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畫二 夢魘2
自從黑魔霸占了藍姬以後,英倉建一直被關在地牢中,他畢竟是世外桃源的源主,屬於半人半神之體,黑魔雖然也給他吃了黑桃花,但是仍然不能控製英倉建的靈魂,黑魔沒辦法,隻好將他關在地牢中。藍姬多次想死,但是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黑魔的監視之下,想死比登天還難,再加上心中放不下丈夫和兒子,隻好委身於黑魔,黑魔為了滿足**欲,對她百般蹂蹣,藍姬隻能忍辱負重,苟且偷生。不過,藍姬可以經常去地牢看望丈夫,黑魔並不阻攔,黑魔特別歡喜藍姬每次看完英倉建痛苦無奈的表情,每當看到美人落淚,都會勾起黑魔的**欲,於是藍姬會再被蹂蹣,痛上加痛。英倉建在地牢中被鐵索鎖住手腳,他每次見到痛苦的藍姬都心如刀絞,自己無力救出自己的愛妻,更不知女兒現在是生是死。夫妻倆每次見麵都痛哭不已。最近,藍姬總是做一個夢,夢見女兒桃落跋涉在青山綠水之間,不知是凶是吉。她趁探望英倉建之時,把這個夢告訴了他。“藍姬,最近我也經常做這個夢。不過女兒周圍有很多人,這些人保護著女兒在跋山涉水。”英倉建雖然蓬頭垢麵,而且被折磨得瘦骨嶙峋,但是雙眼仍然灼然有光,他望著淒楚的藍姬徐徐說道。“倉建,會不會是女兒托夢給我們,她已經找到能打敗黑魔的神,領著神仙救我們來了?”藍姬企盼地說道。“但願如此吧。”英倉建喟然長歎道。兩個人沒說幾句話,就聽見地牢外玄冥鳥的哀號。“藍姬,黑魔又派人監視你了,你快回去吧!”英倉建痛苦地說道。“這個惡魔,不僅蹂蹣我,而且糟蹋了桃源所有的美女,自己玩夠了玩膩了,就賞給那些怪獸,真是慘極了。”藍姬掩麵啜泣道。“兒子怎麽樣?”英倉建見藍姬如此悲痛,轉移話題問道。“冰澈的心智已經完全被魔咒所控製,成了惡魔的幫凶。”藍姬嗚咽著拭淚說道。“蒼天哪,誰來救救我的世外桃源!”英倉建痛苦地把雙手舉過頭頂,縛手的鐵索嘩嘩山響,嘶啞著喉嚨像一頭困獸一樣絕望地哀號著。在魔窟,男人們因吞了黑桃花,他們的心智都被黑魔控製了,成了魔兵;隻有女人們沒有吃黑桃花,專供惡魔們享樂。因為黑魔不喜歡聽話的女人,呑了黑桃花的女人會百依百順,像傀儡一樣,這樣的女人不合黑魔的口味,他喜歡征服和占有,包括征服和占有夫人。藍姬巍巍顫顫地回到了仙桃居,黑魔仍然化作英黃炎的形象坐在大殿寶座上,宮女們正翩翩起舞,黑魔見藍姬如一縷纏綿不去的幽魂哀哀怨怨地踽踽而入,心下大喜,他一見到藍姬悲切迷離之色便神魂顛倒。“愛妃,本尊今天高興,何不撫琴一曲為本尊祝祝酒興。”黑魔獰笑道。藍姬知道,黑魔的話是不能違逆的,與其被蹂蹣,不如撫琴敷衍更好。打定主意踽步走到琴台,理弦調音,勾抹挑撥,娓娓而歌:嗟呀!一夜東風惡,春去何時歸。桃花弱,女兒悲,怎堪禁狂飆疾雷催!心藏風雲世莫知,盼隻盼春回大地桃花醉。桃花醉,女兒淚,皆因蕭牆暗天起,愁煞斷腸妹!藍姬拂琴歌唱,黑魔飲酒作樂之際,怪獸軍團長急急衝衝進來報告。“啟稟魔尊,土魔、火魔、水魔三大護法大敗。”斜躺在魔椅上的黑魔一下子坐起,摔了酒斛,大怒罵道:“渾蛋!都是些無用的廢物。”正在翩翩起舞的眾宮女嚇得連忙退出了大殿,藍姬也借機悄然離開。“靈風是不是已經闖出魔陣了?”黑魔頹然問道。“尚未闖出,不過,已經到了花護法的地界。”怪獸軍團長怯生生地說道。“好了,通知小花,一定要把靈風等人消滅在花迷障之中。”黑魔陰鬱地說道。
靈風率眾一路遇險,終於衝出水魔的阻擊,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他駐足遠望,將陽光收入眼簾,一條溪水靜靜流過,綠叢中浮動著一片蛇紫嫣紅,就像天邊飄落的雲靄!赭色的泥土,碧綠的溪流,如黛的青山,暗灰的卵石……斑駁陸離之中,燃燒著天邊的彩虹。這一片嬌豔的花海,燦爛而耀目,惹得桃落恬然歡笑,銀鈴般的笑聲伴著微風,**得花海漾出陣陣漣漪。花朵隨漣漪在枝頭顫動,野蜂嗡嗡飄飛的聲音在花叢間流瀉,在人們的血管中搏動,衝去了恐慌和疲乏,那透綠的聲音流過花莖的弦索飄上野蜂的薄翼,扇動得每個人的頭仿佛都變成了花朵。“怪異!”靈風心下駭然,自言自語道。隻見豔麗的花海中,五彩繽紛,卻不是玫瑰、牡丹、野菊……那花朵從來沒見過,嬌嫩妖邪,所有的花朵都呈現出一種龍頭形態,競相開放,花香誘人,讓人嗅後心曠神怡,飄飄欲醉,樂不思蜀。