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搬入婚房

(壹)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在睡夢中,就被小薇的大叫聲所驚醒,我這閨蜜是最喜歡睡懶覺,此時卻見她靠在枕邊玩手機。

“小薇,你幹什麽呀?一驚一乍的。”

“小婷,我報名成功了!”

“什麽報名成功了?”

“我注冊了一個相親網站,報名參加了一個富豪相親派對。”小薇興奮地又蹦又跳,快要將我的床給跳塌了,震得我的腦袋“嗡嗡”作響。

“什麽?”當即,我的意識清醒了過來:“你參加富豪相親派對?”

“是啊!”小薇一臉失魂落魄的表情:“但光在他們官方網站上注冊報名成功了還不行,若想要得到相親派對的入場券門票,還需繳納九千九百九十九元整。”

“什麽?門票要一萬塊人民幣?他們那門票是金子做的呀?”這是我的腦袋第二次被震驚得“嗡嗡”作響。

“小婷,重點不在這兒!”小薇則是衝我語重心長道:“重點是有了這張入場券門票,我就能與來自全國的富豪們談情說愛了,萬千豪門——任我挑,隨我選!想想都令人感到興奮!”

我這閨蜜也太樂觀了吧?!退一萬步說:小薇果真拿到了富豪相親派對的入場券,也見到了來自全國的富豪們,但這感情則是兩情相悅的事,人家還不一定能看得上你呢!然而,這話我隻能在心裏麵嘀咕,不便對小薇直言潑去冷水。

“我可聽說,這種富豪相親派對——對女方的自身情況、家庭背景及興趣愛好等條件嚴苛著呢!”

對此,小薇倒是很想得通:“那些人可是富豪!找老婆,有點兒要求很正常。像我條件這麽好,過五關斬六將,把那些富豪統統拿下,完全不在話下。”

我再次震驚地搖了搖頭,心中無法控製地發出了大聲的尖叫,實在弄不明白我這個閨蜜是哪來的這麽大勇氣與自信:小薇以為全世界隻剩下她一個女的,大家被關在了一片沒有出路的島上,那些富豪們根本就沒得選,一個個便隻能圍著她打轉?

但小薇根本就沒有看出我的無語,而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苦惱之中:“小婷,你結婚不是收了不少紅包嗎,能不能先借我點兒?等我釣到了金龜婿,馬上就還你。”

那可是一萬塊錢的現大洋啊!對於我和崔亮這種靠工資吃飯的夫妻來說,可是整整三個月的生活費啊!

我連忙將睡衣口袋捂緊:“那——那些紅包,我和崔亮都用來辦婚宴了。”

“肯定還有剩。”小薇拉住我膩歪道:“小婷,你就幫幫我吧?倘若我真釣到了金龜婿,那你就是首功。”

呸!我才不稀罕這“首功”!但我又不能表現得太過直白,隻得采取迂回的策略:“那——我得跟崔亮商量一下,畢竟,我們已經是夫妻了,經濟共享。”

“小婷,那真是謝謝你了,多多幫我美言幾句。”小薇衝我裝出一副賣萌的可憐相兒。

小薇這不是跟我出難題嗎?我丈夫本來就不怎麽待見她,她自己懷揣著嫁入豪門之夢,隻要不影響別人,我也就無話可說,但眼下她卻是要把我拖下水,我與崔亮才剛剛結婚,就讓我們夫妻倆不合,這也太為難我了。

“小婷,”小哥哥敲門道:“你丈夫來接你了。”

“好!你讓他在客廳等我吧!”

小薇衝我一副拜托了的手勢,完全沒有站在我的角度,為我做一絲一毫的考慮。

眼見小薇這股勁頭,已經轉移了新目標,我也就沒必要將莫如水的抱歉傳達給她,從而徒增大家的煩惱。

崔亮正在餐廳裏吃早飯,額頭上的傷口經過處理,正包裹著一塊紗布。因眼見我帶著小薇下樓,我丈夫的眼珠子差點掉進那隻盛有荷包蛋的盤子裏。

“她怎麽會在這兒?”

“啊!”我連忙撒謊:“小薇因聽說這是我搬去婚房、住在這裏的最後一晚,再加之我昨天晚上因受到了一些驚嚇,所以就過來陪我。”

小薇卻是完全不配合我的一番好意,瞪大眼睛道:“驚嚇?什麽驚訝?”

這樣,崔亮望了望我,也不多說什麽,埋頭繼續吃飯,是在以無聲的方式取笑我這個閨蜜笨到根本就不領我的情。

大嫂做好了早飯,就被大哥送去附屬醫院值班,別看他們兩個人老是在鬥嘴,其實感情好得如膠似漆,讓我都心生嫉妒。

小哥哥則是帶著哲哲,正在在院子裏曬太陽。小哥哥給孩子講《小王子》的故事,而且還是全英文版的《小王子》。想來,哲哲集合了小哥哥和艾姐姐所有的優良基因,不知道長大後,該是有多聰明!

