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畫五 鐵窗3

春秋國國王聖孔在逃往須彌國的路上,由於慌不擇路,迷失在太極山中,被退敗下來的怪獸發現,這群怪獸像餓虎一般地興奮起來,裏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了太極山。保衛聖孔的將軍是禦林軍統領顏青,也就是大將軍顏回的弟弟,還有聖孔的長子宗法、丞相子路及眾大臣。太極洞在太極山的金峰半山腰,國王聖孔和文武大臣正藏在太極洞中召開軍事會議,以丞相子路為首的文臣們主張投降,理由是以區區兩萬人馬與強大的惡魔作戰無異於以卵擊石;以禦林軍統領顏青為首的武將們主戰,理由是寧為玉碎,勿為瓦全。雙方爭執不休,國王聖孔坐在一塊大石板上,目光凝滯,臉色蠟黃,心裏如同塞了一團爛絮般混沌不清,他雙眉緊鎖,表情陰冷,一副猶豫不決的神態。此時,太極洞外,濃重的雲中黑雲翻攪,如煙如霾,壓得太極洞內死氣沉沉。突然,洞外好像爆裂了似的一聲炸雷應聲而響,太極洞被撼得一顫。哨風狂飆穿洞而過,天色暗黑得鍋底似的。在洞外護駕的兩萬士兵心驚肉跳,軍心浮動。以子路為首的投降派更是駭然失色,恨不得馬上投降,把國王聖孔獻出去。顏青臉色鐵青,怒目看著子路,良久,他突然拔出寶劍猛然劈在一塊垂吊的鍾乳石上,“哢嚓”一聲,火星四濺,那石頭頓時斷成兩截。斷下的一裁正好砸在子路腳下,子路大驚。“誰再敢言投降,我就要誰的狗命!”顏青仗劍目光如刀子一般罵道。子路和眾大臣見顏青雙目赤紅,麵如黑鐵,誰也不敢再言語。這時,顏青的副將急匆匆跑進洞內報告:“啟稟陛下,怪獸已經開始攻山,就要摸到洞口了。眾人悚然,唏噓不已。“顏青聽令!”聖孔呼地從石板上站起,臉上漲得青筋暴跳決然命令道。“末將在!”顏青拱手接令,聲若洪鍾,馬刺佩劍山響,英氣威嚴。“我命令你率眾迎敵,擊潰怪獸,並設法派人衝出重圍,去鹹安城搬救兵!”聖孔決心一下,雙眸竟炯炯生光。“末將遵命!”顏青仗劍轉身帶人殺出太極洞。“陛下,此舉萬萬不可,”子路見顏青殺出洞去,陡然壯起膽子期期艾艾地說道,“怪獸個個驍勇善戰,我軍不是對手,一旦激怒,後果不堪設想,不如派人去講和,其實,魘國很看重春秋國,曾經派使者來我國爭取聯盟,不如我們此時答應聯盟,這樣既可以解圍,又不失春秋國大國風度。”“住口!要不是你們貪生怕死,勸本王逃出鹹安城,本王怎麽會落到如此地步?”聖孔氣得臉漲得通紅,連鼻息都有些調息不勻,厲聲吼道。“陛下息怒,棄城的確是出於無奈,如果我們不棄城,陛下恐怕……”“恐怕什麽?本王一生仁愛天下,居然臨陣脫逃,遺棄城中百姓,你身為丞相,陷本王於不仁不義的境地。子路,你該當何罪?”聖孔用陰毒的目光盯著子路,徐徐吐出自己心中的鬱怒,緩緩問道。還未等子路回答,洞門口已經混戰成一團。“陛下,怪獸已經攻擊到洞口來了!”子路抖著雙腿顫聲道。“眾卿聽著,與其坐在這兒等死,不如拚了。”聖孔說完,拔出寶劍就要殺出洞外,眾大臣一起衝上來抱住聖孔。“陛下,您不能出去!”“怎麽,你們要抗命不成?”聖孔怒道。此時,顏青已經殺得血肉模糊地退到了洞口,一頭巨大的怪獸手使狼牙錘正要衝進洞來,眼著著顏青已經抵擋不住,洞中一根由地麵向上生長的鍾乳石突然變成一才巨大的樹枝將怪獸纏住,高高地舉起,並重重地摔在地上,那怪獸被重創後,慘叫一聲,很快就變成一攤黑水,惡臭無比。聖孔和眾大臣驚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很快,所有鍾乳石都變成了大樹,威風凜凜地走出洞府,與魔獸們混戰在一起。聖孔驚喜萬分,他持劍第一個殺出洞去,一邊殺,一邊問領頭的大樹:“請問上仙,您是樹神,還是石神?”“聖孔,我是森林國國王寅瑤,我們兩國可是鄰國呀!”那大樹一邊殺一邊朗聲大笑著說道。“森林國隻是我們春秋國的一個傳說,果真有森林國?那你們為什麽在太極洞中?”聖孔繼續追問道。仗著寅瑤的庇護,怪獸根本傷不到聖孔。“你們春秋國管這山叫太極山,管這洞叫太極洞,其實,這是我們森林國的寅山,這洞我們森林國叫寅洞,是我們森林國的王宮。”“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森林國國王寅瑤,失敬、失敬!”聖孔隻顧說話了,一頭怪獸猛撲過來,寅瑤一把將聖孔扔到樹枝上,同時,揪起怪獸向山壁。“多謝樹兄!”聖孔從樹上跳下來,又投入戰鬥。閃電沒能撕碎濃重的黑雲,巨雷在低低的雲層中滾過之後,滂沱大雨就鋪天蓋地壓下來,沉重的,獸性的,肆意傾瀉著,奔騰的聲音,如一千億個瀑布,集中在一起衝落,崩塌下來,異常的瘋狂放肆。暴風雨中春秋國士兵死傷已經過半,活著的也都是血肉模糊,雖然有森林國的諸神幫助,但仍然是寡不敵眾,再加上怪獸們善使魔火,許多士兵被燒得像黑焦炭一樣。樹神們似乎對魔火也很打怵,好在大雨滂沱,魔火也發揮不了威力,隻見閃電中漫山遍野的人魔、樹魔混戰在一起,打得是昏天地暗。雨下得是驚天動地,仗打得是血雨腥風,很顯然魔獸們漸漸占據了上風,雙方正在脫著之際,十幾隻巨大的玄冥鳥不知何時從黑雲中俯衝出來,局麵一下子被動起來。春秋國的士兵和森林國的眾神都被逼到太極洞附近,人神聯手苦苦支撐,眼看著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了,山下傳來吶喊之聲,狼王率眾弟子殺上山來。此時,雨突然停了,一輪火炎炎的太陽穿過黑雲虎視眈眈地蹲在金峰頂上,把天邊團團塊塊的烏雲燒得鮮紅、朱紅、橘紅。仿佛陽光與黑雲激戰過後,終於占了山峰,瘋獨地示威,恨不得把茫茫蒼蒼的太極山投進熔爐之中。很快,燦若、小魔頭和大將軍顏回率春秋國援兵也殺上山來,局麵一下子扭轉過來,魔獸們紛紛敗退,狼王和眾神及春秋國將士乘勝追擊,直殺得魔獸們嗷嗷怪叫,狼狽逃竄。漫山遍野的怪獸屍體在雨後太陽的照耀下散發著屍腐的更氣。打掃戰場後,大家都聚集在太極洞內,狼王抱拳施禮詼諧地說道:“樹兄,想不到魔獸偷襲春秋國,卻打到了你的王宮大殿上了。”“狼兄,想不到你們這些被人類稱之為野獸的家夥也參與到討魔行動中來了。”寅瑤拉著狼王的手親切地笑道。“彼此、彼此,除魔大業不僅是人類的事,天下生靈都是責無旁貸的,這不連閻王爺也派出了地使娘娘使人神兩界,共商討魔大業呀!”狼王一邊介紹燦若一邊說道。“狼兄,神界不是問題,關鍵是人類呀!”寅瑤與燦若寒暄後感慨地說道。“樹兄,你這話什麽意思?”“狼兄,其實人類也是黑龍的後代!”