眾人驚詫之際,花海中隱隱飄浮出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宮殿彩虹為穹,鮮花為柱,美女如雲,歡聲笑語。宮殿之上長裙及地的美女搖步嬉戲,嫵媚動人,她們逐蝶捉蜂,攝魂吸魄,讓人覺得仿佛進入了華麗而奢侈的夢境。這時,花宮大殿之上怡人心魄的琴聲響起,真可謂高山流水,悅耳穿雲。一位清豔絕倫的美女目送秋鴻,撫琴彈唱,靡靡之音悠揚悅耳,如夢如幻:煙雲美女入夢來,酒酣歌罷情竇開。良宵千金若流水,垂羅搖舞離人哀。醉忘歸,醉忘歸,花香似海幾人回?莫不如,莫不如,今宵貰酒與君傾,柔情一夜送泉明。歌聲繚繞,纏纏綿綿,空氣中的花香伴隨著歌聲濃濃鼓**,劍士們仿佛喝醉了酒,迷離恍惚,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就連靈風、楚雅、辭頌也感到夢吃一般的恍惚,頭暈眼花,搖搖欲墜,隻有桃落頭腦非常清醒,驚厥地看著眾人,覺得匪夷所思!因為桃落生在世外桃源,天生就是花仙子,她可以抵抗住任何鮮花的**。這時,五彩繽紛的鮮花隨著琴音歌聲全都飄逸起來,宛若漫天花雨,在空氣中像蒲公英一樣飄**。“風哥,你們這是怎麽了?!”桃落微帶訝異地溫聲問道。“不好,我們進入了花魔的迷障。”靈風霍然變色道。“你怎麽知道是花魔的迷障?”桃落不知所措地問道。“女媧娘娘的《光陰真經》中有記載,花魔是黑魔的五大護法之一,會使攝魂術。”靈風有氣無力地說道。“風哥,我們怎麽辦?”桃落焦急地問道。這時,辭頌試圖用簫聲與花魔對抗,然而因為花魔先發製人,誰都猝不及防,辭頌已被花香**得無力抵抗,長簫頹然滑落在地。而此時的靈風和楚雅也已無力使用兵器。“落兒,莫慌,”靈風沉著冷靜地說道,“你喝過玫酒後,已經有了靈力,快撿起辭頌的長簫,用簫聲與花魔對抗,你一定能戰勝她!”桃落撿起辭頌的長簫,腦海中一下子浮現出哥哥英冰澈的音容笑貌,從小英冰澈就愛帶著桃落在桃花盛開的樹下吹簫,許多小夥伴圍著英俊瀟灑的英冰澈聽簫賞花,想著想著,耳《^仿佛傳來了哥哥那魂牽夢繞的簫聲,眼前閃爍著爹和娘慈祥的目光,血海深仇在心間鼓**,桃落寧神靜氣地將辭頌的長簫對準自己的櫻唇,一曲《桃源情》悠悠響起,渾厚舒緩,深沉悠揚,與花魔的魔琴膠著碰撞,此起彼伏,鬥得不可開交。花魔是一位能幻化出絕世容顏的大魔頭,此時,五根琴弦在花魔的纖纖玉手間翻飛跳動,無數豔麗無比的龍頭花瓣在空氣中飄舞遊**。花魔的表情似笑非笑,充滿貪婪的**,她巧笑嫣然,笑容如湖中漣漪幽幽**漾。其實遍地野花隻是迷障,不過是花魔用魔琴彈出的琴咒,那些在空氣中上下飄逸的花瓣隨著琴音激**,仿佛積蓄了越來越大的能量,突然,花魔琴弦挑撥急促如雨,所有的花瓣像離弦的箭一樣向靈風等人攻擊。靈風等人被打得頭昏腦漲,如萬針紮心,桃落見靈風等人受到攻擊,竟一時亂了方寸,簫聲雜亂無章,露出意亂情迷的破綻,花魔身邊的花嬌們咯咯咯發出柔媚的笑容,那笑容動人心扉,懾人魂魄,幾名劍士的魂魄已經脫離肉體在空氣中彌漫。“落兒,沉住氣,別慌,你能行!”靈風麵無血色沉聲說道。英桃落望著靈風強作歡顏的笑容,知道遇上了強勁的對手,她寧心靜氣,調整情緒,悠悠簫音低沉婉轉,直逼花魔,刹那間,雙方的樂律撞擊在一起,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氣團。這個氣團在空中蒸騰旋轉,將空中飄逸的花瓣聚作一團,形成一個巨大的花球,隨著桃落靈力與花魔魔力的較量,那個花球在空中或上下翻騰,或左右飄逸,或定格不動,或旋轉不止,真可謂是勢均力敵,旗鼓相當。由於桃落扼住了花魔的魔力,花魔幻化出一些花妖美女開始化作各色煙塵緩緩消散,幾個琬魄離體的劍士由於魂魄的回歸又恢複了知覺,靈風和楚雅逐漸擺脫迷離,分別拔出光陰之劍和閃電之劍,辭頌也抖出了寬帶,三件法寶在悅耳的音律作用下,躍躍欲試。此時,桃落將對靈風的一片深情已經幻化成璀璨的夢境,那夢境感天動地,催人淚下”纏纏綿綿,淒淒切切,低回徘徊,曲調華美而燦爛,麵容悅目而驚心。這正是“生如夏花之絢爛,死若秋葉之靜美”。桃落顯然占了上風,花球不斷地推向花宮大殿,花魔顯然因為輕敵而陷入困境,她一向幻化作魔界第一美女,從來都傲視群花,目空一切,此時她做夢也未想到世外桃源的一個普通女子會有這份靈力,真是匪夷所思!今天本來想讓靈風等人葬身花海,沒想到桃落竟用對靈風的摯愛通過簫聲幻化作夢境抑製住了自己的魔力,正是以愛化恨,以道降魔。花魔難以抵擋桃落夢境的**,:琴聲漸弱,夢境像陽光一樣一點點驅散她內心的魔力,她幾番努力想將內心的魔力再度凝聚起來,凝聚成更大的魔力襲擊桃落,然而凝聚起來卻無法將魔力發出。