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闖山洞
1
晚上,大人們相聚在一起,煮著魚吃著酒,慶賀白天的非凡收獲!把天旱連水都喝不上的愁事忘得幹幹淨淨。“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大半中國人都習慣於這麽幹。
在我們黃沙村裏,但凡遇到高興的事,邀幾個要好的吃吃喝喝也是極平常的事,這不,大旱遇大魚,大魚小魚齊豐收,也算得上喜事一樁,自然要吃酒慶賀。大魚並沒有馬上斬殺,而是被水牛的父親養在了院子的大黃桶裏,用大鬥篷罩著,卻時不時去翻開看看,說是前所未見的大魚,養幾天,先養養眼,再嚐味道。
大人們的事小孩們是沒法參合進去的,我於是找來了南華和水牛他們幾個,商量第二天的事情。經過一番雜亂地爭論,最後決定,力氣大身體一級棒的剛子留守洞口,負責看守繩子,千萬別被人割斷了去。我負責打火把和蠟燭,根據火苗的強弱判斷空氣的充足或者稀少。南華去過一次了,他負責帶頭領隊,手拿電筒開道!水牛也進去過,他負責講解注意事項,尤其提示我。耀華負責斷後和記路,以備我們原路返回,其實記路是多餘的,因為我們手裏握著繩子,人到哪繩子到哪,回來時,一邊回走一邊收繩子就好。
第二天,我們把牛放在水庫北山一側的草坪裏,幾個人拿齊了東西就往山洞趕。快到山洞了,我回頭望了一眼,隻見烏雲中露出了幾道強光,照在水庫僅剩的淺淺的水麵上,微風吹拂的水麵像鍍了金,閃閃發光。
山坡也像踱了金,樹林也是,一樣,發出刺目的光來。
看莫子鬼啦!武林高手,快地走啦!進洞了!南華又在鬼叫鬼叫。
我像個小怨婦,看了眼叫我綽號的南華,轉身趕緊跟上。
到了洞口,剛子哈著腰正到處瞄。
像賊似的,瞄啥?我問。
你看看,我在找掛哪棵樹好!剛子向來沒主張,喜歡他人布置和安排工作。
啥?我有點蒙圈。
這有兩棵樹,繩子,你們下去要拉住的繩子,掛哪棵?剛子撓撓後腦勺,一副萬難的樣子。
掛右邊這棵就好了啦,你個小豬腦殼!它不是正對著洞口麽。我說。
剛子摸了一下腦袋,好像覺得我說得有幾分道理,咯咯地傻笑起來。
看著剛子掛好了繩子,我們哈腰進洞。剛子卻從懷裏掏出一本小人書來,一股子坐在洞口的石頭上,並從口袋裏抓出一把南瓜子,放在旁邊的草地裏,一邊啃瓜子一邊看起書來。
四周黑乎乎的,我從背包裏掏出一支蠟燭,準備點上,南華卻用電筒晃了晃我,你要幹嘛?
點蠟燭啊,還幹嘛?我沒聲好氣。
現在不用!這裏是洞口,空氣充足,下去後再點!南華說著往下洞口走去。耀華也打開了電筒跟我後麵。頓時光亮了許多。
南華最先到了下洞口,隻見把手電筒放地上對著洞口照著,麵對著我趴地上,然後往下洞口慢慢下沉,不久站定了說,這裏有一塊窄窄的橫石板,剛好可以做踩板,等會下來時,尤其是武林高手要注意,一定要踩在這個地方,否則就會掉下去,掉到不知哪是哪的地方去,粉身碎骨難找屍首,千萬小心!
我本來已經兩腳發軟,聽他這麽一說,更是顫抖不止挪不動了,還想往後退,放棄這次冒險行動。
怎麽啦你又?身後的耀華說,你們讀書人可真有出息!
