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這是一家專注於腦科的醫院,有非常知名的腦科專家,我來到這裏的原因是,看望劉飛。了解一下他的病情,那天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劉飛住的病房內有三張床。其他兩位病號也都是男人,比起劉飛稍微年長一些。

三位病號的病情非常類似,都是在一夜之間,失去了全部的生活意識。這樣的病人表現的非常安分,像植物人一樣躺在病**,他們隻是靜靜地躺著,也不是睡著了。他們的眼睛一直睜著,從他們的眼睛裏卻看不到絲毫的意識。

這種病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以想象人會出現這樣的感覺。如果說是植物人,而且還不是,植物人一般都是躺在**一動不動,這幾位患者他們能動,手腳也都是玩好的,就是大腦中沒有任何指令讓他們去做什麽。

我見到了劉飛的父母,他們不希望讓陌生人見兒子,當我說是協助公安局破案子的,他們才同意了解一下他兒子的情況。

他母親說:“事情是這樣的,劉飛前天夜裏一直等待電話,原因是他之前從電話裏聽出了妹妹的聲音。後來他出了門,昨天早晨被人發現的時候,他一個人躺在大街上,那時候就已經神智不清了。幸虧有人及時撥打了120,才獲得了醫院的救助。醫院從他的手機的通話信息,聯係到了我們,誰也不知道那天夜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是不是在菜市口大街發現的?”

“是!”

他父親也說:“那地方比較陰,之前是凶地。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其實我們也不相信鬼,自從那天的來電電話裏,我們也聽到了,確實有小琴的聲音,我們也覺得這件事很蹊蹺。小琴是不是還活著?做父母的真希望女兒還活著……”

當說到這裏,他們的眼睛濕潤了。我隻好進行安慰,說了一些人死不能複生,說不定劉小琴真的還活著等等一係列的廢話。

劉飛空洞洞的眼睛一直望著我這位陌生人。正當我盯著他的眼睛打量的時候,從他眼睛裏似乎閃出了一道光亮,此時此刻,我看到了熟悉的目光。劉飛的嘴唇翕動了兩下,並開口對我說了一句:“歡迎,歡迎你來羅刹國!”

盡管聲音很細微,我聽得千真萬確。他的父母也聽到了,大家都驚訝地看著劉飛。他父親說:“一天了,沒見說一句話呢。”

他母親也忙說:“兒子,你在說什麽?什麽羅刹國?”

我握住劉飛的手,望著他那空洞洞的眼睛:“劉飛,你現在哪裏?你知道嗎?快告訴我,你現在哪裏?那是什麽地方?”

劉飛的母親說:“不是就在醫院裏嗎?”

“噓——”

我對他們使了一個眼色,又繼續問劉飛:“你現在哪裏?那是什麽國家?在什麽地方?”

劉飛的嘴唇又使勁動了記下,吃力地說:“羅刹國。”

母親慌張地問:“孩子你說什麽糊塗話?你那天究竟看到了什麽?”

我又對他母親示意不要說話,繼續握著劉飛的手問:“劉飛,你快告訴我,你和誰在羅刹國呢?那裏還有誰?”

“妹妹。”

他的父母再一次睜大了眼睛,我又問:“除了妹妹,那裏還有誰?”

“很多人。”

劉飛的聲音依舊很微弱,我又問:“他們都是誰呢,可以告訴我名字嗎?”

“人太多了。”

“你還有認識的人嗎?還有誰?告訴我他的名字。”

“張真。”

“張真是誰?”

“一個女孩。”

“名字有些耳熟,我想不起來了,她究竟是什麽女孩呢?張真到底是誰?”

