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籃球比賽
無論什麽時候，陳平安都堅持體育鍛煉，勞逸結合，強身體健，清醒頭腦，以利學習，兩全其美。他每天早晨起來，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就會沿著操場跑道（大約200米）跑步五圈左右。曾記得，有次班上舉行1000米長跑比賽，他非常幸運，得了第一名，小小個子，還有這能耐？同學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時向他伸出稱讚的大拇指，他心裏美滋滋的。
其實，同學們哪裏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還不是他平時努力的結果。況且，他對此深有體會，長跑比賽與個子無關，比的是耐心，比的是技巧，比的是毅力。比如：在參加比賽時，起步不要太快，到最後衝刺時刻，方可使出吃奶的力氣，加快速度，殺出重圍，搶先別人一秒，取得比賽勝利。不僅如此，他還愛好籃球、羽毛球、乒乓球、跳高跳遠、單杠雙杠等運動。
有個下午休息時間，考體校的同學們正在進行著三級跳遠訓練，操場裏時而傳來激昂的掌聲，河對麵的芙蓉峰投來了慶賀的目光。體育老師曾經介紹過三級跳遠的情形突然閃現眼前，它是田徑運動中的一個項目，起源於十八世紀中葉的蘇格蘭，男子三級跳遠於1896年被列為首屆奧運會比賽項目，女子三級跳遠源於20世紀80年代。三級跳遠由單腳、跨步跳與跳躍組成的，又分為高跳型、平跳型、速度型、速度平跳型四種類型……鍛煉者的陣陣呐喊聲與圍觀者激烈的鼓掌聲打斷了他的回憶。
接著，陳平安悄悄湊上前，也想參與其中，更是想為體校同學呐喊助威，從而分享陽光，分享快樂。他們一般在離沙坑（估計有2.5米寬，長度至少10米以上，深度1米左右的沙坑）40米以外開始起步，以最快的速度衝向沙坑，在最後快要到達起跳板時，加長跨步距離，即所謂的三級跨步，最後一步跳離地麵，用力猛蹬，騰空而起，飛向沙坑，有多遠飛多遠，好像一隻隻小鳥要飛越夫夷河似的。天空時而傳來一陣陣鼓掌聲，呼喊聲，呐喊聲，尖叫聲，響聲震天，搖動了操場，震撼了芙蓉峰。
此時，陳平安經過仔細觀察，才知道他們跳得最遠的距離竟達10米以上。他非常好奇，待同學們都走後裝模作樣地玩了幾次，無論他如何發揮，都隻有4米左右，看來還要繼續努力。他望著夫夷河，望著熱熱鬧鬧的操場，不禁感歎起來，術業有專攻，自己不是考體校的，能與他們比嗎？
1987年冬天，夫夷天空飄滿了雪花，大地白茫茫的一片，學校仿佛密封冰箱裏，寒風裹緊了師生們的衣裳。你瞧，夫夷河有氣無力地爬行，樹枝換上了潔白衣裳，或許得了重感冒，射出了求救信號的光澤。
下午，陳平安與幾個同學頂著呼嘯的寒風，冒雪前進，遊玩沙灘，邊走邊聊，個個喜笑顏開。他們不知不覺來到夫夷河畔，放眼望去，渭渭河水，清澈見底，實在太迷人了。
突然，有個同學不知頭腦發熱，還是怎麽的，竟試探性地建議：“同學們，大家敢不敢下河洗澡，以圖個痛快。”
因為同學們年輕有為，容易激動，也最易接受新鮮話題，更都想貼近自然，享受自然。所以，大家心有靈犀，鼓掌歡迎，異口同聲地說：“要得要得。”同時，大家露出了潔白的牙齒，難道是慶幸這個主意好嗎？
陳平安見大家目空一切，根本沒人站出來反對，幹脆順水推舟，自我吹噓起來：“這個嘛，從物理角度來講，水的比熱最大，即為1呀，具有難冷難熱的屬性。所以，不管天老爺有多冷，下雪有多大，水溫度仍然保持4度左右。更何況這是流動的河水，日夜與寒冷鬥智鬥勇，堅持不懈，長途跋涉，動能轉化為熱能，溫度同樣不會低於4度……難道大家真的想動真格的了？”其實，他隻想開個玩笑，也沒考慮過說得對不對，隻有沙灘裏的雪花知道了。
同學們哈哈大笑道：“陳平安同學，真有你的，你這是什麽強盜邏輯呀，別隨意發表什麽物理學理論，也別胡言亂語，難道想妖言惑眾嗎？”接著，個個笑得人仰馬翻，不約而同地向他豎起了大拇指，沙灘綠洲裏的白雪射出快樂的光澤。