吃過早飯之後,與小哥哥告別,小薇和我們一起離開。來到路邊停著的那輛吉利繽瑞,小薇以為我丈夫會主動提出送她一程,但崔亮卻是一點沒表示,把我的行李放進後備箱,便客氣地與對方揮手告別:“小薇,你住的地方跟我們不順路,小婷帶著行李箱也不方便,我就先帶她回婚房了!”

“啊!沒事!”小薇強作歡笑:“我多走幾步,出去,就能打的了。”

我這個閨蜜眼見搭順風車無望,隻得衝我做了一個拜托的手勢;盡管崔亮看到了,卻是裝作什麽都沒瞧見,汽車從小薇的身邊滑過。

汽車行駛出善德花園學府,崔亮扭頭見我滿腹的心事,不免詢問:“怎麽了?我見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還在為昨天的案件感到後怕呢?”

“不是!”我搖了搖頭:“是其他事。”

“是不是——你那閨蜜對你說了些什麽?”果然,以崔亮的職業敏感度,當即便猜到我的不開心和小薇有關。

“沒有!”我則是煮熟的鴨子——嘴殼硬,斷不肯承認。不然,又是與崔亮進行一番不必要的口舌之爭。

“還說沒有!我都看見她給你做拜托的小動作了。”

眼見崔亮如此強硬的口氣,我就更不能將小薇與我之間的那個約定說出口,便隨口道:“她是在拜托你把我安全地送達目的地。”

看得出來,崔亮並不相信,但因不想吵架,我們這一路上便不再多言。

同時,我答應了小江的那個承諾,但由於小薇的拒絕,也就最終不了了之。

(貳)

我們婚房所在的小區被起名為“華貴經典”,而住宅所處的建築物延續“玫瑰大廈”之名,以此為起點,已經建設落成的六七幢住宅樓都是用鮮花來命名,如:茉莉大廈、羅蘭大廈、丁香大廈等,小區的花園也是種滿了與之相匹配的各色鮮花,整體壞境倒也清新怡人。

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打開房門,崔亮拖著行李箱就站在我身後,我以為公公和婆婆會熱烈歡迎我回家,卻沒想到整個婚房一片死寂。

“爸媽呢?”

“他們見我這麽忙,就先回去了。我母親特意跟我說,春節回老家補辦婚禮,還說一回去,就把辦席的酒店給訂了。”

“你母親還真是性急。”

“那是他們疼你!”崔亮將行李箱拖放到客廳的沙發邊。

都說婆媳關係最難相處!剛才坐在車上,內心忐忑不安,我還沒做好與崔亮的父母住在一起的打算,此時不免大大地鬆了口氣。

當即,我因為心情大好,便摸了摸崔亮額頭上的那塊紗布,一臉的心疼:“昨天晚上,你媽看見你這一頭的傷,肯定心疼,而你爸怕你媽心髒病發作,所以今天一早便帶她回老家了,我猜得沒錯吧?”

“我媳婦真聰明!”崔亮捧著我的臉龐,用力地猛親了一口。

“那是!”總之,公公婆婆離開了我們的婚房,我感覺自己高興得快要飛上天了,幸虧被崔亮一把拖回到地麵。

“我去上班了,你在家裏乖乖呆著。”

“好!我給你做晚飯。”

原本,我和崔亮約好結婚儀式結束後,我們兩個便趁國慶節,出去旅遊度蜜月,我把錢都存好了,崔亮也特意向單位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我甚至將蜜月旅行的路線都規劃好了,沒想到一連三天發生了兩起案件,我們的蜜月計劃算是徹底地泡湯。

本來,國慶節黃金周正是民眾消費的旺季,我們專櫃三組導購正常情況下需要倒班,但公司鑒於我舉辦婚禮,便批準了我十天的假期。但眼下,我的蜜月假期卻是演變成了我的獨守空房。

崔亮走後,我把那盆養了六年的梔子花放到婚房的陽台上。我之所以喜歡梔子花,是因為其潔白高貴,清香且芬芳的同時,卻又不失樸實純真。

我正在給鮮花澆水時,聽到房門莫名一撞,以為是有人在敲門,便跑過去開門,卻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正在指揮四五個工人搬家具。女人的臉色異常蒼白,看起來似乎有些體虛,弱不經風的樣子。

由於,這裏房子價格便宜,除了精裝修的優惠政策,業主還可根據自身的需求,選擇是否配備開發商所提供的家具套餐,倘若不需要的話,也可以自帶家具,或是去家具市場選購自己所心儀的搭配。顯然,我這個鄰居便自帶家具;可以看得出來,那些家具已經使用了有些年生,多是半成新的樣子。

眼見我跑來開門,女人趕緊抱歉道:“不好意思,剛才工人們的力氣過大,撞到了你們家的防盜門。”

我看了看門腳處被砸了個小小的印記,所幸問題不大,便微笑地搖頭:“沒事!就是小小的擦刮。”

我們正說著話,一隻白黑黃三色條紋的貓咪躥過女人的腳邊,正靈巧地穿梭在工人們來來往往的腿腳之間,偷溜進了我們隔壁的那套房子。

“啊!你住在隔壁呀?”