我幾乎受不了這種“侮辱”,憤怒地罵道,你說誰怕了?你個小王八蛋。
哦謔!果然是武林高手,啥都不怕,那就跟上吧!前麵的水牛俯下身去,準備幫助南華下去。
別忙別忙,我還沒係繩子呢!南華在怪叫。
水牛於是丟了繩子過去,南華一把接著,像捆幹柴把自己捆了個結實。水牛看他一圈一圈密密麻麻的繩子覺得差不多了,說,可以下了?南華點點頭嗯了一聲。於是水牛把雙腳張開,橫跨在下洞口,抬頭朝洞口喊道,剛猛子!剛猛子!我們這邊開始下了,你注意看一下,係樹上的繩子係緊了沒。
等一等!我再檢查檢查!剛子在洞口大聲答道。過了幾秒鍾,剛子在洞口說,好了,好了!沒有任何問題了。
水牛彎下身子,拉著繩子說,南華,下!
南華點點頭,往後一退,身子便懸在了空中。
媽啊,真沉!水牛罵了一句,並慢慢地往下放繩子。南華在空中從嘴裏拿出手電筒,往四周狂掃,而水牛吃力地往下放繩子。我伸過頭去,隻見南華手電筒的光線像一把光劍,在黑暗中快速砍殺!我明顯看得出光並不能照到洞邊。一種陰森森的感覺侵入到我的後背。我感覺心跳得厲害,快要從胸口跳出來。
可以了,水牛,拉住繩,不要再放了!南華在下麵喊,對!再往右用力晃一下繩子。水牛聽話地把繩子往右一拽。好了,我著地了,底下的南華說。
武林高手,你第二個下!水牛轉身對我說。我正想問他為什麽,你不是第二個下麽?水牛已經接著說了,你不會放繩子,而且你個小書生能拉得動我?快!你先下!
我隻好惴惴然挪著碎步走過去,手還沒碰到繩子又開始抖了。
耀華看我這樣,安慰我說,第一次是有點怕的,水牛和我保護你呢,不要擔心,也不要害怕,況且南華已經在下麵了,會在下麵接應你,不會有事的。說著把一身哆嗦的我綁了個嚴實。我一咬牙學著南華的樣子探身下去。還好下去的墩子不高,一站定卻發現腳下的墩子隻夠踩半隻腳,另一半懸在空中。
我緊張得想尿尿,想必臉也變得慘白慘白的,說話都困難了。
水牛大聲說,抓牢繩子,放輕鬆點,不要緊張,不要四處張望,我們保護著!你怕啥!對對對!我要放繩子了。
我沒敢吱聲,心一狠,往後一退,身子便像一片幹枯的樹葉飄**在了空中。我大驚,不由得啊地大叫一聲。說來也奇怪了,隨著這聲尖叫,我的心情反而放鬆了不少。繩子在一節一節往下放,我的小心髒也隨著一**一**地往下落去。已下去的南華終於一把接住了我。腳一站定,懸著的心也隨著它一塊落了地。我拍拍胸脯重重籲了一口氣。
我擦了擦眼睛,發現眼角濕漉漉的,不知是眼淚還是汗水。
接著水牛和耀華他們也相繼下來了。
2
洞裏黑漆漆,冷颼颼。
我手裏沒手電筒隻好點亮了蠟燭,四周一照,嗯,這一層也不是很大,不過比剛進洞口的那一層大多了。慢慢平靜下來的我開始心平氣和地一邊走一邊張望。
岩洞四周到處都是各種形狀的岩石,有圓的有橢圓的,還有方的和三角的,更多的是不規則。用手一摸,有的光滑,有的粗糙,有的濕漉漉的,有的很幹燥,一摸還掉沙子。
他們幾個還在原地碎碎地說著什麽,頭挨著頭,圍成一圈。我走了回去,想聽他們鬼鬼祟祟地說什麽,接下來怎麽安排。
見我回來,他們突然不說話了,散開了。很討厭。
耀華用電筒照了照頭頂的下洞口,這個位置看它像極一個小小井口連著上一層。我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這兩洞的整體形狀,嗯,像個大葫蘆,更像是一個巨大的麻古洞。照完了上麵,耀華低頭又照了照下麵,在他身邊原來又是一個下洞口。電筒雖光亮十足,但是仍舊照不到洞底。
耀華問,南華,我們上次是下到幾層?