接下來，同學們仿佛要投入緊張戰鬥似的，個個摩拳擦掌，蔑視風寒，無畏雪花，說幹就幹，脫得隻剩**了。然後，他們根據體育老師所傳授的方法，隨手抓一把細沙，用力擦遍全身，以便達到預熱的效果。你瞧，大家經過一番緊張的操作，每個人的皮膚紅得發亮，猶如熊熊燃燒的火焰，嚇得寒風溜之跑也。
於是，大家呼喊著“一二三四”的口號，接連二三地跳入河中。如果說不冷，那是欺騙老百姓的。你看，他們當中還有誰沒有凍得發抖呢？隻是個個裝模作樣而已。
或許同學們玩得開心，忘記了冬天，忘記了寒冷，如同遊玩在夏天裏，歡呼尖叫起來，在河水中做作各種特級表演，引來許多好奇的目光。
“你們這些學生伢崽，真是發癲呀。如果你們感冒了，那麽害苦你們的爸爸媽媽了，還是快點上來吧。”路過的村民指著嘻嘻哈哈的同學們，使用砍柴刀敲打著肩扛的鋤頭，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同時大聲喊起來。
然而，同學們視而不見，仍然我行我素。村民隻好搖搖頭，自個兒走了。不過，五分鍾後，也許大家確實有點頂不住了，相互點頭示意，一同跳上岸，穿上外衣，飛回學校。
真沒有想到，同學們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不但不覺得冷，反而覺得暖和了許多，個個開心地笑了。甚至，有個別同學念念有詞說：“剛才那個村民真是多管閑事，我們不是好好的嘛，怎麽會那麽容易感冒呢？難道我們的身體是泥巴做的嗎？”大家不由自地主地鼓掌，意思讚成他的說法。
當然，不知內情者投來驚詫的目光，甚至有人私下裏罵道：“你們這些人呀，簡直是神經病。”不過，其中有個同學身體虛弱些，結果弄巧成拙，從而發起了高燒，隻好打針、吃藥，幾天後也完全得到康複。此事還是成為了笑柄呢。
說實話，雖然陳平安個矮瘦小，但是從小喜歡好動，也由此出了不少意外。比如，他五歲那年在池塘遊泳時差點被淹死，幸虧有好心人救上岸；1978年5月看電影時摔傷了頭部；1978年9月在山上放牛搗鳥窩時被卡在茶樹枝丫當中……
不過，所有這些並不影響陳平安愛好各種體育活動，特別愛上了籃球，每節體育課他都要參與籃球比賽。每當學校舉行籃球比賽時，十次活動，九次在場，就算他不參加，也要當個優秀的觀眾，甚至不遺餘力地呐喊助威。
所以，陳平安多少懂點籃球比賽術語，比如：帶球跑，帶球撞人，三分投籃，打手犯規，腳踢球，兩次拍球，帶球走回歸線，等等。他的心得是，打籃球好比談戀愛，有進攻，有防守，能進能退；如果有緣分，就繼續進攻，不達目標，決不罷手，贏得勝利；如沒緣分，清醒理智，隻能退守，保持淡定，甘拜下風，接受事實，和平分手。顯然，他對籃球愛不釋手，情有獨鍾，還寫下一首《籃球》的現代詩歌呢。
你輕輕跳躍
不是浮躁
還是積聚力量
抓住時機
完成使命
你如交友平台
汗水像催化劑
傳遞友誼
加深感情
朋友滿天下
人生如籃球
在籃球場徘徊、拚搏
無懼困難
衝破阻力
實現夢想
有一個星期天下午，因為陳平安提前到達學校，閑著無所事事，準備打籃球，既消磨了時光，又鍛煉了身體。當他跑去操場時，老遠發現本班鄧光光等同學們正玩得起勁。這個不用說，他欣然參與其中。
大約十分鍾後，鄧光光同學瞧瞧這個，望望那個，時而笑一笑，難道又要出什麽主意？果不其然，他突然當眾叫板：“陳平安同學，你敢不敢與我單挑。”
陳平安知道他喜歡開玩笑，也喜歡充靈，鬼點子又多，估計沒好意，但是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爐香，當著眾人，又不好意思推辭，便假裝自豪地說：“鄧光光同學，你別瞧不起人，有什麽不敢的。”
陳平安原本隻是說說而已，壓根沒想與他單挑，但是好像正中他下懷似的。他趁機提出：“好呀，好呀，爽快，我喜歡，不愧是我們的班長。不過，咱倆單挑可以，也要有個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嘛。我建議，同學們做裁判，咱倆按照三打二勝的原則，如果哪一方輸了，誰就掏一塊錢出來給大家買糖吃。請問你敢嗎？”他自以為穩操勝券，望著同學們，搖頭擺尾，掌聲拍得“啪啪”響，嚇得路過的女同學沒命地跑開了。