桃落與花魔正在膠著之際,靈風在桃落的夢境感召下,漸漸恢複了靈力,他盤膝打坐凝神靜氣,突然淩空而起,一道白芒劃過,光陰之劍借助桃落夢境的力量增強了近十倍的靈力,將一團劍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向那空中的花球。花魔和桃落的力量一下子失衡了,花球被劍芒擊散後,掉頭射向花魔,成千上萬的花瓣如萬黃齊發,花魔魔力淩亂,無力抵擋,嬌嗔尖叫一聲,化作一縷彩色的香魂向遠方逃去。漫天花瓣隨著花宮大殿的坍塌,化作漫天塵土,騰起陣陣塵埃,塵埃落定,一張巨大的膜狀物脫離眾人,如柳絮一樣隨風飄去,眾人渾身上下黏黏糊糊的,正當不知所措之際,周國突現出巨大的山穀和森林。“落兒,你打敗了花魔,我們衝出黑魔設置的魔障了!”靈風緊緊抱起桃落欣喜地喊道。此時的桃落已經是筋疲力盡,她溫暖地癱在靈風的懷中。
法慧率眾弟子離開逍遙國後,日夜兼程地往星月國趕,路上遇到許多逃難的星月國百姓,都說逍遙國的大將軍千命金叛投聖母國,星月國國都阿拉城已經被千命金的十萬大軍團團圍住,萬分危急。法慧知道必須與時間賽跑,才有可能解救星月國的危機。前麵是廣袤無垠的沙海,法慧一馬當先,幾十騎人馬在星月國的大沙漠上呈扇形突進。法慧的長袍隨風獵獵飄**,手中的狼頭禪杖熠熠生輝,**戰神雲一樣的鬃毛在風中翻卷,單調又枯燥的馬蹄聲在黃沙中發出千篇一律的鳴喝聲,疾馳而去。望山跑死馬,人烏急馳了一整天也沒跑到山腳下,隻是山的輪廓大了些。黃昏時分,一條小河攔住去路。“人困馬乏,就在這河邊歐一夜再走吧。”法慧勒住馬,對弟孑們擺擺手說道。“師傅,見到山就快到星月國了吧?大弟子傳真喘著粗氣問道。“是啊,星月國被群山所國,群山之外是沙漠,我們看見山就說明很快就到星月國了。”法慧深邃的目光憂鬱中帶著茫然說道。“師傅,那邊飛過來一隻惡禽玄冥鳥,好像背上還坐著一個人!”傳真驚呼道。法慧抬頭望去,一個人騎著一隻玄冥鳥正向西飛行,忽然一隻蒼鷹在玄冥鳥的前方飛過,那惡禽口吐魔火,蒼鷹頓時化作火團燒成灰燼。眾弟子唏噓不已。“看來黑魔對星月國也要下手了。”法慧神色憂鬱地緩緩歎道。其實,玄冥鳥背上坐的不是別人,正是代表黑魔出使地獄的魔兵軍團長英冰澈。天漸漸黑了下來,一掄明月在雲中時隱時現,萬籟俱寂,隻能聽見河水嘩嘩地流淌和篝火醉醉啪啪的聲音,眾人圍坐在篝火旁休息,法慧的目光透過火光隨著波光粼粼的河水投向遠方。遠處沙丘之上稀稀落落地生長著沙棘,在夜幕中像是魔鬼的蹤跡。弟子們漸漸睡去了,法慧卻怎麽也睡不著。他不知道前麵的路有多艱險,但有一點是肯定的,無數場惡仗在等待著他們。大弟子傳真見師傅枯坐著,又心疼又擔心,也沒睡著,他坐在師傅身邊默默地望著幽幽篝火發愕。“傳真,想什麽呢?”法慧溫聲問道。“師傅,我在想聖母國與星月國之間的幹戈尚未化解,又殺出來個千命金,這個亂攤子夠收拾的傳真茫然說道。“隻要奪下千命金的兵權,控製住逍遙國的十萬人馬,為師就有把握取勝聖母國。”法慧篤定地說道。其實,法慧心裏非常清楚,化解聖母國與星月國之間的幹戈非常艱難,聖母國的野心從某種程度上說,不亞於黑魔,聖母國國王大帝早就有呑並諸國的野心,他夢寐以求的是做人類的主宰。多年以來,聖母國與星月國摩擦不斷,無非是星月國物產豐富,富得流油,聖母國垂延欲滴,多次出兵掠奪。星月國為了報複,一直在秘密研製一種能大規模殺傷故人的火彈,星月國的百姓複仇心切,經常潛入聖母國濫殺無辜,兩國百姓互相敵視,恩怨已成痼疾。師徒倆枯坐一宿,分析了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此時在傳真眼裏麵永遠是慈愛和溫馨的師傅,眼睛卻深邃得像一口古井。東方的天空漸漸露出了魚肚白,星星正漸次隱退,白蒙蒙的光亮慢慢露出,古銅色的雲一抹一抹地夾雜著金黃和紅色,太陽隱在地平線後就要升起來了。早晨是沙漠中的空氣最輕柔的時辰,輕柔得有些溫暖,稀稀落落的沙生植物清香襲人,讓人蒙蒙晚朧的睡意瞬間消散。弟子們在清涼的河水邊洗罷臉後,正要燒火做飯,忽然一位弟子喊道:“師傅,好像有馬蹄聲。”互相嬉鬧的弟子們一下子靜了下來,傳真指著遠處一團彌漫的黃霧喊道:“師傅,看,有一隊人馬,好像朝我們這來了。”其實,法慧早就聽到了遠處奔馳而來的馬蹄聲,一開始還是看不太清的小點點,一轉眼就是全副武裝的馬隊了。馬隊風馳電掣般飛奔而來,犬有來者不善的意味,領頭的銀盔銀甲,身披白袍,腰挎彎刀,滿臉絡腮大胡子,眾人正在遲疑之際,飛馳而來的馬隊瞬間就到了眼前。