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婚內出軌

(壹)

春節後第一天上班,越書明就被安排到了總工程師辦公室,擁有了自己嶄新的辦公桌,而不再成為閻剛的附屬品。

由於,總工程師辦公室各個級別的工程師們需要集思廣益,大家分工明確,一起合作繪製各種各樣的規劃圖紙,所以不同於局長辦公室為獨立的單間,而是一間約莫三十平方米的大辦公室,辦公桌兩兩合並在一起,隻有部門主任的辦公桌是單獨放置在最裏內的牆側邊。

調任到此,越書明第一天的任務便是熟悉辦公室環境以及部門內的業務情況。越書明正在心裏高興終於擺脫了閻起躍的父親——閻剛,卻是不曾料想閻剛巡視性地來到了總工程師辦公室,房間裏立馬彌散開來官僚主義的氣氛,從辦公室主任到辦事員仿佛站軍姿般,不管大家手頭上正在忙什麽,皆整齊劃一地站了起來。

越書明當然清楚這樣的排場,原來他跟隨在閻剛的身邊時,附帶沾了這位閻副局長的光,仿佛自己也受到了他人的矚目與瞻仰。現在,他則是將自己自動劃撥成為了主動瞻仰的那一類人。但越書明還是覺得這樣的主動劃撥值得,至少他不必再仰視閻剛的鼻息而過日子,心情自由自在了許多。

閻剛一回頭,就望見了越書明,微笑地走了過來:“小越啊,換了新辦公室還習慣吧?”

閻起躍的父親特意拍了拍這位老部下的肩膀,似乎是有心做給旁人看的,不要虧待了我的前任秘書,可謂是漲足了越書明的麵子。

“啊!習慣習慣!”越書明點頭哈腰道:“感謝閻局長一直以來對在下的關注與栽培!”

“這是我讓關主任專門為你挑選的辦公桌。”閻剛指了指辦公室主任的方向:“坐著還習慣吧?”

“習慣習慣,實在是太習慣了!”越書明的表情愈加誠惶誠恐,目光偷瞄向現在的直屬領導,因不想與前任領導表現得太過親密,從而冷落了現任領導,以免遭人背後的暗算。

嶄新的辦公桌在群桌之間,就如同閻剛對自己的抬愛,顯得太過刺眼及乍目,難免會招致同僚們的羨憤。越書明不是不明白槍打出頭鳥的道理。

果然,不遠處的一對女同事小聲議論道:“看來,他還真是像外界所傳言的那樣——是閻副局長的親戚呢!”

“難怪爬得那麽快!”

越書明最不願意看到的情形就是眼前的這種狀況:在眾人眼中,他一介草民,能進入市規劃局,必然是因為托了閻剛的後門,從而一躍成為其身邊的秘書。所有人都看不到他越書明被閻剛用作筆杆子時的種種努力,更沒有人會想到,閻剛招聘他進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解決掉杜嬌蕊這個大麻煩,大家卻以為是他撬了閻起躍的床腳。

下班後,越書明感覺身心俱疲,腳下仿佛如踩雲端,意識更是宛若夢中。他剛剛走到單位的大門口,突見眼前冒出了一個頭影,閃了一下,就不見了。原本,越書明沒當回事,但那個頭影又冒了出來,卻是弟弟越書華的腦袋,他急忙走過去道:“書華?你怎麽會在這兒啊?”

“書華,想來看看你的工作環境,所以我就帶他來了。”妻子杜嬌蕊則是從弟弟的身側走了出來。

正是春梅盛開的時節,遠觀可見市規劃局的庭院內花紅柳綠、小橋流水、亭台樓閣,正透露出著蘇州園林的婉約風情,兩側起落著微有參差的辦公大樓,倒也相得益彰。

沒想到,政府的辦公環境竟是這樣,越書華一臉豔羨的表情道:“大哥,你可真有本事!”說著,便孩子氣地連連豎起了大拇指,“找到了這麽個好單位。”

“那是你大哥要感謝我啊!”杜嬌蕊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態。

“感謝你?”越書華不明白嫂子的意思。

看來,杜嬌蕊還並不知曉自己是被閻起躍的父親踢出的一雙破鞋,而越書明正是那隻接鞋的臭簍子。於是,越書明岔開話題道:“走!今天,我帶你們吃頓好的。”

“好啊!”弟弟越書華高興得直拍手。

“對了!”杜嬌蕊顯然想起了什麽:“今天,你該是換新辦公室了吧?”

“是啊!”越書明點了點頭:“我被正式調派到了總工程師辦公室。”

“那真是應該好好地慶祝一下。”

“那我們去吃‘潘氏老餛飩’,還真有點想念那家的廣柑酒配燒臘,味道真是一絕。怎麽了?”越書明見妻子麵露猶疑之色,那家店分明就是趙美雲所愛,她是擔心會碰上自己的表姐。

但杜嬌蕊不想把這層小心思說出來,引起什麽不快,便強裝笑容道:“啊!沒事!就去那家店吧!我也好久沒吃那家店裏的老餛飩了,還真有點想念。”

落坐在“潘氏老餛飩”的店鋪內,趁丈夫點菜的空檔,杜嬌蕊便緊張地四處張望,因沒有見到趙美雲的身影,這才慢慢地鬆了口氣。

“嫂子,你看起來怎麽這麽緊張啊?”小叔子這句冷不丁的問話嚇了杜嬌蕊一大跳。

“啊!沒什麽,就是想看有沒有熟人。”杜嬌蕊連忙捧起茶杯喝水。

越書明自然清楚妻子正在擔心什麽,但目光沒有從菜單上抬起,口氣則是冷嘲熱諷地言語:“恐怕——是擔心不該出現的人——會出現在這裏吧?”丈夫的反問令杜嬌蕊握住茶杯的手指一哆嗦。

“咦?大哥,”越書華愈加好奇道:“你什麽意思?什麽是不該出現的人?”

“好了!就這些吧!再來一壺廣柑酒!”越書明將菜單遞還給了一旁守候著的服務員。

菜上齊,酒斟滿,越書華表現得十分興奮,舉杯慶祝哥哥的升遷之喜。與其他充滿了愛的兄弟倆一樣,在杜嬌蕊的追問下,越書明說起了跟弟弟的種種趣事,餐桌上充滿了三個人的歡聲笑語。總而言之,這頓晚飯還算吃得開心自在。

越書明因不勝酒力,一壺廣柑酒下肚,腦袋已有些眩暈。

“對了!明天我要出差。”越書明抓握住妻子的手,交托道:“嬌蕊,我不在家的這幾天,你這個作嫂子的——一定要幫忙照顧好我弟弟。”

“放心!我會照顧好書華的。”杜嬌蕊笑望向小叔子道:“不會讓他餓著凍著!”

