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今天小張問的很多問題博士是不想回答的,因為這其中牽扯了太多的事情,導致記憶時常紊亂,讓他在回憶的同時想到曾經的過往,那段記憶也是他最矛盾的,自己想要通過外力來抹去記憶卻又有些舍不得。但這也不能怪小張,畢竟小張是眾多科研人員當中天賦最好的那個,這麽年輕就來當自己的助理了,所以剛來研究所不久的小張,很多事情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這次又遇到這樣的特殊情況,突然產生這麽多問題也實屬正常,就算自己今天不回答,恐怕小張也不會死心。博士起身走到透明的儲物格間裏,仔細斟酌著該讓哪個“旅行者”去幫助黃怡明。過了許久,他終於決定讓代稱為林辛豪的“旅行者”去出使這次的任務。
這些“旅行者”跟人類很相似,而且還帶有人類的體溫。一般來說,人們不易發覺他們會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博士研發出一名“旅行者”後,都會給他們取一個人類的名字,目的是方便他們能更好地去出使任務,並更快地融入過去的世界。名字就是“旅行者”的代稱,也是為了讓他們能明白自己的身份,和青少年融洽地相處。
每當派遣一名“旅行者”時,博士會給他身體裏編入過去世界裏必要的程序,再賦予他們一種隨機應變的能力。而每名“旅行者”在與任務對象接觸時,都會以一種機緣巧合的方式遇見。出使任務的時間都為一個月,意思是說“旅行者”必須要在一個月之內,讓任務對象快樂起來,不然帶來的懲罰將是回不到未來世界,然後在過去的時空裏自生自滅,從而慢慢地被腐蝕,變成一堆廢鐵,最終被未來世界遺忘。因為“旅行者”存在的意義就是讓青少年變得快樂,沒法讓青少年快樂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當完成任務後,“旅行者”就必須回到未來世界,博士也會根據特殊情況,給“旅行者”發出特殊指令,並且讓“旅行者”在不需要任何條件的情況下,直接去一個新環境也不會引起人們的懷疑。就比如學校這樣的地方,隻要在教育係統上多添加一份虛構的個人檔案,並給一部分人植入一些必要的記憶片段,便能達到此番目的。
同樣,博士也在“旅行者”體內編入了“你快樂嗎?”這一句話,目的就是讓“旅行者”見到任務對象時,能立即問出這個問題,然後好把最開始的數據即時反饋到研究所裏,做到一個大數據的統計,這樣便能更方便地得出過去世界的青少年有哪些是快樂的有哪些是不快樂的,進而也能觀測到“旅行者”完成任務的情況。當任務進行到一半,“旅行者”會再一次問任務對象是否快樂,如果得到的答案是不確定的,那麽任務對象離快樂的範疇就更近了一步,相反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那麽“旅行者”就有可能接受未來世界帶來的相應懲罰,從而在剩下短暫的時間中,換另一種方法來幫助任務對象實現快樂,否則將永遠不能回到未來。到了任務完成後,“旅行者”會再次確認任務對象是否快樂,當然回答是的會有很多,但也有極少數回答不是的。一般遇到這種情況,研究所會通過任務對象反饋出來的快樂值進行檢測,如果是因為接受不了“旅行者”的突然離開而說不快樂,這種已經不屬於任務的範疇,“旅行者”是可以回到未來的,但要是檢測到任務對象是真的不快樂,“旅行者”之前做的事情也是白搭,自然也就無法回到未來了。
叫做林辛豪的“旅行者”被博士激活後,也就相應地賦予了生命的意義,這也意味著任務從這一刻便開始了。當博士在大屏幕下方那密密麻麻的按鈕上,“啪啦啪啦”地輸入進相應的程序後,隻見透明儲物格間裏出現一道白光,如同一道閃電霹下,格間裏的一名“旅行者”就憑空消失不見了。
“旅行者”被送到過去世界後,博士那沉重的心情也慢慢變得平靜。他現在隻希望“旅行者”能順利完成任務,讓黃怡明變得快樂。這不光是為了未來世界,也有博士的愛才之心,黃怡明在作文中寫到,他要摘下文壇的一顆星星,這就是他的夢想。雖然有夢想的人很多,但是有夢想,才有希望。博士的雙眼變得深邃,似乎想起來了他的少年時光,他,也曾有過這麽一個狂妄,又極度自信的夢,而他,成功了。
