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難道是巧合

我拿下了那本相冊,把小誌哄睡著之後,又仔細地研究著那張合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第三排左數第三個。可是,為什麽會有人將這本影集寄給莫菲呢,還是,本來就是給我的?我又翻開了第一頁,裏麵的六張照片全是莫菲以前的相片,她站在不同的風景處,穿著不同的衣服燦爛地笑著。有個聲音在提醒我不要去窺探別人的隱私,我猛地又合上了影集,視線久久地落在那張大合照上麵。這本影集肯定是莫菲的沒錯,但是,那次旅遊好像沒有莫菲在的,沒有哪一個人叫管莫菲的,盡管與別的人交談其少,但我可以確定管莫菲應該不在裏麵,她在哪呢?我將影集拿近,細細地一個個地搜索起來。不過,合影的照片很小,後麵的腦袋全有些模糊,我仍然沒有找到管莫菲。我的手控製不住地又翻開了影集,為了令罪惡感降低到最少,我這次快速地翻著,對,快點,我隻想看看那次是不是有莫菲,翻到了中間,我的手停了。有一張相片何其熟悉,就是那次旅遊坐一張桌子吃飯的幾個人,我還沒有忘記,這張場景是中午吃飯時候照的。那張照片裏我還是沒有找到莫菲,也許,她是拍照的。我用手捂住了嘴巴,我認出了一個人,因為現在的他胖了不少,整張臉跟發麵一樣腫脹了一圈,所以在我見到他這麽多次都沒認出他來。我的鼻子都快貼到相片,如此近的距離,我認出了周宇揚,他就是那個周師傅,我都差點叫出聲來,竟然是他。他怎麽現在不當司機,改成了城管呢?並且,變得粗魯、油膩、俗不可耐。那麽,莫菲同周宇揚是早就認識的,憑她的脾性,她為什麽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呢?或者,是因為變化太大,她沒有認出來呢?

我又向下翻去,有好幾張莫菲跟別人一起拍的照片,也有她個人的,那次的旅行也就這兩張照片,為什麽莫菲將那張合影放在封麵呢?而我當初參加那次旅遊,實在是巧合,那時在這座城市上大學的表姐說她有一個同學生病了,本來一道報名跟團出去玩去不成,旅行社又不退錢怪可惜,她打電話讓我過來玩。而我高考結束,正閑得發慌,巴不得有個好地方免費旅遊,當天晚上就坐火車過來,第二天同表姐還有她另外一個同學坐上了大巴。旅行完後,表姐與我一道回了老家,後來,她大學畢業後回老家考了公務員,對於這次旅行,不知道這個幸福的小女人還記不記得。我回頭看了看小誌,他小臉睡得通紅,但此刻我毫無睡意,我將相冊又塞到了大衣櫃的最上麵。忽然,我想起了什麽,嘩嘩地翻到吃飯的那張相片上,有一個女孩子,不正是樂白娜嗎?天了,瞧我這眼神,竟然一個都沒認出。當初第一眼瞧見樂白娜時,是覺得有點麵熟,原來是一同出去玩過。不過,那時我還沒二十歲,又沒跟他們接觸,對他們印象不深。樂白娜本人,自結婚後,倒比少女時期要好看,臉變小了五官更精致了,臉上的斑點也全不見了。對了,我又將相冊拿近點,她那時的男友好像並不是秦加浩。我為自己的發現感到震驚,

我悄悄地爬上床,為了不吵醒小誌,靜靜地躺在**,心緒卻久久難以平靜。是誰給莫菲寄了這樣一本相冊呢?要不是這本相冊,我可能至今都不會意識到這樓上有的人其實曾經與他們打過交道。那一年,我是十八歲,時隔十年,誰能又想到每個人的變化都這麽大,殺豬刀對每一個人看來都是公平的,這些人,也沒一個認出我來。我又自然而然地憶起王蘭來,那個光彩壓過我和表姐還有表姐同學的女孩子,在這世上隻留下短暫的一生。她的親人應該是多麽的傷心,在這如花的年紀裏凋謝。我自己做了母親之後,才明白養孩子的辛苦,為人父母的不易。我緊緊地將小誌摟在懷裏,生怕他突然消失一般。我的腦中浮現出王蘭的姐姐隱晦的麵容,注意到她也是由於王蘭,表姐目睹她趴在妹妹躺在地上的身體痛哭,而當救護車呼嘯而來時,我也暈倒在了事故現場,我對王蘭姐姐的印象根本清晰不起來,是這樣嗎?還是我不願去想起來呢?事後,我還問過別人,為什麽王蘭的姐姐這麽快就得知了妹妹的噩耗,開車的司機說她和妹妹是在一起的。