“對呀!”女人微笑地回答:“我姓鄭,名叫鄭紅葉。”

“這名字好有秋天的意境。”

“是不是讓人聯想到了‘秋染紅葉霜滿天’?”

“對對對!”我點頭高興道:“那我們以後就是鄰居了,我叫你紅葉姐好了。”

“好啊!”

“啊!對了,我還沒做自我介紹,我叫沈彥婷,你管我叫小婷就好。”

“小婷?這名字好聽,我認識你了。”

打過招呼後,鄭紅葉因為忙碌,回房間打掃清潔,我便去往小區的超市購買些晚飯用的食材。一個小時後,再次回到家,搬家的工人們已經離去,可見隔壁門開,我便走了過去,見鄭紅葉正在擦拭著家具上的灰塵。

“忙了一上午,肯定已經累壞了吧?”

鄭紅葉回頭眼見是我,便微笑地搖了搖頭,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看你滿頭大汗,到我家來喝杯水吧?”

“那多不好意思!”

“沒什麽不好意思!”我對這個女鄰居一見如故:“以後大家都是鄰居了,說不定還有什麽事情需要相互幫襯著呢!”

“那就打攪你了!”

鄭紅葉跟隨我來到了我們家,我邀請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而我則是到廚房裏去泡紅茶,正端著茶具回到客廳,就見她那隻三色貓不知何時跟進了房間,雙腿一蹬,便趴坐在了主人的身邊。

“啊!真不好意思。”鄭紅葉將愛貓趕下了沙發。

“沒事!”我將茶具放在茶幾上,一邊給客人斟茶,一邊開心地說道:“我們家——啊!我是說我的娘家,也養了一隻貓咪,跟我最親近。它叫什麽名字啊?”

鄭紅葉將愛貓抱起,放在雙腿上,一邊撫摸,一邊回答:“小花,它的名字叫小花,已經一歲大了。”

因聽主人提到自己的名字,小花麵衝鄭紅葉發出笑嘻嘻的貓吟,似乎是在回答主人的召喚。

“小花?那它應該是一隻母貓了?”我開心道:“正好跟我們家的小灰湊成一對。”

鄭紅葉笑了起來:“你們家的那隻叫小灰?”

“是啊!”我將泡好的紅茶放在她麵前的茶幾上,自己則是安坐在了一側的單人沙發上。

在喝茶的同時,鄭紅葉看到牆上掛著我和崔亮的結婚照,便微笑地詢問:“這是你丈夫?你們應該是新婚吧?”

我點了點頭:“這個月的一號才舉辦的婚禮。”

“啊!”對方一副吃驚的表情:“那應該是蜜月期了,現在的年輕人都流行蜜月旅行,你這個新娘怎麽呆在家裏呀?”

我露出一臉的苦笑,也不便過多去解釋,隻得輕描淡寫道:“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

“啊!”鄭紅葉的嗓子一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便手捧著茶杯,埋頭裝作喝茶。

“對了!那紅葉姐你呢?”我機敏地轉移焦點道:“你應該結婚了吧?”

“是啊!”鄭紅葉一副結婚多年的安詳神態,像是從窗外照耀進來的和煦秋陽,為紅葉鍍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已經十三年了,我和他結婚整整十三年了。”

雖然鄭紅葉沒有提起丈夫的名字,但在提到“他”時,則是滿臉**漾著幸福的容光,就像是一個剛剛墜入愛河中的女人。

突然,傳來了急切的敲門聲,我與鄭紅葉麵麵相覷,這才走過去開門。

沒想到是杜嬌蕊,因為眼見是我,一把抓抱住我:“對不起!小婷,昨天晚上,在市公安局,我應該等你,但我因為惦記家裏的寶玲,你也知道我母親去世了,是表姐的母親——也就是我大姨幫忙照看孩子。”杜嬌蕊居然當著外人的麵兒,把昨天的情形禿嚕了個大半。

“沒事!”我擠出尷尬的笑容,安慰道:“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

“剛才,我去善德花園學府,平治說你搬到了婚房。”杜嬌蕊說話的同時,走進客廳,一眼看到正坐在沙發上的鄭紅葉:“啊!你有客人啊?”