領頭的大漢突然勒住馬頭,幾十匹馬騰空嘶鳴,馬上的壯士們個個身披鎧甲,銀光閃閃,不僅人高大魁梧,強健威武,動作迅猛,而且馬匹也魁偉健壯,四肢勻稱,好不壯觀。騎士們以驚人的騎術,迅速地勒住馬頭,撥轉坐騎,一圈一圈地將法慧師徒團團圍住,馬蹄雜遝起的黃塵呼嘯盤旋,迷得地上的人睜不開眼,透不過氣來。騎士們不停地吶喊,密集的長短兵器直指這些陌生人。傳真率眾師弟各執兵器,圍成一個圓圈,將師傅法慧護在中間,法慧手執狼頭禪杖,微閉雙目,手捋長髯,神寧氣定。“你們是什麽人?來星月國幹什麽?”領頭的將軍眼睛射出陰毒的光,如臨大敵地質問道。“將軍,該不是聖母國的探子吧?”一位副將不懷好意地插嘴道。“胡說,須彌國大國師在此,還不下馬!”傳真怒氣衝衝地斷喝道。“你說什麽?是須彌國的法慧大國師嗎?”領頭的軍官喜出望外地問道。“正是老朽。”法慧目光霍地一跳徐徐答道。“快他媽的下馬!咱們的救星到了。”領頭的軍官一邊滾鞍下馬一邊罵道。眾騎士立即從馬上跳了下來,齊刷刷單腿跪地,搞得法慧師徒蒙了一般。“大國師,在下是星月國國王古蘭禦前統領穆薩,是連夜衝出重圍,去須彌國求援的。”領頭的軍官哽咽著說道。“星月國發生了什麽事?”法慧滾熱焦急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厲聲問道。“逍遙國大將軍千命金叛亂,已經重兵包圍了星月國國都阿拉城,逼國王古蘭交出阿拉城,他要拿白山城的寶石作為投降聖母國的見麵禮,好聯合聖母國一起發兵逍遙國,給他姐姐逍遙國王後則姬報仇,掠奪太子無為的王位。”很顯然憤怒像一團驅趕不散的陰雲壓迫著穆薩,使他說話時盯著法慧的眼神就像盯著仇人一樣。“我早料到千命金會叛亂,所以日夜兼程地趕往星月國,不料還是遲了一步。”法慧頹然說道。“大國師,千命金有十萬人馬,就憑你們幾十個人怎麽對付得了十萬大軍?”穆薩用失望的目光詢問道。“擒賊先擒王。我手上有逍遙國國王無為親賜的令牌和尚方寶劍。穆薩統領,現在阿拉城裏你們的人馬有多少?”法慧清灌的麵頰輕輕一抖問道。“隻有三萬。”穆薩方寸大亂粗聲粗氣地說道。“怎麽會隻有三萬?我沒記錯的話,星月國的人馬也有五六十萬之眾啊!”法慧悚然動容道。“大國師,大部分人馬都駐守在邊城,千命金把國都包圍得水泄不通,邊城駐軍根本得不到軍令,不可能發兵救駕。”穆薩淒惶地說道。“看來,你們的古蘭國王處境十分危險。徒兒們,上馬!跟隨穆薩將軍前往阿拉城。”法慧雙眸炯然生光,顧盼之間顯得神采照人,他一聲斷喝,弟子們寶劍入鞘,紛紛躍上戰馬。
本來我是想坐飛機去京城的,可是車夫非要坐火車,我問他為什麽。他說坐火車可以和我多待一會兒。我開玩笑地說:“任憑你怎麽編織情網,我都不會上當的。”他卻自信地說:“哪怕你是一塊冰,我也會用愛焙化的,對此,我充滿信心!”他的執著確實讓我的心弦時常有一種顫動的感覺,但是一想到文白我的心緒更是剪不斷,理還亂,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車夫不來,我還無法判斷自己的心境;車夫一來,我才清醒地意識到,其實在我傾注心血為《神話》:配插圖時,已經無意識地愛上了顧文白,那些插圖之所以宛如色彩的交響曲,完全是由愛激發出來的,我是將愛注入到了色彩的語言中,其實這些插圖猶如我獻給他的一封封情書,每一幅都代表著我愛他的心曲。我之所以沒有意識到或者不願意承認我已經愛上了顧文白,是因為潛意識一直在告誡我,愛上顧文白將注定是虛妄的。因為在他心裏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取代張欣。自從車禍奪走我丈夫的生命之後,:我就給自己的心上了一把鎖。此後,有太多的男人追求我,他們當中有藝術家,有企業家,也有高官顯貴,我卻從來不曾動心過。即使像車夫這麽執著真誠的男人,我也從未給過他機會。在法國,我有一位好朋友,是著名的作曲家,從未結過婚,我曾經問過他為什麽不組建家庭,他說藝術家太強調自我,不適合結婚。但不結婚既不意味著沒有愛情,更不意味著濫情。而且他特別強調藝術家必須有愛情,他說他的每一首曲子都是因為愛情激發出來的靈感。其實我骨子裏和這位作曲家一樣,是渴望愛情的,但是我並不渴望婚姻。不過不知為什麽,對於顧文白我似乎兩者都渴望。我知道我中毒了,那種不可救藥的魔毒。其實車夫也中了這種毒,他對我的愛恰如我對文白的。我甚至想,恰恰是因為車夫愛著我,才會癡迷文白的小說的。