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場
日軍憲兵司令部。裕田一郎、龜田三本 、中村敬之、張九成、楊來發、麻老鴉
裕田一郎 （在台階上，掃了一眼前麵的將士）今天······
龜田三本 （指著跑進來的張九成）裕田大佐，張九成他······
裕田一郎 （瞪著站在眼麵的張九成）混蛋，你沒有看見我正要講話嗎？難道你不知道，我們今天要開授獎慶功大會嗎？
張九成 裕田大佐，我······我有急事，我······
龜田三本 張九成，快說，你有什麽急事？
裕田大佐 混蛋，滾到一邊去，等我講完話再說！今天，芽衣將軍······
張九成 ——裕田大佐，我真的有很急的事要告訴你，我絕對不會騙······
裕田一郎 ——混蛋，滾到旁邊去！今天······
張九成 ——裕田大佐，我的事真的很急，是有關皇協軍的事，是有關麻老鴉······
龜田三本 ——裕田大佐，張九成說，是有關我們皇協軍的事，是與麻老鴉有關的事。
裕田一郎 我知道，我又沒有耳聾！真煩人！張九成，限你在五秒鍾之內把你的事情講完，要不然，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張九成 裕田大佐，麻老鴉他······他是內奸，他是叛徒！
龜田三本 張九成，你說什麽？
張九成 麻老鴉是內奸，是叛徒！
龜田三本 麻老鴉是內奸，是叛徒？
張九成 不錯，麻老鴉是內奸，是叛徒！我剛才親眼看見他和遊擊隊······不不不，他和潘春苗在一起！
龜田三本 ——潘春苗不就是遊擊隊嗎？混蛋，麻老鴉竟然假投降！裕田大佐，其實我就想到了，麻老鴉就是一張披在身上的蛇皮，他不可靠！他憎恨我們大日本皇軍，要不要我去把他一槍斃了！
裕田一郎 慢，聽張九成繼續說！
張九成 裕田大佐，剛才我和麻老鴉在一家粉店吃粉，潘春苗忽然走進來叫他，他們就那樣急急忙忙走了。裕田大佐，我覺得他們是去密謀什麽事情的，有可能與我們今天的慶功會有關，他們想裏應外合偷襲我們。
裕田一郎 這事當真？
張九成 千真萬確！我發誓，要是我有說半句假，天打雷劈！
裕田一郎 龜田少佐，你趕快進去叫芽衣將軍不要出來。還有草尾教授，叫他暫時待在我的辦公室裏。（見龜田三本跑進了屋裏，望向張九成）張九成，你馬上把中村中佐喊進來！還有楊來發！
張九成 中村中佐和楊來發呢？他們在什麽地方？
裕田一郎 混蛋，他們就憲兵司令部在外麵！
中村敬之 （和楊來發一起奔進來）裕田大佐，有什麽事情嗎？
裕田一郎 急事，十萬火急的事！遊擊隊要襲擊我們，你快去準備！（向楊來發）楊來發，你立刻帶領你的部隊到外麵埋伏。（見龜田三本從屋裏跑出來）——龜田少佐，你即刻帶領你的部隊封鎖所有街道！
龜田三本 （挪了挪腳步）裕田大佐，今天我們為什麽不將計就計，來一個關門打狗呢？
裕田一郎 關門找狗？什麽意思？
龜田三本 我是說，遊擊隊來襲擊我們，我們為什麽不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他們衝進來時，我們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裕田一郎 你是說，好似上次開那個鬥茶會，我們把他們引進來，然後再將他們通通消滅掉？問題是，上次我們失敗了，今天會不會再重蹈覆轍？他們會不會上我們的當？