“書華是要報考北大曆史係的孩子,目標遠大,誌在四方——”越書明則是話中有話:“你可不要讓他太過舒坦,樂不思蜀。”

“書明,你在胡亂說什麽呢!”杜嬌蕊輕笑地拍了一下丈夫的肩膀。

“總之——我的意思是說——”越書明還沒來得及說出下文,惡心的感覺一陣陣泛上潮湧,便慌忙地埋頭,趴在桌邊幹嘔。

“大哥,你沒事吧?”弟弟拍撫著越書明的後背。

當天晚上,是越書華將哥哥背回到了市規劃局的職工宿舍樓。房間內,簡單的家具已經添置妥當。門廳裏擱置有一張半新的沙發,是杜嬌蕊的娘家人送來的,弟弟越書華就睡在那張沙發上。

越書華幫嫂子將哥哥攙扶到臥室的**,杜嬌蕊給丈夫脫鞋,除去了外套,蓋好了被子。她正準備拿來毛巾給丈夫擦臉,卻是被越書明一把摟在了**。

“我這一個星期不在家,你該是可以跟其他男人——繼續相好。”越書明借著醉態發酒瘋,嘴角凝持著詭異的微笑,注視向自己新婚的妻子。

“你胡亂說什麽呢?!”杜嬌蕊掙紮著要站起身,卻是被丈夫抓抱得更緊。

“難道不是嗎?”越書明將嘴衝妻子的耳朵吹出癢酥酥的酒氣。

“你的意思是說,除了你之外,我還可以去找其他的相好?”

杜嬌蕊清楚丈夫是在說酒話,也懶得跟對方繼續爭辯什麽,便幹脆來了個順水推舟,用其柔若無骨的身體遊蛇般纏繞住了越書明。其媚眼嫵梢,動作絲絲入扣,將**搖曳得宛如風中之燭,明明暗暗,幽幽晃晃,仿佛一顆顆脫軌的火星般,一點一滴濺撚進了丈夫的心窩,勾得他暖心燙肺,性情狂躁而暴亂。這個令越書明既愛又恨、亦憐或邪的女人,****汙穢,醜陋勾魂,罪惡滔天,令越家大兒子不惜放射出人性的憤怒,他真恨不得將這個純情、嫵媚、騷情、邪惡到骨子裏的小女人活生生地給掐死。

“當然不許!”越書明假意對杜嬌蕊又追又咬,逗得女人哈哈笑。

“嫂子,要不要給哥哥——”越書華不知道臥室裏的發生,正捧著一杯溫熱的開水,推開臥室的房門,是要給哥哥醒酒,卻見兩人正滾在**調情,表情先是一愣,慌忙退了出來。關閉房門時,他將後背抵在門框上,正在大口喘氣,顯然是被驚嚇得不輕。

“看!你把書華給嚇得!”杜嬌蕊發出輕佻的笑聲。

“你不正是喜歡他這一點嗎?”

越書明脫口而出這話時,杜嬌蕊的肌肉組織莫名顫抖,不明白這是丈夫的酒後失言,還是其心底裏的真心話,便趕緊看向越書明的臉,卻被對方吸咬住了嘴唇。越書明的舉止因有些粗魯,用力撕扯下了妻子的**,刺激到了女人的**,發出陣陣媚態的呻吟。

弟弟越書華正傻傻地坐在門廳的沙發上,聽到從臥室裏傳出的動靜,盡管他不太明白男女之事,但也多少能猜測到哥哥和嫂子正在親熱,不免羞得麵紅耳赤。突然,他感覺自己的下體蠢蠢欲動,連忙低下頭,發現那裏居然支起了一頂小小的“帳篷”。越書華因為感到羞恥,趕緊用手遮住了襠部。與此同時,越書華實在有些焦渴,看到放在手邊的杯子,便將那杯準備用來為哥哥醒酒的溫開水一口氣喝下。

那時候,越家小兒子還並不知曉這就叫作“欲火焚身”。

(貳)

第二天一早,杜嬌蕊醒過來時,麵龐的紅潮還沒有完全退去,可見昨天夜裏兩人何等興奮。她反手摸了摸身後,發現丈夫不在**,便輕身躍起,拉開牆邊的衣櫃,裏麵的那隻輕便提包不見了,看來越書明已經出門。

杜嬌蕊穿著她那件裸色睡衣走出了臥室,見小叔子早就醒來,正靠在沙發上看書,手裏捧著一本《高三曆史》。越書華因聽聞背後的動靜,回頭見嫂子正倚靠著門框,散發出著一股十分慵懶的魅惑,身體不自覺地貼緊了沙發扶手,好像嫂子是頭餓狼,正弓身麵衝他咬來。

杜嬌蕊從沒見過如此害羞的男孩,似乎自己真能強暴了他,便落落大方地坐進沙發,衝抵著男孩的麵門,分明是有意要逗他:“你哥哥呢!”

由於,嫂子的舉動突如其來,越書華被驚嚇了一跳,從沙發上滾落在地;當即一個鯉魚打挺,腳絆腳地站了起來,卻是差點又要跌倒;他趕緊將雙腳並攏,支撐住了沙發扶手,這才重新穩定住了身體的平衡。

杜嬌蕊從未見過如此老實、笨拙、可愛到有些癡傻的書呆子,哪有不開懷的道理,疼痛地抱住了肚子,好半天才大口喘氣道:“書華,你真是太可愛了!哈哈,真是可愛死了!不行了,不行了,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然而,越書華卻是自覺丟臉,眼見嫂子終於緩過氣來,這才憤憤不滿地回答:“我哥,我哥他——他出門了!”

“手裏提著個藍色的行李包是吧?”杜嬌蕊翹起了二郎腿,手臂沿著沙發靠背“一”字擺開,一副盤問的架勢。

“好像是!”越書華甘願自我罰站,雙手緊貼著大腿外側,老老實實地有問必答。

“他都對你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呀!”越書華抬頭看了眼嫂子,但那副過於謹小慎微且猶豫不決的表情,反倒說明事實上有什麽。

杜嬌蕊挑了挑眉心,定了定這個過於老實本分的小叔子,再次爆發出笑聲道:“他是讓你好好地看住我吧?”

