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媽早上起來時,去打開雞籠門,數了數雞的數量,居然少了一隻,難道那一隻雞進了我奶奶家的雞籠。

“秋葉,昨天晚上,我家進賊了,偷走了八隻雞。”我奶奶對我媽說道。

“半夜我就聽到雞籠裏的雞叫得很厲害,我還以為進了黃鼠狼。”我媽說道。

“我聽得雞的尖叫聲,就起床看,哪知房門口被椅子堵住了,我大聲喊著,那個賊從屋裏跑出,我隻看到了他的背影。”我奶奶說道。

“好厲害的賊,居然進屋偷雞,人捉雞時,雞也會大聲嘶叫,難免會吵醒人。待你屋安靜了,我又聽到下壪有雞**亂叫聲,那賊又偷了另戶的雞了。”我媽說道。

“等我順開房門口的凳子,再趕出門,賊早已不知去向。”我奶奶說道。

“我家有隻雞不見了,是不是昨晚上了你家的雞籠?”我媽問道。

“我早上都沒看到有你家的雞,恐怕是昨晚進賊,把那隻雞偷走了。”我奶奶說道。

“你家的門栓很容易讓賊弄開,在門外從門縫中伸過刀子,可以挑開門栓。”我媽分析道。

“想想還真是,在晚上栓門後,我就用木杠子頂住門。”我奶奶說道。

我媽把簍子中的花生提到池塘裏,洗去花生上的泥土,然後提回家,把一個大簸箕擱在兩個高板凳上,就把花生倒進簸箕裏。

白天的陽光是充足的,中午更是熾熱,白光照得刺眼,正好曬花生。

雞都是散放著的,雞不光吃穀,也會吃花生,這照看花生的重任就是我的。

我就在屋裏坐著,看著場上的情形,有隻母雞出現在我的視線裏,它正悄悄的向簸箕走去,到得簸箕下,雞伸著脖子,往上一個跳躍,我在屋裏慌忙發出聲音驅趕雞,而雞站在簸箕邊沿東張西望著,我見雞很大膽,居然沒跳下簸箕,我隻好走出屋外,抄起一根竹棍向雞跑去,雞見我去,慌忙跳下簸箕落荒而逃,我隻好返回屋內。

我回屋裏喝了一杯涼水,在回廳裏坐著時,就看見兩隻雞站在簸箕上了,我連忙跑過去,揮動著手中竹竿,兩隻雞揮著翅膀飛出老遠,我不依不饒地將它們趕了一段路,它們咕咕亂叫著鑽進林子裏,我才肯罷休。

我媽就找來一根長繩子,一端係在前方樹上,繩上係著竹棍,繩一端牽到屋內,我坐在屋裏就可以扯動繩子,把雞嚇走。

雞可是我家的寶,上次我沒有錢去買練習本,我就問我媽要錢,“媽,我沒練習本用,作業要交到老師那批改的。”

“你爸有幾天都沒回老屋了,我的手裏也沒錢,等雞下蛋了,你拿一個雞蛋去換一個練習本。”我媽說道。

“媽,雞窩裏不是有個雞蛋嗎?我就拿那個雞蛋去。”

“那個雞蛋先別拿,是留給雞做引子的。”

我見雞籠上的雞窩裏還沒見雞了,還得等雞來,我隻好耐心地等著,一隻花母雞咯咯的來了,我也不去趕它,免得雞把蛋下到外麵草堆裏,雞伸長著脖子,一躍而起,穩穩地站在木製雞籠上,隨後雞進了草窩,然後伏進窩裏。

過了十多分鍾,雞依舊趴在窩裏,沒有任何動靜,似乎要睡著了,我也等得不耐煩,恨不能到雞屁股裏摳出蛋來,雞再不下蛋,我下午就要上學遲到,作業也是交不上的,我在另屋焦急等待著。