此時,他一上火車就手不釋卷地讀起了《神話》的打印稿。我問他讀到哪兒了,他說靈風發現了“愛”的秘密。這是最能觸動我的一個段落,於是我便問他,看了這段有什麽感想?他感佩地說:“顧文白在創作時必定有魔力附身。”坐在對麵的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本來目光一直凝重地看著窗外,聽我倆討論顧文白,便將目光收回來,冷靜地傾聽著我們的觀點。這時我才意外地發現,原來她手裏一直拿著一本書,正是顧文白的長篇小說《曆史》。她長著令人憐愛的心形臉蛋,宛如皮草般光亮柔順的短發,文雅的眼鏡後麵有一雙清澈的眼睛,拿書的手看上去細小冰涼,她長得太精巧了,就像一隻珍貴而又膽怯的小動物。在聽到車夫的觀點後,她情不自禁地插嘴道:“顧文白創作時靠的並不是什麽魔力,而是像輸血一樣,將自己的靈魂注入到語言的脈絡中,其實顧文白的每一部作品都是他心靈的受難所車夫的注意力本來都在我身上,沒想到小女人的一番話一下子吸引了他,他竟用顧文白粉絲的口吻反駁說:“真正的藝術家在創作時,都不可避免地與他的魔性展開較量,所不同的是,有的成功征服了他的魔性,有的卻做了魔的奴仆,顧文白顯然是前者。”小女人顯然不敢苟同,她用崇拜者的語氣說:“顧文白的作品之所以受歡迎,是因為每一位讀者都可以借助他的指點而看到心靈圖景,不管這個心靈圖景已變得怎樣的破碎。顧文白是天使,絕不會與魔共舞的。”車夫顯然小看了這個小女人,他坐直身子,看樣子想重新審視她,卻發現她手裏拿著一本顧文白的《曆史》,便興奮地問:“這麽說你也喜歡顧文白的作品?”小女人纖巧的指關節緊緊扣住書的邊緣,就好像生怕被誰一把奪過去似的,不過表情卻淡定而自信,她看車夫的目光就仿佛在審視她內心深處的黑暗,臉上卻掛著高貴的微笑說:“我讀過顧文白的每一部作品,他的筆端蘊含著無奈的反諷,比如他在《曆史》中就斷言:為了善與愛,人不應該讓偶像來統治他的思想。”然而我從她的語氣中明顯感覺到顧文白顯然已經成了她的偶像,她對偶像濃得化不開的深情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味蕾,一股酸溜溜的醋味從胃裏湧上來,嘴裏噴著老陳醋的氣息問道:“那麽你在《曆史》中看到了怎樣的反諷?”問完我感覺自己就像個醋海翻波的老處女。小女人看我的眼神仿佛來自眼睛之後的某處,我卻覺得她給了我一個譴責式的白眼,仿佛我是和她爭奪顧文白的情敵,我有一種擔心被她看穿心思的惶恐,盡量用微笑掩飾著,她也顯得略微有些拘謹,臉上掛著冰涼的笑容說:“其實顧文白作品的意義全都體現在他的長篇小說《曆史》中最興之所至的一句話裏:當我與狗玩耍時,有誰知道是狗在耍我,還是我在耍狗?這是對國人苟且生存的激烈諷刺。毫無疑問,國人的處境無疑是難以逃脫卻又無法生存。”車夫顯然被小女人的深刻給鎮住了,他眨著一對圓溜溜的小眼睛,像是看見美杜莎似的惶恐不安地問:“那麽你認為是體製上出了問題,還是文化上出了問題?”小女人的表情像是在清洗自己的夢,好像她的夢是被黑雲遮蔽的一彎月牙兒,秀美微蹙的樣子又像是一幅肖像畫,隻不過是在半明半暗中繪製的,她用深思熟慮的語氣說:“按照顧文白的《曆史》中的觀點,盡管體製、文化等因素對中國現實有影響,但不是根本性的。根本性原因是思維僵化,致使人們喪失了獨立思考的能力。曆史上有那麽多次的王朝更替,後朝始終重複前朝,就是最^?的證明。正因為我們喪失了獨立思考的能力,所以兩千多年來中國人一直忍辱負重地活著,從來就沒有普羅米修斯式的反抗精神,文學作品中更是鮮有’我要揍扁太陽,要是它膽敢欺侮我廣這種發自肺腑的呐喊,我們不乏大學問家,卻鮮有思想的創造者,什麽是思想?尼釆振聾發耳貴地說,在所有寫就的著作裏,我隻喜愛作者用鮮血寫成的。用鮮血寫成的著作,你將體驗到,鮮血就是思想。”聽了小女人的這番話,我和車夫被鎮住了,我倆麵麵相覷地看著彼此,似乎誰都無言以對,我自認為是顧文白的知音,但是在這個小女人麵前卻有些自慚形穢,車夫更是流露出肅然起敬的表情,用讚賞的語氣問:“妹妹,看你的氣質就不一般,你也是搞藝術的吧?”小女人謙遜地笑了笑,溫文爾雅地說:“別誤會,我隻是個普通記者。我倒覺得你們倆是搞藝術的。”“讓你猜著了,”車夫不謙虛地說,“我倆不僅是搞藝術的,而且還是顧文白的好朋友。”小女人聽罷仿佛在地獄裏突然瞥見了天堂,目光頓時明亮起來,但仍不失謹慎,用將信將疑的口吻問:“那麽怎麽證明你們是顧文白的好朋友呢?”