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世界上隻有一個中國!

為了更好地與各國警察友好相處,廉長剛還十分留心學習亞非拉國家的常用問候語,在接見各國警察時,接待各國慰問團,參加東帝汶政治集會時,不失時機地說上幾句,頗受大家的歡迎。

當然,他也非常注意把中國話揉進日常生活、工作之中,使許多外國人在與中國維和警察打交道時,也會很自然地說上幾句“你好”,“再見”。

廉長剛擔任行政總長後,東帝汶治安方麵的許多政策都由其研究、製訂,形成文件後由其簽名頒布。在簽名時,他總是寫上一個大大的“廉”字,以表明自己是中國人。所以,在東帝汶維和警察部隊,大家對他手書的“廉”字一點也不陌生。一次,一位剛休假歸來的地方司令官批評副司令官濫用職權,副司令官很不服氣,兩個人發生了爭執。副司令官從櫃子裏拿出一份文件說道:“我是按照廉總長的命令行事的。”司令官不再言語,看了那份文件上果然有個大大的“廉”字,便改變口氣說:“廉總長的命令沒得說,應該堅決執行……那你為什麽不早點報告?”正巧,有位中國警察在這個警察局工作,他見兩個老頭對“廉”字那麽敬服,內心充滿了自豪感。

作為維和高官,廉長剛經常要參加一些東帝汶的高層社交活動,每當這個時候,他的雙重身份就顯示出來了,既是維和高官,又是中國警隊的大隊長,一旦遇到外國人有意無意詆毀中國的言行,他都會迅速做出反應,維護祖國的尊嚴。

2000年4月22日,葡萄牙總理率政府代表團對東帝汶進行正式訪問。

4月23日上午,廉長剛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草擬一份發往全國各地警察局的文件,突然有人敲門,他抬頭一看,一位高大魁梧的葡萄牙警察走進來,手上捧著幾張像賀年卡一樣的東西。他禮貌地:“長官,我國總理請你參加在葡萄牙銀行大樓舉行的宴會。”說罷,他遞上由葡萄牙總理簽名的用葡萄牙語寫的請柬。維和警察總部被邀請的還有總警監和副總警監。

中午回住處吃飯時,廉長剛把這一消息告訴了同住的其他三位中國警察,他們都很高興。一位警友告訴他:“我們帝力市警察局今天晚上計劃調動一部分警力前往宴會大樓,擔任警衛任務。你應邀參加這樣高層次的宴會,我們感到自豪。上次聯合國秘書長安南來東帝汶訪問設宴時,我正巧被派去宴會樓前警衛。一晚上進進出出的被邀請赴宴客人很多,但是他們當中沒有一個是中國人,亞洲人都寥寥無幾,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晚上6時30分,廉長剛驅車前去赴宴。經過一層層的警衛盤查,一次次出示請柬和身份證件,廉長剛才走進宴會大廳。宴會大廳雖然簡樸,但也很典雅。宴會大廳周圍懸掛著許多火距,外麵的樹上點綴了許多小蠟燭,充滿異國情調。

走進大廳後,廉長剛發現宴會廳裏站滿了人,大約100來位。從著裝看,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是被派遣到東帝汶任務區的葡萄牙維和部隊的官員、快速反應警察和一般維和警察。看來葡萄牙總理要慰問全體被派遣到東帝汶任務區參加維和任務的葡萄牙人。突然,他眼睛一亮,發現了撒密市警察局司令官安托尼先生也在人群中。於是,便健步走過去,主動問候道:“長官,晚上好!”安托尼先生高興地舉起酒杯,立即糾正說:“不,我現在該稱你為長官了。”安托尼是葡萄牙警察,接替布羅先生擔任撒密警察局司令官。老友相見分外親。廉長剛正興致勃勃地與安托尼先生敘舊時,卡洛司總警監走了過來。總警監今天晚上容光煥發,情緒飽滿。廉長剛說:“總警監先生,貴國政府總理光臨東帝汶訪問,你作為葡萄牙人一定很高興吧。”