劉飛的眼睛再一次空洞了,嘴唇使勁張了又張,再也說不出話了。他父母說:“別打擾他了,讓他休息一下吧,醫生說這樣的情況需要好好休息。”

……

走出醫院的時候,我一直在想“張真”這個名字。覺得很耳熟,一定是從哪裏看到過,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淡淡的記憶中,應該是從某新聞裏看到的。既然是新聞裏的人物,可以借助百度搜索找到,很快讓我知道了張真是誰的問題。

當我看到張真的照片,那一刻驚呆了,她就是站在羅刹國門口的“孟婆”。怪不得劉飛說遇到了張真,一定是劉飛喝下了張真給他的“忘情水”,一下子變成了失憶症患者,像一個空殼子一樣躺在病**。

張真或許是解開案子的關鍵線索,她是一位剛畢業的大學生,老家在湖北,人長得非常漂亮,曾經是外語學院的校花。

大學畢業後到一家公司去上班,那家公司的老板正巧是她的一位學長。那位學長當了老板後,本想招聘一位女秘書,就選中了張真。

張真入職後,誰知道那學長是一位變態,在工作期間被學長強暴了。由於張真沒有從,在遭遇反抗的過程中被殺害。這是半年前的事情了,這件事當初上了各大新聞媒體。這件事在全國範圍內引起了關注,誰也沒有留意被害人叫什麽名字。當提起來這事件,大家或許都有印象。

根據劉飛的講述,張真也在羅刹國?如果劉飛說的是真話,張真怎麽進去的羅刹國呢?莫非死去的人都去了羅刹國?從張真的遭遇來看,她和劉小琴類似,從遇害的時間看,張真遇害更晚一些。新聞上說,警方抓住那位變態學長的時候,對方沒有絲毫負罪感。

莫非那變態也遭遇了邪靈的附體?這一切,我必須和付大海說一說了,也許這就是一條重要的線索。我急忙打了一輛出租車,來到警局。

當我見到負責“鬼來電”專案組的付大海,付大海高興地說:“昨天夜裏,京城的鬼來電消除了。”

“抓住嫌疑人了?”

付大海說:“嫌疑人還沒有抓住,電話局使用了黑客屏蔽技術,屏蔽了從網上入侵的來電指令,就把那可怕的鬼來電屏蔽在外麵了。”

我隨口說:“盡管沒有抓到嫌疑人,至少現在市民的情緒沒那麽緊張了,案子早晚破獲了就行。”

付大海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不然上級給的壓力是巨大的。鬼來電不停的騷擾,北京又是首都所在地,案子一直破獲不了會讓眾人恥笑。很多人不管案子究竟多麽複雜,都會去質疑警察的辦案能力,覺得一個小小的騷擾電話都解決不了。

我對付大海伸出大拇指說:“你們很有效率!”

付大海點燃了一支煙,抽了一口,得意的吐了眼圈兒:“你找我來啥事兒?”

“我又發現了一個線索。”

“什麽線索?”

“你記得那個住院的劉飛嗎?”

“劉小琴的哥哥,我們今天早晨還去看過他一次呢。”

“剛才我也去醫院看望了劉飛,他一天以來沒有說話,見到我後,開口說出了兩句話,說他在羅刹國內,在羅刹國內見到了張真。”

付大海皺了皺眉頭:“張真?名字有些耳熟。”

“你忘了?半年前遇害的女大學生,剛畢業找工作的時候,被一位變態的學長殺死了。”

“想起來了!疑犯早就被抓了,現在也快宣判了。”

我又問:“那案子,是誰負責的呢?”

付大海說:“是我們局調查的,不過案子我沒有參加,如果有必要了解這起案子的情況,我可以帶你認識一個同事,是他專門負責的。”

“好呀。”

“你覺得那件事和鬼來電有關係嗎?”

“或許有。”

“或許?”付大海搖了搖頭說:“你們作家真的很敏感,有時候在你們敏感的意識中能發現線索,更多的時候,也僅僅是你們的想象。”

我白了他一眼:“你再這麽說的話,我可不管了,任何線索也不幫你提供了。”

付大海噴出了一口煙:“可別這麽說,剛才跟你開玩笑呢,我們破獲案子,就需要你這樣的天才,需要你們的敏感意識給我們提供有利的線索!”

