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荒唐的送禮
1
夜深了,謝鵬飛躺在**,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他索性坐起,點上一支煙,斜靠著坐在床頭吸著。眼前,又浮現出他第一次跟劉桂華相識的情景……
那是一個多月前,在羅村劉桂華舅舅家蓋房,劉桂華在舅家幫工。謝鵬飛是泥工師傅,被師傅帶著去她舅家上工,因此,兩個人有了交集。那一天,正在房子一角砌磚,他用瓦刀在磚牆上一敲,吆喝一聲:“來砂漿!”
劉桂華挑了一擔砂漿跑了過來,答應一聲: “來了。”
劉桂華把砂漿放在謝鵬飛跟前,抬起頭,倆人四目對視。謝鵬飛心裏一驚:好漂亮的妹崽!謝鵬飛忘了砌磚,兩眼定定的望著劉桂華。看得劉桂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挑上空桶扭頭走了。
謝鵬飛再也無心砌磚。他見劉桂華又挑著砂漿過來了,忙喊:“來砂漿!”
劉桂華把砂漿放在他跟前,說:“你後麵還有一桶砂漿。”
“馬上就用完了。”
謝鵬飛說著掂起一桶砂漿,麻利地往磚牆上倒成一溜,他左手拿一塊磚,右手用瓦刀把砂漿平鋪開。他用眼光瞄著站在一邊的劉桂華高聳的前胸,用瓦刀角挑起一點砂漿一撥,那點砂漿不偏不倚,正落在劉桂華左胸衣服的製高點上。謝鵬飛忙丟下瓦刀,趕緊一步上前,伸手把劉桂華胸前那點砂漿拂去。嬉皮笑臉地說:“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劉桂華把謝鵬飛的手撥開,臉紅了一下。她掃了一眼四周,見沒人注意他們,便低聲嗔了一句:“你真壞!”
謝鵬飛吐了一下舌頭,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嘻嘻!”
……
想到這裏,謝鵬飛臉上露出得意的幸福的笑容。半個月後,他托人去說媒。可是,劉桂華的爸爸劉更老頭開出了彩禮兩萬塊的天價。兩萬塊,去哪裏弄?
謝鵬飛把煙頭扔在地上。他順手拿起桌子上劉桂華的彩照,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情不自禁地對著照片上的劉桂華“叭”地親了一口,然後滿足地把照片放在桌上。一看鬧鍾,已經12點半了。他把鬧鍾調好在早上7點鍾。
他望著桌子上的劉桂華照片,揮揮手,說:“晚安!親愛的,明天見!”
他順手拉滅了電燈。
2
清晨7點,桌上的鬧鍾準時響了起來。
謝鵬飛睡眼蒙矓地伸出手,把桌子上的鬧鈴按停了。嘴裏還嘟囔了一句:“天還不亮,誰這麽無聊?把鬧鍾定得這麽早?”
他隨即轉了一個身,又昏沉沉很快地進入了夢鄉……
一彎明月,掛在天空中。謝鵬飛在村邊的小溪堤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突然,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向他走了過來,他趕緊迎上去。說:“桂華,你來了?”
劉桂華問:“鵬飛,你怎麽在這裏?”
“我專門在這裏等你的。”
“貧嘴!你等我幹什麽?”
“我喜歡你。”
“喜歡我做什麽?”
“我要娶你做老婆。”
“要娶我?那你就趕緊準備錢。遲了恐怕就……”
“遲了怎麽?”
劉桂華突然淚流滿麵,嚶嚶地哭了。
謝鵬飛搖著劉桂華的肩膀,著急地問:“桂華!你別哭!你說呀!遲了怎麽啦?”
“遲了,我怕我爸把我嫁給別人。”
“好,我明天就帶著彩禮來你家。”
兩個人手拉著手,向村外走去。在一處僻靜的小山坡上,倆人緊挨著坐在一起。
謝鵬飛指著天上的一彎新月,說:“天上的月亮真好看!”
“這月亮有什麽好看?像一把彎彎的鐮刀。”
“你真好看!”
“我怎麽好看?”
“桂華,在我心裏,你是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姑娘。”
劉桂華嫣然一笑,一笑傾城。
謝鵬飛突然抱著劉桂華,瘋狂地親吻著,劉桂華掙脫著。
“鵬飛哥!你別這樣!……”
謝鵬飛不由分說,把劉桂華壓在身下,激動地說:“桂華,我想要……”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謝鵬飛的黃粱美夢攪得雲消霧散。
謝鵬飛非常惱火地問:“誰?敲門敲得真是時候!”
門外傳來母親群秀的聲音:“鵬飛,快10點了,你還不起床?”
謝鵬飛聽了一掀被子,坐了起來,說:“什麽?10點了?你怎麽不早些叫我?”
