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年會合唱愛情曲春節雙飛度假期
一
新魯班企業集團這一年的總結大會別開生麵。上午半天，分別是集團公司機關各中心、各子公司高管人員，做限時三十分鍾的年度述職報告。秦董的夫人柴靜蕾也不例外，她第一次以董事會監事的身份在大會上匯報了工作。她的女兒秦青雨和長子秦爭田，前一天剛從加拿大回國，也參加了會議。旁聽高管人員述職報告的其他中層管理人員達六百多名，三十三樓多功能會議廳臨時增加不少移動座位之後，還是容納不了參會人員，又在同一層樓的扇形會議室設置了分會場。
俟各位高管人員述職結束，秦董對各位高管人員逐一進行了客觀公正的點評。秦董在充分肯定諸葛南淼一年來卓爾不群的成績同時，當著六百多名與會人員的麵，授權他擔任正在加拿大渥太華大學讀大二的秦青雨、秦爭田暫時回國實習工作一年的指導老師。這無疑是對諸葛南淼的高度信任和重視，引起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下午半天，由人力資源部組織，給全體參會人員發放一張《高管人員民意測驗評分表》，對各位高管人員一年來的工作業績進行定量和定性相結合的測驗評分。測評內容充分運用平衡記分卡原理，設定了“德、勤、能、績、效”五大類關鍵指標（KPI），每一大類又包含了六個分項的考核內容，一張評分表涵蓋了三十個子項考核要素。為確保自我評定、上級評定、下級評定、同級評定四個層次三百六十度考核成績的客觀公正性，不同層次的考核評分權重是不一樣的。這是諸葛南淼在中山大學嶺南學院MBA深造，受益陳天祥教授《人力資源開發與管理》課程啟發，結合新魯班企業集團的實際情況，重新給高管人員量身定製的一套績效考核工具。人力資源部經理馬小姐指揮六名計分人員，分成三個小組，對所有評分表的數據進行了統計分析。最後得出的排名結果，驗證了偉人毛澤東“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一真理。諸葛南淼、朱豫信、黎記祖分別排名前三位，餘有權排名倒數第一。按照《新魯班企業集團績效考核管理製度》中“前位獎勵晉級，末位淘汰出局”的規定，對考評成績前三名者，應當分別獎勵一級工資；對考評成績倒數第一名者，該當解除勞動關係辭退。諸葛南淼在宣布考核結果和做會議總結之前，征求了秦董和集團公司本部其他幾位高管人員的意見，建議保留了考核評分成績排名末位的餘有權，隻是象征性地降他一級工資以儆效尤。
因此，諸葛南淼在做會議總結報告時，沒有宣布對老餘給予末位淘汰的處罰決定，著重展開布置了下一年度的經營目標任務，以及實現各項目標任務的計劃和保證措施。同時，對秦青雨、秦爭田的實習工作進行了具體安排。秦青雨學的是市場營銷專業，選修了計算機專業，上半年安排她在集團公司營銷策劃中心當屈婉湘的助理，下半年安排她在信息部從事後台管理。秦爭田學的是建築工程管理專業，上半年安排他在新魯班花園項目工地當施工員，下半年安排他在房地產開發公司設計部，跟進外部設計院的圖紙提交、會審、修改工作事宜。
晚上八點，在花城賓館舉行新魯班企業集團迎新春團年晚宴之後，進入演藝大廳舉行春節聯歡晚會。整個晚會的五個節目，都是新魯班企業集團團委組建的業餘文藝宣傳隊自編自演。
第一個節目，是由一百名員工組成方陣的《新魯班之歌》大合唱，指揮是秦董，領唱是一男一女兩名員工。男歌手是有新魯班“張明敏”之稱的行政經理張益陽，女歌手是去年五月從省女子監獄服刑期滿來新魯班物業公司工作一年多的員工宋鬱金，她被同事們稱為新魯班的“小宋祖英”。據說，宋鬱金少林功夫了得，還有一手臨摹名人字畫的絕活。