“啊!沒事沒事!”鄭紅葉起身告辭道:“我也應該回去繼續收拾我那屋子了。”

送走了鄭紅葉,我從廚房拿來一隻幹淨的茶杯,為杜嬌蕊斟茶。

杜嬌蕊坐在沙發上,剛接過我遞給她的茶杯,口袋裏的手機響了。她掏出話機,看了眼屏幕,一副厭煩的表情:“對不起!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接受媒體的采訪。”

見對方掛斷手機,我詢問杜姐姐道:“怎麽回事?”

“也不清楚那幫媒體是怎麽知曉我在昨天的銀行綁架案裏扮演盲人,給警方提供了重要的線索,一個個打來電話,說是要采訪我,今天,我接到這類電話不下十幾個。”

“哈哈!”我大笑了起來:“杜姐姐,那你現在可就是名人了。”

杜嬌蕊歎了口氣:“我可不想做什麽名人。”

據我所知,杜嬌蕊年輕時在市話劇團可是當家花旦,名氣大得走到哪兒都受到熱烈的追捧,年輕時代的她應該很享受那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吧?然而,隨著其歲數的日漸增加,性情也隨之轉變為淡泊。更何況,因為其年輕時的不懂事,曾經發生了那麽多的過錯,杜嬌蕊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愛慕虛榮的小丫頭,也不再將這些作為其人生的終極目標。

“杜姐姐,昨天那則新聞我也看到了,那夥悍匪該不會找你的麻煩吧?”

杜嬌蕊則是一點都不擔心:“眼下,他們該是逃命都還來不及吧!”

然而,之後還有更大的磨練等待著我去挑戰及應對。

(叁)

快到晚飯的時候,崔亮打電話回家,說因為調查案件,不能和我一起吃晚飯了。

“正好!”杜嬌蕊笑言:“我們姐妹倆去吃好吃的。”

“但我上午買好了多菜回家。”

“在冰箱裏多存放一天,不會壞的。”杜嬌蕊拉我起身道:“昨天請客,我沒請成,今天一定要補回來。”

“那好吧!買單的事,我可不會跟你搶。”也不清楚不知不覺間——我跟杜嬌蕊為何會形成了這般默契的親密度。

我們走出客廳,正巧看到隔壁的屋子走進了一個男人,可以聽聞鄭紅葉從廚房內傳出的聲音:“你回來了!”

“啊!我回來了!”

男子回手關門,其背影消失在了門後,因而我沒有看到鄭紅葉丈夫的正麵,這讓我愈加感到好奇,能讓我這個隔壁的女鄰居流露出那麽一臉幸福安詳的神態,對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男人?

我們來到華貴經典的那條美食商業街,選擇了一家口味偏於清淡的粵菜館,找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因杜嬌蕊對吃的東西頗有研究,何況又是她自薦請客,我若點得太貴不合適,但點得太便宜則是駁做東者的麵子,便交由杜嬌蕊來點菜。杜嬌蕊嫻熟地要了一份掛爐燒鵝、兩盅禦品燕窩、蒜蓉粉絲蒸扇貝、雞腿菇炒豆腐、蠔油炒芥蘭,以及一砂罐老火靚湯。

菜上齊了,我和杜嬌蕊正在邊吃邊聊之時,她放在餐桌上的那部手機響了。

“該不會又是媒體打來的吧?”

麵對我的疑問,杜嬌蕊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便接聽了來電:“喂,您好!”

電話那頭似乎是在詢問:“請問,你是杜嬌蕊嗎?”

“對!是我本人。”

“我是馮彪的妻子。”當聽到對方的自我介紹,杜嬌蕊的神態明顯一愣,進而慌忙站了起來,走到一側的窗戶邊,顯然是在避免讓我聽到。

大概過了五六分鍾,杜嬌蕊陰沉著臉回到了我麵前。

“杜姐姐,怎麽了?你的臉色很難看。”

杜嬌蕊卻是莫名其妙地問我:“今天幾號?”

“十月四號啊!”我一時不明白她想幹嗎,也不等我有所反應,杜嬌蕊便快速用手機連接上網,似乎正在網上瀏覽著什麽。於是,我將腦袋湊了過去,眼見她正在查閱一個名叫“馮彪”導演的新聞,新聞顯示此人於昨天晚上(即二零一六年十月三日)二十三點三十七分,因腦瘤在北京協和醫院去世,享年六十九歲。

“這個馮彪是什麽人啊?”那時候,我還並不知曉年輕時風華絕代的杜嬌蕊除了越家兄弟倆之外,與其他不少男人也產生過不同程度的曖昧及緋聞。

然而,杜嬌蕊卻是答非所問:“明天,我可能要去趟北京。”

“北京?”不想,我竟是十分開心道:“我還沒去過北京呢!杜姐姐,反正我和崔亮的蜜月之旅已經泡湯,而他最近因為這幾起案件,根本就沒時間理會我,要不然——我陪你去北京?聽說,這個時候去北京最好,秋高氣爽,風景宜人,你就帶我一起去吧?”