越書華羞慚地埋下了頭,相當於則是默認了此事。這小子果然瞞不住事,雖然杜嬌蕊的反問不一定準確,但多少說明相差無幾。

早上八點鍾左右,越書華還在睡夢中,就聽聞開門的聲響。當時,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因聽到門開的聲音,越書華睜開了眼睛,見大哥朝自己走來,手裏提著一隻輕便的行李包。他連忙坐起了上半身,詢問大哥是要去哪兒。越書明將行李包放在地上,蹲在弟弟頭枕的沙發那方,看起來是有事需要交代。

“書華,對不起!大哥因為被派往公差,沒辦法陪你到處轉了。”

“啊!你昨天晚上都已經跟我們說了。”越書華表示理解道:“大哥,工作要緊,你去忙,不用管我。”

越書明則是望了望關閉著的臥室房門,麵色似有防備:“書華,請你幫我個忙!”

越書華見哥哥的表情十分慎重,便挺了挺身子,靠近向對方道:“哥,你別跟我這麽客氣,有話直說!”

盡管神情猶豫,但越書明點了點頭,下定了決心般:“書華,你嫂子長得漂亮,這是事實吧?”見弟弟點頭,他繼續說道:“自然喜歡她的人也多。你看,住進這幢職工宿舍樓的,又多是些剛結婚一兩年的年輕人。我擔心這左鄰右舍跟她搭腔……”越書明故意將尾韻落單,是在觀察弟弟的領悟力。

“啊!大哥,原來,你是擔心有人會搶嫂子啊!”越書華拍了拍胸口,仗義道:“你放心!我會幫你保護好嫂子的。”

然而,弟弟的想法太過天真,他怎麽也不會料想到:其實,自己的親哥哥最為擔心、最想防範的那個人卻是他。更何況,越書明出差在外,這屋裏孤男寡女,杜嬌蕊天生媚態撩人,弟弟又正值青春年少,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麽。

“那就好!”越書明笑了,見弟弟拍胸表態,便抓握對方的手:“大哥相信你!”這句“相信”分明是一語雙關。

眼下,杜嬌蕊見越書華的麵色有些發窘,也不再多問,而是催促著小叔子趕緊換上外套。

“換外套?”

“是啊!”杜嬌蕊站起身,向臥室裏走去。“你哥哥出差了,我作為嫂子,是該帶你出去轉轉。”

“不必了!”越書華捧起手上的書本道:“我在家裏看書就好。”

“那怎麽行?!”杜嬌蕊一把抽出小叔子手捧的課本,摔在了沙發上:“都說帶你進城來,就是為了能讓你好好地放鬆放鬆。”這個小女人哪裏是想讓自己的小叔子簡單地放鬆,而是要這個不諳世故的男孩徹徹底底地放鬆警惕,最終落入自己所設置的溫柔鄉之中。

杜嬌蕊用手指將書頁翻撚得“嘩啦啦”作響,與其說是在看書,倒不如說是在扇風納涼,流動的空氣將她的長發絲絲縷縷地吹起,進而漫射開來一股跌宕起伏的妖豔之氣。眼見如此景象,越書華早就已經被這個女人的萬種風情,以及這番故作典雅的迷人風姿給弄暈了,任由對方提線支配。

杜嬌蕊十分清楚丈夫擔心自己會與他的弟弟發生關係,但她就是要挑戰這凡世所有男人的道德及欲望的底線,以為一切還盡在自己的把控之中。

但杜嬌蕊畢竟是那個年代的女人,性格再如何**媚骨,也是接受了傳統教育,洗衣、做飯、打掃樣樣精通,因而杜嬌蕊倘若肯安分守己,或者說是一個見好就收的女人,可以將其稱之為賢內助。但即便已經結婚了,她也不屬於她的丈夫,內心依舊**不安。這是一個被美貌與青春嬌縱慣了的女孩,由於其自身的漂亮、可愛、聰明,將萬千寵愛集於一身,也就不把任何異性的討好和奉承都放在眼裏,甚至是婚禮上的那番誓言都不被其放在心間。

因為杜嬌蕊太在乎自己的外貌了,更在乎美貌所賦予她的一切榮耀和欲望,即便那些曾經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男人們紛紛棄她而去,但她已經重新鎖定了狩獵的目標,那就是她這個不諳世故的小叔子——越書華。

這天是大年初五,杜嬌蕊帶著越書華前往市中心的商業鬧市區遊玩。由於還在過節,所以整個鬧市中心熱鬧非凡。

杜嬌蕊帶小叔子去逛了逛書店,越書華則陪嫂子買了兩套衣服與兩雙春季的單鞋。不管杜嬌蕊試穿什麽,他都一個勁地說好看。當然,這不是簡單的奉承,而是男孩的心裏話,嫂子真是穿什麽都好看。

“咦?那不是電影《綠高粱》裏的女主角——杜嬌蕊嗎?”兩人一走進鞋店,杜嬌蕊就被服務員與顧客們團團地包圍住,普通大眾多少都會產生一點崇拜名人的心理,紛紛拿來了紙和筆找這個大明星索要簽名。

“好啊!”杜嬌蕊十分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覺,微笑地接過了影迷遞來的紙和筆,龍飛鳳舞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個最先得到簽名的女孩則是衝杜嬌蕊稱讚道:“沒想到,你真人比銀幕上漂亮多了。”

“謝謝!”杜嬌蕊將簽字用的筆和紙還給了對方。

一個二十多歲、滿臉青春痘的男孩則是怯怯地湊了上來道:“聽說——聽說你結婚了?”

“是啊!這就是我丈夫的弟弟。”杜嬌蕊將躲藏在自己身後的越書華一把拽了出來。

當即,那個男孩一臉悲痛欲絕的表情:“那——那這麽說來,我沒有機會了。”

“你一定會找到屬於你自己的那份愛情。”

越書華哪見過這種陣仗,一個勁地往嫂子身後躲,幾個女孩則是圍繞著他麵露花癡的模樣:“你長得可真帥呀!我們能握握手嗎?”那時候,國內還沒有流行韓劇,不然那些女孩一定會一口一個“歐巴”,衝越書華飛撲過去。

如此一來,嚇得越書華拖著杜嬌蕊的衣袖就往店外走,兩人躲到了一條僻靜的巷道,這才最終擺脫了影迷們的圍追堵截。

“書華,你很有女人緣嘛!這麽多女孩都喜歡你,真可謂老少統吃!”