隻是在名為林辛豪的‘旅行者’走後,博士又盯著大屏幕自言自語地說道,“終歸隻有你才能去改變他啊,那個時代會因你而變化嗎?還是繼續走向末日的盡頭……”
話就在這一刻終止了,隻留下餘音久久地回**在研究所裏,那“盡頭”二字,像是來自於時空的終極審判,讓人不寒而栗。當然小張在一旁也隻聽到“盡頭”二字,也不知道博士剛才嘀咕些什麽,總之憑他的直覺敢肯定,事態是在往很嚴重的方向發展。
黃怡明跑到校門口,他趁保安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出去了。當保安反應過來時,看見黃怡明早已跑遠了,可保安還是朝著跑遠的黃怡明喊道,“那位同學,還沒到下課時間,你怎麽自己就跑出去了呢?”在遠處,黃怡明就聽到了保安的聲音,他頓時不由得一笑,自己現在哪還顧得上保安叫自己呢?哪怕現在跑回去,還不是一個警告處分啊,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怎麽會有回頭的機會,他還是想逃離這個心煩意亂的地方,哪怕隻是暫時的。
當跑到一家公園時,黃怡明的心情稍微變好了些,那殘留在他眼角的淚水已經被風幹,可自己那顆被打濕的心靈,又會在什麽時候幹枯呢?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總的來說,他覺得這一天糟透了,明天又要被請家長,發生這樣的事,使他都不敢回家了,回家是肯定要被老爸暴打一頓的。
不知道該怎麽解決這個麻煩事的黃怡明,一抬頭,就看見公園裏百花盛開,蜂蝶嬉戲,老人和小孩也在公園裏散步。之前,他隻顧著跑,卻沒想到自己已經跑到公園了。轉念間,他突然也想到公園散散步,或許心情會變得好些。正準備朝公園入口的方向走去時,他又猶豫了。
一想到是從學校偷跑出來的,自己已經違反了學校的校規,如果不早早認錯,那可沒什麽好果子吃,更何況現在還來公園散心,豈不是罪加一等?可換一個角度想想,逃課的罪名已經成立,其他人也不知道自己去哪兒了,要是這樣灰溜溜地回去,還不是得挨訓。反正回去與不回去的結果都一樣,那怎麽不去公園,緩解自己壓抑的心情呢?
換作是以前,黃怡明可不敢逃課。可今天不知怎麽了,竟然給了黃怡明跑出來的勇氣,同樣他也察覺到今日的校園跟以往不一樣,除了老師和同學,整個校園的氛圍和環境也發生了變化,但具體也說不出什麽來。
仔細思考一番後,黃怡明還是踏入了公園。因為這裏沒有無休止的批評,也沒有寫不完的試卷,更沒有那些索然無味的知識,隻有鳥語花香、碧水清溪,以及清新的空氣。對他來說,這裏比學校好上百倍,可謂是人間天堂。
閑逛了許久後,黃怡明感覺自己的腳有些酸痛。在不經意間,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座長廊,走過去後,找了一處可以靠著柱子的位置坐了下來。
倚著柱子,微風吹過黃怡明的耳畔,使他感覺有些涼意。抬起頭看向蔚藍的天空,無數隻鳥兒飛過,像是要奔向遠方。此刻,他閉上了雙眼,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感受著周圍的一切。並且也想象著,自己就是那隻鳥兒,在自由的藍天上飛翔,無拘無束,沒有煩心的事,多麽快活自在,可惜自己不是鳥,隻是一隻困獸。
煩躁的心情被周圍的環境同化,變得不再難過。黃怡明睜開了眼,覺得自己玩得也差不多了,是時候離開了。雖然每個人都有逃避的權力,沒有必要強迫自己勇敢,但是有些事逃避過後,還是得去麵對,畢竟有些事想逃也是逃不掉的。
在準備起身之際,一位長得跟黃怡明差不多大的少年,走到了長廊,坐在了他的旁邊。少年衝黃怡明微微一笑,這純樸的笑容,讓他覺得像是盛開的鮮花,帶有一股積極陽光的意味。
這樣的笑容在哪裏看見過吧?家長、老師還是同學?黃怡明已經記不清楚誰對他這樣笑過,就算記得,也是很久遠的事了。
少年的微笑讓黃怡明的心中備感溫暖,別人衝你善意地微笑,也應該以禮相待,這一點他還是清楚的。隨即,黃怡明對著少年點了點頭,也衝著少年微笑了一下,就想起身離開了。
黃怡明站起來後,少年的一句話清晰地傳入他的耳朵。
“你快樂嗎?”