“那怎麽能行?”杜嬌蕊一副驚訝的表情:“你和崔亮剛剛結婚,還在蜜月期,就去參加喪禮,而且還是陌生人的喪禮,這不吉利。”

我則是一臉嫌棄的模樣:“杜姐姐,你還相信這個?!”

“我這是為了你好!”

“哎呀!杜姐姐,大不了,我不去你那個朋友的喪禮,就單純到北京去玩。你應該覺得我撇下自己的老公,讓你跟我一起蜜月旅行,這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啊!”

杜嬌蕊被我這副天真可愛的神情給逗樂了:“你們剛剛結婚,你就把丈夫獨自撇在家中,他能高興嗎?”

“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我去搞定!”

晚飯後,我和杜嬌蕊告別,獨自回到家中,正坐在沙發上,思考如何才能說服崔亮,同意我去北京遊玩一事,突然一側放有座機電話的那隻小茶幾鈴聲大作,嚇了我一跳。

我拿起聽筒,是婆婆打來的電話:“小婷,剛才我們打了好幾次家裏的座機,怎麽都沒人接聽啊?”

“啊!”我快速反應道:“崔亮說他工作忙,不回來吃晚飯,我也就懶得做,便到外麵隨便吃了點兒。”

婆婆傳遞來一口難過的語氣:“小婷,真是為難你了。”

“媽,您說什麽呢?這怎麽是為難?!”

“總之,亮子就交給你照顧了,你要多多體諒他的工作。”

“媽,您放心!本來,這就是我這個作妻子的——應盡的本分。”

“我們打來電話就想跟你說一聲,我們已經安全到家了,不用掛惦。”

“好!我會跟崔亮說的。”

我剛放下電話,崔亮就回到家中,看起來疲憊不堪,仰身倒進了沙發,將頭枕在了我的雙腿上。

“很累嗎?”

崔亮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我用手梳理著丈夫的頭發,附帶按摩他的頭皮,以緩解其疲勞之態:“剛才,咱爸媽打來電話,說他們已經安全回到老家了,讓我們不用掛惦。”

“好!我明天一早給他們回個電話。”

“你還沒吃晚飯吧?我給你煮碗麵條。”

我站起身時,丈夫一把拖住我的手,先是愛撫地輕輕摩挲,隨後又是深情地一吻,這才放我去了廚房。

我將上午買來的食材,做了一碗營養豐盛、色彩誘人的湯底,將煮熟的麵條盛入碗中。

我端著麵碗回到客廳,眼見丈夫躺在沙發上,顯然已經睡著了。盡管在睡夢中,崔亮依舊緊鎖著眉頭,似乎是在為案件憂心。

“你是在為案件煩惱吧?”我用大拇指輕輕地撫平著丈夫擰起的眉心:“昨天,我被悍匪綁架時,你該是有多擔心啊!”

果然,崔亮在睡夢中為我緊張地驚呼道:“不要抓小婷,不要找小婷的任何麻煩,有什麽你們衝我來,衝我來!”

崔亮的雙手在空氣中胡亂抓摸,我連忙將手伸過去,被他一把抓住,竟是握得生疼,但我心裏十分甜蜜,明白丈夫果真愛我,甚至甘願用自己的生命換取我的安全。因而,我們在生活中的那些矛盾與摩擦,崔亮對我的閨蜜們——特別是針對小薇的尖酸刻薄,以及在他身上的種種缺點,在這一刻統統皆煙消雲散,就都隻剩下了滿滿的優點。

崔亮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昏昏沉沉地坐起身子,因眼見我蹲在他麵前,不好意思笑道:“我怎麽睡著了?”

“不僅如此!”我端起茶幾上的麵條,滿心歡喜地遞給了他:“你還說夢話了呢!”

“我說夢話了?我說什麽了?”崔亮顯得有些緊張,似乎是害怕在我麵前透露其心機

——如此深愛著我的小心機。男人嘛!不擅長對於愛情的表達,即便是麵對心愛的女人,也總是對愛情充滿了含蓄深斂的內在本色。

“快吃吧!”我則是笑而不答:“再不吃,麵就融了!”