南華說忘了,大概是第十幾層吧,哪個還記得清楚。
我插嘴說,不會還像剛才那樣子吊著下去吧,這樣好危險!好費勁!好恐怖!
他們三個一聽哈哈大笑起來,說,還有好更怕呢!真是個書呆子,剛才耀華照的時候,你沒看見麽,從這層開始,再下去就像下環形樓梯,不會像剛才那樣那麽費勁了。以前跟你說過啊,你忘了麽,從現在開始,下去就是走樓梯了。
哦哦哦,那最好最好了!這話讓我歡喜,神經徹底放鬆,開始樂嗬。
你們是要先在這層四周看看麽,我見他們暫時沒有往下走的意思問道。
當然!但從哪邊開始,這邊還是那邊?耀華問水牛。
水牛說,先看看這邊吧,上次在這邊我們好像發現一個廚房,我們帶書生也去見識一下什麽叫另有洞天,什麽叫別樣風景。
廚房?洞裏有廚房?莫子鬼!怎麽可能的事,不要騙我!我說。
他們懶得回答我,水牛已經往前帶路。走了大約十幾步,我們便到了右側的洞邊。這時,我才發現,右側邊原來還有一個洞口,洞口寬約一個成年男人的身體,高就很高了,直達這層洞的頂部。水牛身子單薄不用側身就走了進去,接著南華和我跟了進去,而耀華在後麵吹起了口哨,搞得口哨聲滿洞都是。
進到小洞,我發現它其實並不小,初看一眼也沒什麽稀奇之處。隻是奇怪的是,地上鋪有一層厚厚的草,踩在上麵軟綿綿的。跟著他們沒走幾步便到了這洞的內側,這裏還真有一個木架子,像家裏的櫥櫃。我舉起蠟燭,仔細一看,還真是廚房啊,隻見上麵擺放有大小一致的白色和青色的盤子。櫥櫃分幾層,下麵的兩層,放的是碗。我俯過身去看了看,覺得它比我家現用的碗大很多。碗是青色外邊白色內邊,我拿了一個,卻感覺很輕,還沒我吃飯用的小碗重。
怎麽樣,我沒說錯吧,這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廚房。水牛一副很得意的神情。
嗯嗯,我點著頭朝他豎起大拇指,說,水牛就是水牛,說話從來沒有任何水分的,我故意把水字拖長了聲。
水牛似乎沒有聽出我說話的弦外之意,拿起櫥櫃的最上層一個白色的盤子就往石壁上一扔,頓時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盤子也摔成了碎片掉落到了地上。
南華、耀華覺得這樣好玩,也拿了幾個摔了起來,頓時洞裏乒乒乓乓地響成一片。
我放下碗也拿了一個,卻怎麽也舍不得扔出去。
你們幾個鬼崽崽在做莫子死!找死麽,你們?突然從上麵傳來一個嗬斥的聲音來。嚇得他們幾個立馬住了手。
洞裏怎麽還有人?
音還挺蒼老。不像是洞口的剛子在作祟。
3
大家少有的安靜下來,豎起耳朵聽半天。等了半天也不見第二句罵聲的到來,他們幾個不知是被突然的罵聲失了興致,還是真被罵聲給鎮住了,於是不再扔碟子。我們再圍繞四周看了看,竟然發現還有瓦製的飯煲湯煲一樣的東西,卻終於沒有發現灶台和鍋子。
沒有這些,就不算嚴格意義上的廚房,充其量是一個廚具儲備間,我說道。
水牛說,管他呢,我們又不要在這裏煮飯吃。有碗有筷的地方就是廚房。好了,我們下到下一層看看吧。
大家說好。
我說另一邊為何不去看看?