龜田三本 上次還上次，今次是今次，你不是經常說兵無常形嗎？我看會的。你想一想，我們上次是用潘老漢和劉福源那兩個老頭做誘餌，而我們今次是以芽衣將軍和福岡教授，我敢肯定，他們就是衝我們的芽衣將軍和福岡教授來的。
中村敬之 （湊過頭來）可是，我們的芽衣將軍和福岡教授是我們大日本皇帝多麽器重的人物，要是他們有什麽閃失，我們哪裏擔當得起？
龜田三本 我知道一旦失誤之後，後果非常嚴重，但是，我們為什麽不弄兩個假的芽衣將軍和福岡教授。
裕田一郎 我明白了。好，就照龜田少佐所說的！中村中佐，你即刻去布置兵力，要布得看不出一丁點兒蛛絲痕跡。(望向龜田三本 )你快去裝扮成芽衣將軍。（望向張九成 ）張九成，你去裝扮成福岡教授。
龜田三本 我？可是，我隻有一隻耳朵，芽衣將軍卻有兩隻耳朵。
裕田一郎 不妨事，劉龍平和潘春苗那幫遊擊隊，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芽衣將軍，他們根本就不清楚芽衣將軍是不是跟你一樣，也隻有一隻耳朵。
龜田三本 難道麻老鴉不會告訴他們嗎？我是說，那個鴉片鬼前兩天在這裏曾經見過我們的芽衣將軍和福岡教授。我記得，那時候，芽衣將軍還拍了拍那個家夥的肩膀，他對那個鴉片販子說：“麻老鴉君，你能夠棄暗投明為我們大日本皇軍效勞，不僅僅是我們大日本皇軍的楷模，也是你們所有中國人的楷模，以後，我們全麵侵占了你們中國，實現了東亞共榮圈，我一定要讓你當上這裏的梧州市市長。”你看，芽衣將軍還想叫那個鴉片鬼當市長呢。
張九成 我聽了那麽久，還以為芽衣將軍是一個牙科醫生？麻老鴉真是有福不識享，簡直鼠目寸光，以後當上了市長，就等於要什麽，就有什麽，想開妓院，就開妓院，想開鴉片館，就開鴉片館，想開賭場，就開賭場，一定會大發特發，光宗耀祖，打死我也不會再與劉龍平那幫人混在一起。龜田少佐，福岡是什麽樣子的，他似我嗎？
龜田三本 混蛋，福岡是你叫的嗎？那是我們大日本皇帝叫的，我們都要叫他福岡教授。你知不知道，他不僅僅是大學教授，還是我們大日本皇軍的細菌武器專······混蛋，講你也不明！我們的福岡教授會像你？哈哈，張九成，你是不是想把我另一隻耳朵笑丟啊？
張九成 （瞧了瞧龜田三本的耳朵）龜田少佐，怎麽會呢？要是你那隻耳朵丟了，你以後就沒有耳朵了。那麽，福岡教授是什麽樣子的？
龜田三本 混蛋，難道你想違抗裕田大佐的命令嗎？福岡教授又矮又肥，而你又高又瘦，你說，一頭大肥豬與一頭長頸鹿相似麽？
裕田一郎 （摸了一下鼻毛）既然麻老鴉見過我們的芽衣將軍和福岡教授，那就算了，我另外找兩個士兵算了。
龜田三本 大佐閣下高明。我確實一點都不適合扮成芽衣將軍，因為他有兩隻耳朵，我隻有一隻耳朵。
張九成 （豎起大拇指）裕田大佐英明，要是我真的扮成了那個又矮又肥的福岡教授，不用說，敵人一眼就會把我識破掉。
楊來發 （五花大綁押著麻老鴉進來）報告裕田大佐，麻老鴉被我抓住了。
裕田一郎 混蛋，人渣，給我拉出去斃了！
麻老鴉 ——裕田大佐，我冤枉！
龜田三本 麻老鴉，你說你冤枉？你這個假叛徒，假漢奸，你這個人渣，你勾結遊擊隊，還說你冤枉？
楊來發 那是誣蔑，那是張九成誣蔑我！