下午,付大海帶我見到了專門負責張真遇害案子的警官,他的名字叫童明。童明見我們是為了另一個新案子而來的,需要見一下疑犯,他便非常配合。由於他一直覺得疑犯的供詞非常詭異,似乎一直找不到對方殺人的真正理由。

如果另一起案子能提供線索,這個案子就變得簡單多了。童明說:“疑犯名字叫陸勇,那人作案手法非常凶殘,不僅殺死了死者,還把頭割了下來,隻留下了一個無頭屍體。”

“天哪!”

我和付大海都是猛地一怔,這種死法和劉小琴一樣。看來我們還是真正的找到了一些頭緒。我又問:“死者的頭,最後找到了嗎?”

童明警官歎口氣:“一直沒有找到,疑犯看似精神很有問題,對死者的頭在哪裏閉口不談,我們怎麽也詢問不到死者頭顱的下落。這種事情,我們警方都沒有辦法給死者的家屬交待。”

付大海問:“你們知道凶手為什麽非要割下被害人的頭嗎?”

童明說:“這也是我們警方一直尋找的答案,講實話,我們目前還真的沒把握,對這件事也進行了種種猜測,又覺得各種猜測似乎都不成立。”

我想起了在遙遠的古代,有一個神秘的民族具有“獵頭”的習慣。他們砍下敵人首領的頭顱後,會放在一口四麵鼎裏,然後去祭祀自己的祖先。當那口四麵鼎出土的時候,考古學家發現鼎的四麵都是一張人臉,起初考古學家一直不知道四張人臉的意義。經過對那段曆史的詳細研究分析,才明白那口四麵鼎其實是放人頭的。

“獵頭”二字便是從哪裏傳來的。到了現在時代,“獵頭公司”成了為企業挖對方高級管理人才的企業。盡管獵頭顧問是比較高端的一種職業,我每聽到“獵頭”二字,就會想起那個可怕的民族。也許是我了解那些曆史知識的緣故,我一直覺得“獵頭”二字名字取得並不好。

兩位警官都在猜測對方為什麽要割下被害人的頭顱,究竟把頭顱弄去了哪裏,這些都是讓警方頭疼的話題。

我問了一句:“你們聽說過,中國古代有一個神秘的獵頭民族嗎?”

童明搖搖頭。我把古老民族獵頭的故事給他講了一遍,他說:“故事確實很精彩,但是這起案子很難和古老的神秘民族聯係起來。”

付大海說:“我們還是見見嫌疑人吧,看看能不能問出一些線索。”

……

童明帶我和付大海去見了一位帶著手銬子的男人,當我看到這位凶手的時候,發現對方長得瘦小身材,白色的皮膚,顯得有些瘦弱,並不像一位凶神惡煞。這人看上去並不是很凶煞,也不像是一位殺人惡魔。有心理學常識的人都會明白,這種罪犯有兩種可能性。

第一種可能性,此人隱藏太深,別人根本感覺不到他惡魔的一麵。幾年前網上有一段視頻,一位女士用高跟鞋把一隻可愛的貓咪殘忍的踩死,還錄製了視頻。這麽一個心腸狠毒的女人,當被網友人肉搜索後找到了對方的工作單位。

那家單位的同事們都覺得很驚訝,大家一致認為這位女士人非常善良,和同事們之間關係都很好,根本不可能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

社會上有一種人,隱藏是比較深的,這種人內心裏其實並不陽光,而在工作中為了迎合同事們的新人,戴著麵具在生活。人與人之間的了解,其實大都是很膚淺的,酒肉朋友在一起吃吃喝喝,他們之間的了解也是一知半解。

當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社會的浮躁就在於很多人對自己不了解的人和事,喜歡過早的給予評價。世俗的社會,很多人並沒有眼光去識別一個人是不是真誠。如果一個人素麵朝天的做自己,反而容易被人各種吐槽。

偽君子戴著麵具生活,很多人就給予良好的評價,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個流行虛偽和謊言的社會。敢於直麵講真話的人,至少有強大的自信支撐,內心裏還得像水一樣的剔透。

