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林際打開電腦電子郵箱,許小芸整理好的《桃花筆記》譯文赫然已傳入,林際立即打開去看:
桃花凋落,花瓣漫山遍野,五月即過,蕭蕭與張素兒議定做事。因韓州城難入,性命攸關,蕭蕭不用死士,獨自刺殺。
六月五日半夜三更,蕭蕭帶短刀、短鍬、火把,身背長劍,著夜行衣潛行至排水溝。見四處無人,用手拽開鐵柵欄,用鍬挖巨石下土,片刻挖到石頭根部,使用平生力氣,居然抬起巨石,在用盡力氣,巨石翻滾,讓出一尺空隙,蕭蕭身材魁梧,不得進,於是再摳石力推,石頭又滾動,蕭蕭順利進入,用打火石點燃火把,才知石頭上方與城牆有僅僅容兩寸縫隙,再推巨石無法推動,無法通過。火把油煙刺鼻,蕭蕭欲咳嗽,強忍未發。
火把熄滅,蕭蕭把刀劍輕輕扔出,沒有動靜,於是匍匐鑽出,手撐牆壁,安穩身體,貓腰站立,渾身汗如雨下。蕭蕭想撤退,但明日金兵定察覺下出水口變動。一不做,二不休,隻有通過繩索攀城了。
幾日,也與眾人練習出城,就是用繩索。蕭蕭從百寶囊中取出爬城索,扔到城上,久無動靜,於是攀升而上。城垛幸無人把守,於是又掏出一繩索,綁住另一端城垛,放下去,順利下城。
城中萬籟俱靜。蕭蕭往衙門而去,去大宅垂花門,從門樓處翻牆而入。院裏漆黑,東西廂房皆無聲息,蕭蕭抽出寶劍,往正房而去,漆黑。
卻聽正房傳來嚶嚶哭泣聲。蕭蕭立於門前偷聽。
“陛下,為何傷心?”一女聲。
“去年派曹勳(譯者注:曹勳(1098年-1174年)字公顯,一字世績,號鬆隱,潁昌陽翟(今河南禹縣)人。南宋大臣,北宋末詞人曹組之子。宣和五年(1123),以蔭補承信郎,特命赴進士廷試,賜甲科。靖康元年(1126年),與宋徽宗一起被金兵押解北上,受徽宗半臂絹書,自燕山逃歸。建炎元年(1127年)秋,至南京(今河南商丘)向宋高宗上禦衣書,請求召募敢死之士,由海路北上營救徽宗。當權者不聽,被黜。紹興十一年(1141年),宋金和議成,充報謝副使出使金國,勸金人歸還徽宗靈柩。十四年、二十九年又兩次使金。孝宗朝拜太尉。著有《鬆隱文集》《北狩見聞錄》等)潛回南方,至今構兒不來救,隻可憐妃嬪、王妃、帝姬、公主任金人****樂,太後、皇後也入浣衣院(金皇帝專用妓院),餘等皆如牲畜,吾心流血,卻無力救眾人……何時可渡苦海矣……”
蕭蕭聞之心驚,竟有如此之事,遂遲疑不定。想到兄長張玨又何其無辜,被此昏君殺死。於是橫心,執劍踹開房門,揮劍往裏刺殺。然寶劍被一軟索纏住,女人在黑暗中驚叫。
蕭蕭拔出短刀便砍,卻被另一繩索敷住。
有人低聲道:“陛下勿惶恐,妃子勿出聲,吾受嶽鵬舉之托,救帝出城!”
窗外各屋皆亮,皆問“如何”。
蕭蕭手中刀劍被纏落,於是舉手擊往黑處打到一柔軟軀體,卻聽女人“嗷”叫,蕭蕭自己身體也被軟索敷住。
屋外開門聲響,一男子曰:“父皇,何事?”
“汝王妃耕田傷手,已潰爛,疼痛難受!”
“半夜三更,號叫不已,汝等尋死乎!再出聲,殺!”幾名金兵從耳房跑來。
蕭蕭覺得口中被塞入一物,被人背起,從窗戶翻出。
一男子小聲附在蕭蕭耳邊,“英雄不要再掙紮出聲,否則皆死!”
屋內燈亮,有人曰:“搜!或有刺客!”