車夫將《神話》的打印稿推到小女人的麵前,目光中掠過一絲得意的微笑,用吹噓的口吻說:“這是顧文白最新完成的長篇小說《神話》的打印稿,你瞧,我剛好看到這兒,《光陰真經》顯示黑魔要複活黑龍,這本書還沒出版,如果不是好朋友怎麽可能在我手裏?”說完,他還詭秘地衝我微微一笑。小女人右手拿著打印稿,但左手指仍然緊扣著《曆史》,她一邊翻看一邊興奮地說:“還真是顧文白的新作,黑魔要複活黑龍,其實黑龍一直活著,不然黑魔不會如此猖獗,有意思,連墳墓都能跟蹤我們的行蹤,這種意象是顧文白常用的,典型的唯心現實主義,的作品有一種特殊的魅力,就是讓我們時常有可能在幻覺中看到他尚未寫的書,這是他全部作品的美學尊嚴。不過這部《神話》似乎與以往的作品有所不同,表麵看上去很魔幻,實際上是對現實的一次戲仿,其實黑魔就是心魔,心魔不光依附於個人身上,更依附於民族、國家身上,你們說是不是?”她說話的樣子就像一隻快要凍僵的百靈鳥,但站在樹枝間仍然頑強地鳴唱著,那楚楚動人的樣子感動得我竟然隨手給她畫了一張素描肖像,本想送給她作為這次愉快旅途的紀念,可是就在火車即將進入京城站時,走過來一高一矮兩個壯實的人,高個子見了小女人臉上掛著一絲冷笑,嚴厲地問:“你就是《京報》記者沈丹娜吧?”小女人的氣息頓時凝重起來,很顯然她在極力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惶恐,不過她好像很快就從夢魘中掙脫出來,神情鎮定地回答道:“是我。”矮個子雙臂交疊於魁梧的胸前,語氣強硬地說:“別像沒事兒人似的,跟我們走吧。”小女人流露出一種堅定的神情,隨手將顧文白的《曆史》塞給我,從容地說:“大姐,這本書真好看,還給你吧。”說完起身收拾自己的東西,我接過《曆史》,發現裏麵夾著幾張紙,於是迅速地抽出來打開,竟然是一篇題為《東州死嬰事件:不能讓正義遲到》的文章,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緊接著幾行關鍵性的文字映入我的眼簾:“……我當即前往醫院進行釆訪,但醫院的領導卻三緘其口,堅決否認醫院裏有嬰兒死亡。兩個多小時的釆訪裏,醫院領導先是紅包奉上,再是軟硬兼施,最後是恐嚇威脅!但我始終堅持要看看孩子的屍體,終於院長對我的堅持惱羞成怒了,他喝令我滾蛋,我並沒有被他的**威所嚇倒,質問道:‘此刻如果我七竅流血地死在你麵前,是不是也要被定義為正常死亡?’他歇斯底裏地吼道:‘當然不是,但你要是膽敢報道此事,我怕你也會正常死亡!’就在這時,一位醫生推門進來,驚慌失措地說:“不好了,院長,又死了八個!”聽到這個噩耗,我的眼前頓時天旋地轉起來,我和院長一起衝出辦公室,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救救孩子!絕不能再讓孩子們無辜地死去!……”看到這裏,我再也忍不住了,情不自禁地大喊一聲:“你們不能把人帶走!”此時兩個人夾著沈丹娜已經走到車門前,火車正在徐徐駛入站內,正在議論紛紛的乘客全都被我這一嗓子給喊愣了,兩個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呐喊給鎮住了,車夫反應最快,他拎著行李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車門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也不知從哪兒來的一股力量和勇氣,我慷慨激昂地說:“那位《京報》記者是為東州死嬰事件討公道的,快攔住那兩個人,絕不能讓他們把人帶走說完我高舉著顧文白那本《曆史》,拚命擠過人群,乘客們聽了我的話頓時沸騰了,他們一邊斥責那兩個人,一邊將他們與沈丹娜隔開,這時車停了,我立即將夾著文稿的《曆史》連同我隨手為她畫的肖像素描一起塞給了沈丹娜,然後一把將她推下車去,兩個人無奈地看著沈丹娜跑了,人們仍然不依不饒地將他們夾在中間,我見沈丹娜已經安全了,向車夫遞了一個眼神,他心領神會地和我一起溜下了車,一隻手拎著行李,另一隻手還攥著《神話》的打印稿,他異常興奮地說:“小丹,我們終於衝岀魔障了!”看他傻乎乎的樣子,我動情地瞥了他一眼。