“你自己睡懶覺不肯起床,還怪我?”
謝鵬飛急忙下床穿衣服。他瞄了一眼鬧鍾。自言自語說:“奇怪!昨天晚上睡覺前,我明明定好了7點鬧鈴,為什麽到了7點它不鬧?”
話沒說完,鬧鍾突然響了起來。
謝鵬飛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按停了鬧鍾。說:“該鬧時不鬧,不鬧時它偏偏鬧!這鬧鍾也有神經病!”
3
謝鵬飛牙不刷臉不洗,推著自行車就要出門。
謝彬剛下地幹活回來,正坐在大門口小竹椅上抽著煙。見兒子要出門,說:“你這半上午才起床,牙也不刷臉也不洗飯也不吃,整天一個人像丟了魂似的。你這是要去那裏?”
“我去圩上割肉買酒買月餅。”
“中秋節都過了,你割肉買酒買月餅幹什麽?”
“去月坪,給未來的嶽父大人上禮。”
“哼,”謝彬把煙鬥敲得嘣嘣響,說:“節前你不去,節後去送禮。你去了是自討沒趣。”
“爸,你不懂。這叫‘補中秋’。”
“‘補中秋’?哼!那樣的餿點子,也隻有你想得出來。”謝彬一聲大吼,“你給我回來!”
謝鵬飛站在大門外,回頭問:“回來幹什麽?”
謝彬手一指堂屋桌上,說:“你兩隻眼睛長在那裏?你沒看見肉、酒、月餅都給你買好了,放在桌子上?快吃了飯趕緊去月坪吧。”
謝鵬飛高興地把自行車往地上一支,蹦了起來,說:“爸,你真是太偉大了!想我所想,急我所急。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啊!”
“你爸才不管你那事呢!”母親群秀說,“一大早,聿明就把禮給你買好送來了。他說,是劉寧告訴他的,說你今天要去月坪補送中秋禮。他還交待你,見了你老丈人,要多說
好話,多賠不是。他有什麽要求,都先答應下來。要多燒香少磕頭!”
“反了!”謝彬更正妻子說,“是少燒香多磕頭!”
“哎呀,聿明大哥真好。”謝鵬飛說。
“聿明什麽時候就成了你的大哥了!”
“爸,就在昨天晚上。”謝鵬飛嘚瑟地說,“聿明、劉寧和我,三人結拜同年。聿明是大哥,劉寧是二哥,我是老末。”
“哼,”謝彬重重地哼了一聲,說,“你三個是同一個接生婆接生的,都是戌時出生。先是你剛落地,就被劉寧家叫去,最後才是曾聿明。白白把一個大哥讓給聿明當了。”
“爸,當大哥是要做出犧牲的,想想還是當小弟合算。”
“哼,”謝彬又哼了一聲,說:“我會看相,曾聿明是做你們大哥的料。至於劉寧,他當不了二哥,他就是一隻白眼狼。”
4
謝鵬飛拿著鏡子照了照,發現一綹頭發豎了起來。他把茶缸裏的水倒了些在右掌心,抺在頭發上壓了幾次,才把那綹不老實的頭發壓了下去。
謝鵬飛帶著禮物,推著自行車,出了門。很快,就上了鄉村公路。
謝鵬飛拐下公路,順著鄉道,來到月坪村。順著小巷,徑直拐進劉桂華家的院門。在院門口,謝鵬飛差點和一個從裏麵出來的中年婦女相撞。
“哎呀呀!嚇死我了。”中年婦女臉都嚇得黑紅黑紅,埋怨說,“你這人騎車怎麽冒冒失失的?進院子也不下車,差點撞著我了。”
“不好意思。”謝鵬飛甩了一下長發,笑著說,“不過,我是打鈴了。這鈴生鏽了,不響。”
婦女歪著頭問:“你是誰家親戚?是不是走錯門了?”
“不會錯,就是這家。”
這時,劉桂華正好從屋裏出來,見了說:“鵬飛,這是我三嬸。”
謝鵬飛趕緊一點頭,一哈腰,皮皮地說:“三嬸好。”
三嬸卻不買賬,一撇嘴,哼了一聲,扭頭走了。
謝鵬飛掂著禮品走進堂屋,隻見劉桂華一家大小正在吃飯。劉更坐在上席,喝著小酒,正有滋有味地啃一隻雞爪。劉桂華三歲的小侄兒,正站在椅子上,啃著一隻雞腿。他用手指著謝鵬飛頭上豎著的一綹頭發,問:“媽媽媽媽!這人頭上的毛怎麽豎了起來?”