如果殺害張真的凶手不是這種隱藏很深的人,那就是第二種可能性,說不定他已經徹底人格分裂,不發作的時候,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犯了罪。

大家不要覺得這種人奇葩,很多人都有人格分裂的潛質,比如說,當一個人情緒來了的時候,會覺得一些話難以控製,就隨便說出了口,得罪了人。事後想想,又覺得太過於衝動,其實那種衝動就是自己的另一麵的所作作為。

佛教中說過這樣一個故事,每個人內心裏都有兩隻狼,一隻善良,一隻凶殘,每天這兩隻狼都在打架。究竟那隻狼厲害呢?答案是你喂養那隻狼,那隻狼厲害。也就是說,每個人都有“二心”,隻有能掌控自己情緒的人,才能掌控自己不好的一麵。

麵對那位叫做陸勇的凶手,不管他多麽不像一位罪犯,但是事實已經發生了。付大海仔細打量了那人一番,然後說:“可以跟我們講講話嗎,你為什麽要殺人?”

陸勇麵無表情地說:“我不是想殺她,隻是想得到她。”

這句話說出口,我正在琢磨其中的意思是什麽?付大海卻吃了一驚,他小聲跟我說:“和劉小琴案子一樣,嫌疑犯最後的供詞也是這麽一句話。”

兩個案子一定有著藕斷絲連的關係,敏感的意識告訴我,我們的追蹤方向基本上正確了。付大海又問:“你殺死了她,就得到她了嗎?”

陸勇的臉上居然出現了微笑:“我們死後會永遠在一起,為了和她能夠在一起,才殺她的!”

“你這是什麽邏輯?”

我忍不住問了這麽一句,這種變態太可恨了。是他的愚昧和無知殺死了人家,還說為了和人家死後在一起。在這個世界上,傷害人最狠的,往往是那些不開竅的愚人。他們傷害了人,還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陸勇還在說:“我喜歡她,就要和她在一起,采取殺死她的!”

“胡說八道!”

我忍不住罵了這麽一句,付大海使勁攥了我的手一把,示意我不要多說話。他繼續問:“可以講講你作案的經過嗎?為什麽你會有這種想法呢?”

陸勇終於開始講述了他的故事:“自從她進入大一的時候,便是學校的學生會成員,讀大三那年,我負責接待大一學生的報到。自從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她。後來我便有意的去製造機會,介紹她進了我們的學生會,由此我們成了好朋友。我一次次地想向她表白,都沒有好意思說出口。我喜歡她的事情,我們學生會裏也都知道了,甚至我們學校幾乎都知道我喜歡她。也有人幫我出主意,讓我主動向她表白,由於我天生害羞,一直沒有勇氣進行表白。沒多久,她被自己同班的一位同學追到了,當我看到他們手拉手在學校散步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臉上有一種深深的羞恥。我也算是學校的學生會幹部,幾乎全學校都知道我喜歡她,每當我們在學校走碰麵,就會聽到有人在笑我,幾乎全學校都在嘲笑我,在他們眼中我就是一個失敗的男人。我心裏很難受,每天晚上都是輾轉難眠,有一次我想把她約了出來,徹底聊一聊我心裏的想法,沒想到自從她有了男朋友,我再也約不出來了。她和我在一夜之間,就這麽成了陌路人。”

付大海問:“然後呢?”

陸勇繼續講:“終於有一天,我在校園外麵的超市遇到了她,正巧她是一個人,我便拉她到一個沒人的地方,說了我對她的朝思暮想,也談了這些天我心理難受的根源。她告訴我,對其實一直沒有感覺,隻是把我當作了普通朋友,僅僅把我當作一位學長看待。接下來,我天天看到她和那小子成雙入對出入校園,那時候,我對她的那一份愛,轉化成了恨。我對她的感覺也非常複雜,很想和她在一起,很想愛她一輩子,同時又對她恨之入骨,恨不得狠狠揍她一頓。我一直想不明白,我究竟哪裏比那小子差,論及對她的癡情,我才是最愛她的人。在我眼中,那小夥子除了花言巧語之外,沒有絲毫才華,甚至對她的愛情也沒有我的內心裏多麽真。我有才華,又那麽愛她,卻不被她絲毫的關注。在校友們的嘲笑聲中,我一直忍到大學畢業。當學校課程結束,盡管還沒有畢業,我就趕緊離開了學校,跑到校外租房子,也不住在學校的宿舍裏。在學校似乎每一個人都喜歡拿這件事當作笑話來談,我連畢業典禮都沒有回來參加。當時我對老師說找到了外麵的工作,單位工作忙而離不開,其實我是不想再看到這所學校,甚至每一個人我都不想看到。”