聽聞嫂子這番似真似假的玩笑,越書華則愈加羞慚得無地自容。

“好了!天色不早了,閑逛了一天,肚子也餓了,我們去吃晚飯吧!”杜嬌蕊一邊說著,一邊去拉越書華的手,那小叔子先是一驚,胸口更是小鹿亂撞,但還是接受了嫂子的牽握,這可是他第一次握住異性的手。在其印象中,他跟母親生前都沒有過如此親密的舉動。

晚飯時,杜嬌蕊帶越書華去吃的西餐。西餐向來講究個氣氛,餐廳裏的光線有些低調,一對對情侶多竊竊私語,再加之柔和舒緩的音樂,令用餐氣氛趨向於曖昧。

在此環境的渲染之下,越書華感覺如坐針氈。雖然這一整天,他跟嫂子的距離有所拉近,甚至還牽握住了杜嬌蕊的手,但畢竟男女有別,越書華還是感到很不好意思。

“書華,別總是這麽拘謹嘛!放輕鬆!”

為了掩蓋其內心深處的緊張情緒,越書華打探了一下餐廳內的環境,壓聲詢問道:“這裏應該很貴吧?”

杜嬌蕊被小叔子這般孩子氣的話語給逗笑了:“還行!”她搖晃著杯子裏的檸檬水道:“這點小錢,我還請得起。”

於是,杜嬌蕊幫越書華點了同樣的牛排、蔬菜沙拉和漢堡。為了保證小叔子能吃飽,她還特意給越書華點了一份很本土化的蛋炒飯。

(叁)

兩人回到市規劃局的職工宿舍樓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過。

杜嬌蕊提著買來的衣服,越書華則是幫忙提著嫂子的兩雙單鞋及自己的兩本書,兩人在穿過宿舍走廊時,周圍的鄰居們前後側目。杜嬌蕊很少與丈夫的同事往來寒暄,盡管大部分人都參加過他們的婚禮。

洗漱完畢後,越書華靠在沙發上看書,他是在抓緊著一切時間,以備戰七月份的全國高考。

杜嬌蕊換上了一件相對保守的睡衣,從公共廚房端來了一盤切好的水果,將瓷白的盤子擺置成了鮮花的模樣。

“來,吃水果吧!”杜嬌蕊熱情地招呼著小叔子。

這幾天,越書華因被照顧得很不好意思,臉紅道:“嫂子,你就不要再忙活了。”

“在看什麽呢?”杜嬌蕊吃著一瓣蘋果,故意將腦袋湊了過去,表麵像是在看書,卻幾乎快要貼到了越書華的臉上。“哎呀!”她誇張出一副驚訝的表情:“這裏麵的圖形看得我頭疼。”因為那是一本當天購買的《代數高考模擬參考書》。相對而言,向來擅長於文科的越書華最怵頭的便是代數,但這無論是文科或理科都要備考的基礎科目。

“嫂子,你還不休息?”

杜嬌蕊散發出著一股迷離的芳香,因其氣質介乎於女人和少女之間,與越書華在廣博縣中學所接觸過的那些女同學和女老師的感覺全然不同。即使學校也會定期招聘師範學院畢業的女大學生前來任教,但她們都不曾有過嫂子這般充滿了孤傲與神秘的魅惑氣息。雖然學校也有女生給自己寫過情書,但越書華懷揣著雄心萬丈,一門心思就知道埋頭苦讀,根本沒想過早戀這回事情。但此時此刻,無論越書華如何努力及壓抑,都無法將心思專用在書本上,這令他的心情十分低落與苦惱,隻想將對方盡快地打發進裏屋。

“今天走累了,馬上就休息!”杜嬌蕊伸了個懶腰,從臥室裏抱出一床棉被,鋪在沙發上,招呼越書華也早點睡覺,別太辛苦。

眼見臥室房門緊閉,越書華大大地鬆了口氣,癱軟地倒躺在了沙發上。剛才,他心跳如鼓,硬撐著身體,以避免做出任何失態的舉動;但眼下,因徹底放鬆了下來,竟是感覺疲憊不堪。越書華拖著綿軟的身體鑽進了被窩,盡管麵頰發燒,卻是手足冰涼,直到睡著了都沒有緩過勁來。

天剛蒙蒙亮時,越書華就被充盈的尿意給憋醒了。被窩外肆虐著冷冰的空氣,他本想忍一忍,便閉上眼睛繼續睡覺,但臥室裏卻是傳來清泠的水聲。

越書華披上外套起身,臥室房門虛掩,探頭朝內一瞧,正見嫂子翹起屁股,趴跪在**,不知道正在幹嗎。當時,越家小兒子就那麽定定地傻站著,目瞪口呆地望向嫂子那兩瓣正來回扭動著的屁股,他也不明白那對如同蜜柚般的臀部有什麽好看的,但就是恨不得將眼睛黏在上麵不動。

“書華,去把公共廚房裏的肥皂拿來。”嫂子根本沒回頭,卻知道自己就站在門口,自是嚇了越書華一大跳。

小叔子先是去了趟走廊盡頭的公共廁所,隨後從公共廚房拿來了肥皂,傻站在門口,望著嫂子翹起的屁股,不太好意思走進臥室。

“傻站在那兒幹嗎?快進來呀!”杜嬌蕊依然沒有回頭。

越書華心跳加速地走進了臥室,這是他第一次正而八經地邁入哥哥和嫂子的房間,將肥皂盒顫抖地遞給了杜嬌蕊。這樣,他看到鵝黃色的床單上印有一塊淡淡的紅斑,看起來像是一塊血跡,地上則放有一個臉盆,水聲就是從那裏傳來的,一盆清水已經變得微紅。

“嫂子,你這是在幹嗎?”越書華見杜嬌蕊清洗著床單上的紅斑,表情有些害怕。

“知道這單子上為什麽有紅斑嗎?”杜嬌蕊這才回過頭,見越書華笨拙地搖晃著腦袋,神情柔媚道:“因為——這是血。”

“啊!”越書華大吃了一驚:“嫂子,你受傷了?”

“這你都不知道?”杜嬌蕊笑道:“看來,你沒上過你們學校的生理衛生課啊?”