終於聽到雞歡快的“咯大”聲,我快步跑到雞籠邊,把下過蛋的雞趕走,拿起熱乎乎的雞蛋就走。

我小心的手握著雞蛋,生怕把雞蛋摔破,到得小賣部,我將雞蛋遞給售貨員,對方給我一個練習本,那個雞蛋值二角錢。

在夏天時,屋外的溫度是很高的,陽光炙烤著大地,不利於在田地裏幹活。

若是正中午到田裏幹活,是會中暑的,身體也會吃不消,多半等到下午四點才出門幹活,早上也可早起,在太陽還沒出來時,就可到農田幹活,那時的溫度比較涼快些。

我家有兩塊麻田,在夏天時,麻長的比人還高,很是茂密。待我早上起床,那太陽升得老高了,能曬屁股了。

我睜開眼,第一件事肯定是想到吃了,我在家坐了一會,也不見我媽回,我就隻好走到田邊,讓我媽回來燒飯。

麻田也不遠,走過三條田埂就到了,我媽彎著身,首先把一棵麻從根部折斷,揪出青的皮子,棄掉白色的光滑的麻稈,我媽熟練地弄著,將一把麻的皮子聚成捆。

“媽,回去做飯了。”我揉著眼說道。

“你這會才起來,就不知道做飯的。”我媽用袖子擦著額頭上的汗珠。

“我不會做飯。”

“我在你這麽大的時候,都會做飯了。”

“我做的飯,你吃得下去嗎?”

“你再等會吧,這一捆還不夠。”我媽說道。

我準備走下麻田,看我媽怎麽弄麻的皮子的,我穿著拖鞋還沒下田,就被我媽阻止了。

“思念,你下田幹什麽?麻田裏都是尖樁子,小心紮到腳。”我媽喊道。

“我看著路走,紮不到地。”我小心翼翼地下腳,選平整的地走。

“你到田埂上樹蔭下站著,別到田裏來。”我媽對我說道。

麻田裏留著麻的根部,殘餘的麻樁**在外,一撮撮一茬茬地分布在田裏。

我隻好站在一棵柳樹下,在一片陰涼裏,我看著我媽在麻田裏忙碌著。

隻到她將手中的一把麻放進一捆麻裏,我媽把麻捆紮實,並用釺擔將兩捆麻挑起,就往家走。

到得離我家比較近的池塘,我媽就將兩捆麻放進池塘的水裏。

當我媽做了早飯,然後吃了飯後,此時的屋外陽光明媚,溫度還沒升起來,我媽繼續去了麻田。

待得中午十一點,溫度升起,陽光強烈,悶熱難耐之際,我媽隻好離開麻田,挑起兩捆麻回家。

她先是將兩捆麻扔進水裏泡著,然後將早上泡的麻撈起,水淋淋的麻被弄回來。

家裏有專門脫皮的刀子,兩個旋轉的刀子釘在木架上,然後把皮一根根經過刀子,經過脫皮後,所留下的部分才叫麻,經過晾曬後,才可以出售。

我媽將脫麻架放在樹蔭下,將一捆麻放在木架上,我媽腰圍白塑料布,以防水打濕衣賞,她熟練地將一根皮穿過兩個轉刀,一扯一帶間,白麻纖維就出來了。

我和我媽在中午吃過飯後,我媽是要睡午覺的,以補充早上的睡眠,她拿來一塊白塑料布鋪在廳裏的地上,然後就躺在塑料布上,地上涼快些。

待得我媽睡過一小時後,她又站在麻架子旁,開始幹活了。

在我家的屋前麵有一住戶,他是一個孤寡老人,我們喊他姥爹,他家已通了電,還有一台鶯歌的黑白電視機,我天天到他家去看電視。

到得傍晚時,我和我媽去了一趟菜園子,我媽提著簍子,簍子裏裝著鐮刀,玉苞都一人多高了,我媽挑些飽滿的玉米,須已經黑了的玉米。

“媽,這個玉苞可以吃吧?須都黑了。”我說道。

“可以,把它掰下來吧。”我媽說道。

我用雙手掰下玉米,準備將包裹玉米的皮剝下。

“思念,別剝了,回去再剝,把玉米稈帶回去給牛吃。”我媽說道。

“媽,這個玉米的須都是白的。”

“不要動,讓它長,玉苞還沒長大。”

“媽,有些玉米稈很甜的,你給我割一根吧。”

我媽用鐮刀鉤住玉米稈離地端,稍一用力,玉米稈就斷了,她削去枝蔓,留下一截主稈,遞給了我。

我先是嚐了口玉米稈,若是甜,我就吃下去,若是不甜,我就不吃,就跟吃甘蔗樣。

我媽將幾根玉米稈連葉子聚在一起,用長葉子將枝蔓捆著,把玉米枝蔓帶回去給牛吃。

我媽用鋤頭將簍子和枝蔓挑起,我跟著我媽回家。

到家後,我媽將玉米枝蔓扔給樹底下係著的牛,牛貪婪地大口嚼著綠色的枝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