崔亮便聽話地大口吃起了麵條,看得我滿麵歡喜,更是自心底滿溢出了幸福之態。想必,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沒有比為深愛之人,製作一碗麵條,調製一碗羹湯,並且眼見他一口一口地幸福吃下去,更讓人感覺內心深處的無比滿足了。

以前在和崔亮戀愛約會時,我很少會問及案件的情況,我們也很少會談聊起此方麵的相關話題,我不想將局子裏的壓力放在丈夫的身上。

(肆)

先是小憩了一會兒,又因洗了個熱水澡,加之一碗內容豐盛的美味麵條,這些都讓崔亮瞬間恢複了活力,一定要跟我親熱。

我被丈夫壓在臥室的**:“你不是累了嗎?還做這種耗費體力的運動?”

“現在我不累了!”崔亮衝我露出孩童般狡黠附帶無恥的笑容:“而且,我還沒吃飽,快讓我吃飽!趕緊跟我洞房!”

“哈哈!”我大笑道:“那麽大一碗麵條,你還說沒吃飽?”

“就是沒有吃飽,從洞房花燭夜,已經餓到了現在!”

丈夫親吻著我的脖子,我不是禁欲主義者,我與崔亮在結婚前就已經有過性行為,因而雙方已經相當熟悉彼此的身體了。

“哎!戴套子。”我阻止崔亮進入我的身體。

“咱爸媽可是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巴望著趕緊抱孫子。”

“但你工作這麽忙,我也有自己的事業,總不能把帶孫子的事情,全都交給你爸媽吧?所以,我覺得還是等你把手頭上的案件先告一段落,我們再打算要孩子的事。”

崔亮用肌肉結實的雙臂撐起了身子,盯視了我好一陣:“總之,我今天不想帶。”說話的同時,丈夫已經強行進入我的身體,開始了自我享受的韻律之感。

有時候,崔亮把我捧在其手心裏怕弄化了,這讓我感覺自己仿佛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就如同剛才他在睡夢中的情景;但有時候,他霸道起來則是顯得有些不近人情,就如同此時此刻。

終於,我神色僵硬地配合丈夫做完了活塞運動,崔亮**,像是一隻泄盡了精氣的皮球趴在我身上。當時當刻,我不知道在我們最親熱的時候,提出與杜嬌蕊去北京合不合適,但我還是提了出來,似乎有心蓄意報複崔亮剛才的自作主張。

“崔亮——”

“什麽?”我丈夫趴在我胸口上用力地喘氣。

“我想去北京。”

“什麽?”崔亮翻了個身,仰躺在**,吃驚地望向我。

“當初,我們規劃的蜜月旅行路線——就準備要去北京的,眼下,你因為工作忙,去不了,那我就代你去吧!”

“你跟誰?”崔亮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一個人啊?”

“還有杜姐姐。”

“你是說杜嬌蕊?”崔亮不放心我和杜嬌蕊在一起時的安全:“你跟她才經曆了一起銀行搶劫案,還敢與她相約出門?難道,這次是火車大劫案啊?”

“我們坐飛機!再者說了,誰說我跟杜姐姐在一起,就一定會發生事故?”

“我不同意!”崔亮又擺出他那副霸道的神情:“現在恰恰是國慶黃金周,到處人山人海,我又不在你身邊,會整日牽掛著你的安全。”

我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一定要去,腿腳長在我身上,你能奈何得了我?由此,我在心裏也就愈加確定了我此番的叛逆態度。當時因為生氣,便翻轉過身子,後背抵向崔亮,裝假睡覺的樣子,但沒兩分鍾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崔亮已經離開家,多半工作去了,看來他還在生我的氣。我感覺心裏空落落的:怎麽婚禮當天我們遇到了那麽多的麻煩事啊?眼下,我搬來到婚房,這第一天晚上,我們兩個人就鬧得十分不愉快,這可不是我向往中的婚姻生活。相較於最初接觸崔亮時的樸實,我覺得我跟他相處的這四年來,似乎他越來越暴露出內在黑暗的本質。

我伸了個懶腰,感覺把所有的怨憤都釋放了出去,心情也好多了。我給自己簡單做了份愛心早餐,吃飯時,用筆記本電腦上網查詢了相關資料,這才把那那個馮彪的身份給搞清楚了:馮彪,一九四七年出生,初中畢業後,相應政府號召下鄉插隊,上世紀七十年代初,因父親是西安電影製片廠的職工,便頂替其父親的職務,從最基層的攝影助理開始幹起,通過自己的勤奮和努力,成為了一名掌鏡攝影師,最終幹到了導演的位置。盡管與張藝謀等人被合稱為“第五代導演”,但算不上是領軍人物,國家一級導演,代表作有《綠高粱》,而且還是一九九一年上映的作品,主演居然是杜嬌蕊,此後便沒有什麽像樣的作品麵世。

從相片上來看,馮彪是典型的陝西人,高大威猛,紅臉大漢,其最為明顯的麵部特征就是長滿了一臉的絡腮胡。

“原來,杜姐姐是他這部《綠高粱》電影裏的女主角呀!難怪,杜姐姐接到對方去世的電話如此難過。”

我正在查看逝者的生平,就接到了杜嬌蕊的來電,是在跟我最後確定明天的行程。

“小婷,你確定要跟我一起去北京嗎?”