“樹兄,有沒有搞錯呀?人類是女媧所造,人、神、冥三界共知,怎麽會與魔同宗呢?”“狼兄有所不知,當年黑龍鍾情於女媧,女媧卻渾然不知,將在聖水池畔偷窺女媧洗澡的黑龍的情思無情斬斷,撚繩造人,黑龍的情思化作人類的臍帶,代代相傳,你說人類是不是與魔同宗?”“樹兄,長期以來,人類有許多連我們獸類都無法理解的行為,比如同類殘殺,欲望橫流,麻木冷酷,驕奢**逸,奴顏婢膝等等,今天我終於有了答案,原來人有兩性,人性和魔性,人類的罪惡是天生的魔性使然啊!”“狼兄,這回你該明白,自從女媧造人以來,人類就你爭我奪,一盤散沙,為了利益戰爭不斷的真正原因了,讓人類諸國團結起來共同抗魔,難呀!”寅瑤喟然歎道。“寅瑤兄說的我不敢苟同,”聖孔說道,“春秋國一向以仁愛治天下,我的理想是國民人人都可成為君子,我是最痛恨戰爭的,想與諸國和平共處,然而,聖母國一直虎視天下,搞霸權主義,搞得天下人心惶惶。”“聖孔,你的仁愛不過是為一國之利的小愛,真正的大愛隻有我們神界才有,那是如陽光雨露一樣的無私,不鏟除人類的魘性,很難到達無私的彼岸!”“那麽如何鏟除人類的魔性呢?”“你們人類幾千年曆史其實就兩個字:專製!專製就是你們的文明,但更是人類的垃圾。人類諸國各懷心腹事,無非是為了自己的專製統治,而你們春秋國雖然倡導仁愛,卻是搞專製時間最長、發揚最光大的國家之一,你的仁愛不過是為了維護統治的假仁假愛,如果是真愛你聖孔也不會在你的人民即將遭受塗炭之時棄他們而去。”寅瑤偏侃而談,對人類弊端剖析得剔骨挖髓,淋漓盡致。“寅瑤兄的話太過尖刻了,人類並不是一無是處,人類的主流是真善美的,”聖孔狡辯道,“我們春秋國的毛病是太過仁愛了,太過仁愛了,就失去了力量,不過多施仁愛的好處就是得人心,俗話說,得人心者得天下嘛!”“屁話!”狼王勃然大怒道,“聖母國侵略星月國是真善美嗎?逍遙國王後為了王權弑夫殺女是真善美嗎?你聖孔棄城而逃,置百姓生死於不顧是真善美嗎?你們春秋國也出過上千個國王了,有幾個得人心的?不是照樣坐天下嗎?你們人類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虛偽,聖孔,你談仁愛的時候,想沒想過被人類無辜殺死的動物?”“對呀,想沒想過被你們亂砍亂伐的森林?”寅瑤插嘴說。聖孔被斥問得啞口無言。“好了,要說冤魂哪兒也沒有我們地獄多,我就是被母後殺死的屈死鬼。”燦若打圓場地說道。“地使娘娘此話怎講?”狼王不怒自威的氣勢讓聖孔心懾,他轉移話題顫聲問道。“我娘活在人間時,是逍遙國的鳳凰公主。”小魔頭脖粗臉紅地插嘴喊道。“原來地使娘娘就是被逍遙國的王後則姬毒死的鳳凰公主?”聖孔驚詫地問道。“正是,聖孔,此次我返回人間是受閻羅君委托,聯盟人類諸國和神界諸神共討黑魔的。”燦若幽幽說道。“慚愧,慚愧,我聖孔活了上百歲了,今日讓樹兄和狼兄說得真是無地自容啊!”“聖孔,好在女媧傳下了《光陰真經》和光陰之劍,人類的事自有人神料理,你也不必太自責!”寅瑤撫慰道。“樹兄,我有一個建議,事不宜退,不如我們將人類諸國國王請到這寅洞來,我們在森林國召開一個討魔聯盟大會。”狼王凜然說道。“狼兄,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人類諸國各自為政,誰都想吞掉對方,怎麽可能來我森林國開聯盟討魔大會?”寅瑤揶揄地說道。“樹兄有所不知,我和須彌國的法慧大國師拜訪過夜山,見過人神靈風,有過約定,我和法慧已經分別說服了逍遙國、星月國和聖母國國王共同討魔,因為他們已經遭到了魔國的襲擊,人神靈風正在尋找戰勝黑魔的法寶聖盆,聯盟討魔還是有希望的。”“人神靈風我倒是見過,曾在我這寅洞中休息過,和他爹孤寂一樣英俊瀟灑,一表人才,好像比他爹更靈秀些,像是能成大事的樣子。不過,靈風不在,誰會是主持聯盟大會的最佳人選呢?”“當然是須彌國國王唐宗,因為共討黑魔最初就是唐宗倡議的。”狼王不容置疑地說道。“狼王的主意甚好,果真如此,我也好回地獄複命了。”燦若媚然一笑說道。“既然大家都同意,就煩勞諸君出使各國發出邀請,我森林國也要做一番準備呀!”寅瑤鄭重地說道。“聖孔,我看信使就由你春秋國派出吧。”狼王似笑非笑地說道。“好的,我回鹹安城後馬上給諸國國王修書。”聖孔說完,慢步走出太極洞。夜已深沉。高懸空中的月亮是鮮紅色的,宛如恬靜的天空中跳躍的心髒,血盆一樣的月亮像黃昏的落日,隻是沒有晚霞,而是在黑漆漆的天幕中孤零零地懸著一團火球,讓人覺得像垂死的太陽。

應該說我到黑屋的最大收獲就是巧遇了一個人。我第一次打飯時就看著她眼熟,當時她隔著兩個人站在我前麵,當她打完飯轉過身時,我看到了她的正臉,當時我就覺得這個人太麵熟了,嗬是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一整天她的臉都在我腦海裏晃悠。我之所以才發現她,是因為她被關在一樓,而我被關進這裏的當天晚上就病了,這兩天都是肖峰、丁桂香和郭衛軍在照顧我,為了我,肖峰至今生死未卜。今天是我第一次走出這棟二層樓,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上了熟人。她是誰?為什麽她會這麽麵熟?直到第二天下午放風時,我才想起她是誰,而她也注意到了我,就在我靠著牆根目不轉睛地觀察她時,她徑直走過來,直白地問:“你為什麽總是看著我,我們認識嗎?”我莞爾一笑說:“當然認識。”她一臉狐疑地問:“我怎麽不記得?”我黠慧地笑著說:“準確地說是我認識你,你卻不認識我,她更加疑惑了,懵懂地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坦誠地說:“你在東州大廈前被抓時,我也在場,我目睹了你被抓的全過程。”她這才恍然大悟地說:“原來如此!那麽你是怎麽到這裏的?”我沉吟片刻,用惺惺相惜的口吻說:“和你一樣,都是為了那些冤死的嬰兒疽她似有所悟地問:“這麽說你是死嬰的母親?”我連忙擺著手說:“不是。”她不依不饒地問:“那就是記者。”我搖著頭說:“也不是。”她徹底糊塗了,用質疑的口吻問:“那你是幹什麽的?怎麽會因那些冤死的嬰兒被抓到黑屋來?”我直言不諱地說:“我是畫家,叫朱小丹,是著名作家顧文白夫婦的好朋友,他們的孩子就是那二十四個冤魂中的一個,為此他們進京上訪卻無緣無故地失蹤了,我是因為尋找他們被抓到這裏的。”