卡洛司和廉長剛碰了碰杯,滿麵微笑地說:“是的,我非常高興。”接著,卡洛司簡要介紹了一下葡萄牙代表團的組成情況,除總理外,還有幾位部長,部隊高級將領等。葡萄牙政府對東帝汶的局勢極為關注,原因之一是東帝汶曾是葡萄牙的殖民地,現在東帝汶還有些葡萄牙人的後代,混血兒居多。

借著和總警監交談的空隙,廉長剛仔細觀察了一下參加宴會的其他客人。除了葡萄牙官兵外,還有幾位著名的當地人。他們當中有的是CNRT(帝汶全國抵抗委員會)的重要成員,有的是當地的大主教和神父。其他客人都是聯合國過渡當局各部門的頭麵人物。由於經常在一起開會,所以廉長剛認識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除了當地人之外,亞洲人寥寥無幾。

過了一會兒,廉長剛遇到一位貌似亞洲人種的官員,就熱情地跟他打招呼。一交談才知道他是美國人,他的母親是從越南移民去美國定居的,所以他有亞洲血統。後來,廉長剛又碰到一位韓國人,他是聯合國駐東帝汶軍事觀察員總部的高級官員。兩個人都很高興,在一起地交談了挺長時間。

宴會大廳中間的幾張長桌上擺滿了各種食品和水果。四周牆邊的桌子上擺滿了啤酒,果酒,白酒和飲料。幾位葡萄牙女兵正熱情地為客人服務。酒會沒有人主持,像自助餐一樣,客人可以挑選自己喜歡吃的食品,邊吃邊聊。酒會進行了一段時間,總理開始切蛋糕,然後發表了簡短的講話。

卡洛司總警監拿出一瓶果酒向廉長剛招了招手,廉長剛點點頭,忙走過去。他指著果酒對廉長剛說:“這是葡萄牙最好的果酒,名揚歐洲,你應該多喝一些。”廉長剛笑了笑,說:“味道很美。可惜,我不勝酒力。”卡洛司搖搖頭,說:“不。我曾陪我國總理訪問過中國,見過中國國家主席江澤民。在這種場合上,中國官員友好好客,舉杯頻頻敬酒。中國人很能喝酒。用中國人的話來說,叫海量,就是能喝幹大海的那種酒量。”廉長剛頗含歉意地解釋道:“對不起,總警監先生,我可不是那種能喝幹大海酒量的中國人”。在總警監的建議下,廉長剛又喝了一大杯。由於回去他還要開車回去,所以即使是好酒,也不敢貪杯。

告辭總警監, 廉長剛又來到了葡萄牙總理的旁邊,此時,葡萄牙總理正在和東帝汶解放陣線的副主席(主席是古斯芒先生)親切交談。廉長剛悄悄地問總理的保鏢;“我可以和總理合影留念嗎?”保鏢說“你親自跟他說吧”。廉長剛轉過身來對總理說:“我是來自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維和警察廉長剛,現任警察總部行政總長,很高興在此與總理相見。我想跟你合影作個紀念,可以嗎?”總理爽快地說:“當然可以”。

然後,他轉過身來,跟旁邊的一位官員說:“來,跟這位中國的警察合張影。我到中國訪問過,那可是個非常偉大的國家”。與總理合影後,廉長剛又和那位副主席照了張像。廉長剛問道:“古斯芒主席今晚來了沒有,我今晚上沒有見到他。”他說:“主席有事,可能晚些時候才能過來。”這時,一位葡萄牙警察指著一位身著便裝的葡萄牙人向廉長剛介紹說:“長官,這是我們葡萄牙的國防部長。”廉長剛主動上前兩步,和他握手交談,並合影留念。

宴會臨近結束時,廉長剛正在和當地的一位牧師交談,一位來自歐洲某個國家的官員向廉長剛走來,他好奇地端詳著廉長剛的警服,問道:“先生,請問您是來自哪個國家的警察?”廉長剛笑著說:“中國”,“先生,您能告訴我是哪個中國嗎?是台灣還是北京?”