“那當然了!”我開心道:“說好我們姐妹倆一起去度蜜月的呀!”

“那我就訂機票了,把你的身份證號碼告訴我。”

“好!”我流暢地報了十八位數字。

“我那朋友明天下午出殯,所以我們必須在中午之前趕到,我訂明天一早的飛機,你沒問題吧?”

“杜姐姐,我沒問題,反正,我是跟著你度蜜月,一切由你安排。”

“那好!你今天把行李收拾好。訂好機票後,我就把時間和航班,以短信的方式發給你,我們在機場碰麵。”

“好!”

我放下手機,用筆記本電腦找到了幾張《綠高粱》的電影劇照,當場就被杜嬌蕊年輕時風華絕代的美貌給驚呆了:原來,杜姐姐年輕時候這麽漂亮啊!怎麽跟她現在的樣子反差如此之大?

其中一張劇照是杜嬌蕊與男主角在高粱地裏野合的畫麵:在蓬勃生機的高粱地裏,滿眼都是綠色的高粱稈,一對男女在大野地裏翻滾相愛,這跟《紅高粱》中薑文和鞏俐的野合根本毫無二致。

果然,我在豆瓣上找到了該部影片的相關評論:因過度模仿《紅高粱》的拍攝手法,就連故事情節都差不多,從而導致缺乏原創精神,所以此片在國內上映時並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原本,馮彪希冀借此片參加國際電影節,從此揚名國際影壇,卻是連國內一個最小的獎項都毫無任何的斬獲,杜嬌蕊也沒能幸運地成為“第二個鞏俐”。

哇噻!我的內心深處則是往命運相反的方向一廂情願地無限幻想:如果這部電影充滿了原創精神,從此導演揚名國際影壇,那杜嬌蕊是不是比鞏俐還紅?然而悲劇的是,杜姐姐既沒有比鞏俐紅,也沒能幸運地成為“第二個鞏俐”。

眼下這麽多年都已經過去了,杜嬌蕊還要去參加這位不知名導演的遺體告別儀式。

(伍)

吃過早飯後,我便來到了善德花園學府,眼見小哥哥帶著哲哲在小區的花園裏打羽毛球,父女倆正快樂地哈哈大笑。這才是真正的天倫之樂吧!小哥哥不要總是把才剛滿四歲半的哲哲當成個成年的孩子來培養。

“怎麽樣?”小哥哥揀羽毛球時,因抬頭望見我,便衝我打招呼:“新婚生活感受如何?”

“過日子唄!”我不想過多提起崔亮,便立馬切換了話題道:“對了!小哥哥,你什麽時候回美國呀?”

“怎麽了?”小哥哥將羽毛球遞給愛女,讓孩子拿去到一邊拍著玩,哲哲倒也很聽話。

我和小哥哥坐在了花園步道一側的休閑椅座上:“我準備跟杜姐姐到北京呆兩天,怕一回來,你都已經回美國了。”

“放心!”小哥哥微笑道:“我請了一個月的假。”

“對了!小哥哥,”我好奇地詢問:“我一直不知道你在美國到底做的是什麽實驗啊?”

“即使跟你說了,那些專業術語,你也聽不懂。”

“竟敢小瞧我!”我生氣地將手臂盤抱在了胸前。

“不是小瞧你,而是你沒必要知曉,畢竟是專業知識,你生活中又遇不到。對了!”小哥哥問我:“你去北京,崔亮同意了嗎?”

“我跟崔亮雖然結婚,但畢竟兩個人是獨立的個體,我沒必要事事都向他的匯報、審批,或是得到他的同意吧?”

小哥哥卻是為我們的婚姻做長久打算:“但你們畢竟結了婚,為了維護和睦的夫妻感情,去北京也不算是什麽小事,是應該跟他說一聲。試想,如果他去哪兒,也不告知你一聲,你會高興嗎?”

我嘟囔著嘴巴,隻得道出實情:“他不同意我去,而且還是和杜嬌蕊。”

“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相互的信任與包容。”

小哥哥念叨得我心煩:“你又沒結婚!”在我脫口而出這話時,就明白自己說錯話了:“對不起,小哥哥!我——”

“沒事!”小哥哥保持著那副寬厚的笑容:“而家人之間最重要的——也是相互的信任與包容。”

不知為什麽小哥哥在說這話時,我竟是產生了一股想哭的衝動:這二十多年來,我們老沈家經曆了那麽多恩怨風波,經曆了那麽多人世無常,經曆了那麽多風雨滄桑,經曆了那麽多生離死別……眼看小哥哥就要獲得屬於他的那份幸福,豈料——天不遂人願!卻是與艾姐姐最終不得不陰陽兩隔,魂斷清夢。

因見我眼含淚水,小哥哥像父親那般,摟過了我的肩膀,讓靠在他的肩頭,那麽溫暖,那麽寬廣,如此柔情……充滿了信任與包容。

“小哥哥——”我望向笨拙地拿著兒童羽毛球拍正在擊打羽毛球的哲哲:“你一定很想念艾姐姐吧!”