王蘭,王蘭,我在心中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念起來很順口,王榮不也姓王嗎,她也許是王蘭的姐姐,不要,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麽,莫菲是哪一個呢?我在腦中慢慢地過濾,有點頭疼,但是沒有理出一絲頭緒出來。那個相冊,我是再也不想碰了。我的頭又疼得更厲害了,右邊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右邊的腦殼子像是要爆炸一般,我閉上了眼睛,用手揉著太陽穴。我的腦中出現了一幅畫麵。

那天,莫菲坐我家客廳的沙發上,我無意中向她提起自己有時頭疼難忍的事情,她立馬就給我出了一個好主意。

“頭疼用熱水泡手,挺奏效的,我是聽美容院裏的人說的,我那時也有點頭痛,聽她們這樣一說,泡了一星期就沒再犯,是真的,挺管用的。”說著,她將整張臉湊到我的眼前,以表示她好得很徹底。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動作,我發現了她兩隻眼睛的不自然,雙眼皮又深又寬,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一個白白的東西。

“喂,你眼睛是不是長蟲了,有個白白的從眼皮裏冒了出來,要不要我幫你弄掉?”我幾乎是大驚小怪地對莫菲說道,聲音大得都嚇到了在玩發條狗的小誌和星星。

“沒有了,我知道了,這是線頭。”莫菲坐直了身子,坦然地回應。

“線頭?啊,你的雙眼皮是開刀做的,還是埋線?”我很快會過意來,做雙眼皮這項小手術我有過了解,我自己也動過眼睛,因為有高中同學說我上大學後,眼睛像長小了,為了她的一句話我將自己的雙眼皮加深點,消腫之後,眼睛的確又變大了,開刀開得很成功,不露痕跡。做雙眼皮,有許多人選擇埋線,理由是看起來跟天生的很接近,開刀如果沒做好,一看就知是假的。但埋線有個弊病,就是裏麵的線時間久了會斷,還得重新去痛一次。

“我都做了有十年了,可能是裏麵的線鬆了,過幾天我再去弄一下,線一斷,眼皮就跟著耷拉下來,整個人看上去一點精神都不好。”莫菲顯然並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當她說完這句話,就叫上星星一同回家。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想起這件事,或許,莫菲是去做雙眼皮了,做完手術消腫得兩三個星期,然後恢複自然得三個月。莫菲還向我枚舉,許多明星的雙眼皮都不是天生的,雙眼皮手術是最簡單的,她自打做了雙眼皮,眼睛變大了不說,也變得有神,讓她整個人變得自信。我的視線又向上抬,移到那本相冊又縮回來。在裏麵有許多莫菲在不同的風景拍的,看得出來,全是相機拍的,並不是手機。我努力地回想,我們那次旅遊,有誰帶了相機,然而,時間太遙遠,還是難以回憶起來。相集裏有莫菲同別的人合影,有幾個人的合影,也有幾十個人的合影,看來莫菲少女時期相當愛好旅遊,是個向往見識祖國大好河山的姑娘。十年了,當時的她在哪裏呢?如此奇怪,那次旅行碰到的人十年之後又全在一棟樓房裏遇到,難道真是命運的巧合?我暗自決定,什麽時候裝作無意與樂白娜旁敲側擊下那次旅行,對,當時叫玉峰山二日遊,這個名字我倒沒有忘記。其實那次我玩得倒挺開心,除了對王蘭有點妒忌外,我覺得這車上的異性遊客全對她在默默地關注,連我的表姐與她的同學都察覺到了,都為自己感到有點不平,對王蘭當然充滿了排斥。不過,當我後來聽到她的不幸時,腦中蹦出來的詞竟是紅顏薄命四個字,我還是為她深深惋惜,也同時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

我愈琢磨愈清晰,豁然開朗,樓下的周老太婆就是車上司機的媽,雖說當時她還沒如今這麽多橫肉,但眉眼根本就沒有什麽變化,最大的變化是以前的低低紮著的長發變成了而今混雜著銀絲的短發,她身邊的老頭也就是下麵的周老爺子,我變興奮了。我甚至想到更長遠,假若周宇揚將王蘭追到了手,他絕不舍得打她的,對待王榮他一點不憐香惜玉,隻能說明他並不愛她,純屬湊合婚姻。我為周宇揚沒來由地開脫,或許他對王蘭是一見鍾情,而在她香消玉殞之後,心灰意冷,才隨便找了個女子結婚。我翻了一個身,小誌的眼睛睜開一會兒,見到是我,又閉上了眼睛安心地睡去。我將頭擱在右臂上,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像周宇揚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為他尋找理由,假若真的是不喜歡自己的老婆,他不至於每天打她,這個男人,是下等男人中的下等男人,不配自己花這麽多工夫為他尋找理由,我憎惡這個男人。