越書華傻傻地點了點頭,他不明白這跟上生理衛生課有什麽關係。雖然學校開設了這個科目,但從來都是男生與女生分開授課,而且老師們一個個也是諱莫如深,講述得不太細致;更何況,母親去世得過早,家裏三個大男人,他也從來不好意思跟女生接觸,自然不知曉女性每個月都要經曆生理期。再者,那時候人們的思想觀念也不是很開放。

“這是女人的經血,每個月都會有,所以不要緊的!”杜嬌蕊因為跪累了,搭腿坐在了床緣邊,抬頭望向小叔子。

越書華則是擔心得嘴皮直打顫:“流血怎麽會不要緊呢?”

眼見男孩如此一副生瓜蛋子的惶恐,逗得這個小女人抿著嘴笑了起來。

“真的不要緊!”突然,杜嬌蕊從**站起身,抓捏住了小叔子的手,撫按在自己的小腹上,教授他沿路向下摸索。“這些血——就是從這裏流出來的。”

越書華完全被嚇傻了,渾身上下不停地顫抖,幾乎快要停止了心跳,手指更是麻木得冰涼,身體梭過了一道電激,令他仿佛跌進了萬劫不複的地獄深淵,眼前一片漆黑。

“書華,有我在,別緊張,也別害怕!”杜嬌蕊將小叔子朝前一逮,用雙唇挑逗著男孩的耳垂,微風般吹撓著他的耳蝸。耳蝸裏的汗毛根根或挺拔或搖曳,撩動出手舞足蹈一般的戰栗快感,令這個男孩感覺既渴望又恐懼。

越書華的身體仍舊在顫抖,被嫂子慢慢地帶到了床邊,杜嬌蕊呢喃著催眠的耳語:“別怕!有我在,我會告訴你——應該怎麽做。”這一聲聲充滿了致命**的女性魔音,從杜嬌蕊那雙櫻桃一般的紅唇中傾吐而出,簡直舒服得快要甜酥了越書華的筋骨。

又是那招“降龍十八掌”,曾經對付過越書明的招式,現在則是用來招呼其弟弟。杜嬌蕊將男孩輕拍到了**,雙手探入對方的褲子拉鏈,就像是在擺弄著一件心愛的玩具,手指柔緩地挑逗著那處男性的敏感部位。越書華不由自主地發出了陣陣呻吟,身體更是膨脹充盈得幾乎快要爆裂。

越書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墜落、墜落、再墜落……眼看就要摔落到了深淵的底部,粉身碎骨,當即他感受到了一股羞恥之心,嘴裏泛苦著絲絲縷縷的血腥氣。

“不!”這個男孩掙紮著坐起身,差點咬掉了自己的舌頭,用殘存的理智戰鬥著欲望道:“嫂子,你不能這麽做,我們不能這麽做。”

雖然受到了小小的挫折,但杜嬌蕊還沒發揮其全部的功力,因而繼續加大著其所擅長的媚術:“書華,你知道嗎?我跟你大哥結婚都是因為你呀?”

“因為我?”果然,小叔子一臉誠惶誠恐的訝異,是再次受到了杜嬌蕊的蠱魅。

“是啊!”杜嬌蕊將手指遊走在越書華的臉上:“你沒看出來——嫂子——我很喜歡你嗎?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嫂子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杜嬌蕊這是在撒謊,就像所有的男人在脫口而出這句話時,對女人虛偽扯謊那般。杜嬌蕊第一次到廣博縣中學,第一次見到小叔子時,越書華才年滿十五歲,正在讀初三,盡管杜嬌蕊不得不承認那時候的越家小兒子就已經長得很漂亮了,但畢竟弟弟還隻是一個孩子,對她構不上多大的吸引力。更何況,那時候的杜嬌蕊正春風得意,四處招蜂引蝶,哪有心思放在越書華的身上。

然而,生性單純的越家小兒子竟是信以為真道:“喜歡我?為什麽會喜歡我?”

“因為你跟那些男人們都不一樣,跟你大哥也不一樣。”這倒是杜嬌蕊的真心話。

“不一樣?”越書華不明白自己跟其他男人到底有何不同。

“因為你比他們都更加純粹、童真。”這就是杜嬌蕊一直盡心盡力所渴求的,她已經征服了那些遊走在浪**與多情、貪婪無度的男人們身邊,卻還沒有品嚐過像越書華這般純粹如一掬清泉的大男孩。

杜嬌蕊一邊說話的同時,再次伸進越書華的褲襠,並且加大了手指的力度,因見對方被挑起了興致,騎馬般跨坐在小叔子的身上,快速掌控住了**的主動權。那是一具羸弱、細瘦、潔白得如同蠶蛹一般的軀體,柔軟無力的陰莖卻在杜嬌蕊的身體裏劃開一道鈍器般的裂痕,這反倒給女人帶來了一種全新的快感,仿佛半夠不夠的饑餓之感墊底著肚子,由此期待著下一次可以吃得更加飽足。

越書華與嫂子的感受則是完全不同,當被慢慢地牽引進杜嬌蕊的身體時,其肢體上的爆炸感盈滿了身體內的各個管道。由於是第一次,越書華沒有持續多久,一股暢快淋漓的宣泄便全麵爆發,幾乎將他卷滅進地獄深淵。

越書華已經沒力氣思考這樣的做法就是“**”,隻顧貪念著瞬間的衝動和快感,感覺自己已登上了世界的顛峰,由它沉迷、沉醉、沉溺且沉淪。原來,**的感覺是這個樣子:腦海裏鼓噪著的世界,時而黑暗,時而明亮,時而暴雨傾盆,時而海嘯呼天……身體內則是天崩地裂著偷歡的罪惡與驚喜。

越書華不清楚自己正經曆著跟兄長相類似的**,也是被這個遊蛇般的女人糾纏和引導,完成了一個由男孩到男人的必然蛻變。完成**的成長,雖然伴隨著觸感上的疼痛,卻也令他由此明白了女人內在精妙的身體構造,更無限貪戀著那個充滿了致命**的美好國度。

按理說,生理期間不應該**的,但因為是月事的第一天,杜嬌蕊的經血量並不太多,與小叔子連續**了兩次之後,便小心處理幹淨了一切的汙穢。

一直折騰到中午,陽光照透了房間。杜嬌蕊穿好了衣服,說要去市話劇團一趟,便給越書華留了兩張十元的票子,讓他到附近的餐館隨便吃點什麽,等她回來再做晚飯。

(肆)

按照慣例,每年的春節後,市話劇團都會精心策劃一出該年的年度大戲。杜嬌蕊趕來到單位,就是為了打聽今年的劇目,以及演員搭建的情況。

今年,老團長和導演曹路兵則是一致同意排演德國著名戲劇理論家、劇作家和詩人貝托爾特·布萊希特(BertoltBrecht)所創作的《四川好人》這部寓意劇。眼下,老團長與導演正在辦公室裏商討女主人公沈黛的扮演者到底是該落在繁靜還是杜嬌蕊的身上。

“我覺得可以讓嬌蕊來試試。”

曹路兵卻是搖頭否認道:“杜嬌蕊還年輕,而且才剛剛結婚,心思不在劇團,恐怕演個妓女不太合適。”

老團長笑了起來:“這剛結婚和扮演妓女有什麽衝突?演員不就是應該挑戰各種類型的角色嗎?”