她用刮目相看的口吻說:“原來是這樣,我讀過顧先生的書,他的每一部作品都像一個魔匣,讀了以後有一種終於將鼻孔露出水麵的暢快,他的妻子我也知道,叫張欣,是《東州日報》記者,他們的孩子死後,張欣是第一個向市婦嬰醫院質疑孩子死因的母親。”我納悶地問:“你怎麽對張欣的事這麽清楚?”她深深地歎了口氣,一臉愧疚地說:“因為我是市婦嬰醫院婦產科的醫生,我親手接生了他們死去的孩子。”“是嗎?”我聽罷非常驚異,情不自禁地問,“您貴姓?”她神色黯然地說:“我叫張天紅,你就叫我天紅吧。”我不解地問:“天紅,你是怎麽從醫生變成訪民的?”我顯然問到了她的痛處,她淒然一笑地說:“就因為我想做一名合格的醫生,所以被醫院開除了。”我吃驚地問:“你被開除了?因為什麽?”她帶著苦澀的表情搖著頭回憶道:“市婦嬰醫院陸續有四名新生兒死亡之後,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要求院領導暫時停收產婦,待查明嬰兒死因後再收產婦。但是院長高國光認為,我是在小題大做,嬰兒死亡不過是天熱導致新生兒感染肺炎所致,根本不釆納我的建議,直至連續又死了四個之後他才意識到新生兒可能感染了未知病毒,慌了手腳,連忙向市主管領導匯報。我以為市領導得知內情後,一定會釆取斷然措施,一方麵要求醫院停收產婦,一方麵成立專家調查組,查明嬰兒死亡原因,可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竟然上下沆瀣一氣,不僅沒有停收湧來的大批產婦,還要求全員醫護人員守口如瓶,誰要是違反紀律,堅決開除!同時對死亡嬰兒父母死看死守,絕不允許出現上訪事件。看著病毒肆虐,新生兒一個個七竅流血地死在搶救的手術台上,我心如刀絞。在多次要求院領導停止接收產婦無效的情況下,我隻好豁出去了,自己做了一個牌子,上麵寫著:該醫院有危險病毒,導致新生兒陸續死亡,請孕婦及就醫者慎入!然後我舉著這塊牌子站在醫院門口,高國光得知後氣得暴跳如雷,竟然組織醫護人員衝出來打我,我不屈服,天天舉著牌子站在院門口,他見我不屈服,竟然找來一些社會上的閑散人員打我。我前後一共有一個多月時間在院門前舉著牌子,竟然挨了二十多天的打,我頭上的傷口是新傷挨著舊傷,在強權的威逼下,東州市幾乎所有的醫院都不敢收留我,最後還是一家解放軍醫院不信邪,為我包紮傷口。後來那十幾天,是那些死亡嬰兒的父母和親人陪我站在醫院門前,保護著我,才躲過了毒打,不過值得欣慰的是一些孕婦終於止步於我的牌子前,沒有將自己和腹中的胎兒交給滿是未知病毒的手術台,否則恐怕死亡嬰兒的數字絕不會隻是二十四個。可是我也因此徹底得罪了那些決定我命運的人,他們以我擾亂醫院秩序為名,開除了我,我不服,在層層申訴無效的情況下,隻好進京上訪。結果剛到京城就鑽進了設下的圈套,被塞進依維柯送到了這裏。”她說完淒苦地笑了笑,我卻陷入一種不能自拔的錯亂之中,我甚至失去了用語言表述的能力。毫無疑問,我和張天紅以及文白、張欣、肖峰、丁桂香、郭衛軍還有被關在黑屋的所有訪民,無不是失落了個人命運的個體,“金太陽護送”不是行進在柏油路上,而是碾壓在每個人的肉體和靈魂上,可悲的是人們並不清楚。沉默良久,我才痛楚地問:“天紅,奪走新生兒生命的究竟是什麽病毒?”她臉上流露出一種悻悻的表情,但語氣卻十分自信地說:“以我十幾年的行醫經驗,我斷定問題出在卡介苗上。”我驚異而疑惑地問:“為什麽是卡介苗?”她用十分專業的口吻說:“新生兒出生後都要接種卡介苗,接種後可預防發生兒童結核病,特別是能防治那些嚴重類型的結核病,如結核性腦膜炎。”我不解地問:“卡介苗怎麽會傳染病毒呢?”她冷哼一聲,語氣肯定地說:“我懷疑卡介苗的進貨渠道有問題。”我覺得自己被數不清的疑惑包圍了,反應有些遲鈍,用請教的口吻問:“什麽意思?”她目光淩厲地看著我,愁眉不展地說:“小丹,官場腐敗,醫院怎麽可能幸免呢?”我這才頓開茅塞地說:“我明白了,正因為如此,文白和張欣才毅然決然地踏上了進京上訪之路。可是天紅,你掌握那麽多內情,他們怎麽可能輕易讓你進京呢?”她悲憤地說:“當時我家的電話早就被監聽了,我的朋友讓我出國躲一躲,我知道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便將實情告訴了我老公,囑咐他一旦我進去,一定要在父母、孩子麵前撒謊說我出差了,我一邊說,一邊抹眼淚地問他是否埋怨我?我老公笑著說:其實我埋怨自己不是一名醫生,否則就可以和你一起挖出真相!我當時就撲在我老公的懷裏大哭了起來。我是在幾名死嬰父母的幫助下進京的,可是一進京就落入了他們精心布下的羅網。”說完她的臉上掛著微笑,但她的嘴唇卻在顫抖,仿佛她正在與某種令她窒息的感覺做鬥爭。受她的感染,我感覺周遭的一切全都在一團混沌中天旋地轉起來,一種尖利的痛楚攫住了我的心,我沉重而又鬱悶地說:“天紅,其實感染未知病毒的何止是那些死去的新生兒啊!”她頗有同感地慨歎道:“是啊,那些感染了腐敗病毒的人終究不會有好下場。”我悲觀地說:“天紅,我並沒有你這麽樂觀。”她嘴角帶著一絲疲憊的微笑,用探詢的口吻問:“為什麽?”我深深地歎了口氣,用一種可以預料的口吻說:“因為在腐敗病毒繁衍的地方,就連世外桃源都變成了黑屋!”她用提示的語氣問:“小丹,你想過嗎?他們為什麽要建黑屋?”我直言不諱地說:“當然是為了囚禁訪民了。”她輕蔑地一笑,充滿自信地說:“不對,是因為他們害怕了!”我疑惑地問:“他們害怕什麽?”她意味深長地說:“他們害怕的是訪民精神!”我不解地自言自語道:“訪民精神?”她堅定地說:“對!”我若有所思地問:“為什麽?”她用開導的口吻說:“因為訪民精神早晚會轉化為公民精神,一個民族的公民精神一旦像大火一樣燃燒起來,就會形成摧枯拉朽之勢,到那時黑屋就會成為腐敗分子的墳墓。”我被她說得心情很激動,感歎道:“你說的像一幅非常深刻的油畫,有機會我一定畫出來。”她微笑著問:“能送給我嗎?”我發自肺腑地說:“隻要我們能出去,一定送給你!”說完我下意識地仰頭看了一眼刺目的太陽,然後我目光平和地看著院子裏散步的訪民,心想,毫無疑問,現實中的許多人都像《神話》裏的桃源人一樣被黑魔控製了心智,比如那些駐京辦的截訪人員,比如那些狐假虎威的特勤,比如那些毆打張天紅的醫護人員,但是這並不能說明就無人能破黑魔的魔咒,其實,文白、張欣、張天紅還有那些訪民不就是破解魔咒的人嗎?當然還包括我!別以為黑屋會像《神話》裏的世外桃源一樣因黑魔設置了魔障而無法找到,就像靈風遲早會找到世外桃源一樣,黑屋也終將會被發現!