張九成 麻老鴉，我警告你，不要死到臨頭，還要把我拉落水！
麻老鴉 張九成，你這個無賴，即使我死，我也要你墊屍底，怎麽樣？你這個無賴，你怎麽說我與遊擊隊勾結？你怎麽說我和潘春苗在一起？是不是因為我不還給你那張欠條，你就先下手為強想整死我？
張九成 難道······難道那個女人不是潘春苗嗎？我看得一清二楚了，那個女人就是潘春苗！哼，你不要抵賴，在大日本皇軍麵前抵賴，是沒有用的！哼，在英明的裕田大佐麵前耍賴，是沒有用的！裕田大佐，麻老鴉想抵賴，他想用一張假欠條來威脅我。
裕田一郎 欠條，什麽欠條？欠條呢？
麻老鴉 欠條在我褲袋裏。（掏出來遞給身邊的龜田三本）你看，這不是欠條麽？
龜田三本 （看了看，將欠條遞給裕田一郎）裕田大佐，欠條上麵寫有張九成救過劉龍平一命，劉龍平要給酬謝張九成兩根金條。可是，欠條上麵沒有寫日期，也即是說，上麵沒有寫他救劉龍平的時間和劉龍平給他金條的時間。
張九成 裕田大佐，那是捏造！我根本就沒有救過劉龍平的命。他與我有十怨九仇，他是我們大日本皇軍的敵人，那張是欠條是假的，麻老鴉為了整死我，是他亂寫亂畫的。
裕田一郎 （皇了看欠條，想了想）龜田三本，給我把這兩個混蛋押到裏麵去，等我查清楚事情真假，再放他們出來。
麻老鴉 （在樓上一間空房裏，跑到窗前望了望）張九成，你這個笨頭豬腦，這回你死定了吧。連欠條都被皇軍沒收掉，真是偷雞不得蝕把米。要是我發現你以後會對我好一點，沒有在皇軍麵前亂說我的壞話，我或者還會還給你，可是現在，我連還給你的機會都沒有了。
張九成 麻老鴉，你這個鴉片鬼，你真會說風涼話！呸，你恨不得我立刻死掉，你還會還給我？
麻老鴉 （在一張凳子坐下來）當然會啦，我要那張爛鬼欠條來幹什麽，劉龍平又沒有欠我，我又收不到劉龍平的金條，所以呀，我勸你以後不是那麽滑頭，惡人先告狀，你看，現在是不是雞飛打一場空？
張九成 雞飛蛋打一場空？我估計我們過一會兒都得去見閻羅王！
麻老鴉 你是說我們過一會兒會被皇軍殺頭？那又不會。皇軍憑什麽殺我們，殺了我們以後，誰還替他們賣命？不會的，你給我一百個放心好了。
張九成 真的？
麻老鴉 我可以與你打賭，要是我輸掉，以後我發了達，我賠五根金條給你，要是你輸了，你以後不準在皇軍麵前說我壞話。
張九成 等到你發達，我都發達啦。不過，我還是願意與你打這個賭。我發誓，以後在皇軍麵前，我絕對不說你壞話。但是，要是你以後當上市長以後，你說話一定要算話數，五根金條，你一定要給我。
麻老鴉 哈哈，當市長，發夢吧。好，有朝一日我當上了市長，我給你五根金條！
張九成 一言為定！（想了想）不過，我還想問你一句，剛才那個女扮男裝的女人，到底是不是潘春苗？
麻老鴉 是又怎麽樣？難道你還想在皇軍前麵告我一狀嗎？
張九成 不會了，不會了。
龜田三本 （忽地打開門）麻老鴉，張九成，你們都給我滾出來！
張九成 哎呀，龜田少佐，我的好兄弟，看在上次我幫過你治耳痛的分上，你幫我求求情吧，你去叫裕田大佐放我一馬吧。
龜田三本 混蛋，誰是你兄弟？放什麽放，我們又不是拉你們出去砍腦袋！
張九成 不是砍我們的腦袋，難道拉我們出去槍斃嗎？
龜田三本 混蛋，槍什麽斃？馬上給我到廚房幫忙燒火煮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