突然被人問到這個問題,黃怡明就把剛邁出的步伐收了回來,轉過身來,望著少年明亮的眼眸。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而自己的心情從風平浪靜,變得如同五味雜糧打翻了一般,十分複雜。
少年也望著黃怡明,他的眼眸如湖中的明鏡,像是要看透黃怡明的內心。被少年這樣盯著,黃怡明此刻顯得更為拘謹,想說些什麽又咽下去了,隻是又衝著少年露了一個微笑,一聲不吭,默默地搖了搖頭,往學校走去。少年知道黃怡明的答案後,也站起了身,走在與黃怡明相反的方向。
兩位少年背道而馳,陽光從小道邊並排的樹木枝丫中間照射過來,在小道灰色的地麵上灑下明亮的光斑,風吹著油綠的樹葉搖曳,嘩嘩作響,並把光斑吹得來回小距離地移動著,撲麵而來的陽光暖洋洋地灑在兩個人身上,在背後拉出兩位少年修長的影子。
黃怡明回到學校後,正好到了晚自習的時間了,他慶幸自己逃的是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哪怕趙老師找上自己追究此事,也不會惹上太大的麻煩,畢竟不是逃了一整天的課。
夕陽在這個時候變得越來越暗,橘黃色的光隨著時間慢慢變成發黑的暗紅。虛弱無力的陽光投射在教學樓上,把教學樓包裝得像是金碧輝煌的宮殿,給人留下一種虛偽的外表。天空上,看上去被夕陽燒得滾滾發燙的雲朵,緩慢地移動、翻滾在教學樓上方,而那絢爛的雲朵又像是為學校增添了一道虛偽的背景。
回到教室後,就聽到班上的同學對自己議論紛紛,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對於這樣的事,黃怡明已經見怪不怪了,隨他們去吧。坐到座位上時,離第一節課還有一段時間,本想趴在桌上睡一會兒,可晃眼看到小黑板上寫著的課程,竟然是語文課。本來心情變好的他,此刻又鬱悶起來,看來該來的總歸會來,或許這件事會遲到,但一定不會缺席,現在他已經沒有心情趴在桌上小睡一會兒了。
鬱悶之下,黃怡明拿出了課桌裏的本子。他有一個愛好就是寫一些東西,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都會在本子上宣泄自己壓抑的心情。
“唰唰唰”,沒過多久,黃怡明就在本子上寫下了幾句現代詩:
“往事掩蓋不了痛苦,
痛苦抑製不住悲傷,
悲傷化作小河,
流入心淌……”
詩句到這裏就好像跳躍了起來,如同跳進了黃怡明的內心。此時,就好像有一股悲傷逆流成河,緩緩流進他的心淌。也許是他的靈魂已經出竅的緣故,精神升騰到空中,他沉浸在這幾句詩中,達到了忘我的地步。那清澈的河流,就是他悲傷的源泉。
“大家靜一靜,現在我有一件事宣布。”趙老師突然出現的聲音,打破了整個班級的氣氛。
那些還在打鬧的男生,以及圍成一團聊著八卦的女生都乖乖回到座位上,坐得端端正正,有個別男生還擺著一副不悅的表情,像是要向趙老師宣戰。而黃怡明也被這樣的聲音拉回了現實世界。一看到趙老師的那張臉,他立馬便想起了下午的作文事件,突然就十分來氣。
“是這樣的,我們班有位新同學要臨時來聽一個月的課,現在他就站在教室外麵,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他的到來。”這句話一說完,趙老師看到座位上的黃怡明,就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又恢複了起初的笑容。
在一片掌聲之下,新同學走進了教室。那英俊的臉龐,濃鬱的黑發,整潔的衣襟,以及器宇不凡的步伐,足矣顯現出他高貴的氣質。
新同學的腳在踏進來的那一刻,班上很多女生就在猜測是不是一位帥哥,或者是一位學霸……大家都眾說紛紜,唯獨黃怡明滿懷期待地坐著。走進教室後,黃怡明整個人都懵掉了,“怎麽會是他?”
走上講台,趙老師對著新同學說道,“你先作個自我介紹吧,然後再隨便找個空位坐下。”
新同學衝趙老師點點頭,表明知曉了她的意思,然後又微微一笑,就開始了自我介紹,“大家好,我的名字叫林辛豪,是來自美國的華人,希望能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與大家成為朋友,彼此之間都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請大家多多關照。”
話音剛落,又是一片掌聲雷動。接著,就是該由林辛豪挑選座位了,很多女生都用滿懷期待的眼神盯著林辛豪,希望他能坐在自己的身邊。可班上又有少部分男生是用一種嫉妒的眼神來看他。從眼神中,仿佛就能看出男生此刻的心情,好像是在說,“你敢坐在我女神旁邊,接下來有你好看的。”
林辛豪才懶得搭理這些人呢,管他們在想什麽,他沒在其他的空位上猶豫,直接就坐到了黃怡明旁邊的一個空位上。這一舉動,像是給班上的某些女生潑了一桶涼水,澆滅了她們熱情的小火苗,就連趙老師都不敢相信這是新同學的選擇。隻有黃怡明在座位上靜靜地發著呆,他還在想旁邊的這位新同學是今天在公園裏遇到的那位少年嗎?