曹路兵則是堅持自己的意見道:“但我覺得還是應該讓繁靜來飾演,繁靜的表演風格沉穩大氣;而杜嬌蕊一直所飾演的角色都是四鳳、朱麗葉啊等這種少女類型的形象。況且,沈黛這個角色不僅僅是一個想一心行善、成為好人的妓女,她還要反串其內心所虛構出來的表兄——水達這個角色,人物的內心層次相當複雜。”

《四川好人》首演於一九四三年。故事講述的是兩千年以來,世上好人難以立足,進而導致民怨沸騰。因此,三位神仙下凡來到了人間,試圖尋訪好人。但他們一開始就遭遇了困難重重:無論是富人還是窮人都不願意給他們提供棲身之所,隻有好心的妓女沈黛收留了他們。第二天清晨,三位神仙以付住宿費的名義,交給了沈黛一千多塊銀元。就這樣,沈黛再也不必以賣身為業。於是,她開設了一家小型煙店,並且無償地給鄰居、親友與求助者提供食宿。

然而,這位“貧民窟的天使”的善心義舉非但沒有得到好報,反而使她自己的煙店難以維持。無助的沈黛隻好戴上麵具,以其虛構的表兄——水達的身份出現。水達待人苛刻,處事老道精明,他把沈黛的煙店料理得井井有序。與此同時,沈黛愛上了一位失業飛行員——楊遜。為了使楊遜能在北京謀到職位,沈黛便準備賣掉煙店,並且大舉借貸。然而,她的未婚夫楊遜也是一個自私自利的騙子,他的“愛情”和沈黛的善良幾乎使煙店瀕臨倒閉。為了挽救沈黛,“表兄水達”再一次登場。他在一間破屋子裏開設了一家煙卷工廠,給沈黛的“客人”與其他人提供就業機會的同時,並采取殘酷的剝削手段與嚴格的經營管理方式,使得工廠規模擴大,生意也是日漸興隆。

人們在感激水達給了他們工作和麵包的同時,卻又十分想念善良的沈黛,於是有人懷疑水達謀害了他的表妹,以霸占她的煙店,從而舉報了水達。在三位神仙喬裝打扮成法官的麵前,“水達”現出了沈黛的原形,並且道出了自己的苦衷:“既要善待別人,又要善待自己,這我辦不到。”“是改變人,還是改變世界?”“是靠神仙,還是靠好人?”……麵對這樣的重重疑問,三位神仙也束手無策。

由此可見,老團長和曹路兵針對該劇目女主角的人選采取十分謹慎的態度,正是因為沈黛這個角色實在是充滿了內心活動的複雜與多麵性。

“小曹,你忘了?杜嬌蕊在試鏡《綠高粱》的女主角時,特意表演了一段郭沫若的《雷電頌》,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讚賞,這說明她有很強的反串實力呀!”

“歎——”曹路兵長長地歎了口氣,因眼見無法說服老團長,隻得道出了其心底裏最為真實的想法:“其實——我是擔心杜嬌蕊演不出沈黛對楊遜那種義無反顧、不顧一切深愛著的感覺。杜嬌蕊——在愛情麵前太過狡猾了,現實中,她不就是這個樣子嗎?”真不愧是身為導演,觀察生活細致敏銳。

“怎麽?”老團長的表情先是一愣,隨而一副感興趣的模樣:“杜嬌蕊——她在你麵前也曾經表示過什麽?”

“老團長,我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我們的感情很好,您可別挑撥離間。”

“好好好!”老團長笑言:“我不挑撥離間。那你說說,你更看好繁靜的原因。”

“繁靜飾演的繁漪,將角色對周萍義無反顧所深愛著的那種感覺詮釋得恰到好處,所以我認為——繁靜正是沈黛最好的人選。”

當下,杜嬌蕊就站在老團長的辦公室門外,因聽聞兩人的上述對話,臉色立馬變得異常難看,她不是沒有**過曹路兵,卻是以失敗告終。

原本,杜嬌蕊是想推門入內,但倘若眼下衝進去,這豈不是自取其辱?霎那間,這個小女人感覺身心俱疲,突然厭倦了這種為名逐利,一再出賣自己的感受。

“嬌蕊?”正在杜嬌蕊發呆之際,老團長走出了辦公室:“你——你怎麽傻站在門口啊?”

“啊!”杜嬌蕊強擠出一臉的笑容道:“我來,是想跟您說一聲,我和書明準備今年要個孩子,所以暫時不想挑什麽大梁。”

杜嬌蕊是一個極為好麵子的女人,特意看了一眼跟在老團長身後的曹路兵:自動退出,總比被人踢出局,麵子上能過得去。杜嬌蕊自覺這一招做得瀟灑漂亮,也不等老團長作何反應,便轉身走出了市話劇團,買菜回到了市規劃局的職工宿舍樓。

臥室內,越書華躺在**睡著了,地上滑落著一本參考書。杜嬌蕊輕腳輕手地走過去,將書本重新放回到了枕邊,卻是沒有叫醒越家小兒子。隨後,杜嬌蕊便斂起了圍裙,來到公共廚房做晚飯。

越書華醒來時,因眼見枕邊擺放整齊的參考書,就已經猜到嫂子多半是回來了。

晚飯時,搭了兩把椅子當作餐桌,兩人就坐在沙發上吃飯。雖然雙方已經衝破了道德底線,但越書華本性害羞,依然顯得不好意思,刻意與嫂子拉開了距離。杜嬌蕊也不多言,觀察對方的反應,所以這頓飯吃得沉默且尷尬。

晚飯後,當杜嬌蕊洗幹淨碗筷,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穿過走廊,返回房間;剛踏入門廳,就感覺身體一沉,是越書華自門後躥出,將她從背後雙臂環抱。由於太過羞怯,小叔子始終將臉埋在對方的頸窩,弄得杜嬌蕊的皮膚麻酥酥地發癢。這樣,杜嬌蕊才感覺到了安心,小叔子就像是一個偷吃了糖果的孩子,仿佛第一次品嚐到了糖果的甜美滋味,難免會有些念念不忘。

