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倭寇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天氣也有所轉暖，秧苗已經長得半尺多高了。雨水綿綿密密，河水漲高了，田野山地到處吐紅吐綠，生機盎然，鳥雀亂飛。
開始返耙，丘丘田水平如鏡，家家戶戶忙著脫秧插秧施肥插秧，老弱婦孺披蓑戴笠全上。
一幅美麗的山區春耕圖已經全麵拉開。
水田由原來水平如鏡到歪歪扭扭地插上秧苗，幾天後，秧苗由黃轉綠，微風吹過，沙沙響，似乎可以看到秧苗上掛著一張張農民滄桑期待的臉在搖曳。
暖風微微吹，陽光越來越充足，禾苗噌噌地往上長，淺綠變深綠，深綠變油亮，禾稈漸漸圓鼓了肚子，稻苗開始含穗了。
謝默潭天天去稻田周圍走走看看，對誰家的稻苗好壞，長蟲了還是生病了，怎麽處理，發表下自己的意見，說下自己的建議。
謝默河帶領徒弟們上山準備這一年的做紙準備了。
這天，天氣暖和，母雞在院子裏雞籠裏咯咯叫，呱咯咯呱咯咯，連續不斷，一隻叫著叫著想跑出去覓食，遇上半門阻擋，又折返回來，在院子裏走來走去，另一隻母雞也叫開了，呱咯咯呱咯咯，也下蛋了，下完蛋，也想出門覓食，也和前麵那隻母雞一樣，被小門阻擋，折回來，咯咯咯的叫著在院子裏覓食。兩隻母雞同時在院子裏叫，確實很吵。
“母雞又下蛋了。”小荷跑出來，打開半門，“籲籲籲，出去出去，出去找食。”兩隻母雞就跳過門檻，跑出去了。小荷關上半門，回灶間忙活了。
謝默潭閑來無事，坐在廳堂圍椅上慢慢啜茶。
二狗神秘地進來，貼在謝默潭耳邊說：“大爺，我告訴您的一個秘密。”
謝默潭笑著說：“說吧，怎麽像小孩？”
二狗說：“二嬌已經懷上了。”
一股興奮的情緒從腳底升到頭頂，謝默潭站起來，又坐下：“嗬嗬嗬，太好了，咱家又要添丁了。二狗，你二叔知道嗎？”
二狗說：“二叔在山上紙廠，還沒告訴他。”
“二狗，好好照顧二嬌。”謝默潭正色說，“咱家這幾輩，不知出了嘛情況，人丁一直不旺盛，希望二狗你和二嬌把這個狀況徹底改變。”
二狗說：“我想生五個男孩，古代有五子登科，咱就五子同堂。”
謝默潭不禁哈哈大笑說：“二狗，你果然是大爺心目中的人選。”
兩人正說得開心，突然外麵有一個洪亮的聲音說：“謝鄉賢在家嗎？”聽這個熟悉的聲音，不是劉鄉長還是誰？
二狗忙跑出去，把劉鄉長迎了進來。
謝默潭拱拱手：“劉鄉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劉鄉長一屁股坐下，神色異樣，他說：“謝鄉賢，套話不多說，愚弟今天來有重大事件要知會謝鄉賢。”謝默潭就知道，劉鄉長下鄉，必沒有好事。劉鄉長繼續說：“近來我政府軍節節敗退，倭寇已經攻占了韶州，謝鄉賢，做好逃跑的準備吧。”
謝默潭大驚失色說：“我方將士不是打敗了倭寇嗎？怎麽又成了倭寇打敗咱軍隊了？”
劉鄉長說：“軍隊的事咱也不懂，愚弟這次來，就是要通知各位鄉賢，準備躲日本鬼子，鬼子那個殘忍呀，恐怕出乎中國所有人的想象！謝鄉賢，愚弟還有急事，告辭。”說著就起身拱手告辭。謝默潭送出門外。劉鄉長騎上他的破單車，回頭說：“謝鄉賢，這事嚴重得很，希望謝鄉賢做好逃跑的準備。”謝默潭連聲說感謝劉鄉長的通知。