偷襲春秋國是黑魔的一著重棋,是瞞著英冰澈進行的,為了不讓春秋國發現,並未派玄冥鳥兵團,然而不知為什麽,消息竟然不脛而走,這是黑魔難以置信的事情,黑魔雖然大怒,但並未表露出來。黑魔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魔國有奸細。因為桃源入除藍姬和英倉建外,全部用黑桃花控製了心智,誰也不可能破解了魔咒。藍姬不可能有能力將消息送到春秋國,英倉建在地牢裏更不可能把消息送出去。“問題出在哪兒呢?”黑魔百思不得其解,他秘密召回了火魔、水魔、土魔、花魔四大護法。秘密會議的地點安排在黑桃林的碉塔內,為了保密熄滅了桃源所有碉塔上的魔火。整個世外桃源充滿了死腐和絕望的氣息。黑霧彌漫,魔影重重,悄無聲息,一片死寂。黑桃林的碉塔中,黑魔焦慮地來回踱步,四大護法麵目猙獰地望著他。“小花兒,外麵有什麽消息嗎?”黑魔倏然站住,綿裏藏針地問道。“魔尊,太極山上有動靜。”花魔媚眼風情地說道。黑魔凝望著黑桃林,並未急於問話,而是沉思良久,碉塔內死一樣的沉寂,一望無盡的黑桃林中有的桃樹盛開著黑桃花,有的結滿了黑亮黑亮的桃子,煞氣中似乎有什麽蟲子無休止地嚶嚶歌吟,除此之外閶然無聲。“什麽動靜?”黑魔終於徐徐問道。“像是要召開什麽會議。”花魔慵懶中帶著一絲嬌憐地說道。“要不是寅瑤老兒插手,聖孔已經在我們手上了,春秋國早就被我們控製了,”黑魔憤恨陰冷地說道,“更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春秋國居然得到我們突襲他們的消息,難道我們身邊有什麽人能破了我們的黑桃魔咒?”“魔尊,這不可能,”火魔恭維地說道,“黑桃魔咒是您祖上黑龍凝聚幾千年黑暗精華用魔火煎煉而成,是天地間魔力無邊的咒語,人類一旦中了魔咒,無人能解。”“聖孔如果不是得到了消息,怎麽會事先逃離鹹安城?”建魔勃然怒道。“能不能是人類的奸細摸到了世外桃源,發現了怪獸軍團出征呢?”水魘尖聲尖氣地說道。“不可能,魔國四野全是魔障,鬼都找不來,何況人呢?”土魔輕慢刻薄地說道。“土護法,這件事就由你來查,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黑魔陰毒地命令道。“請魔尊放心,屬下一定查出真相。”土魔單腿點地垂首道。“小花兒,你剛才說太極山像是要開什麽會,你判斷寅瑤老兒能召集什麽樣的會議?”黑魔的語氣充滿了嗜血的腥臭。“啟稟魔尊,屬下隻是發現人類諸國的國王正在向太極山聚集,還有獸神狼王也去了太極山。”花魔狐媚地喘息道。“看來這次會議是針對我們魔國開的,各位護法,我認為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可以將諸國國王全殲在太極山上,人類必將大亂。到時候,我們分兵各國,各個擊破,全殲人類指日可待。”黑魔的聲音忽然高亢起來,夢魘般地說道。“魔尊高見!看來離我們消滅人類的日子不遠了。”花魔眼波玲瓏地一閃,媚聲媚氣地說道。“水護法,靈風走到哪兒了?”黑魔倏然問道。“魔尊,靈風已經到達蜘蛛獸國。”水魔眼中閃爍著詭異的黑火用孩童般的聲音說道。“你給我死死地盯住他,絕不能讓聖盆落入靈風的手中。”黑魔麵目猙獰呼吸急促地說道。“魔尊,為了能順利拿到聖盆,我一直沒敢打草驚蛇。”水魔身子抖了一下,嘴裏散發出濃濃的血腥煞氣,眼中的黑火突然紅了一下,仿佛血花在夜色裏霍然綻放。“隻要毀掉聖盆,這世界上就沒有能戰勝我黑魘的法寶了。到那時,人、神、冥三界都將成為我的奴隸。”黑魔的口氣貪婪而邪惡,暴戾而瘋狂,臉上閃爍著幽冥似的獰笑。“魔尊,人神靈風一直有雨神楚雅和雪神辭頌陪同,這兩個家夥不太好對付。”水魔語氣沉淪,聲音幽細地說道。“打下太極山後,中護法鬼魔加上你們四大護法聯手對付他們,我就不信憑你們的本事會故不過這兩個管閑事的混蛋。楚雅和辭頌與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誰要是將他們的首級獻給我,我必將重賞。”黑魔的嘴中閃爍著紅、青、黑三色戾氣,桀驁邪惡的聲音卻似乎從遙遠的天外傳來,帶著低沉的雷鳴。“多謝魔尊信任。”四大護法恭聲答道,聲音撕心裂肺,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黑魔召開秘密會議之際,英冰澈抓住時機,準備救出父親英倉建。他幻化成怪獸的模樣,悄悄走進母親的閨房。藍姬斜臥在大迎枕上滿腹幽怨,閉目沉思,突然見一頭怪獸悄悄地走進來,她恨透了這些髒東西,猛然起身嗬斥道:“你是什麽東西,敢闖進我的房間?”“母親,我是冰澈呀!”藍姬聽了一怔,狐疑間,怪獸變成了英冰澈的樣子。“冰澈,你沒騙娘吧?”藍姬不敢認眼前的兒子,淚眼婆娑地凝望著他。“娘,我是您的兒子冰澈呀!”英冰澈百感交集地說道。“兒呀,你不是吃了黑魔的黑桃,中了魔咒,心智已經被黑魔製了嗎?怎麽會認出娘來呢?”藍姬又驚又喜,迫不及待地問道。“娘,是兒出使地獄,閻羅救了我,我喝了閻羅的還魂湯已經變成冥神了。”“我的兒呀!”藍姬一頭趴在英冰澈的懷中,險些暈厥過去。“娘,兒想救出父親,您得幫我!”英冰澈緊緊地抱住母親迫不及待地說道。“兒呀,你說,讓娘怎麽幫?隻要能救出你爹,娘死不足惜!”藍姬熱淚盈眶地說道。您隻要領我進入地牢就行,您現在的身份,那些怪獸不敢把您怎樣。”“兒呀,那黑魔渾身都是眼睛,要是讓他發現,不僅救不出你爹,娘怕是連你也得搭上。娘不怕,娘現在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要不是掛念你爹和你,還有你那不知死活的妹妹,我早就自己解決了。”“娘,可不能想不開,兒告訴你,我妹妹桃落已經逃出魔爪,而且嫁給了人神靈風,現在人神正在著手除魔大計,相信不久就能出兵討魔,還世外桃源一塊淨土。”“兒呀,這都是真的?落兒嫁給了人神?”“娘,這都是真的,閻羅命令我配合人神裏應外合共討黑魔。”“兒呀,我以為你妹妹早不在人世了呢,想不到我的落兒還活著,娘的心裏真是踏實了許多。”