第二個節目，是一名青年男員工和一名青年女員工表演的雙人舞《遲來的愛》，男員工是新魯班建築公司的水電班班長，女員工也是去年五月從省女子監獄服刑期滿，隨同宋鬱金一道來新魯班物業公司工作的楊如柳，她的舞姿就像她的名字一樣美麗，也被同事們當作了舞蹈家楊麗萍的化身。她和水電班班長在現實的工作和生活中，成為了一對相親相愛的戀人，準備春節回家鄉擺婚宴酒。正因為他們有真實的生活基礎和真切的愛戀體驗，通過舞蹈的肢體語言，將遲來的愛演繹得淋漓盡致，贏得台下觀眾陣陣掌聲和喝彩聲。
第三個節目，是一男二女三名員工表演的小品《訂親房》，講述了兩個下崗工人夫妻傾其大半生積蓄，為獨生兒子買房訂親的故事。下崗工人夫妻為兒子的婚姻大事未雨綢繆、厲兵秣馬，三年前就在不斷看樓，總是企盼樓價下跌後出手買房，沒想到房價連年看漲。原來手中足夠交一套九十多平米小三房二廳房子的首期款，眼下已貶值將近五成，隻夠交一套六十平米二房一廳房子的首期款了。下崗夫妻聽兒子說，最近已和一個女孩相好，準備下周六帶她進家門跟父母見麵。夫妻倆傻了眼，想起現在年輕人的擇偶條件，已經不是他們夫妻倆當年找對象“政治上可靠，能看人民日報，城鎮戶口有糧票，朋友見了不發笑”的標準了。現在起碼是“票子、車子、房子”的基本要求。其中房子是首要硬件，有一條某房地產開發商的廣告語為證：“你與丈母娘的距離隻差一套房子，沒有房你隻能叫阿姨！”下崗夫妻自家的條件不敢攀比那些當官的或經商的大老板，為了讓兒子早把阿姨變成丈母娘，給兒子買一套房子是必須的。如果連一套房子都沒有，說不定人家女孩掉頭就會拜拜哩！於是，夫妻二人來到新魯班花園看樓，經售樓小姐錦上添花般地推介，發現這裏的房子價格和質量，明顯好於其他同檔次的樓盤。夫妻倆挑選一套九十多平米的房子請售樓小姐測算出總價，發現手中的首期款還差十多萬元，雖然麵有難色，但為了兒子早日改口把女朋友叫老婆、把女朋友的媽叫丈母娘，夫妻倆達成共識，咬緊牙關說：“買吧！先下定金，回家找中介，賣掉現在唯一居住的房改房湊足首期款，以後老兩口租房住。”
當夫妻倆在售樓小姐提供的《購房客戶登記表》一欄，填上兒子的姓名和電話號碼時，售樓小姐怔住了。眼前的夫妻倆，就是她未來的家婆和家公噢！當時，售樓小姐沒暴露自己的身份。周六那一天，售樓小姐來到下崗工人夫妻家裏，正式拜見未來的家婆和家公，讓下崗工人夫妻倆嚇呆了，心裏七上八下地這樣擔憂：“兒子的女朋友知道我們賣了現在的舊房買新房，肯定害怕老兩口以後要跟兒子、兒媳同住，這豈不是兒媳還未進門，就把兒媳往外趕嗎？完啦！完啦！”老兩口連忙向剛過門的兒媳解釋，再三表態說，賣掉舊房子後租一間小房子居住，絕對不會和兒子兒媳住在一起給他們添麻煩的。這時，售樓小姐說：“伯父，伯母，你們不要擔憂，我和他商量好了，買新房子首期款的差額部分，我們會共同籌齊的，舊房子不要賣了。以後，你們二老想在哪裏居住，隨你們自由。”下崗工人夫妻倆的心上石終於落了地。
在第四個節目表演之前，穿插了給優秀員工頒發獎金和獎狀儀式，得到重獎的人員是集團公司營銷策劃中心的屈婉湘和售樓部的幾名售樓員，因為樓盤年度銷售業績突出，平均獲得獎金十萬元以上，其中屈婉湘獲獎二十三萬元。
團委業餘文藝宣傳隊所有的節目表演結束後，是員工才藝展示的自由發揮時間。主持人提議以各子公司或各中心專業線為單位PK，由一名高管跟其下屬人員聯手表演節目。盛情難卻的掌聲和吆喝聲，首先把諸葛南淼和屈婉湘推上了舞台。
屈婉湘說：“純屬突然襲擊，措手不及，我們沒準備，乘借剛才兩位同事表演舞蹈《遲來的愛》帶給大家的興致，我和諸葛總用歌聲再演繹一遍吧！”
“好！很好！OK！噓噓——！”