那人背起蕭蕭躲在窗後花叢中。男人低聲道:“蕭莊主,今事已敗,速速原路逃走!”蕭蕭一驚,知是相識之人。那人解開蕭蕭繩索,去除口中物,兩人先後翻牆,出得院去,來到街上。遠處有軍兵腳步聲和呼喊聲,往大宅而來。
兩人躲於暗處,待無人,一前一後,潛到城牆腳下,攀繩索,過城牆,進樹林,找到馬匹,兩人共乘往桃花莊奔去。
蕭蕭回首,城頭已是火把晃動。×××(以下三百字不認識,)
林際讀完譯稿,確實感到不解渴,於是給許小芸打電話。
“小芸,蕭蕭的文稿收到了,看完了,不知道阻止蕭蕭刺殺二帝的人是誰?真想知道結果。”
“沒有辦法,‘南北二契丹’就傳來這些文字。對了,你在哪呢?”
“我和文多縣公安局李文忠局長在赤峰呢,還是采訪盜墓案。你和夏如新談得如何?”
“夏如新好像很在意我和張桐的事情,說是我們倆暫時平靜一段時間,考慮好再說。不知他有什麽心思?”
“那你什麽心思啊?”
“我對如新初心不變,隻是張桐出車禍,舉目無親,怪可憐的,隻想幫助他,沒有其他意思。”
“按我的猜測,夏教授害怕你放不下初戀情人張桐,一旦舊情複發,無法阻攔。”
“其實我也曾懷念過去的感情,但是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往事。當張桐為了前程,與其他女人結婚,我就知道我們的緣分盡了,確實有一種不甘心的感覺。但是我認識了張桐的本來麵目,他不是一個善良之輩,幸虧沒有跟他在一起。”
“既然你看透了張桐,那還不跟夏老師說清楚。”
“如新,我看他自己心裏有問題,好像有一個鎖未打開。他說他知道對前未婚妻的感情,必然我也是和他一般還愛著舊人,所以他給我時間,也是給他時間,做一番自我的心理調節。”
“你倆不會因為張桐而鬧崩吧?”
“你去問問夏老師吧,我這沒有崩的念頭。”
“你的心思我明白了,我設法了解夏老師的想法,知道他的想法,我就電話告訴你。”
林際掛斷許小芸的電話,就和媳婦劉愛雲以及女兒菲菲微信視頻,很長時間沒有在一起,“我想你!”正是劉愛雲幽怨的心境,林際都明白。那菲菲想爸爸的心情更加直白——“爸爸,你去哪兒了,什麽時候回來,見不到你,我和媽媽的飯量都減少了!”
林際知道他們的需求。愛人劉愛雲正處於如狼似虎的年齡,“我想你”是夫妻倆彼此生活需要的暗語,自己這麽長時間沒有回家,自然妻子有要求。隻好說:“心肝寶貝,再克服幾日,我就回家。”
劉愛雲和菲菲做出惡狠狠的嘴臉,劉愛雲說:“看你回來,我怎麽收拾你!”菲菲也幫腔道:“好好收拾你!”
“愛雲,有一個緊急事情,你的同學夏如新正和許小芸鬧別扭呢。”林際就把張桐的事情前後說了一遍,三個人的心思都明擺著,讓劉愛雲去調解夏如新對許小芸的誤會。
“這還出了第三者,還有點肥皂劇的味道。”
“都火燒眉毛了,你還調侃人家兩口子。咱倆可是介紹人啊。”
“介紹人也不能管天管地啥都管啊?”