“這幾天不行!”杜嬌蕊轉過身子,捧起越書華的臉:“我身體不方便。”

由於正值晚飯時間,走廊來回著下班歸來的人們,並伴隨著孩子的叫喊聲。走廊對麵的廚房裏則是傳來了熱熱鬧鬧的炒菜聲,以及挨家挨戶的妻子們招呼孩子與丈夫的吃飯聲。

大年初十,杜嬌蕊帶著小叔子到市規劃局附近的農貿市場買菜。

當時,杜嬌蕊正在挑選著一棵最為新鮮的圓白菜,就被越書華拉了拉袖口,抬頭望見了菜攤對麵的閻起躍。這是也杜嬌蕊和越書明結婚後,與這個高幹弟子的第一次見麵。

杜嬌蕊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了宿舍的鑰匙,並將之前挑好的菜也一並交給了小叔子:“書華,那是我的一個朋友,他有事要找我。你先把這些菜帶回去,等我回家。”

“好!”越書華聽話地點了點頭:“大嫂,你早點回來。”

眼見越書華離開的背影,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市場,閻起躍追上了杜嬌蕊。

“那是你的小叔子吧?”

“這跟你沒關係!”杜嬌蕊則是加快了避嫌前行的腳步。

“怎麽會沒關係?”閻起躍攔住了對方的去路,浪**出一臉的油嘴滑舌道:“讓新婚妻子獨守空房,一定讓你感覺到很寂寞吧?”

“你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丈夫正在出差,因為我爸爸也在出差。”

“所以呢?”杜嬌蕊的笑容仿佛暗含著鼓勵的聲勢,這使得閻起躍的膽子也愈加大了起來。

“所以——”閻起躍抓握住了杜嬌蕊的手:“我專門為你排練了一首曲子,希望你能提供給我一個單獨為你演奏的機會。”

“是嗎?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你會知道的!”

就這樣,閻起躍帶著杜嬌蕊回到了他的家。當然,閻起躍並沒有演奏什麽曲目,兩人一走進臥室便直奔主題,相互剝光了對方的衣服。這個太子爺更是舔舐著杜嬌蕊的身體,喋喋不休道:“我的小美人,你可是想死我了!”

“誰讓你跟其他女人糾纏不休?我就是要讓你想我想到死!”杜嬌蕊對這種甜言蜜語向來毫無任何的抵抗力。

“你舍得嗎?你這個小賤貨,不是也背著我,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你跟那個小叔子的關係肯定也不一般吧?”

“去!”兩人正在前戲的興頭上,杜嬌蕊將對方一把拍開:“少胡亂說!人家還隻是一個孩子。”

閻起躍則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我不管你跟多少個男人在一起過,但現在——此時此刻,你就是我閻起躍的女人。”這個花花公子從來對於**便最有一手,他清楚女人們喜歡的方式和體位是什麽,這也是杜嬌蕊所無法抗拒的**。

就在杜嬌蕊跟其他男人風流快活的同時,越書華卻是獨守在哥哥與嫂子的婚房內。整整一下午,男孩斜倚在沙發上看書,卻是一個字都讀不進去,不時地瞄向那扇同樣寂寞的臥室房門。跟哥哥越書明的初次一樣,自從和嫂子有過偷歡之舉,越書華就已經為**之事所沉淪,整個腦海裏所浮現而出的都是杜嬌蕊那具裸香甜膩的玉體,無時無刻不盼望著嫂子就留守在自己的身邊。

越書華揉了揉眼睛,因眼見是嫂子坐在身邊,便用雙臂將杜嬌蕊抱緊,口吻無盡地纏綿道:“你怎麽現在才回來呀?”

“怎麽?你等了我一下午?你這個傻孩子,肯定還沒吃午飯吧?”杜嬌蕊見小叔子委屈得如同一隻被主人遺棄了的小寵物,撫愛著他的腦袋道:“我現在就去給你做晚飯。”

但越書華卻是不依不饒,將腦袋深埋進嫂子那對柔軟滑潤的胸脯前,搖頭撒嬌道:“我——我不想吃晚飯,我想吃你!”

“真是一個貪嘴的孩子。”杜嬌蕊覺得小叔子既好玩又好笑:“那等你回到學校,我沒在你身邊,那可怎麽辦呢?”

“我一定會想死你的!”越書華果然生性單純,竟是難過得淚流滿麵,把杜嬌蕊的胸口弄得濕漉漉的。

杜嬌蕊清楚倘若不給小叔子一點甜頭,這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必定是百轉牽腸,純情膩味得要死要活。她可不想讓事件發展到無法收拾及挽回的地步。杜嬌蕊靈活著手指,越過褲腰,梭入小情人的**。兩人便推推搡搡地扭捏進了臥室,杜嬌蕊擺胯著水蛇腰,將小情人牢牢地纏繞。之後,以擁抱的姿態倒向床鋪,仿佛被船頭劈開的水麵,顫動的床麵及被單浩浩****,撞擊出勇往直前的浪花氣勢。

窗簾隨著夜風微微起伏,仿佛百葉窗的落影交織在纏繞著的肉體上,四壁遊走著因運動過量撲麵而來的喘息聲。

“可以停留在裏麵。”杜嬌蕊輕言細語地安撫著小叔子。

“你不會懷孕嗎?”越書華則是天真地擔心道。

“現在正巧是安全期,但過兩天可就很難說了。”

這番**,也真是夠痛快!終於,這個初嚐糖果的男孩感覺到了身心上的愉悅和滿足。

因完成了對越書華的賞賜後,杜嬌蕊用手肘支撐住了腦袋,她將上半身貼靠著枕頭,並用手指玩撫著男孩柔軟的邊發,慵懶地話語道:“明天,你就該回去了。”

“為什麽?”越書華瞪大雙目,從**一躍而起,仿佛親眼所見對方擊碎了其心底裏那個美麗而夢幻的心願。

“因為明天——你大哥就要回來了。”

當即,越書華的內心劇烈一顫,身體便頹然塌陷了下去,這是越家小兒子最不願意、卻也是不得不將要麵對的現實。

杜嬌蕊繼續用異常平靜的語態表述道:“我無所謂,隻要我不說,你哥哥就不會發現我們之間的任何事情。但你不行,書華,你還隻是一個孩子,臉上藏不住事。”杜嬌蕊撫摩著小叔子白皙如凝脂一般的皮膚,這是一個俊秀漂亮得宛若美少女一般的男孩:“當你的哥哥看到你,他隻需看你一眼,就會發現咱倆之間的事。你肯定——不想讓他發現我們之間有過什麽吧?”