在一片讚同的叫好聲和口哨聲中，諸葛南淼和屈婉湘演唱了李茂山、李淑榮的原唱歌曲《遲來的愛》。諸葛南淼很享受嘴巴唱（心裏想）的過程：一段情要埋藏多少年（本來此情才有百餘天），一封信要遲來多少天（但願郵差失業萬萬年），兩顆心要承受多少痛苦的煎熬（你知我知他知地知天知道），才能夠彼此完全明了（其實根本不需要明了），你應該會明白我的愛（我雖然明白但不敢愛），雖然我從未向你坦白（但是你的行動已表白），多年以來默默對你深切的關懷（也許這就是前世的緣今日的債），為什麽你還不能明白（因為我怕還不清舊債），不願放棄你的愛（懇請收回你的債），這是我長久的期待（這是我此刻的心態），不能保留你的愛（必須舍棄我的債），那是對她無言的傷害（這是對你真誠的關懷），傷痛的心一片空白（短痛的傷沒有大礙），如何麵對你遲來的愛（清醒放棄我錯誤的愛）。諸葛南淼和屈婉湘唱完，觀眾仍然不依不饒，非要執行總裁諸葛南淼單槍匹馬再唱一曲。唱就唱唄，也難得一年一次和同事們共度今宵。於是，諸葛南淼又唱了他最熟悉的，也是最能打動自己的，那首陳少華的原唱歌曲《九月九的酒》。
此曲唱完，台下嘩然：“很好！強烈要求新魯班的陳少華再來一曲！”但諸葛南淼抱歉地向大家鞠一躬，謝幕走下台去。
二
聯歡晚會結束，諸葛南淼回到公司宿舍已是零點。他洗漱完畢仍無睡意，索性打開電腦上網，瀏覽春節北去的火車和飛機票務信息。三小時前，正是晚會推向**時段，女兒諸葛玲聰發來了一條連帶兩個問號的手機短信：“什麽時候放年假？什麽時候回家過年？”諸葛南淼遲遲未回複的原因：一是回鄉的火車票或飛機票的班次、時間難以確定；二是還沒有真正想回家過年的充足理由或決心。他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或者說對自己要求過高，甚至苛刻。三個年頭背井離鄉來穗城打工，工資收入的大部分用在償還股債上，還有一部分用在了學習提高素質的方方麵麵。莫說第一次回家的氣派不配“衣錦還鄉”一詞形容，起碼得體體麵麵給家人和朋友們帶一些禮物吧。可是，他現在還花不起這筆錢。
類似催促他回鄉過節的信息隻有女兒才會發來，以女兒媽媽冬玲的性格，斷然是不會的。何況他們已在法律上辦理了離婚手續，盡管是假離婚。當然，女兒發來的信息也不排除是她媽媽授意的。他沒有決心回鄉過年，除事業上的成就不足和經濟上的壓力較大因素之外，平時屈婉湘一些有意無意間的行動和語言暗示，是否也是一大原因呢？雖然他是象棋高手，但在情感的棋局中總是被動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難怪那天送司馬良貴去老五諸葛中垚家裏回來的晚上，老五發短信給他敲警鍾哩！
諸葛南淼在各個訂票網站瀏覽之間，QQ聊天企鵝圖標在閃爍。他點開一看，是屈婉湘在打招呼。
小白龍：“親，這麽晚還木油休息哈？”
三騾子：“你不是一樣嗎？”
小白龍：“是不是當了陳少華興奮睡不著哈（附帶一個調皮的表情）？”
三騾子：“有什麽值得興奮的？陳少華除了唱歌比俺厲害，其他方麵不一定比俺牛吧（附帶一個自嘲得意的表情）？”
小白龍：“額滴神！親，啥時變得如此酷斃？幹脆開通微博吸粉，保證粉群結隊，油木油興趣哈？”
三騾子：“你今天是怎麽了？不是打錯字，就是說一些外星人的話；不是油木油，就是哈三哈四的。”
小白龍：“暈！親差點雷倒偶，領導才是外星人哩！真是老土！現在是信息社會、網絡時代，網絡語言都看不懂，怎麽和年輕人溝通？又如何帶領同誌們，聽著張也同誌的歌聲一起走進新時代哈？”
三騾子：“俺接受不了網上那些時髦的東西，傳統的能用好就算不錯了。”
小白龍：“偶願意當你的網絡老師哈！”
三騾子：“你接下來的任務是，帶好那個富二代秦青雨大小姐，知道不？”
小白龍：“這是一個拚爹的時代，用不著偶幫她吃鹹蘿卜操淡心，她與生俱來就命好哩！她是嘴巴裏含著金鑰匙來到這個世上的，早有了良好的經濟基礎哈！”
三騾子：“你還有什麽要說的？俺準備睡覺了（附帶一個打嗬欠的表情）。”
小白龍：“你這麽快就要閃？偶還有正事木油說哈！明天就開始放假了，正月初八才上班，這十天假期夠長的，你回不回家過春節？”
三騾子：“不回，你有給俺什麽安排嗎（附帶一個捂嘴偷笑的表情）？”
小白龍：“領導說話可要算數，不允許反悔哈！”
三騾子：“俺什麽時候說過不算數的話？”
小白龍：“OK！我記住了。閃，晚安！”
