老皇帝也動他不得,而他們兩個小卒子,必然成為被頂罪的棄子。

於是,兩人索性把心一橫,帶著家眷、親信兵卒,來塞州向元貞告密。畢竟元貞乃元烈嫡長子,足以做他二人的庇護傘。

誰承想,元貞竟將他二人心思一眼看穿,元貞輕輕一笑,“本王聽聞,兩日前,君黃山下,發生了一起劫鏢大案,上百名鏢師、趟子手被殺,鏢物被劫,不知下落……”

孟、鄒二人冷汗淋漓,他二人也早聽到前太子乃是十足十的大草包,不想竟是如此精明,將他兩人的心思看透。

“兩位不必緊張,”元貞微笑道:“兩位將軍為我大哥運了三年兵器,可留下什麽憑證?”

鄒德明道:“我二人深知此事幹係重大,是以每次往京城運送鎧甲、兵器、錢糧時,皆有登記造冊。大皇子每年差人來相州都督府,催要錢糧兵械的書信,我二人也截留了幾封。”

孟祥全將一本賬冊交給元貞,元貞翻看了幾頁,上麵記載到:天授十七年七月,獻鎧甲一千二百具,九月供糧六百石,天授十八年三月,獻矛戈八百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