付大海又問:“後來你工作找的順利嗎?”

陸勇說:“工作找的很不順利,不知道為什麽,遇到的麵試官一個比一個差勁,一個比一個苛刻,晃**了一年多,工作也一直沒找到。我後來想好去創業,借了親戚一些錢,在大街上擺地攤賣東西,這件事我很擔心被同學們看到,他們會嗤笑我混的不好。同學們一個個的在微信秀自己的新單位,而我每看到這些都內心裏很難受,我並不比任何同學差,為什麽卻讓我一直混得如此不如意。接下來,我開始思考怎樣才能賺錢,擺地攤這件事關鍵靠路段,由於我賣的是日用小商品,開始擺在地鐵口根本沒有人買。我後來明白過來,地鐵口的人流都是急著走的,那些人內心是緊張的,他們肯在地鐵口買的東西也都是報紙類的,日常使用的小商品沒人從那裏買。根據商品的不同,應該選擇不同的地段,後來我選擇了一個人流比較緩慢的地段,這裏的行人比較放鬆,買一些日用小商品有時間進行挑選,當把地攤挪過去的時候,生意真的好了起來。一年後,我賺了一筆錢,租了一間門市開了一家小餐廳,自己當起了老板。我對其他的餐廳進行了考察,發現很多餐廳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比如碗筷不消毒,甚至裝修環境極差,餐廳的衛生間條件惡劣,都是導致一家餐廳生意差的原因。我既然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我也是寧缺毋濫的性格,做什麽都想做到極致,經過我的一係列改造,我的餐廳很快便門庭若市,錢賺的越來越多,我開始開分店,很快便開成了連鎖店。”

我們聽到這裏,感覺這小子還是有一定的誌氣。如果他把自己的性格用在正道上,這也是一個人才,可惜的是他走了歪路。

童明遞給了對方一杯水,陸勇喝下去一杯水,繼續講:“我的公司很快便上市了,市值還不錯。這一切,我感謝之前的經曆。之前的同學們,我幾乎沒有和誰聯係過,他們都曾經嘲笑過我。後來有一天,我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回到了學校去一趟,碰巧遇到了張真,那時候,她正在讀大四,也快畢業了,正在找工作階段。我並沒有說自己成了上市公司的老板,而是說我可以介紹一份工作,說老板在招聘秘書。她就根據我的介紹,去公司應聘了老板秘書。入職以後,她才知道我是她的老板。那一刻她震驚了,我向她解釋了很多,才把她的情緒安撫下來。她沒有離開公司,我們很多時間都在一起工作,也一直保持著應有的距離。有人說,和老板相處久了,老板也可以變成老公。可是這種事情似乎永遠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我們在一起那麽多時間,我一直沒有機會成為她的老公,甚至她的男朋友泡了其他女人甩了她後,她哭了一晚上,也沒有明白過來誰是她應該珍惜的人。那晚我一直陪著她,當我向她表示感情的時候,她還是沒有接受我那份愛。隻說把我當作了學長,真不明白為什麽,那個男的就是一個流氓,長得也不帥,卻令她死心塌地,而我這麽愛她,卻不被她絲毫看好。後來我還請教了婚戀專家,專家說中國的女性其實普遍不懂愛情,她們所謂的感覺其實就是一種被感動,很多女人都被一些滿口跑火車的人忽悠了,就是這種道理。女人其實不是在和男人談戀愛,女人是在和自己大腦裏幻想的男人在談戀愛。根據婚戀專家的建議,我也開始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希望博得對方的好感,有一次我故意安排事情讓她和我一起加班,同事們都走了,我又向她表白了自己的想法,誰知道她不但提出了拒絕,還提交了一份辭職報告。還說她的男朋友又回心轉意了,她們現在又在一起了,還說男朋友幫她找了一份新工作,讓她辭職的。如果不提這個流氓還好,那一次,我真的失去了理性。後麵的故事,你們應該都知道了,我也不必多說了。”

付大海:“於是你就把她殺了?”