“嘿,好巧啊,你也在這個班上啊。”林辛豪突然示好,把還在沉思中的黃怡明嚇了一跳。
“是啊,好巧啊。”一時間,黃怡明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新同學就是公園裏的那位少年。
“沒想到我們那麽投緣,也算是朋友了,以後不懂的,你都來問我好了,我會幫助你的。初來乍到,還望這一個月多多關照。”林辛豪滿懷友好地說道,“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我叫黃怡明,多多關照。”黃怡明如是回答著。
站在講台上的趙老師突然愣住了,不僅林辛豪坐在黃怡明旁邊,而且還主動示好,這是什麽情況?難道這兩個人本來就認識?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況,甚至還覺得這隻是虛幻的而已。
“那個,林同學,你真的想好坐那裏了嗎?”從林辛豪坐在黃怡明旁邊的那一刻,這個問題就在趙老師心中停留了很久,想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地問了出來。
“嗯,我覺得這個座位很好啊,靠著窗戶,有陽光,又有微風,沒什麽不對啊。難道我不能坐在這個位置嗎?”突如其來的反問,讓趙老師變得不知該如何回答,一股尷尬感從心中冒了出來。
“可以。我隻是想確認一下。”趙老師這樣一說,才把那個問題應付了過來,然後又順著林同學之前的介紹,繼續補充道,“林同學小時候一直在美國讀書,品學兼優,我希望某些人多向他學習,而不是一直拖班上的後腿!”
趙老師的話,又使安靜的教室變得笑聲連連。隻有林辛豪在座位上拿著一本書,靜靜地品讀,而黃怡明卻變得更加煩了,他知道趙老師是在說自己。難道這個班級有四條腿不成,還分什麽前腿與後腿,這樣一想,他都覺得有些好笑。
“鈴鈴鈴”,上課鈴聲傳來,教室裏的同學已經做好了上課的準備,隻有少部分的同學心思還在教室外。本該正式上課,可趙老師卻說道,“這節課同學們上自習。”
這樣的消息使安靜的教室變得有些吵鬧,部分同學把書堆得很高,然後擺出一個陣形,準備接下來做些小動作。
“上自習的時候,請大家保持安靜。”這是所有老師都會說的話,趙老師也不例外。“黃怡明,你給我到辦公室一趟,你的爸爸已經在辦公室等候你多時了。”說完她就走出了教室。
趙老師的最後一句話對黃怡明來說猶如是一道晴天霹靂,聲音如同魔音貫耳,撞擊著自己的耳膜。本想逃過今天,回家後給家裏的人編個理由,結果卻沒想到趙老師竟提前打電話通知家長,這下完蛋了。
黃怡明默默地歎了一口氣,表示很無奈。逃避是沒有用的,就算想逃,也沒有這個機會了。無奈之下,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如同一隻敗狗,灰溜溜地走出了教室。這個時候,教室裏像是炸開了鍋,但多數都是在看黃怡明笑話的。
就如大多數同學一樣,都喜歡把老師說的話當成空氣,黃怡明所在的班級也不例外。語文老師的離開,並沒有使教室安靜下來,甚至還有幾個男同學開始歡呼雀躍,像是在吹著勝利的號角。
一直觀察著黃怡明的林辛豪在腦海中收到了“黃怡明已經到了辦公室”的訊息。他也站了起來,往教室外走去。走到教室門口時,他嫌這些人實在是太吵了,耳根得不到清淨,便放出了一句話,“都給我安靜點。”然後才走出了教室。
林辛豪的這一句話,把在座的很多人都嚇了一跳。教室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也聽得到。不過在安靜了幾秒鍾後,教室又恢複了幾秒鍾之前的吵鬧。大家都開始說起話來,有不服氣的聲音,也有議論的聲音。
“新來的這個同學,好帥啊,感覺他像我的男神。”一個女生說道。
“你就別犯花癡了,可能人家還沒有正眼瞧過你。”另一個女生回複道。
“你們說他怎麽突然就走了,難道是要逃課嗎?”
“你管那麽多幹嘛,人家逃課也有逃課的資本,畢竟新同學是從美國來的,再怎麽說也有些勢力。”
女生們說的都是這些問題,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小八卦。可男生們就不是這樣的了,總體來看,多多少少都有些對新同學不服氣。
“切,有什麽了不起的,他算什麽啊,敢用這種語氣說話。”一位男同學開口就帶著一股社會氣息,滿嘴都是怨氣。
“要不我們找人去教訓他,讓他也守一下這裏的規矩?”另一位男同學回應道。
“算了,他又沒怎麽惹到我,他愛幹什麽幹什麽,不去招惹就是,畢竟別人也是從美國來的,家裏肯定有些勢力,別去沒事找事,免得觸了黴頭。”
“好,全聽大哥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