“娘,那惡魔正糾集四大護法在黑桃林的碉塔內召開秘密會議,正是救我爹的好機會,咱們抓緊時間,現在就行動。”“兒呀,娘領你進地牢容易,可怎麽送你爹出去呀?他已經被折磨得走不了路了。”“娘,兒自有辦法,咱們走吧。”英冰澈又幻化成怪獸的模樣跟隨在藍姬的身後,向地牢方向走去。地牢由幾十頭怪獸看守,戒備森嚴。但是,藍姬是黑魔的寵妃,怪獸們再警覺也不敢輕易阻攔,何況英冰澈手中還有進入地牢的腰牌。英冰澈隨母親很快進入地牢。地牢內漆黑一片,隻有看守地牢的怪獸的眼睛發出綠色的寒光。“誰?”一個怪獸森嚴問道。“渾蛋,見到夫人還不跪下?”英冰澈斷喝道。“夫人,您這是……”怪獸仍然警覺地問道。“把門打開,我要看看我的丈夫。”藍姬沉著地說道。“有腰牌嗎?”怪獸繼續問道。英冰澈拿出腰牌,在怪獸麵前晃了晃說道:“這是魔尊的旨意,還不快快開門?”“是是是。”怪獸見到腰牌如見魔尊,畢恭畢敬地連聲應允,從腰間拿出一串鑰匙,小心翼翼地開牢門。怪獸剛打開門,英冰澈便用力擰斷了那家夥的脖子,怪獸“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怎麽回事?”另一個怪獸問道。英冰澈也不搭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把門的幾個怪獸一一擊斃。“夫,我的夫啊!”藍姬淒婉地叫道。牢內終於有了鐵索嘩嘩的聲音。“是誰?是藍姬嗎?”黑暗中一個佝僂的身影晃動著,聲音飄忽。“我的夫,是我!我和兒子冰澈救你來了。”藍姬一邊說一邊在黑暗中舞動著雙手企圖摸到英倉建。此時的英倉建滿頭長發,滿臉滿胸粘連在一起的花白胡須,蓬頭垢麵,手腳都被鐵鐐鎖著。“藍姬,你和澈兒是怎麽進來的?”“爹,此處不是講話的地方,兒帶你出去,出去後會有一隻玄冥鳥接應你,那是兒的好朋友,實際上她是一隻修千年的白天鵝。”英冰澈用鑰匙打開英倉建的腳鐐手銬,背起英倉建就往外走。藍姬在前麵帶路。此時地牢上麵正是桃源魔兵與怪獸軍團換防時間,一隊黑色的魔兵排列整齊地走了過來,藍姬第一個走出地牢,怪獸與魔兵正在交接,顧不上與藍姬打招呼,就在這時,英冰澈幻化成怪獸模樣,背著英倉建走出地牢,一個怪獸很快發現了英倉建。“犯人逃出來了!”那怪獸本能地大叫著。英冰澈拋出一柄短劍正刺中怪獸的咽喉,那怪獸轟然倒地,地牢門前一下子大亂起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銳嘯,一隻巨大的玄冥鳥從空中俯衝而下,一雙巨翅左右開弓,十幾頭怪獸當場斃命。那大鳥帶著一股荘風,吹得飛沙走石,抓起英冰澈背後的英倉建一飛衝天,很快消失在黑雲中。“我的夫,多保重啊!”藍姬望著騰空而去的丈夫,傾盡全身力氣一頭向地牢前的黑旗杆撞去,鮮血頓時染紅了黑旗杆。英冰澈眼見母親一頭撞死,心如刀絞,但他未敢暴露自己,強忍悲痛,趁亂溜走了。他知道父親被救走,這是黑魔不能容忍的,他一定會血洗世外桃源的。

黑桃林的碉塔內,秘密會議還在進行,黑魔正在與四大護法研究攻打太極山的具體事宜。“啟稟魔尊,大事不好!”一頭怪獸小頭目急匆匆闖進碉塔撲通跪在地上稟道。“渾蛋,我說過,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入黑桃林,你找死呀?”黑魔的頭發轟然衝天咆哮道。“啟稟魔尊,地牢中的英倉建,他,他,他逃出地牢!”怪獸膽戰心驚地說道。“什麽?我的地牢,任何人插翅難逃,英倉建怎麽可能逃出去?”黑魔氣得胸中的魘力充盈激**,眼中的魔火呼嘯而出,圍住怪獸上下翻騰。“謊報軍情,死無葬身之地。”四大護法嘿嘿怪笑道。“魔尊,是夫人,是夫人帶著一名怪獸拿著您的腰牌,騙開了牢門。”“什麽?夫人?夫人現在怎麽樣?”黑魔猙獰地問道,圍著怪獸的魔火由藍轉黑,熊熊燃燒。“已經,已經撞旗杆而死。”“啊!我的美人!”黑魔“嗷”的一聲長嘯,圍著怪獸張牙舞爪的熊熊魔火,頓時旋轉起來,那怪獸在如獰笑如鬼哭如咆哮的旋渦中頓時化成一攤惡臭的黑水,然後,黑魔化成一縷呼嚙的黑煙,“嗖”的一聲飛出碉塔,四大護法一陣慮嚎哭嘯後,也都各施魔技化作黑雲洶湧而去。

英倉建從巨大的玄冥鳥背上下來時,仍然驚魂未定,想不到為了救自己,藍姬撞死在旗杆下,他強忍悲傷,躬身向救了自己的大鳥施禮謝恩。抬頭看時,眼前卻站著一位美豔絕倫的仙女,月光下,仙女肌膚如雪,清麗無雙,明眸流轉,眼波若水。英倉建一下子愣住了,驚得說不出話來。“老伯,我是冰澈的好朋友,叫小白,隻能送你到此了,去找人神靈風吧,他是你女兒桃落的丈夫,拯救桃源隻能靠你們了。”“小姐,你是人,還是神?”“我是天鵝仙子,也是被黑魔所害才落到了魔國。老伯,我不能久留,你一路多保重,我告辭了。”英倉建趁著天上的月華,想記住救命恩人的臉,卻見小白明眸皓齒,獨自在月華之中,莞爾一笑,一股驚心動魄的美麗閃過,又幻化成巨大的玄冥鳥振翅飛向夜空。英倉建向著夜空深深地鞠了一躬,心想,“兒子能有這麽美麗的女子為友,真是做父親的欣慰。”此時此刻,英倉建茫然環顧四野,發現自己正身處滿山青翠,層層疊疊,若波濤起伏的竹海中,月光如水飄落在竹林間,宛若輕紗,小徑兩旁翠綠色的竹葉上有晶瑩的露珠,美麗剔透。英倉建一聲長歎順著小徑穿進竹海。