另一邊很難進去,要趴著,趴著書上怎麽說的?對,“匍匐”!要“匍匐”著往裏爬,還不一定爬得進去,很費時間很費勁才能進去,你去麽?南華白了我一眼,說,還有啊,上次我也想進去看看,在爬的過程裏,上邊有尖尖的下垂的石頭,把我紮了好幾下,到現在還老痛,我不去了,要去你們去。
水牛也接上話,嗯,是囉,南華說得對,那個鬼地方費時費勁費腦筋。還有,主要是,不曉得能否爬得進去,你們看我,現在這麽高這麽大,而那洞又那麽小那麽矮,裝得了我?
我一聽很是鄙視他,瘦得跟幹柴似的,還這麽高這麽大。
我不死心,說,要不先試試嘛。
他們幾個不再說話也懶得理我,爭先恐後地朝前跑去。呼地衝過了右邊的那個小洞,連瞅都不瞅一眼,他們真狠心也不管我的感受說笑著沿梯而下。
我卻放慢了步伐,近到右洞跟前蹲下,他們還真沒說錯,隻見洞高還不到一尺,要命的是寬度跟高度差不多一樣,上麵倒垂著大小不一的碧綠的石筍,尖尖的。我倒吸一口冷氣,隻好放棄。我直起腰來往前追去,就在我剛一動步離開,我分明感覺小洞裏麵閃過一道光,雖然隻有一刹那,我肯定確實有閃過一道光。
我很吃驚急忙回看了幾眼,用光一照,洞裏依舊黑乎乎的,什麽也沒看見。
活見鬼!我罵道!
接著真像下環形樓梯一樣,我們很快到了下一層。這一層除了高高大大的石壁沒有其他的東西。我們繼續往下走,我發現越往下走,溫度越來越低,滴水的地方也越來越多,水滴到身上也越來越覺得冰涼,石壁也越來越高越來越陡峭。
彎彎曲曲一路下行,不知不覺下了很多層,水牛學老先生那樣掐指算了一下,感覺到了第十六層。這一層右側出現了像第二層一樣的廚房,在這裏,我們看到了比第二層還更加漂亮的碟子,碟子雖然依舊青白兩色,但是圖案更加清晰美觀。這一次他們再也不敢拿來扔摔了,怕招來不明人的叫罵。在這裏,我們還發現了鐵銅物件,奇奇怪怪,各式各樣,像我們這樣的年紀是說不出莫子名堂來的那種。
在這層左側跟第二層也完全不同,這裏有一個非常大的空曠之地,像一個大廣場,足有幾個我們學校的操場坪那麽大。四周豎起有高大的石柱,我們試了一下,兩個人合圍才勉強圍住,洞的中央空地平坦,鮮有窪坑,更令人稱奇的是,這裏少了水滴,幾乎就沒有。我一看就想開了,難道這裏以前真住過什麽人家,難道這塊空地就是他們集會的地方?
水牛他們可能也是第一次來到這一層,看著寬敞平坦的空地,興奮地跑起來,跳啊喊啊,亂竄亂撞。我也像他們那樣,可惜我隻有蠟燭,一跑一蹦蠟燭就會熄滅,否則我也會跟他們一樣蹦跳和喊叫的。
這時,我分明感覺到燭光越來越弱。我想,應該是洞裏的空氣稀少的緣故。沒一會他們幾個跑得氣喘籲籲的足以證明我的判斷準確性。
我小心翼翼地護著蠟燭來到空地中央,小心地轉動身子,四周觀望起來。是的,這塊空地可真大啊!我幾乎估摸不出這空地的寬度,像是來到了了無邊際的大海中間,渺渺茫茫看不到邊!我抬起頭來,正想看看洞有多高時蠟燭熄滅了,眼前一片漆黑,我的小心髒再次突突起來,還好,跑累了正在一邊大口喘氣的南華一直注意著我的動向,見我的蠟燭熄滅,便打開電筒照在我前麵的地上,大聲嚷嚷,讓我回去。就這時,我們聞到一股嗆鼻的氣味。
一定是狗日的剛猛子又在洞口燒火,大家看看,濃煙都進到洞裏來啦!經驗豐富的水牛最先聞到了氣味,粗魯地罵道。上次進來,這個家夥就搞過一次了,今天又故伎重演,上去要弄死他!