劉桂華的嫂子憋住笑,訓斥道:“小孩子家,別亂說話。記住,長頭上的,不能叫毛,應該叫頭發。”
“媽媽我知道了。”他又指著劉更下巴說,“爺爺的下巴上也長頭發。”
“長下巴的應該叫胡子。”媽媽又糾正他說。
“亂套了!”小侄兒搖著頭說,“都長在頭上,怎麽上麵的叫頭發,下麵的叫胡子?”
“等你大了就知道了。別說話,吃飯。”
謝鵬飛聽了雖然不爽,但沒有計較,大人不計小人過,這點肚量他還是有的。他哈哈腰,說:“爸!媽!哥!嫂!我來了。”
劉桂華的母親趕忙放下手上的碗筷站起身,說:“哎喲叻!你來也得早些來喂,什麽菜也沒準備。來,你先坐下,我去給你盛飯去。”
“站住!”劉更一聲斷喝,說,“你給我回來!誰叫你去盛飯的?”
桂華媽反問:“客人來了,不要盛飯?”
“什麽客人?誰家的客人?真是胡說八道!”
桂華的母親呆呆地站在大門口,進退兩難。
“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客人。”謝鵬飛連忙說,“媽,不用客氣。你自己吃飯,其實,飯我已經吃過了。”
“你這麽早就吃過中午飯了?”桂華媽囁嚅著說。
“我的習慣是早飯中飯一起吃。”
桂華媽問:“你掂著這些東西來幹什麽?”
“哦,”謝鵬飛把禮品往桌子上一放,說:“中秋節到了,我給爸帶來了兩瓶酒。”
“你看,”劉更冷笑一聲,說,“人渾到這種地步,連初一十五都分不清。中秋節都已經過了,你把帶來的東西都帶回去吧。”
“不不不!”謝鵬飛連連搖手說,“這是我做女婿的一點小小心意,務請老丈人笑納!”
“你口口聲聲老丈人老丈人的。我問你,誰答應把我女兒嫁給你了?”
“喂,你千萬不能反悔!上次媒人來的時候,你是怎麽說的?”
“我說,你什麽時候帶兩萬塊彩禮來,就什麽時候把桂華領走。”
“好,我正在籌措這筆彩禮。”
“你什麽時候搞定?”
“什麽時候?難說!”謝鵬飛狡黠地一笑,說,“也許三月兩月,也許一年半載,或許十年八年都說不定。”
劉更一聽,氣得把雞爪往桌子上一扔,手一拍桌子,大吼一聲,說:“混賬!你想叫我女兒等你一輩子?”
“那是不可能的。她等得了,我還等不了哪!我媽急著想抱孫子。”
劉更倏地站起身,說:“小子!我告訴你!限你兩個月,六十天。從第六十一天開始,每過一天,加一百塊!以春節為限。春節後,就不準你再踏進我的家門了。”
“好,就這樣定了。”謝鵬飛嬉笑著說,“兩個月之內,你是一準不能把桂華許配給別人了,到期我一定帶上彩禮來把桂華接走。爸,來,我倆拉鉤,可不許反悔喔!誰反悔誰是小狗!”
劉更哼了一聲,扭過臉,說:“送客。”
謝鵬飛說:“爸,這兩瓶酒,是小婿特意孝敬您老人家的。”
“你怎麽帶來,就怎麽帶走。”
“不,買賣不成仁義在,禮還是要送的。拜拜!”說完,謝鵬飛推著自行車往外走。
“站住!”隻聽劉更在堂屋一聲大喊:“把你的東西帶走!”
隨著一聲響,謝鵬飛帶來的禮品袋被扔在院子中間。袋裏的兩瓶酒撞在院子裏的麻石條上,發出“呯”的一聲爆響,酒流了一地,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酒的香味。
謝鵬飛騎上自行車,順著巷子裏的石頭路騎行。他感覺不對,忙下車一看,隻見後輪胎一點氣都沒了。心想:奇怪!剛才氣還滿滿的,怎麽一下子會沒有了?
三嬸端著一碗飯,站在自家大門口,邊吃飯邊看著他。說:“後生崽!我剛才說你走錯門了,你還不信?”
謝鵬飛笑著說:“我們遲早成親戚,是一家人。”
“那是不可能的。”
“你不信?來!我們打個賭,拉個鉤,敢不敢?”
“不跟你拉鉤打賭,反正這事成不了。”
謝鵬飛推著自行車走了。身後,傳來三嬸一句刻薄的話:“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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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鵬飛回到家,群秀見兒子一臉沮喪的樣子,問:“事情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人家一口咬定要兩萬,家裏有嗎?”