我一直認為文白和張欣一定被關在某個黑屋,我被關進來後更堅信了這一點,可是他們究竟被關在哪個黑屋了呢?我覺得隻有在特勤身上下功夫,才有可能打聽到他倆的下落。有了這個想法後,我開始留心觀察那些人的一舉一動,希望能夠找到可以買通某個特勤的機會。特別是在放風時,我盡量離那些人近一些,近到可以聽到他們聊天時說些什麽,希望透過他們的談話捕捉到他們內心的需求,以便借機下手。功夫不負有心人,放風時,我果然聽到一個叫魏畢穩的小頭目和他手下的一個胖子之間的談話。胖子關切地問:“大哥,你最近怎麽總是愁眉苦臉的。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呀?可不可以跟兄弟說說,或許兄弟可以幫你出岀主意。”魏畢穩深長地歎了口氣,一籌莫展地說:“胖子,我確實遇上了一道邁不過去的坎兒,不過跟你說了也沒用,你聽了以後什麽忙也幫不上,還跟著幹著急。”胖子聽罷,拍著胸脯說:“大哥,你太小瞧兄弟了,這些年跟著你幹,什麽事咱掉過鏈子?”魏畢穩沒精打采地說:“胖子,正因為這些年咱幹了那麽多沒掉過鏈子的缺德事,老天爺才如此懲罰我,這他媽的都是報應啊!”胖子聽了滿臉疑惑地看著魏畢穩,莫名其妙地問:“大哥,到底遇上什麽事了,讓你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魏畢穩的臉上流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唉聲歎氣地說:“胖子,我媽得了白血病,我快愁死了。”胖子顯然很意外,他一臉驚異的表情,關切地問:“這是什麽時候的事?”魏畢穩痛楚地說:“一個多月了。”胖子仿佛突然遭受了重大打擊似的沉吟了片刻,然後用焦急的口吻問:“住院了嗎?”魏畢穩點了點頭,歎息道:“我托朋友住進了北京醫院血液科,可是,可是……唉!”胖子疑慮地問:“可是什麽?是不是你的骨髓和老母親的不匹配?”魏畢穩語氣沉重地說:“我的骨髓確實不行,可是我弟弟的骨髓和我媽的百分之百匹配。”胖子瞪著一雙圓眼睛,表情釋然地說:“太好了,太好了,那你還愁什麽?”魏畢穩臉色陰沉地說:“笨蛋,骨髓移植需要一大筆錢,恐怕我這輩子也掙不出這麽多錢,可是沒有錢就得眼睜睜地看著老人家死,我現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瞞你說,我他媽的恨不得搶銀行去!”胖子一臉同情地問:“大哥,這得需要多少錢啊?”魏畢穩伸出一對結實的大巴掌,胖子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結結巴巴地說:“大,大哥,這,這得需要這麽多錢啊!”魏畢穩愁眉苦臉地說:“這還未必夠呢。胖子,既然你知道實情了,就幫大哥想想辦法吧。”胖子支支吾吾地說:“大哥,把我賣了也換不回這麽多錢,不過,不過……”魏畢穩大失所望地瞥了胖子一眼,冷冷地問:“不過什麽?”胖子信誓旦旦地說:“大哥,弟弟別的沒有,就有一顆忠心,大哥真要是搶銀行,弟弟一定打頭陣!”魏畢穩一聽鼻子都氣歪了,沒好氣地罵道:“滾!就知道跟你說了沒用,你他媽的活膩歪了,我還沒活夠呢。”說完抬腿踹了胖子屁股一腳,胖子捂著屁股嘟嘟噥噥地走了。我覺得機會來了,毫不猶豫地迎著魏畢穩走了過去。無處發泄的魏畢穩見我毫不畏縮地走過來,沒好氣地嗬斥道:“你過來幹什麽?皮癢癢了?”我淡然一笑,十分鎮定地說:“剛才你和胖子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我過來是想幫你!”說完我用十分關切的目光看著他,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懵懵懂懂地問:“幫我?幫我什麽?”我一看他如墜五裏霧中的樣子就斷定他準會上鉤,便開誠布公地說:“當然是幫籌集救你母親的醫療費了。”他似信非信地看著我,流露出相信卻又不敢相信的表情,眼睛裏似乎在問:“就憑你,一個下賤的訪民?”當然他說出口的不是這句話,而是用渴望的口吻問:“你怎麽幫?”我釆用迂回戰術,用啟發式的口吻問:“你知道王羲之嗎?”他一聽我繞彎子,顯得有些不耐煩,語氣粗重地說:“當然知道,好像是個大書法家。”我用讚許的目光看著他,和顏悅色地說:“對,王羲之是東晉的大書法家。有一次他在街邊看見一個賣扇子的老太太生意很慘淡,就發了慈悲心,在老太太的每一把扇子上寫了五個字,然後告訴老太太每一把扇子賣一百錢,買扇子的人一看是王羲之寫的字,扇子便被一搶而空了。”他似乎聽出了點門道,臉上卻又流露出這件事和救我媽有什麽關係的表情,急不可耐地問:“你到底想怎麽幫我?”我頗為自信地說:“你賣掉我的一幅畫,就可以得到救你母親的醫療費。”他將信將疑地問:“你是畫家?”我傲氣十足地說:“就算是吧。”他顯然看到了希望,眼睛明顯亮了起來,但還是有些懷疑,用探詢的口吻問:“你的畫能值那麽多錢?”我從容自若地說:“人命關天,我幹嗎要騙你?”見他仍然似信非信的樣子,便用無所謂的口吻說:“不信就算了,我可是誠心誠意想幫你。”說完我轉身就走。他連忙攔住我,滿臉誠懇地說:“大姐,不是我不信,要知道那可是一百萬呀,我必須弄清楚你為什麽幫我,是不是有什麽事想求我?”我用讚許的口吻說:“你真是個聰明人,不過你放心,我求你的事對你來說輕而易舉,對我卻是重如泰山,所以我們之間是公平交易。”他如釋重負地問:“說吧,你想求我什麽事?”我直言不諱地說:“幫我找到三個人的下落。”他警覺地問:“找人?找誰?”我迫不及待地說:“顧文白、張欣和沈丹娜。”然後簡單向他陳述了三個人的相貌特征和失蹤原因。他沉默良久才一臉愧疚地說:“大姐,不瞞你說,這次我媽得病讓我想了很多,你放心,大姐,如果你真能幫我籌到救我媽的醫療費,我一定辭職,再也不幫著‘金太陽護送’助紂為虐了。隻是……”我聽他這麽一說,心裏高興極了,就仿佛眼前站著的不是特勤魏畢穩,而是《神話》裏被解除魔咒的英冰澈,我迫不及待地問:“隻是什麽?”他臉漲得通紅,不好意思地問:“隻是我怎麽才能拿到你的畫呢?”我溫婉地笑了笑,自信地說:“你幫我找一間屋子,然後幫我準備好畫水彩畫的紙、筆和顏料,別讓任何人打擾我,兩三天我就可以畫完。”他聽罷一臉窘迫地說:“可是買什麽樣的紙、筆和顏料,我一竅不通啊!”我微笑著說:“到時候我寫在紙上,你照著買就行了。”他聽罷仍然心事重重的,愁眉苦臉地問:“大姐,拿到畫到哪兒賣才能馬上拿到錢呢?”我莞爾一笑說:“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到哪兒去賣,保準你可以馬上拿到錢。”話一出口,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車夫,有兩次放風時,我竟然發現車夫的別克麵包車在大紅鐵門前閃過,我當時的感覺就像突然在黑暗裏看到了光明似的,我能感覺到車夫正日夜為我擔著心,我心想,現在好了,可以通過這個魏畢穩把我在黑屋裏的情況告訴他了。