聽了這句話,廉長剛馬上收起笑容,嚴肅地說:“先生,您向我提出了一個錯誤的問題,世界上隻有一個中國,那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決沒有北京的中國和台灣的中國之分。”

那位官員見他表情嚴肅,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歉:“先生,請您千萬別介意,我絕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有點弄不清。是的,世界上隻有一個中國,那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

廉長剛仔細端量了他一下,感覺他並不像有什麽惡意,就改變語氣說:“中國人對這個問題很敏感,請你理解我的心情”。那位官員幹笑著說:“是的,從你的麵部表情上,我就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句蠢話。”

由於來自不同國家,各國警察對外國同行都有先入為主的觀念。亞非、拉美及東歐很多國家對中國警察存有好感,特別是曾經受到中國無私援助的第三世界國家的警察。見麵之後,他們會告訴中國同事:我的家鄉某某工程就是中國援建的;我們的配槍也是中國產的“54”式,質量很好;中國的家用電器物美價廉……2000年11月的一天,一個尼泊爾警察在閑聊時伸出腳來,對趙雷友好地說:“你看,我的襪子都是中國製造的。”

李曉峰也遇到過類似的事兒。有一次,一位斯裏蘭卡籍的維和警察告訴他:我在國內居住的小區就是中國政府援建的,斯裏蘭卡人民對中國人民懷有深厚的感情。這位斯裏蘭卡警察是負責分水的,一天,他特意給李曉峰多發了一箱,還親切地對他說:“以後需要多點水盡管開口,我會盡力幫你的。”而一些巴基斯坦籍的維和警察一見到中國警察,更是熱情地握手摟肩,連聲高呼“brother(兄弟)”。

電腦,是大家離不開的夥伴。但是,撒密市卻找不到一家電腦維修站,維和警察中,會修理電腦的人也很少。一旦電腦發生故障,人們往往幹著急,隻能等到休假時,背到大城市去修理。而饒灝卻是個愛琢磨的警察,心靈手巧,會修電腦,還因此與許多外國警察結為好朋友。有一次,肯尼亞警察尼爾遜深夜前來敲門,原來,他的筆記本“鬧罷工”了。饒灝二話沒說,起床之後,迅速幫他排除故障,很快,筆記本就正常“開工”了,尼爾遜樂得手舞足蹈,跳起了非洲舞蹈……由於表現突出,在撒密期間,廉長剛與饒灝雙雙獲得了警察局長約翰·布羅先生贈送的澳大利亞聯邦警察徽誌的木匾;回國後,饒灝榮獲了“上海市新長征突擊手標兵”稱號。

還有一天,廉長剛從某地區視察歸來,認為當地治安形勢轉好,警察管理嚴格,工作成績突出,便給該警察局發了一份傳真予以表揚。

該地區警察司令官來自塞納加爾,收到傳真件後,心裏非常快樂,一邊聽著輕音樂,一邊細細品味著廉總長的褒獎。不一會,一位在該警察局任職的中國警察敲門進來,請示工作,司令官很爽快地答應了他的請求,然後指著傳真件說:“廉總長對我們的工作很滿意啊。”

中國警察看了一遍傳真,點頭笑了笑,轉身要走。

“唉,你怎麽走了?這麽大的喜事,應該慶祝一下。”

第三天,這位司令官專門開車來到帝力,走進行政總長辦公室,鄭重其事地說:“廉總長,我很感謝你對我的工作的支持和鼓勵。我有一個請求,不知你能否滿足我?”

廉長剛想了一下,說:“你說說看。”

“我想要你親自簽名的那份傳真的原件。這樣,我準備把它掛號寄回塞納加爾,因為這是我們警隊共同的榮譽。”

廉長剛很痛快地答應了他的請求。臨別時,這位非洲警官誠懇地說:“廉總長,我認為,你不僅是中國派遣隊的隊長,也是我們第三世界國家維和警察的代言人,保護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