“咱得負責任啊。”
“好吧,做事要善始善終。”
林際打完電話,心裏舒服一些。赤峰的遼代古墓很多,因為王朝貴族的陵墓都在這一帶,所以盜墓者從古至今都存在,師傅傳徒弟,輩輩相傳,生生不息。李文忠局長的部下發現了一張花園村盜墓車輛副駕駛人員的清晰圖像,這算是一個重大的線索。這個人是一個男人,年齡在二十七八歲。李文忠拿著這個相片,到赤峰市公安局智能人像雲係統,查詢這個人的身份。花費兩個小時,係統提示“查無此人”。李文忠拍著腦袋說,這個案子還是挺艱難的。赤峰公安局的同誌介紹說,這個犯罪嫌疑人查詢不到,原因是他可能不是本地人,再一個可能沒有戶口。李文忠局長說,你可以調用全國的數據庫。那警察點頭稱是說,用全國的大數據來查這個人,這種方式要花費一些時間,怎麽也得幾天時間。
隻能這麽等著。李文忠帶著林際回到招待所。林際去找公安部紅山大案專案組的人,他們已經退房,不知所蹤。
果然第三天,赤峰警方傳來消息,這個人已經被查到。李文忠非常興奮,馬上去赤峰公安局調閱此人的戶籍資料,發現嫌疑人是與文多縣相鄰的金山縣興隆村村民,名叫趙勇。李文忠立即和幹警驅車往金山縣興隆村而去。
到達金山縣,李文忠等人先到金山縣公安局找局長劉軍,請當地人了解趙勇的為人。當地人說,趙勇28歲了,還是一個光棍漢,因為家裏窮,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平時靠種地為生,偶爾在外打工掙錢,最近聽說到內蒙古給人打工去了,現在沒有在家。
李文忠聽了這些,計上心頭,於是向劉軍說了自己的想法,劉軍聽完哈哈大笑。
劉軍安排文多縣警察到公安局招待所休息。下午,一個五十歲的婦女來到公安局,她是劉軍找來的一個叫謝琴的謝大媽。劉軍、李文忠和謝大媽神神秘秘地聊著天,沒有讓林際參與。林際不知道這次“絕密會議”主題是什麽,但是肯定與抓捕趙勇有關係。林際心想,這個謝大媽沒準就是趙勇的親娘。
林際好奇,會後問李文忠會議的情況,李文忠笑而不語,說是保密,過兩天就能抓到趙勇。見李局長嘴嚴,於是林際又去問劉軍局長,劉局長也打哈哈,說過兩天就知道了。
兩天之後的上午。終於開始有行動,大家身著便衣分乘不同的汽車,沒有一輛車帶著“警察”字樣和警燈。林際跟著李文忠上車,問是否抓捕趙勇?李局長點點頭,要求林際暗訪,不要把相機掏出來。因此,林際隻好用手機視頻對現場錄像。
接近十點,汽車進入興隆村的一戶人家門外。李文忠用對講機命令各車停在這個農家的前後,趙勇今天若在此,插翅難飛。
李文忠對著對講機說:“請謝大媽帶著小菊進屋,大劉和小李跟著。發現目標,立即發信號。”
說罷,停在農家院門口的那輛轎車下來兩女兩男,其中歲數大的大媽就是那天在金山縣公安局局長辦公室的謝大媽。在車裏,林際用藏著攝像頭的包對準他們進行拍攝。但是四人進入院門後,人就看不到了。
不一會兒,李文忠手上的對講機紅燈閃爍,李局長對著對講機下命令道:“各小組注意,目標在屋內,開始行動!開始行動!”
隻見七八名便衣警察持著手槍,衝進大院。
大院裏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然後是門的“吱呀”聲……
“趙勇!不許動!我們是警察!請配合我們協助調查!”
又是一陣淩亂腳步聲,一個禿頭的男子被警察帶出院門。一個近五十歲的女人也哭嚎著拉著謝大媽說:“這是怎麽回事?我兒子犯了什麽王法了?”謝大媽說:“你兒子涉嫌盜搶罪!”
林際拍下了現場視頻。待所有人上車,李文忠一聲令下道:“立即回到文多縣!”
車剛從趙勇家門口駛離,村民已經聞聲匯聚到趙勇家院門口。
大約兩個小時,汽車開到熟悉的文多縣公安局。李文忠局長立即趕往審訊室,政委、政治部主任、督察長等領導早就等在公安局門口了,這可是文多縣今年最大的案子。林際在公安局讓警察給趙勇戴了個黑頭套,在門口給犯罪嫌疑人照了幾張相。
馬上開始突擊審訊。李文忠和督察長親自上陣,林際想去采訪,被李局長婉拒。李文忠告訴林際,如果有突破一定第一個告訴他。
林際腦海中,那個謝大媽還是個謎,於是急匆匆找到她。謝大媽此刻已經換成了一身警服,原來大媽也是警察。林際迎上去,謝琴笑著說:“林記者,我在報紙上總能看到你的文章。”
“謝老師,你也是警察?”
“我是縣東派出所的所長,一名老幹警了!”