我還在回想十年前的旅行,甚至想衝動地打電話問下表姐,我還是沒有做,因為一旦我聯係上了表姐,她會追問我的具體位置,然後還會有人到這座城市來找我,我現在還不想回去,一個人帶著小誌,盡管苦和累,但小誌畢竟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我與他密不可分,不能讓別人從我手中將他奪走。

我揉了揉有點發澀的眼睛,一刹那間,我記起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十年前的導遊多多她一直戴著墨鏡的,從來沒見她摘下來過。當時我以為她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時尚和別具一格,但是在大巴裏她也戴著,按理說車子裏紫外線不是那麽強,我倏地醒悟過來。為什麽大家對多多不感冒,也許就是因了她臉上的墨鏡,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麵孔,即使嘴裏說出多麽逗樂的話語,隻能令她看起來更滑稽。我幾乎有點按捺不住了,將手機鈴聲設成了靜音,我想特意問一問樂白娜,在莫菲的相冊裏我認出了她與周宇揚,我甚至衝動地想拿下相冊再用手機拍下那張吃飯的照片,因為那張照片看起來人像大且清晰,然後發給樂白娜,問一問那次旅遊的情況。我起了身,動作有點大,小誌被驚得馬上睜開了眼睛,惶恐地四下張望,我急忙側轉過身子睡在小誌的旁邊,輕聲撫慰著他,直到他重又合上眼睛。

被小誌一打擾,我方才的心情消失得**然無存,我不想同樂白娜說話了,我將手機擱在床頭櫃上,出神地凝望著天花板。不能問樂白娜,因為當時她的男友是另外的人,或者她不希望這件事被別人知曉。其實,我要問她,也隻是想向她證實,多多為什麽戴著眼鏡,我有一種假想,覺得當年的多多就是我隔壁的莫菲,如果當年她戴墨鏡是為了想遮住什麽,那應該是眼睛上的問題,並且,莫菲跟我提過她十年前做過雙眼皮手術。假設,莫菲當年正是因為雙眼皮手術後沒徹底消腫才戴上墨鏡,那就對上了。我為自己想法驚奇不已,我是一個總愛提出疑問的人,想象力也特別豐富,但是,這一點對我無任何益處,在我的眼裏,除了自己與小誌,沒有一個人是好人,人與人之間的接近,都是有目的。譬如莫菲常到我家來聊天,是因為她需要一個傾聽對象,陪她消化她從各種途徑得來的消息。然而,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我認為莫菲這種女人是心裏藏不住話的人,假若她真是多多,她可對自己的往事守口如瓶。經過如此推敲,我發現她的許多話倒真的很少涉及到她的過去,她喜歡說別人,但是自己,她倒很少說起。我又在腦中回想了那年的多多,將她與莫菲對比起來,倆人的身高與臉型的確很相像。但是,如果莫菲就是多多,當導遊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她為什麽從不提起呢?難道是王蘭的事情對她的導遊職業生涯有影響,弄得她當不成導遊,以至於後來她絕口不提以前的事情?可能是的,我在心中下了結論。還有,我又感覺那個跟周宇揚一個房間的年輕人,叫戴維的,跟鄭重又有幾分相像。我做出了一個決定,這個相冊先不給鄭重,一方麵我很難遇上鄭重不說,另一方麵是裏麵全是莫菲的照片,好像是無關緊要的照片,等莫菲回來,我親手交給她,再問下玉峰山旅行帶來的疑問。

小誌忽然爆發出哭聲,倒嚇得我不輕,我將他摟在懷裏,他依舊哭個不停,我用手摸下他的尿不濕,好大一包,他估計是醒來尿了一大泡,給他換了新的尿不濕,他仍然沒消氣,張開嘴仍然大哭個不停,每當他有這樣的表現時,我都會頭疼,而且變得沒了耐性。我很疼他,愛他愛到骨子裏,但當他哭鬧時,我也會變得暴躁失控,有時還會懷疑他是不是來要我命的小魔鬼。現在,我都想要吼他了,但我還是強烈克製住自己隨時都要爆發的衝動,隻是生氣地將小誌推到了**,一個人躲進了衛生間,為了不讓小誌進來,我反鎖了門。伴隨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媽媽聲,小誌立即從**下來拚命地拍著門,我聽出他是光著腳丫,要在平時,我的心早就軟了,而此時我的心依然是硬的。我沒有理會他,直到他的嗓子都快哭啞了,我才打開了門。滿臉鼻涕淚水的小誌撲進了我的懷裏,那一刻,我所有的堅硬坍塌了,在這世上,我什麽都不要,隻要這可憐的小人兒。我緊緊地摟住他軟軟的小身子,任由他在我懷裏不住地顫抖,我這是怎麽了,我對自己充滿自責。我總是這樣,在每一次對小誌發火之後,便是深深地愧疚,為了安慰小誌,我立馬決定帶滿臉淚痕的他出去玩。