南華捂著鼻子說,水牛罵的沒錯,這是草燒的氣味,一定是上麵的剛子無聊了,然後生起了火。這家夥怎麽不長記性呢,上次才打了他,才幾天,又忘了。
嗆味越來越濃,煙霧彌漫了整個洞。實在受不了啦!水牛咳嗽著說,我們必須趕緊出去,否則,不是被嗆死,就要被悶死在這。
我知道完了,沒辦法再看下去了。我踩著小步從空地中央依依不舍地往回走,並貪婪地四下張望。心想,下來一次多麽的不容易呀,如再來又不曉得要到什麽時候。可就是這一望,我隱隱約約看到洞口梯子的正對麵,接近空地邊緣處好像豎有一根跟其他柱子不同的柱子——白色的柱子,因為光線暗淡,又離得太遠的緣故,我不能肯定是不是石柱,足有幾個成年人那麽高。
我想過去看個究竟。
武林高手,你想被嗆死麽,想我們都被嗆死麽,你還要死到哪裏去?趕緊回來!狗日的南華似乎已經覺察到我的意圖,竟然凶我,還罵我。
你們看,那邊是不是有個白色的柱子,我指著白柱的方向說。
南華用電筒順著我指的方向照去,沒錯,是有根白色的柱子,像一根巨大的蠟燭。
不看了,不看了,受不了了,水牛又打了一個很誇張的噴嚏,說,以後找機會再來看吧,否則會被嗆死的!我們會被嗆死的!快走!出去!
沒辦法,我隻好失望地跟著他們往回走。我緩慢地跨上上行的石階,突然耳邊傳來咕咕的流水聲,我一驚,低頭往黑咕隆咚的洞底看去。我確信,水流聲就是從下麵傳來的,真真切切。洞底雖然看不清,但我確定不會太遠了。可能就是下一層!
既然有水流聲,必定就有暗河,有暗河就一定有出口,或者洞口!大家能忍耐一下麽,我們下去看看吧,就看一眼。我不想放棄難得的機會,幾乎苦苦地央求他們。
不行!太嗆人,現在必須出去了!你想死我們可不想死!南華凶巴巴地說,沒有商量的餘地!想看以後有的是機會。
我隻好垂頭喪氣地跟著他們出了洞。心裏煩透了,說下次再來,又不知猴年馬月了。
出了洞,看著還在燃燒的茅草,一切十分明了了,水牛幾個衝過去,圍著剛子就是一頓瘋狂地拳打腳踢。剛子是塊演戲的好料,拳頭還沒到,他早已四腳朝天躺在地上雙手抱頭,大喊救命!哇哇喊著。
痛痛痛!
南華用力地朝他屁股踢了一腳,問,哪痛?屁股還是腦殼?
剛子大喊一聲“哪都痛!我死了!”假裝昏了過去,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再說話。
我看著洞口心裏隻想起剛才洞裏的事情,想著那道寒光,想著白柱,想著隱隱約約的水流聲。我堅信,水流聲的真實存在,有暗河,隻是不知道它的出口!下去十多層,按高度……這個出口十有八九就是水庫!我捂住嘴巴,瞪大雙眼看向山下的水庫。
水庫,一彎淺水,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光。
不遠處的村裏,冉冉升起了青煙,大家開始做飯了。
剛子已經爬起來,看著村莊說,回家!回家吃飯去,肚子好餓!
我心裏正煩他,暗暗罵道,你就知道吃,這麽胖了還吃吃吃!吃死你!
南華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曉得你心裏不舒服,再找機會嘛!白柱子又不會飛走。
我甩開他,撇著嘴朝山下跑去。
刺眼的陽光從雲罅裏射照下來,山坡很光亮,泛著黃銅色的光。陽光沒照到的地方,昏暗著,沒有半點精神。
我覺得很煩躁,猛地朝路邊的小樹踢了一腳,小樹一歪,我“啪”地摔倒在地上,沒想屁股坐到了荊棘上,痛得直咧嘴。
洞裏竟然有白柱,真是奇怪,我一直想著這個事。
當晚,村裏發生了一件更為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