“能講講你們是如何抓捕犯罪嫌疑人趙勇的嗎?”林際掏出采訪機,按下錄音鍵。
“三天前接到李局長的電話,立即帶著我們所漂亮的未婚女警察韋秋菊,趕到金山縣。他要求我們化妝成媒婆和未婚女孩,以介紹對象為名,聯係到趙勇的媽媽,並把小菊的照片用微信傳給趙勇媽媽。趙勇媽媽喜不自禁,說兒子婚事是她心中的煩心事,現在村裏有二十多個光棍,而適婚年齡的女孩隻有六個,而這六個女孩,看不上本村這些男人,她們都與本縣或鄰近縣的富裕農家訂了親。別的村的女孩也不願嫁入興隆村。當趙勇媽媽看到小菊的照片之後,甭提多高興!果然,趙勇趕回興隆村。”
林際采訪完謝琴,心中非常高興,這第一手采訪資料很詳細。
李文忠來電話,問林際還去不去赤峰采訪,林際當然要去呀。林際跑到李文忠的車上,警車閃著警燈呼嘯地駛向赤峰。
“趙勇招了?”
“對!”
“現在趁對方還不知道趙勇被捕,局裏的抓捕小組對這夥盜墓團夥進行抓捕。”
李文忠拿起對講機,說:“大家在路上可以吃些麵包鹹菜,今晚沒有晚餐!”
關掉對講機,李文忠說,因為執行任務,現在在路上是最悠閑的時候,等一會抓捕時,很多警察會緊張得忘記饑餓,所以現在提醒他們先吃一口東西。李文忠還說,我們的刑警大多數都有胃病,就是因為飲食沒有規律、精神壓力大引起的。
林際點頭稱是,說新聞記者最為辛苦,但是警察不光辛苦,而且隨時都要麵對最凶險的情況,還要隨機應變。
李文忠說:“這個都是經常的事情,我的工作狀態就是這樣的。一個大案,要連續奮戰幾天幾夜,連續抓捕嫌疑人。嫌疑犯不是傻子,等著你去抓,他們也會狡猾地躲避與隱藏。但是再狡猾的人,我們也會想辦法抓到他們。”
林際問李局長,趙勇都交代了什麽。
“林記者,你還不要著急,等嫌疑人都抓住,我會原原本本地告訴你。”
李局長越賣關子,林際越想知道。但是警察有紀律,林際隻好不再多問。李局長遞給林際一個麵包和香腸,說:“林記者,你先吃一口。吃完睡一會兒,今晚還不知道熬到幾點呢。”
車到赤峰,警察直撲東郊的大房村,包圍一間農村大院。李文忠一聲令下,警察衝進去大院,在一陣“我們是警察,不許動!”聲中,抓捕開始了!
“李局,李局,四名犯罪嫌疑人被控製,漏網一名。”
李文忠帶領林際進入屋裏。這是東北農村常見的東西兩間住宅,中間是廚房和飯廳,外邊是農家院落。
李文忠根據趙勇交代的情況,點著名字:“老二!”
一個一臉絡腮胡子的四十歲中年男人喊聲:“我是!”
“順子!”
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矮個子男子說聲:“到!”
“悶子!”
一個黑臉的男子,大約30歲左右的男子應了一聲:“這呢!”
李文忠抬頭看看他,接著又說出一個人名:“大毛!”
“在!”一個長頭發的男子應聲道。
李文忠環視了四人,問:“你們說說,老大芹姐在哪兒?”
“報告政府,我是老二,芹姐在趙勇回家相親的當天夜裏,就說她家有急事,離開村裏回家了。”
李文忠問:“她家在本村嗎?”