陳平安聽著這話時有點為難，宛如處在十字路口的行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看看大家，望向天空，沉默了一會兒，鼓足勇氣，實話實說：“同學們都知道，我向來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張牌不打，滴酒不進，根煙不抽，從不參賭。然而，鄧光光同學卻提出籃球比賽賭錢的建議，那就不應該了。更何況我身上沒錢，當然不敢與你比試。你要是這樣子做，不是有意為難我嗎？”
令人意不到的是，同學們不理解，也不知道出於何種目的，一個個煽風點火，說陳平安沒膽量，為人小氣雲雲。甚至，有人故意開玩笑說：“同學呀同學，班長呀班長，你別說得那麽難聽好不好，誰為難你呢？我們又不強求你。”
更有個同學又燒一把火，提高嗓門笑道：“陳平安同學，如果你技術不行，那麽認輸得了。如果你有意參加比賽，我們就跟著開心，假設你輸了，沒錢好辦，我們可以借給你，男子漢大丈夫，你到底有沒有這個膽量呢？”
陳平安望著大家，矛盾重重，真弄不懂他們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根本不理解陳平安，一個個跟著起哄，到底怎麽辦呢？顯然，他麵對眾口一詞，確實有口難辯，如果再做出解釋，那麽勢必顯得多餘，除了答應，別無他法。其實，他愛好籃球活動不假，算是他的強項吧，就算與其單挑，也未必他輸呀。於是，他經過再三考慮，硬著頭皮說：“上就上，誰怕誰？”
同學們歡欣若狂，稀稀拉拉鼓掌，扭腰晃腦，如出一口地叫喊：“鄧光光與陳平安同學，快快有請，雙方入場，比賽開始……”他們喊完後，個個做個請的姿勢，同時扮個鬼臉，又是一陣瘋狂大笑。此時，豎立在操場主席台上的五星紅旗迎風飄揚，猶如亭亭玉立的姑娘露出了**的笑臉。
事已至此，陳平安麵對一張張搞笑的麵孔，切實無話可說，不上也不行了。接著，他與鄧光光同學經過半個小時的交鋒，比賽終於結束。結果，鄧光光同學以2比1贏了他，馬上向他伸出要錢的雙手。陳平安隻好說聲對不起，哪裏有錢呢。
鄧光光同學沒等陳平安解釋完畢，忽然衝上前來，趁機搶走他頭上的黃色帽子。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鄧光光同學又當著大家的麵，二話沒說，用力一撕，帽子“呲……呲”一聲，一分為二，同時毫不顧及地拋向空中。同學們望著眼前的一切，麵麵相覷，也不知如何是好？
當陳平安醒悟過來時，恨不得衝上打他幾個大嘴巴，以解心頭之恨。但是，他是一班之長，不能盲目衝動，衝動是魔鬼呀。否則，他豈不是要揚名四海？今後的班委工作還怎麽去做呢？俗話說，忍得一時之氣，免得百日之憂。他隻有強壓怒火，拾起地上的帽子，趁機報告班主任鄧老師。
陳平安與鄧光光同學聽從班主任鄧老師的調解，此事得到和平解決。鄧光光同學向陳平安道歉，陳平安也原諒了他，最後雙方各退一步，握手言和。
當然，這其中也有同學們的功勞，真心實意地從中調和，同學之間要團結友愛嘛。結果，鄧光光同學賠償陳平安兩塊錢，陳平安返還鄧光光同學一元錢，算是他打籃球輸給鄧光光同學的。從此以後，他們不打不相識，成為了好同學，好兄弟。
當陳平安周末回到家裏時，在家人麵前隨便撒謊，怪他自己不小心，帽子很生氣而自殘。家人們聽得莫名其妙，隻是一笑而過。
“哥哥，你這帽子真有靈性，還懂得自殘咧。”小妹妹陳水香說完後，用右手食指在鼻子上刮了幾下，自個兒先笑起來。頓時，家人們也跟著捧腹大笑。
嫂子是個賢惠人，笑完後靈活機動地幫陳平安補好，並與了陳平陽交換成新的。此事就這樣被忽悠過去了。
當陳平安返回學校時，還當眾吹牛：“同學們……我的帽子還補好如初呢。”
全班同學鼓掌慶賀，都誇獎陳平安的嫂子聰明能幹，手藝真絕，與新的一模一樣。他高興得不得了，學校笑了，芙蓉峰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