魏畢穩聽了我的話,喜出望外地說:“真的,大姐,你的畫果真能救我媽的命,你就是我魏畢穩今生今世的大恩人,你放心,盡管‘金太陽護送中心’下麵有好多個世外桃源,但是我向你保證,隻要你想找的人到過世外桃源,我一定幫你打聽到他們的下落!”我動情地說:“小魏,你果真能幫我這個忙,你也是我朱小丹的大恩人!”說話間,放風時間到了,他告訴我明天下午就為我準備好屋子和畫畫的工具,然後興致勃勃地和我分了手。我望著他結實的背影,心中好不惆悵,或許是連日來窒息的感覺終於得到了些許的緩解,或許是我太期盼這次行動的成功,我心中複雜的情感越來越洶湧,、竟一時不能自製,熱淚從我幹枯的眼裏滴了下來。我太渴望找到文白了,然而我真擔心他會像肖峰一樣生死未卜。為了早日實現我的計劃,我恨不能馬上構思出我的畫作,然而越是這樣,我的腦袋裏越是一片空白,我沮喪地往二層樓走,忽然《神話》裏天下各路人馬匯聚在太極山洞裏開除魔大會的情景閃現在眼前,我當即決定,就畫太極洞。

太極洞,也就是森林國的王宮大殿,位於金峰的半山腰,突兀森那,很有氣勢。洞口像橋洞似的作穹形,很寬。走進去,仿佛到了個大會堂,周圍是石壁,頭上是高高的石頂,在這裏聚集千八百人開會,綽綽有餘。泉水靠著洞口的右邊往外流,這是外洞,好像裏麵還有通道,因為裏麵隱隱透出光線。在森林國王宮大殿之內,真可謂高朋滿座,有須彌國國王唐宗、春秋國國王聖孔、逍遙國國王無為、星月國國王古蘭、聖母國國王大帝,還有須彌國大國師法慧、春秋國丞相子路、聖孔的長子法務大臣宗法、大將軍顏回、逍遙國大將軍溪崖、星月國已升為大將軍的穆薩、聖母國元帥莫恩、紅衣大祭司查理,還有獸尊狼王、地獄使者燦若和她的兒子小魔頭。森林國國王寅瑤熱情洋溢地致歡迎詞:“諸位仁君,今日相會乃不得已而為之,本來人與神各有各的世界,是互不相擾的,怎奈近來人神兩界共遭魔患,魔患不除,不僅人類生靈塗炭,就連我們神界也會遭到洗劫,聖母國、春秋國和我們森林國已經領教了黑魔的厲害,所以此次大會我們要商討消滅魔國的對策,須彌國的法慧大國師一直致力於人類諸國的合縱結盟,我看今天的大會就請法慧大國師主持吧!”“憑什麽由法慧主持,我看應該誰的國力強誰主持。”莫恩搶先發難說道。“莫恩元帥,如果你不服,就由在場的諸位投票決定誰主持吧,少數服從多數。”寅瑤鄙視地看了一眼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不緊不慢地說道。“寅瑤兄,我看沒有必要投票,常言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星月國同意由法慧大國師主持這個和平大會,因為法慧是人類和平的使者!”古蘭慷慨陳詞地說道。“不用說,唐宗自然同意了,那麽無為你的意見呢?”寅瑤微笑著問道。“法慧大國師是逍遙國的恩人,一直為除魔大業奔波,最有資格主持今天的大會了無為心悅誠服地說遺。“春秋國希望由誰主持?”寅瑤繼續問道。“我建議由狼王來主持這次大會。”聖孔誠摯地說道。“我們也同意由狼王主持。”莫恩起哄地喊道。“莫恩,此次峰會是要選出人類盟軍的盟主,這是人類的事情,不過,一我也認為主持此次峰會非法慧莫屬。”狼王幽幽說道。“好,眾望所歸,請法慧大國師主持會議。”寅瑤高亢說道。法慧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走到太極洞中央環視一周後徐徐說道:“承蒙各國不棄,戒願意向各位介紹一下當前的形勢,各位請看。”法慧將狼頭禪杖指向洞壁,水晶球頓時映射出諸國的版圖。“魔國的黑勢力已經以世外桃源為核心向四周蔓延,形勢非常危急,能抑製黑勢力蔓延的法寶據說是女媧如辰留下的聖盆,要想得到聖盆隻有靠人神靈風,所以我建議各國兵合一處,將打一家,組成聯軍,共同討魔,當然天下兵馬大元帥非人神靈風莫屬。”法慧的話還沒說完,莫恩怒氣衝衝地站起來說道:“法慧,憑什麽兵馬大元帥讓這個什麽人神當,他是從哪凡冒出來的,我看天下兵馬大元帥非我莫恩不可。”“莫恩將軍,你在聖母國當元帥尚可,但當天下兵馬大元帥未免不自量力了。”法慧哈哈大笑道。“你說什麽,莫非大國師要比試比試不成?”莫恩昂著頭梗著脖子說道。“要比試不用大國師出麵,有我穆薩在此,看看誰敢對大國師無禮!”穆薩說完威風凜凜地手握彎刀鐵塔般立於太極洞中央,在聖母國入侵星月國之時,莫恩對白山城屠城,穆薩全家死於莫恩的屠刀之下,此時,穆薩血灌瞳仁,心下一直在找機會為親人報仇!“穆薩,元帥不是武夫,就是比武你也不夠資格。”莫恩哈哈狂笑道。“莫恩,你確實不是真正的武士,不過是殺人不眨眼的屠夫而已!”穆薩冷哼道。“穆薩,你不要得寸進尺!”莫恩惱羞成怒地吼道。“英恩,我們比試比試怎麽樣?”溪崖打圓場地說道。“法慧,今天聖母國是為了和平而來,不過我倒覺得諸位似乎並不太友好!”大帝冷冷地挑理道。“各位將軍,大帝國王說得極是,今天的大會是研究如何討伐魔國,不是擺擂台,請各位在原位坐好,我請莫恩將軍見識見識人神靈風。”法慧說完,將狼頭禪杖用力一戳,狼口中的水晶球快速旋轉起來,很快,一塊平坦的洞壁上展示出人神靈風和雨神楚雅、雪神辭頌在春秋國城外共同戰魔的場景,場麵驚險緊張。“這位手執光陰之劍的少俠就是夜山的掌門人人神靈風,他是人中之神,是天父地母的嫡孫,是拯救人類的靈魂,他的父親孤寂和母親英曬就是死在黑魔之手,而且黑魔也被孤寂用光陰之劍削掉半邊臉,逃到了世外桃源,世外桃源是女媧留給人類的最後一塊淨土,是人類的精神家園,為了防止世外桃源變異,女蝸設置了迷障,黑魔入侵後,又設置了魘障,所以要想找到世外桃源,隻能靠人神靈風。”“既然女媧設置了迷障,為什麽擋不住黑魔?”莫恩虎視眈眈地問道。“女媧的迷障隻能擋住人類的欲望,卻阻止不了黑魔的野心。”“大國師過於危言聳聽了,我們不能長黑魔氣焰,滅自己威風,那人神靈風雖然是神,但要指揮千軍萬馬恐怕也未必有我莫恩行!”“莫恩,你與我法慧比比如何?你若能戰勝我法慧,天下兵馬大元帥歸你。”“此話當真?”“當真!”