“是的。”

付大海來了情緒:“你殺死了她,你們怎麽會在一起呢?你真是不瘋魔不成活呀,你不僅毀了別人,也毀了自己!”

陸勇臉上帶著微笑:“你們不懂,我們下輩子會在一起的,永遠在一起!”

聽到這裏,我說:“下輩子,人家更不跟你,你們這樣就結下了世仇。”

陸勇再也沒說話,臉上帶著一抹輕鬆的微笑,似乎他在等著下輩子的早點到來。付大海又問:“被害人的頭顱,你弄到了哪裏?”

陸勇閉口不答,不管付大海怎麽問,對方也是裝作沒聽到的樣子。這時候,我問:“你是不是把她囚禁了起來?”

聽到這句話,嫌疑人的臉上頓時出現了慌張的神色:“你……你在說什麽?”

“你把她囚禁在了羅刹國,對嗎?”

陸勇說:“不……你別亂說!”

“你告訴我們,你割下對方的頭顱是什麽目的?”

陸勇又是閉口不答了。童明忙說:“這個問題他不說,我們早就審訊了很久,也沒有得到他的回答。看起來,臨死之前他也不會招供了。”

……

走出警察局的時候,我告訴付大海,這兩起案子,一定有某種聯係。包括一年前劉小琴的去世,和這件案子似乎有雷同之處。鬼來電中劉小琴說過,自己被囚禁在了羅刹國,頭顱的失蹤這件事,一定還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付大海也承認我的推理正確,不管怎樣,我們還是一直猜不透具體發生了什麽,兩位嫌疑人為什麽都要割下受害人的頭顱?

古往今來,有很多奇葩心理的罪犯,很多犯罪份子的犯罪行為僅僅是處於一種心理變態。如果單個冒出來一宗這樣的案子,可以用“心理變態”進行解釋。劉小琴和張真這兩起極其類似的案子,恐怕難以從“心理變態 ”四個字解釋清楚了。

晚上。

我正在記錄當天的心得,這部長篇小說寫了一個開頭。這件事一下子被我當作題材,一定會成為一部精彩的懸疑故事。盡管後麵的故事還一直沒有找到線索,我已能夠感知到後麵還有更令人拍案驚奇的線索浮出水平。

付大海、劉小琴、劉飛、鬼來電、羅刹國,無頭案等,這一係列的線索究竟能帶出一個怎樣的迷局,恐怕要等故事的揭曉了。

午夜子時過去了,今夜的鬼來電沒有來,應該感謝電話公司使用了屏蔽黑客軟件。鬼來電沒有了,羅刹國的人們會這樣善罷甘休嗎?

有一種預感告訴我,一定還會有更多的東西出現。正當我準備關掉電腦的時候,QQ彈出了一聲“敲門”聲。

原來是有人申請加我好友,驗證信息為“張真”。當看到這個名字,我心裏一驚,孟婆找上門了?我的心口激動的跳起來,對方究竟是誰呢?我不相信鬼魂可以使用電子設備來請加我好友,一定有一個神秘人物在背後搗鬼。

我通過了對方的驗證,對方問:“你是夏老師嗎?”

“你是?”

“我是張真。”

“別開玩笑了,好嗎?”

“我真的是張真。”

“你到底是哪個張真?”