出來時,天已經快黑了,因為天冷,不到六點就感覺夜晚即將來臨。我抱著小誌從樓頂上走,意外地正碰上易伶俐出門。當我與她隔得這麽近距離,我的心咯噔了下,以前倒沒真真切切地打量過她的臉部,現在一看,我覺得她太像十年前在玉峰山旅社裏那個哭泣的兒媳婦二女。這是怎麽搞的,怎麽全跟十年前的那次旅行扯上了關係,這真有點令我難以接受。

易伶俐見我直直地盯著她,便有點不解地問我:“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說著,她的右手開始在臉上摸起來。

“你以前是不是住在玉峰山附近?”我答非所問,突然溜出這樣一句話。

“是啊,是莫菲告訴你的吧,這樓上隻有她曉得我住那裏,我娘家婆家都在那裏。咦,這麽晚,你們娘倆去哪?”易伶俐還是自己給出了我一個理由,我本來還擔心她會問我是誰說的。

“是啊,小誌哭鬧,我想帶他出去轉一轉。”我將眼睛從易伶俐臉上挪開,轉移到小誌的臉上,小誌早已不哭了,專心地聽著我與易伶俐的對話,看著他這副樣子,我又有點想笑。

“我剛才是聽見了他很大聲在哭,心裏奇怪他平時很少哭的,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我現在出門跟老公和我的三個女兒匯合,他們在下麵等我,今天是我大女兒的生日,我們出去吃飯。我先走了。”說著,她向我擺擺手,噔噔地下樓,鞋跟敲打台階的聲音提醒我看到她穿了雙黑色的高跟鞋。

“祝糖果姐姐生日快樂”。我趕緊在她的背後道出祝福,她答了聲謝謝,聽聲音已下到七樓了,我知道她很急切,她老公能陪家人一起吃飯,真的是極少有的事情。她一直很在乎這個家,渴望胡越能看到自己的好,然後二人同心協力生兒子。她變化並不大,當年在旅社吵架那一幕,我也下去湊了個熱鬧,盡管她一直在啼哭,但是後來她沒有哭的時候,從我身邊走過去,去同自己的媽媽說話。那時的她腰比現在的她要粗,那是因為懷孕的緣故,應該也有好幾個月的身孕了,糖果一月出生也就對上了。那時我還年輕,和表姐就討論不值得這樣鬧,現在看來,倒真的是嫁錯了人。不過,這是我的想法,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當年易伶俐一心要嫁給胡越,如今的她也沒有什麽二心,隻想生個兒子,在婆家揚眉吐氣。

我抱著小誌從另一單元出來,路燈都亮了,小誌的胳膊圈住了我的脖子,小臉親密地貼上了我的臉,我明白他是在向我示好,一股暖流從心頭漾過,今晚我要帶他出去吃,為了補償剛才我的過錯。在經過美美快餐店時,我特意向裏瞟了一下,小美的身影沒有出現在店內店外,雪兒也不見蹤影。財發仍舊在煤氣灶揮動著飯鏟,外麵的一張桌子上他的媽媽正佝僂著腰在擦著桌麵,看起來同往日一樣,隻不過明顯的,來吃飯的人少了,也可能是還沒到時間,那些上班族還在公交車裏地鐵裏,前胸貼後背地擠著趕往回家的路。財發這樣的男人,我相信任何流言蜚語都不會擊退他對小美的愛意。

我帶小誌去了離小區有點距離的一家餃子店,為什麽走這麽遠,無非是讓小誌在外麵待的時間更久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家裏隻有我和他兩人的緣故,他喜歡人多的地方,越人多他越開心。那家餃子店每次路過裏麵總是坐滿人,不管是什麽時間點,我一直有進去吃一碗的想法,隻是舍不得,今天我是狠下心了,讓小誌吃一次新鮮口味,如果他喜歡吃,我會嚐試在家裏自己做。曾經我也想過包餃子,但是,我實在是沒有那麽多的空來忙乎,趁著小誌睡覺來弄吧,又怕剁肉會吵醒他,在外麵絞肉擔心肉沒洗幹淨,他玩的時候更不可能,因為他喜歡在外麵逛,一旦超過他忍耐的極限,他會不依的,有時候他的無理取鬧我是招架不住,隻有火速將他帶出去才能平息他的哭聲。

從美美快餐店走過,旁邊的便利店裏似乎也沒見到人,此時的小誌對蛋蛋的熱情度減輕了不少,他的眼睛直盯著路的前方沒有斜視。我們順著這條路筆直走,走到最盡處向左拐,經過商場後,再左拐,路過十幾家門麵看到一條三岔路口,右拐走到路的另一條三岔路,就到了如意餃子店。這家餃子店與門口有鳥的老劉養生館隻相隔兩條街道,並不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