此時,洞外一道明閃,將洞內外照得一片慘白,爬滿洞口的葛藤在雪亮的電光中婆娑搖曳,一聲令人膽寒的炸雷,炸破長空,震得所有人激靈一顫,緊接著漫天漫地的急風響雷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莫恩元帥,”突然聖母國的一名士兵慌慌張張地跑進洞內報告,“那空中的黑雲卷走我們許多兄弟,那黑雲像是長了手和腳,還會發出嘿嘿的笑聲。”“怎麽會是這樣?難道那黑雲是妖怪不成?”莫恩吼叫道。“莫恩,我猜想那黑雲定是黑魔的手下幻化而成,就請將軍迎敵吧,如果將軍戰勝此敵,就可為天下兵馬大元帥。”法慧從容自若地說道。“就請列位諸王做個見證,今天見識見識我莫恩的本事。”莫恩一把推開聖母國的士兵,箭步躍出太極洞。眾人也隨莫恩走出太極洞。隻見那大塊的黑雲射出萬道黑光,像利劍一樣,所到之處摧枯拉朽,許多士兵被這黑光擊倒。“得,我不管你是何方妖魔,有本事現出原形,下來比試!”莫恩狂妄地揮手衝黑雲喊道。那汩汩滔滔的黑雲似乎聽懂了莫恩的喊叫,愈加濃如黑墨,翻滾不止,刺目的電閃和振聾發瞭的雷聲過後,莫恩已不知去向。“休得撒野!”法慧大喝一聲,已然淩空拔地而起直衝進黑雲之中。那黑雲越發翻巻起來,已將法慧裹在雲裏,蒼穹之中,黑氣大盛,銳嘯猖獗,眾人無不為法慧捏了一把汗。突然,一道白光閃過,從黑雲之中撕開一個口子,法慧一手提著莫恩一手高舉狼頭禪杖如天神一般衝出黑雲的包圍,隻見他全身金光燦爛,黑氣遇金光迅速消散,法慧從容飄落在地,順手把莫恩往地上一扔,莫恩一個嘴啃泥撲在地上。“請各位將軍保護諸位君王入洞,狼兄,今天怕是要以死相拚了。”法慧緊鎖雙眉異常冷峻地說道。“法慧,你看到了什麽?”狼王異常冷靜地問道。“那黑雲後麵是黑魔的四大護法土魔、水魔、火魔和花魔。”法慧手執狼頭禪杖凜然說道。法慧話音剛落,狼王和白狼、傳真等眾弟子以及燦若、小魔頭,寅瑤和眾樹神紛紛亮出兵器。此時,黑雲化作一個巨大的黑骷髏,覆蓋了太極山的蒼穹,黑嘴中傳出怪異笑聲,並吐出四塊猙獰可怖的惡雲:一塊黑雲煞氣翻滾,一塊火雲如燃燒的火球,一塊白雲像滔天的巨浪,一塊彩雲花霧彌漫。“太極山峰會是絕密之事,黑魔怎麽知道得這麽快?”法慧怒目凝視,心下駭然,“黑魔派四大護法前來偷襲,看來是來者不善,莫非這太極洞要成為我等的絕地?不行,一定要想辦法戰勝這四大惡魔。”想到這兒,他凝神聚氣地默念降魔咒。正在法慧默謀之時,黑雲翻滾著衝向黑洞,意欲襲擊諸王,漫天漫地的疾風響雷,驚心動魄,。法慧不敢怠慢,手執狼頭禪杖淩空而起,一團金光如利劍般插入黑雲。狼頭禪杖借降魔咒的力量重重地劈向黑雲,隻聽見轟隆一聲,像是山崩地裂般的巨響,黑雲像撕棉扯絮般漫天飛舞,毀天滅地的戾氣頓時消減。然而,土魔哪肯罷休,嘿嘿一陣冷笑,撕棉扯絮般的黑雲頓時化作黑土,飛沙走石,狂風大作,刮得那些樹神東倒西歪。轉眼間,太極洞口已經被漫天傾瀉而下的黑土掩埋。但是,黑雲畢竟遭到法慧的重擊,不敢輕易再成,隻是在空中翻滾著黑煙虛張聲勢。法慧落地之時,覺得胸口一熱噪子眼發鹹,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體晃了晃,終於站穩腳跟。“師傅,你受傷了!”傳真趕緊扶住法慧。“傳真,師傅不礙事,快去迎敵!”傳真揮劍攔截土魔,法慧凝神靜氣穩了穩神兒,他遭到土魔重創,傷勢不輕,但法慧畢竟是修仙真人,很快就控製了傷情,因為法慧最清楚,如果不趕緊打開洞口,諸王將會悶死在洞中。其實,剛才法慧如果沒有降魔咒助力,根本攔不住土魔的攻勢,上魔早就衝入洞中掠走諸王了,那後果將不堪設想!法慧凝視著洞口,將所有法力凝聚在禪杖之上,然後用力推出禪杖,金芒閃爍,一股巨力轟然將封洞的黑土撞開一個大洞,法慧縱身躍入太極洞,正在與花魔激戰的寅瑤也擔心諸王安危,借機甩開花魔隨法慧衝進洞中。法慧入洞後,諸王及眾將並無大恙,洞口一開,隻是大口吸氣。“寅瑤陛下,可有護諸王逃生的路?”法慧焦急地問道。“大國師,順著後山的山洞率諸王逃生吧,這兒有我和狼王頂著。”寅瑤說道。“後山山洞可安全?”“放心吧,絕對安全。”狼王不放心洞內情況,也隨後衝了進來。“狼兄,這是一場惡戰,一定要多加小心!”法慧關切地叮囑道。“放心吧,保護各位君王突圍要緊,我一定會死死纏住這幾頭惡魔!”狼王說完和寅瑤一起殺出洞去。法慧和各國的將軍們一起護駕向後洞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