“我半年前死於非命,被人割去了頭顱,現在我在羅刹國門口,負責給人送孟婆湯,你曾經來過的,我給你湯,你沒有喝轉身跑了。很感謝你和警方一起調查我被害的行蹤,我們這些死去的人,目前都在羅刹國內……”

看到這麽一條信息,感覺此人的身份太可疑,看似對方知道我和警方在調查此案,才加我QQ的。如果對方肯說實話,一定有重要的線索可言。我屏住了呼吸,敲過去一行字:“你到底是誰?如果再不說實話,我就要報警了!”

“你報警也沒用,我是一個死去的人,警方怎麽能找到我呢?我根本沒有在人間。”

“你到底在哪裏?”

“羅刹國。”

“你這麽說話有意思嗎?”

“請您相信我,夏老師,昨天您也來到了羅刹國,我們見過麵的,後來你沒有進城,轉身跑了,這一切,難道你不記得嗎?”

……

看來對方不講實話,不管對方是誰,一定是一位解開謎題的關鍵人物,我隻能順著對方聊下去,才能套出重要的線索。

“你真的是張真?”

“千真萬確。”

“你見到了劉飛?”

“是的。”

“你也讓劉飛喝下了孟婆湯?”

“是的。”

“最後導致了劉飛失去了記憶,對嗎?”

“他來羅刹國,隻是擦除了在人間的記憶而已。”

“為什麽你要這麽做?為什麽要害劉飛?”

“我希望他加入羅刹國,沒有想害他,他現在和我們在一起,很幸福。”

“幸福個屁,他現在躺在病**,家人陪護著,一點意識都沒有了。”

“你們隻看到了他的肉體,其實他的靈魂早已進入羅刹國,我們在一起生活很快樂。鬼來電也是為了讓更多的人進來,我們的國度歡迎大家的到來。”

“那是一個潛意識的世界?還是一個客觀存在的世界?當初我是被催眠了,才差點進入羅刹國,不知道到底是催眠,還是穿越?”

“那是一個潛意識的世界,也是一個客觀存在的世界。”

“可以告訴我,羅刹國的國王是誰嗎?那個國家在地球的哪裏?”

“我們是羅刹女王……”

“羅刹女王,她究竟是誰?”

……

沒等對方再說什麽,對方的QQ號碼掉線了。我又問了好幾句,對方也沒有任何回答了。不管對方是一個騙子,還是真正的張真的鬼魂,我但願對方說的有一些實話。羅刹國在哪裏?每次經過催眠後,就能進去,一定是一個潛意識的世界了。

張真、劉小琴、劉飛這些進入羅刹國的人,有活著的人,也有已經死去的人。如果羅刹國是潛意識裏的世界,張真和劉小琴屍體都早已火化,怎麽還會具有潛意識呢?

這件事我怎麽也想不明白,而且那人說的話也不可信的。說白了,對方說不定就是幕後的操盤手,我不知道他是男人還是女人,這麽大的惡作劇或許就是他搞起來的。

羅刹國如果是一個客觀世界比較好找,如果是一個虛擬世界就難以捕捉了。最近物理學家有一種最新的研究,認為客觀的世界根本不存在。

他們是根據量子物理學進行的分析,比如說一個量子,當你眼睛盯住對方看的時候,他才會在那個位置,如果你不看它的時候,他或許會同時存在於兩個位置。

這麽一個理論就告訴我們,在現在的世界存在一個我,在另一個世界也存在一個我。如果客觀的世界不存在,那麽我們潛意識的世界,或許就是鏈接其他世界的信息通道了。催眠曲子是在創造一個世界,還是在打開一個世界?

鬼來電的事情真是把我搞得雲裏霧裏,我甚至開始思考三歲小孩子都會笑的問題,鬼魂究竟會使用電腦嗎?

張真、劉小琴這兩位死去的人一個在羅刹國內往外打電話,一個通過QQ聊天來連接外麵的世界?羅刹國內的電腦和現在的世界有寬帶鏈接嗎?這麽一想,我又覺得對方純屬是在說瞎話。關閉電腦後,我一夜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了,一直在想神秘人究竟是誰,又是誰在暗地裏操控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