眼前的河流像一條憂鬱的古歌,這是靈風率眾人衝出花魔迷障後,遇到的第一條河流,河流靜靜地在大草原上伏行、扭動,好像是滿腹心事的少年,寂寞憂傷,有一肚子不可告人無法訴說的痛苦。這正符合此時靈風的心境。大家走了一天一夜,終於離開了峽穀,卻在這茫茫蒼蒼的山地草原上迷失了方向,隻好就地宿營。靈風陷入極度苦惱之中,自從離開夜山後,長途跋涉,日夜兼程地尋找世外桃源,雖曆經艱險,卻一無所獲,不能再這樣盲目地走下去了,他決定在這片山地草原上休整幾日,自己要潛心研讀女媧娘娘傳下來的《光陰真經》。他知道,答案肯定在《光陰真經》中,隻是這是一本神書,雖然隻是一卷竹簡,卻永遠也看不完。竹簡上的文字也在隨時變化,內容不斷更新。他突然領悟到,《光陰真經》是有生命的,它除了不能走以外,每天都在新陳代謝。他甚至想,這本聖書說不定哪天就會開口說話。靈風雖然生下來就對《光陰真經》無師自通,但從未認真研讀過它,他忽然意識到,光陰之劍和《光陰真經》說不定會有什麽聯係呢!他取下後背的包袱,從包袱中取出聖書,《光陰真經》上的文字都是用刀雕刻的,他卻從未想過是用什麽刀刻上去的。他將竹簡輕輕打開,仔細看時,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隻見竹簡之上,了無痕跡,過去常見的刀雕文字像蒸發了一樣,字跡全無。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怔怔地看著竹簡,卻發現竹簡微微泛起金黃的光,他仰頭望了一眼天空中大朵大朵爆裂在陽光下的雲,喟然長歎一聲。“風哥,你怎麽了?”桃落覺得靈風不太對勁,走過來溫柔地問道。“聖書上居然一個字也沒有,讓我一頭霧水,理不清思路。”靈風苦笑著搖搖頭說道。“風哥,《光陰真經》既然是一本神書,必然充滿靈性,參透這本書一靠悟性,二靠智慧。哪是隨隨便便就能看懂的!”桃落嬌嗔道,陣陣淡淡的幽香飄入靈風鼻子中,使他頓覺神清氣爽。“看來我沒看見經文,是自己過於沉迷於本心了。”靈風淒然一笑慚愧地說道。“風哥,竹簡上的文字不是用筆寫上去的,就是用刀劍刻上去的,《光陰真經》和光陰之劍既然都是女媧娘娘傳下來的,說不定當年夫炳娘娘就是用光陰之劍寫下的這本神書。”桃落的秀發從她白皙的脖子披下,明眸晶瑩流轉地嫣然說道。“有道理,說不定當年光陰之劍與《光陰真經》是書劍合一的。”靈風興奮地說道。“風哥,你的意思是說,光陰之劍有可能是用《光陰真經》上的竹簡鍛造而成。”桃落雪白的牙齒輕輕咬了咬下唇,抿嘴笑道。“落兒,你真聰明,不過,《光陰真經》上的文字不輕易顯現,一定是絕密的內容。”靈風說完,拔出光陰之劍用劍芒照亮聖書,竹簡的金光與劍芒交相輝映,文字頓時顯現出來。“落兒,文字出現了。”靈風哂然一笑說道。“風哥,我怎麽沒看見?”桃落嗔道。“別著急,讓我仔細看著,看完我告訴你。”靈風詭譎地說道。他越看越驚詫,臉冷得像結了冰,竟咬金斷玉地讀出聲來:“黑魔複活黑龍之心不死,正糾集黑龍的陰魂將魂魄儲存在世外桃源黑桃核中,消滅黑龍必須找到女媧娘娘沐浴過的聖盆,用聖盆竭澤血海之水,驅散黑暗勢力,壓黑魔於山下,使其永世不得超生。然而,取聖盆必須闖過蜥蜴人國、蜘蛛獸國和飛獅國三道大關,才可抵達福地聖境,路途非常艱險,隻有人神可以完成……”讀到這裏,文字不見了,靈風趕緊用光陰之劍的劍芒與竹簡上微微泛起的金光輝映,竹簡上微微泛起的金光卻漸漸散去,就連光陰之劍的劍芒也像自慚形穢似的失去了光輝,暗淡下來。“為什麽、為什麽神書不告訴我們獲取聖盆的路線?”靈風不知所措地喊道,氣急敗壞地將《光陰真經》重重地摔在地上。“風哥,我知道你心裏急,可是你不能拿女媧娘娘傳給你的寶書出氣呀!”桃落趕緊將《光陰真經》撿起來,輕輕地將竹簡卷起,用包袱包好,背在靈風的肩上。靈風知道自己有些失態,臉紅紅地將光陰之劍插入劍鞘。“風哥,我陪你走走,散散心吧。”桃落理解靈風此時的心情,她挽起靈風的手臂柔情似水地輕輕說道。靈風望著桃落眼中欲滴的柔情,忍不住心頭一跳。“你呀……”桃落口中低低一聲嬌嗔,兩個人手挽著手走向不遠處的一片山林。默默地走進這片山林就像走進了另一個世界,沒有鳥語蟲鳴,隻有陳年的腐葉在腳下沙沙地響著,仿佛生命在這裏擱淺,冷酷而死寂。眼前突現出一片墳地,還有幾處靈幡是新插上去的,讓人心中陡生狐疑,這裏四野茫茫,杳無人煙,竟會有這麽一大片墳地,而且像是有人剛剛上過墳,靈風的胸膛中突然感到一絲痛楚,仿佛剛有點明白什麽旋即又跌進更大更深的困惑之中。墳地帶著一番落寞的敵視,靜靜地臥在亂草叢中,一股股幽怨之氣,從那些墳頭間氤氳升起。“風哥,想陪你在這林子裏散散心,卻不曾想是一片墳地,真晦氣,我們還是離開吧!”桃落掃興地抱怨道。“就陪這些孤魂野鬼坐會兒吧,這片墳地出現得過於蹊蹺,看來地獄的閻羅也在關注著我們的行蹤啊!”