三
翌日上午十點，諸葛南淼還在睡懶覺，屈婉湘買來一袋早餐，敲響了他的宿舍門。
“給，這是明天上午飛海南三亞的機票，核對一下身份證號碼，看有錯沒？”屈婉湘說。
“呀呀！你就這樣安排我過春節？”諸葛南淼露出錯愕之色。
“怎麽？有一個年輕的大美女陪伴你旅行度假，你到底是不滿足？還是不敢去？”
“笑話，不就是和一個女下屬外出旅遊度假嘛！光明正大的事，我有什麽不敢去的？”
“那就好！你隻隨身帶好自己的行李，其他不用管，我已在攜程網預訂好食宿的酒店。”
雖然諸葛南淼說起來若無其事，但心裏是矛盾的。大過年放假十天不回家，卻孤男寡女兩人結伴外出旅行，這是一種什麽生活邏輯？
屈婉湘離開後，他收拾好行李。編了幾句謊言，回複了女兒諸葛玲聰昨晚發來的手機短信：“火車票和飛機票均未買到，春節期間要抓緊時間複習，備考律師和人力資源管理師。給你和你媽媽買的禮物，垚叔今天晚上帶回。新年快樂！”
女兒諸葛玲聰很快回複：“收到。新年快樂！（附帶一個眨眼睛咧嘴巴匪夷所思的表情）。”
老五諸葛中垚是晚上七點半飛往夷陵機場的航班。諸葛南淼給女兒發完短信，趕緊去商場給女兒和她媽媽買禮物，在下午三點鍾之前，必須將買到手的物品送到老五諸葛中垚家裏。
四
諸葛南淼和屈婉湘從海南三亞度假歸來，是正月初六的下午。
他們在海南三亞旅行度假八天，隻是比以往在公司上班時交流的話題更多、更隨意、更知心一些。除此之外，沒發生超越同事和普通朋友之間清規戒律的任何事。
正月初七中午，諸葛南淼盛情難卻之下，應邀到屈婉湘老爸家裏做客吃飯，先陪屈婉湘順路去她老媽家裏坐了一會兒，也算是拜年吧。
她老媽和她老爸協議離婚當年，征求她跟誰生活的意願，她毅然選擇了老媽。之後，她老爸和老媽，分別組建了新家庭。那個男人小她老媽十歲，是一個從來沒進過學堂門的孤兒，也是她老媽原工作單位的同事。男人忠厚老實，幹活吃苦賣力，不圖自己的老婆生子傳宗接代，隻求一日三餐有飯吃、有酒喝的小日子過得安穩，對老婆是百依百順。
屈婉湘拿繼父和親生父親對比，她內心裏是瞧不起那個繼父的，先前從她老媽跟那男人開始交往，她就反對。反對歸反對，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當晚輩的又能奈他們如何？但她從來沒叫過那男人一聲“爸”或者“叔”，都是當麵以“您”相稱，背後以“他”代謂。也就是說，她心理上是不接受那個繼父的。
她的繼母比她老爸小十多歲，還有一個拖油瓶兒子。無論是後母，還是繼父，都跟屈婉湘沒血緣關係，這種關係是蠻微妙的，宛如婆媳關係親也尷尬疏也尷尬，千百年來說不清、道不明的，是包清官也難判定的家務事。因而，她從小就不願意在父母任何一個新組建的家庭裏居住。上初中以前，她長期跟隨奶奶屈景珍居住生活。從上初中開始，就住學校集體宿舍、吃大食堂的飯菜。因為她過早地離開家庭的生活環境，所以練就了獨立生活的能力，養成了鮮明的個性特點。當然，關於屈婉湘父母各自成家的這些婚姻方麵的詳細情況，是這次春節去海南三亞旅行度假中，屈婉湘主動講給諸葛南淼聽的。
諸葛南淼來到屈婉湘老爸屈洪威家裏，給他的感覺是兩個世界、兩種景象。同樣是城中村麵積不大的小二房一廳的出租屋，屈婉湘老爸家裏是整潔有條理、有品位，她老媽家裏則是淩亂無章法、無格調。
兩家都是以社會常理、人之常情的態度，將諸葛南淼視為對女兒有幫助和培養之恩的上司或同事來招待的。隻是屈洪威因為兩年前對諸葛南淼有過打劫的惡作劇，互相見麵說話時，顯得不夠自然。諸葛南淼同樣是以上司或同事的身份，持問心無愧和坦**君子的心態在屈家做客的，且是有話無話主動找話跟屈洪威說話，以緩解雙方在一起時的尷尬窘境。
房地產行業不同於製造業，雖然管理人員在正月初八這一天按時報到上班了，但那些在建築工地一線從事體力勞動的工人，不過完元宵節是不會上班的。因此，新魯班企業集團正月初八上班第一天，沒安排具體的企業運營管理工作事項。主要任務如同往年，召集部分中層以上管理人員，組織車隊奔赴茂州市電化縣城，參加秦董一年一度的家庭年利活動。