小哥哥則是抬頭望向碧藍無雲的天空:“她在天上——也一定很想念我們。”

“你相信艾姐姐會進天堂嗎?”

“善良的人們都會去天堂!”

“小姑,你怎麽哭了?”哲哲步態不穩地走過來,竟是撩了衣擺,要給我擦眼淚。

“小姑沒哭,小姑在笑。”我連忙擦幹淨淚水,站起了身,對孩子道:“小姑陪哲哲打羽毛球好嗎?”

“好!哲哲好久都沒跟小姑打羽毛球了。”

“看小姑的球來了——”我用一個很誇張的動作,卻是將球輕飄飄地打了過去,沒想到那小家夥居然接住了。

哲哲也發出了開心的笑聲,仿佛整個世界如同一個萬花筒般,在她眼前繽紛炫目地轉動,真是讓人既感慨又動容的父女倆。

於是,這整個白天我都在與小哥哥和哲哲快樂的打球中度過。

當天晚上,我特意留在善德花園學府吃過了晚飯,一直拖延到晚上十點多,才回到我與崔亮那套毫無生氣的婚房。

我回到家中,摁亮客廳的頂燈,眼見茶幾上放有一張去往北京的機票,我剛剛拿起票麵,來回打量的同時,丈夫從臥室裏走了出來,板著一副傲慢的麵孔道:“這是杜嬌蕊送來明天一早的機票。”

我以為崔亮對我的堅持與自作主張正在生氣,心裏快速漲滿了即將爆發的怒火和氣焰,準備將這一天一夜的滿腹不快傾吐而出,不想,他卻是遞給了我一個黑色的手包。

“這是什麽?”我好奇地打開手包的拉鏈,發現裏麵是一個便攜式防狼電棒與一隻防狼噴霧,這可是大大地出乎了我的預料:“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我若一意孤行地阻攔你,你肯定會不高興,必定還是執意要去。”突然,崔亮的表情竟是變得無比柔和:“況且,我因為工作忙,不能陪你度蜜月,讓你天天無聊地呆在家中,這都是我的錯。那我不如順水推舟地作個好老公,所以這是我給你準備的防狼工具,每天必須定時給我打電話,匯報你們的行程安全。”

“哇噻!老公,你真的是太好了!”崔亮的這番話把我給聽傻了,而我呆愣了足足有五六秒鍾,才衝過去,一把摟住對方,對他一陣猛親,也算是化解了昨天晚上我們之間的冷戰。

與我親夠了之後,崔亮慢慢放開我,語重心長地交代道:“小婷,你是不是沒坐過飛機?要不要我提醒你有哪些注意事項?”剛剛才跟我緩和了緊張的氣氛,這家夥高傲的尾巴就翹起來了。

“你是不是嫌我土?怕我給你丟人?”

“不是!不是!”崔亮笑起來,有意逗我道:“我知道我媳婦的適應能力超強!”

“你分明就是嫌我土。”

我一邊收拾著行李,丈夫一邊告訴我第一次坐飛機時應注意的各類事項;臨睡覺前,他還教了我幾招簡單有效的防狼術,將他立馬坐趴在**,要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哎呀!快放開我,放開我!”崔亮疼得嗷嗷大叫:“手都快被你給掰折了!”

我知道我丈夫是在讓我,盡管崔亮算不上市警官職業學院擒敵拳科目一等一的高手,但對付我卻是綽綽有餘。

我鬆開崔亮,拍了拍雙掌,高興道:“怕不怕我?”

“怕怕怕!”崔亮故作一臉驚恐謙卑的模樣:“以後,你可千萬別用這招在**對付我!”

豈料,我話音還沒說完,崔亮一個鯉魚打挺,便將我壓到了**,控製住了我的雙手:“你賴皮,趁我沒防範下手!”

“色狼都是趁對方毫無防範下手的。”崔亮的眼神先是**邪,隨而含笑地凝視著我:“這幾天,你不在,肯定想死我了,今天晚上,讓我一次吃個夠。”

丈夫抓撓著我的癢癢肉,對我又親又吻倍加疼愛,這才是我所一直向往中的婚姻生活吧!夫妻之間毫無芥蒂,就連兩個人的呼吸,都仿佛連為了一體,充滿著蜜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