“所以,你明天必須趕回廣博縣。”杜嬌蕊張開雙臂,如同慈愛的母親,擁抱著越書華那具羸弱且潔白的身體:“來吧!書華,來盡情享受你這最後一夜吧!”

杜嬌蕊就像是一隻大鳥,張開修長的雙臂,覆蓋住了小叔子,是給予對方這最後一夜身體的盛宴。

(陸)

第二天一大早,杜嬌蕊將小叔子送到了長途汽車站,給他買好車票,親自送他上車。

當越書華坐上那輛返回廣博縣的長途汽車,隔著車窗玻璃,凝視向杜嬌蕊,再次流露出那副委屈得如同一隻被主人遺棄了的寵物般,這令杜嬌蕊既愛又憐,因不知曉該拿這個孩子怎麽辦,隻得快步走向出站口。

走出了十來米,杜嬌蕊眼見汽車離開,這才慢慢地鬆了口氣:她天真地以為自己所策劃製造的這場童真外遇——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被悄無聲息地清除幹淨了。殊不知,她已經在小叔子的身體裏播種下了罪惡的種子,一旦瞅準時機,便會隨風播散,罪惡將呈現出幾何倍數的增長態勢。

之後,杜嬌蕊沒有急於回家,而是閑逛到農貿市場,買了一大堆食材,看似像是在歡迎丈夫的出差歸來。這也是為了分散丈夫的注意力,避免越書明追問在其出差的這些日子,妻子與自己的弟弟究竟是如何相處的。

下午,越書明回到了市規劃局的職工宿舍樓。因房間裏沒有人,越書明便耐著性子坐在門廳的沙發上,等待妻子的歸來。

出差的這一個星期,白天黑夜寢食難安,越書明想象到了妻子和弟弟之間——所可能發生的各種苟且之事。不過話說回來,男男女女不就是那點破事,無論是誰勾引誰,其最終的結果必然是上床。想破頭,這也就是最壞的局麵了。

杜嬌蕊回來時,已是晚飯時間,手裏提著兩大袋食材。她抬頭眼見守候在宿舍樓梯口的丈夫,衝對方滿麵撒嬌道:“知道你今天要回來,你看,我給你買了多少好吃的,還不快過來幫忙?!”

於是,越書明接過了那包看起來比較重的袋子,望了望妻子的身後,沒見到弟弟的身影:“書華呢?怎麽他沒跟你一起?”

“他因為擔心落課太多,所以今天一早回去了。”

“他在我回來之前——就回去了?”越書明看似不太肯相信地轉動著他那雙眼睛望向自己的妻子。

“是啊!”杜嬌蕊則是麵不改色道:“你也知道你那個親弟弟太過好學,整天窩在家裏看書,我叫他出去玩,他也不肯。既然書華不甘心落課,我就隻能送他到長途汽車站,想必——早就應該回到廣博縣中學了吧!”

這天晚上,為哄丈夫開心,杜嬌蕊做了四菜一湯,都是越書明喜歡吃的菜。由於連日來的奔波,越書明吃過晚飯後,便倒躺在**睡著了,這一天總算是平穩度過。

中午,弟弟越書華回到了廣博縣城,原本可以徑直趕去學校,但他決定還是先回趟高廟村。就像杜嬌蕊所預測的那樣,越家小兒子可不是一個天生的演員,畢竟心虛,他還沒想好將如何麵對自己的父親。

天黑之後,越書華偷偷地摸回到了高廟村的家中。簡單地吃過了晚飯,越家小兒子便坐在空****的門廳,思考這一個星期以來的種種發生。一股虛脫之感猛烈地撞擊著他的顱腔,意識裏全都是嫂子那具充滿了女性**的致命胴體。

隨後,那股肌膚相親的渴望如同潮水般,一浪又一浪地朝越書明劈頭蓋臉,在其耳蝸內轟鳴、呐喊、叫囂、撕扯……分明正肆虐著其無處發泄的肉體欲望。越書華不自覺地開始**,全身心浸**在對於嫂子的美好想象之中,但**隻不過是帶來了隔靴搔癢的效果,無法宣泄或遏止其衝出體內的欲念之火。

突然,屋外傳來了瘋女人的鬼笑及鬼叫聲,仿佛一隻正召喚著欲望之魂的鬼魄,一再挑逗著越家小兒子那番已經逐漸喪失了理智的心緒。雖然清楚這麽做是不對的,但簡直就是鬼使神差,越書華仿佛中了魔症,行屍走肉般跨出了院子,朝向瘋女人的聲音尋去,身影融進了邪惡籠罩的夜色之中。

當夜裏月黑風高,樹林內影影綽綽,隱約可見躥動著一追一逃的兩條人影。山路上,樹梢與葉縫之間則是跳躍著不甚明朗的暗淡月光,以視覺的方式乖張出了女人和男人濃重的氣息聲。盡管樹枝抽打在身上“劈啪”作響,但越書華顧不得肉體上的疼痛,一路向前朝瘋女人追去。

眼見觀音廟就在前方,瘋女人猛地站定,回頭嘟囔著嘴巴,神態不解道:“小哥哥,你幹嗎要追我呀?”

“我想給你看一樣東西。”越書華麵露微笑,衝女人招了招手。

那個瘋女人因為好奇,就像是一個毫無戒心的孩子,步態笨拙地走了過去。以出人意料的速度與方式,越家小兒子一把抓扯住瘋女人的手,從腰口摸向自己的褲襠,命令對方握住那根充血且腫脹著的陰莖:“抓住它!快抓住它!”

瘋女人被嚇壞了,不知道那是什麽,驚恐地尖叫出聲。兩人的頭頂,有飛鳥掠過,就像是一群喪失了靈魂、無路可逃的窮途末路。

也恰恰是從這一刻開始,杜嬌蕊在小叔子的身體裏所播種下的那顆罪惡的種子,已經由越書華傳播給了瘋女人,並且在高廟村安營紮寨了下來。一張看不見的罪惡之網,將借由瘋女人的身體為媒介,正靜靜地等待著那些不懂得潔身自好的獵物們,一個個神不知鬼不覺地撞入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