秦家今年的年利活動規模更大、朝氣更足。主要是秦青雨和秦爭田從加拿大回國過春節，招來了一大批前來捧場的大學同學，還有一批在國內的原中學同窗好友。他們中間有相當一部分是富二代、官二代。從那些年輕人開來的座駕、穿著打扮、言談舉止，不難識別他們的家庭背景。其中鶴立雞群的，當數邱豪進的公子邱碧空和寶貝女兒邱麗雲，前者駕駛一輛幽藍的蘭博基尼跑車，後者駕駛一輛橙色保時捷跑車。他們早已移民加拿大，是秦青雨、秦爭田渥太華大學的同窗好友。
屈婉湘看到富二代、官二代開著各種品牌的豪車，無不羨慕。她說，她很快就去報名考駕照，要抓緊時間努力賺錢，將來也要開上豪車，憑自己的能力賺錢開上豪車才有成就感。
諸葛南淼說，豪華車也好，普通車也罷，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都不過是一個代步的交通工具。他要努力賺錢還清股債，即便有了錢，首先是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置一處房產，提前退休，時而約幾個棋友下下棋，靈感來了就寫一寫早已構思好的鴨子湖三部曲。經濟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可以買一輛大眾化的越野車，以方便出行為目的，最好是安步當車。他說，他最向往的是那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田園牧歌式生活。
要說秦家今年的年利比去年稍遜之處，就是電化縣四大家的一把手沒有在他家喝年利酒，這倒是一個微妙變化。縣委書記楊舉、政府朱縣長、政協費主席三巨頭，顯得格外忙碌，僅僅在秦董“天安門”城樓上小坐一會兒，喝了一杯淡茶就走了。隻留下劉常務全權代表縣委、縣政府出席秦董的年利晚宴。
劉常務幾杯茅台酒下肚，似醉非醉地暢言道：“過去的一年，是全國房地產形勢一派大好之年，也是我縣重點民營企業豪進鯊築置業成績輝煌的一年。該企業競得了穗城中心地段商住地產和電化縣楊桃鎮楊桃村旅遊地產兩個項目的建設用地。更是邱豪進董事長風光的一年，他被光榮地推選為優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建設者。什麽叫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我的理解就是如鄧小平爺爺所說的：思想再解放一些，膽子再大一些，步子再快一些。為了這三個一些，邱豪進董事長不惜重金，準備了隆重的‘三大鮮’和‘五八炮’年利活動。具體內容就是吃大龍蝦、吃大鮑魚、吃大魚翅，燃放88888元的煙花爆竹。特邀楊書記、朱縣長、費主席三巨頭去舉行剪彩儀式。當然，也邀請了我劉常務，因為我現在的體檢指標有三高，吃不了那些海鮮大餐，喝不慣那些洋酒，所以才借故留在士儒老弟家裏喝茅台酒。哈哈！我提議在座的各位，為秦董奮起直追邱董鼓勁幹杯！”
貴賓廳兩桌酒席上的全體人員，齊聲說：“好！幹杯！”
邱麗雲正要將一杯酒喝下去，被坐在左手邊的秦爭田搶過去喝了，他輕聲說：“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
新魯班企業集團在座的中高層管理人員，敏銳地發現了秦爭田和邱麗雲之間的那一曖昧動作。大家都覺得很正常，甚至認為他們兩個小鮮肉婚配，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和珠聯璧合。秦董看在眼裏，聽在耳裏，暫時沒有表明任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