靈風說完,拉著桃落走到一塊石頭前,坐在石頭上,天空是沒有破綻的藍。“風哥,你是說這些孤瑰野鬼是閻羅的探子?閻羅為什麽跟蹤我們?”桃落不解地問道。“閻羅與黑魔有奪妻之恨,這口惡氣閻羅是不會咽下的!”靈風望了一眼心神不寧的桃落,蒼白的麵孔綻出一絲笑容淡淡說道。“這麽說,閻羅會成為我們滅魔的盟友。”桃落輕輕笑道,樣子嫵媚至極。“也許是吧。”靈風沉吟片刻說道。“太好了,有閻羅加盟,看黑魔還能猖荘幾日!”桃落咬著細細的白牙說道。“落兒,我們一定要找到桃源,打敗黑魔,救出你的父母和兄長。”靈風決然說道。“風哥,越是遇到困難時,就越要冷靜,記住,隻要我們的愛在,就沒有不可戰勝的困難!”桃落緊握靈風的手深情地說道。靈風聽了桃落的話,內心湧出幸福的憂部,是啊,莫非尋找聖盆的路線就在“愛”的秘訣中,對,一切都在愛中。女媧娘娘就是愛神,也是人類的媒神,應該在愛中尋找。“落兒,答案找到了,尋找聖盆的路線就在‘愛’字中。”靈風一下子跳起來抱起桃落激動不已地說道。靈風放下桃落,拔出光陰之劍在剛剛坐過的平板石頭上刻了一個大大的“愛”字。“落兒,‘愛’字就是我們的地圖,‘愛’中間的心字就是福地聖境,我們隻要將‘愛’周圍的所有困難都克服了就能到達福地聖境。”靈風傲然說道。“風哥,這個‘愛’字有許多斷裂之處,並不像地圖呀!”桃落見靈風興奮得像一個孩子似的,撲哧一笑說道。“我們的困難就在這些斷裂處,我們每戰勝一次困難,就將‘愛’字的斷裂處連起來一些,等我們將‘愛’字的所有筆畫都連在一起了,地圖就完成了,那時,福地聖境就找到了。”靈風得意地說道。“風哥,那怎麽才能拿到聖盆呢?”桃落凝視著靈風問道。“我們隻要找到福地聖境,如何拿到聖盆自然就知道了。走,落兒,找楚雅和辭頌商量商量去。”靈風掩飾不住興奮的心情,拉起桃落的手一陣風似的跑出林子。楚雅打了一頭鹿,辭頌打了一頭野豬,兩個人和劍士們一起正在篝火上烤著野味,楚雅見靈風和桃落跑過來打趣地說道:“悄悄話說完了?”桃落秀美清麗的臉龐上掠過一絲緋紅,露出淡淡的羞澀嗔道:“有好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辭頌瞥了楚雅一眼,哈哈大笑起來。“楚雅、辭頌,尋找聖盆的路線找到了,我們應該往南走。”靈風迫不及待地說道。“為什麽要往南走?《光陰真經》上顯示路線圖了嗎?”辭頌一邊嚼著半生不熟的鹿肉一邊問道。“尋找聖盆的目的地是一個叫福地聖境的地方,要闖過蜥蜴人國、蜘蛛獸國和飛獅國,正是’愛’字頭上的三個點,闖過這三關,就是‘愛’字中間的心字,那就是福地聖境。所以,我斷定,隻有向南走才能找到聖盆。”靈風目光炯炯地說道。“靈風,不愧是愛神女媧的後裔!”辭頌讚許地誇道。“這才是真正的人神,智慧不在你父親孤寂之下。”楚雅蹺足坐在一塊石頭上眯著眼睛笑道。“看來留給人類的這本《光陰真經》是為了告訴人們愛的真諦呀!”辭頌頗為感慨地歎道。“可是人類從誕生那天起就為了欲望和利益互相殘殺,否則,也不會讓黑魔乘虛而入桃落的話讓眾人沉默良久。“好了,弟兄們吃飽喝足,咱們好好在這裏休整一天,明日一早出發!”靈風眼中灼然生光聲如洪鍾地笑道。靈風話音剛落,劃破長空的一聲厲嘯,一頭巨大的玄冥鳥從頭頂飛過,那隻惡禽背上端坐一人,桃落見了大驚失色!“靈風,那是我哥哥!哥哥!”桃落仰天大喊,像瘋了一樣。望著失魂落魄的桃落,靈風心中像撒了辣椒麵一般,五內俱焚,他像被雷擊死的老樹呆呆地望著天空,一時束手無策。辭頌情急之下,抖出寬帶,想擒住大惡禽,救下英冰澈,怎奈惡禽已經飛遠了,隻能看見一個小小的黑點。“風哥,我哥哥一定是出事了,”桃落梨花帶雨地哭訴道,“他怎麽會坐在玄冥鳥的背上呢?他怎麽會聽到我的聲音不理我呢?”“看來,你哥哥的心智已經被黑魔所控製,不知他騎著那惡禽幹什麽去?”靈風緊緊地摟著桃落幽幽說道。“不會幹什麽好事,要不是怕傷著英冰澈,我定將那惡禽擊斃。”辭頌厲聲說道。“靈風,英冰澈能從這兒過,說明我們離桃源很近了。”楚雅若有所思地說道。“那就是說,我們離魔窟很近了?”辭頌插嘴問。“沒那麽簡單,不過,大家還是小心為妙,我們明日仍然按原計劃行事!”靈風冷然說道。此時墨色的雨雲從山林上空壓下來,風從樹梢上掠過,帶著幾分煞氣,灰黑色的雲在人們頭頂上緩緩地飄動,像一團團亂發,悶雷在低低的雲層中滾過之後,滂沱大雨就鋪天蓋地地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