四個犯罪嫌疑人都在點頭。老二說:“我們都不知道彼此的姓名,也不知道彼此的家在哪兒。是四個月前在馬路邊用工市場臨時碰到一起尋找發財門路的。當時,芹姐說有個發財門路,就是盜墓,現在很多古墓都沒人管理,偷了這些墓也沒人知道。盜墓犯事的,都是偷盜國家保護遺址,咱們就偷盜小型墓葬,不會有大事,估計一年大家每人會有至少十萬塊收入。這樣大家就跟著芹姐幹,芹姐在大房村租了房子,還買了一輛麵包車及盜墓工具。”
對這些人進行筆錄後,李文忠派一組刑警隊幹警與房東聯係,並蹲守抓捕芹姐。
李文忠連夜押著四名犯罪嫌疑人回文多縣。
林際在路途顛簸中疲憊不堪,回到文多縣公安局,去了招待所睡覺,然而李文忠局長還要突擊審問,挖掘案件詳情。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林際到餐廳吃過早餐,等到八點半去李局長辦公室。還好,李局長睡眼朦朧,剛從辦公室的床起來洗漱完畢。
見是林際來了,李文忠讓他坐下。林際便讓李局長說說案子的前前後後。
原來,趙勇的發現,絕對是案件的突破口,趙勇被捕後就交代了自己參與了花園村的盜墓。趙勇在今年春天在赤峰攬工時結識了芹姐,芹姐問他打洞的活能幹嗎?趙勇說自己是農民,對修理地是行家裏手,在家挖過水井,就這樣趙勇就進入這個團夥,主要負責挖土方,團夥中順子也是挖土打洞的,而悶子身材矮小,通常望風,但是狹窄的洞由他來鑽,團夥中老二是軍師,負責出謀劃策、行動協調,但是總指揮還是芹姐。芹姐對盜墓算是精通,至今出手的地方都有斬獲。在花園村,他們打開墓葬,挖到了一把宋代的寶劍,還有一些遼末金初的陶罐。芹姐賣掉以後,每個人分了人兩萬塊錢。這段時間,因為全國打擊盜墓行動在開展,而且花園村的案件正在調查之中,於是芹姐讓團夥中的人龜縮在大房村,她在尋找下一個盜墓地點。
關於那輛汽車,老二交代說,那輛破車是芹姐從滿洲裏低價收購的俄國人的舊麵包車,汽車套的是假牌照。這車在行動時開,一般情況下都在院子裏停著,用車罩罩上,因為大房子村這一帶都是鄉路,路上根本沒有監控攝像頭,所以公安局查不到這輛車。
警察讓老二給芹姐打電話,說是房東來了,商量下期房租的事情,在昨晚的蹲守抓捕行動中,芹姐並沒有露麵,看來她已經察覺出事了,也許在這個村子裏還有她的眼線。到目前為止,花園盜墓案的主犯芹姐仍然在逃,其他從犯全部被抓獲。因為是由芹姐親自銷贓的,文物現在下落不明,隻有在抓住芹姐以後,才能找到文物的可能。從順子手機裏,我們已經發現了芹姐的一張照片,我們已經送到大數據中心進行比對,因此芹姐的真實身份破解以後,抓到她隻是早晚的事情。
就在林際與李文忠談話期間,李局長辦公室的門被敲過無數次。林際馬上向李局長告辭,說是回報社匯報案情,李文忠要求報社先不要發稿,等主犯芹姐被抓獲後再報道,這樣避免芹姐了解警方的意圖。
當天,林際趕回省城。中午,林際約夏如新吃飯,夏老師電話裏說他在北京開會。林際感覺到夏如新和許小芸之間的問題確實到了非解決不可的時候了。
下午,林際到單位,他把稿子交到編輯手中,然後與主任確定下一步采訪方案,主任讓他盯住花園村遺址的開發,因為同城媒體的還沒有展開報道。因此,林際還要去文多縣花園村采訪。
晚上迫不及待地回到家裏,與妻女團聚。女兒睡去,兩個人的**,一個似水,一個似魚,恩愛無比。
折騰一宿。
早上林際扶著腰說:“在家比出差辛苦。”
劉愛雲白了林際一眼,說:“怪不得,樂不思蜀,不願意回家。喏,這是枸杞人參湯,給你補一補。”
林際說:“夏如新的事情你問了嗎?”
劉愛雲說:“哎——,他倆的事情還難說。夏如新說,他是個男人,不會小肚雞腸,隻要許小芸拿定主意,他怎麽都會聽的。”
“這是什麽話,若許小芸跟了張桐,如新他也不反對?這是什麽意思,許小芸在他心裏並不重要嗎?”
“許小芸就是跟了張桐,他夏如新又能如何?難道還等結了婚,再等著紅杏出牆不成?”
“許小芸!哎——,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好說。”
“還年輕人,現在出差在外的人,出軌的大有人在。”
“這話是在影射我呢吧?”
“我總覺得你和以前判若兩人。”
“媳婦啊,你可不知道啊,我這幾天在外邊跟著公安局的人在文多縣和赤峰之間跑了多少個來回,那個累啊。”
“知道了,老公在外辛苦啊。”
林際聽著劉愛雲的抱怨,一股腦把枸杞湯喝個幹淨,但是越想越害怕女人,早先聽俗話說“女人是老虎”,就是哈哈哈一笑,現在三十五歲的自己,總算體會到了。男人的身體從這個時候開始,便是一道分水嶺,逐漸走下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