謝彬磕了磕煙鬥,說:“三年前你姐出嫁時,我們才要了兩千塊彩禮。現在怎麽就搖身一變成了兩萬?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唉,你姐姐嫁早了,要囤到現在再嫁,就是兩萬。正好跟你換一個老婆,不出不進,錢都不用找了。”
“這全世界隻有你還捧著老皇曆過日子。”謝鵬飛戧了父親一句,說,“人家現在在廣東一天就掙幾十塊,抵上你跟在牛屁股後,麵朝黃土背朝天,累死累活幹一年。”
“哼,廣東有金子撿?你怎麽不去廣東撿塊金子回來討老婆呢?”
“你別說,遲早我是要去廣東的。”
“跟你說件好事。”謝彬抽了口煙,跟兒子說“前幾天,你清溪的姑母給你介紹個對象,我覺得蠻好。女方那邊彩禮要得少,隻要一千塊,等於白送。真是物美價廉哪!”
“那女的我見過,又黑又胖,像頭黑豬!一看就是個吃貨。不要!”
“月坪的好,可惜要兩萬。告訴你,別說兩萬,就是兩千,我們現在也拿不出來。”
“結婚是一輩子大事,跟一個又黑又醜的女人結婚,我堅決不同意。”
“你懂什麽?”謝彬板著臉訓斥著兒子,說,“女人長得好長得醜,一吹燈在被窩裏其實都一樣,討老婆就是為了傳宗接代。你看你媽,人長的像隻拔毛雞,不也生下了你姐和你,長得高高大大,人模狗樣的麽?”
“老王八!”群秀罵道,“我長得像隻拔毛雞。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尊容?活脫脫就像一隻剝了皮的死耗子!”
謝彬抓起桌子上的雞毛撣,怒道:“反了!你敢罵我死耗子?抽死你!”
群秀毫不示弱,從廚房裏拿來一條燒火叉,晃動著說:“來呀!我受夠了你的壓迫,也受夠了你的欺負。今天,當著你兒子的麵,你敢動我一下,我就和你拚!”
謝鵬飛吼道:“你兩個別在這裏添亂了。”
謝鵬飛說完,扭頭進了自己房間,“呯”的一聲,把房門關上了。
謝彬把雞毛撣往桌上一扔,說:“算你狠!現在你也可以起來反抗我了。”
群秀委屈地哭了,說:“今天晚上我不做飯了”。
“嘿!我就不信,死了張屠夫,要吃連毛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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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聿明走進謝鵬飛家。問:“嬸,鵬飛在家嗎?”
“在房間裏睡覺。”
“這大白天的,他睡什麽覺?”
“唉,”群秀歎了口氣說,“好幾天了,天天在家蒙頭大睡,不分白天黑夜,飯也不吃。這好人也會睡出病來。他師傅捎來好幾次信,叫他去上工,他也不去。”
“怎麽回事?”
“還不是叫月坪那親事鬧的。”
曾聿明推開謝鵬飛的房間,隻見謝鵬飛正蒙著被子在睡覺。曾聿明上前,掀開被子,說:“鵬飛,起床吧。”
謝鵬飛嗯了一聲,轉了一個方向,重新拉被子蒙住了頭。
曾聿明笑了,又推了一下鵬飛,說:“我是聿明,三弟,該起床了。”
謝鵬飛一下子爬了起來,問:“大哥,你什麽時候來了?”
“剛來,我來看你。”
“看我?”鵬飛問。
“對,”曾聿明笑著說,“我聽說你這幾天不分晝夜,蒙頭大睡,不吃也不喝。來,你跟大哥說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謝鵬飛坐在被窩裏,半天不作聲。突然,他慟哭起來。
曾聿明坐在床邊,手放在謝鵬飛的肩上,安慰說:“三弟,你心裏有什麽委屈,說出來,我們一起幫你出主意,想辦法。”
謝鵬飛擦了一把淚,止住了哭。說:“桂華她爸一口咬定彩禮兩萬,少一分都不行。他還說,截止日期大年三十。初一開始,他家的門都不讓我進了。”
“他這是坐地起價,靠女兒發財了。”
“我爸要我娶清溪的,說彩禮便宜。”
“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誌很堅定,這輩子隻娶劉桂華。非她不娶!”
“那邊劉桂華的意思呢?”
“上次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海誓山盟。她說了,她這一輩子隻嫁給我。非我不嫁!”
“這就好辦了。”曾聿明點點頭,說:“隻要你們雙方意誌堅定,這事就能成。”
“可是,她爸咬死彩禮兩萬,我上那裏去弄這筆錢呢?”
“你別急,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曾聿明安慰著他,“後天,就是我結婚的日子,這轎客推單車接新娘的任務,就靠你了。”
“沒問題。”謝鵬飛笑了,說,“看,大哥大喜的日子,我都忘了。”
“記住,明天一早同劉寧上我家來,把我叔家那口魚塘幹了。”
“好,”謝鵬飛起床說,“我肚子還真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