謝默潭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早有耳聞倭寇的殘忍，他對二狗說：“二狗，你快去上紙廠，把你二叔叫下來。”二狗也感覺到事情嚴重了，二話沒說，拔腿就跑，以他的腳力，上紙廠找二叔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謝默河看到二狗，奇怪地問為嘛上來紙廠。二狗把劉鄉長說的事都說了，謝默河也覺得事情非常嚴重，吩咐好小順幾個後生做事後，就急急忙忙跟二狗下山。
謝默河見到謝默潭著急地說：“二狗和我說了倭寇的事，哥，怎麽辦？”謝默潭遞給謝默河一杯茶說：“先沉住氣，喝口水先。”
謝默潭說：“老弟，我在想，第一，倭寇嘛時間打到澄江，第二，咱們嘛時間躲合適，第三，躲哪裏比較安全，第四，咱謝家躲山裏，家裏糧食等怎麽辦。”
謝默河說：“哥，這些您來指揮。”
謝默潭說：“二狗，你鳴鑼通知族親們全部集中到祠堂。”二狗答應著，去了。
當當當，二狗大喊：“各位族親，有重要事，族長要宣布，請各位族親都集中到祠堂來。”
近期族長非常少鳴鑼，這一鳴鑼一定有大事，所以族親們基本上馬上集中到祠堂，心中忐忑不安。老者們也來了，坐下，其他人黑壓壓站滿祠堂。
謝默河叫大家靜靜。大家靜了下來。
謝默潭站起來走到中間，朗聲說：“各位族親，因為有大事發生，急著召集大家來，商討應付之策。”大家議論紛紛猜測發生了嘛事。謝默潭繼續說：“非常嚴重，倭寇已經攻下韶州。”大家幾乎同時“啊”了一聲，頓時氣氛更緊張了。有人大聲說：“這很危險呀！族長，您要咱怎麽做？全聽老爺吩咐。”
謝默潭說道：“各位族親，都聽說了倭寇無惡不作的本性了吧？為了應對倭寇來，我要求各位族親做好如下準備：第一，把家裏的糧食財物等妥善埋好，不要讓倭寇發現，隻準備應急用的；第二，大家隨時做好上山躲藏的準備，衣服幹糧準備好；第三，非常時期，大家要互相幫助互相照顧，平時鄰裏有嘛矛盾的必須拋開，不得計較；第四，謝默河的自衛隊再次組建，派人到澄江進咱村的來路日夜巡查，隨時報告消息；第五，咱們必須計劃好撤進山裏的路線，不要到時亂套。各位族親，明白沒有？”有些人說：“族長，我們沒聽明白。”謝默潭知道，族親中淳樸的程度有時難於想象，隻得再重複說一次，這些人在旁人幫忙解釋下才漸漸聽懂明白了。
謝默潭說：“都明白就散了吧，回去做事。”謝默潭對謝默河說：“紙廠的事暫停吧，把後生們都叫下來領槍，做好防衛工作。”謝默河答應著，領命而去。
謝默潭回家，把全家召集起來，說：“咱家男人比較少，頌琪，大狗，都不在家，默河又要負責自衛隊，現在這剩下我和二狗了，當下二嬌又有身孕，行動不方便，四個娘都還不老，要照顧好二嬌。丫鬟小荷你一直都在照顧四個娘，二狗年輕，走路非常快，你除了照顧二嬌還要照顧四個娘，還要互通消息，這段時間比較累。”大家都爽快地答應著。四個娘聽說二嬌有了身孕，都過來圍繞著，問這問那，二狗雖然不是謝默潭親生，但各位娘娘早就把二狗當成自己的兒子了，二嬌有了身孕，就等自己要做祖母，哪有不高興的？
整個潭坑村都陷入一種恐慌和高度戒備的狀態，謝默河帶著自衛隊日夜巡邏，探聽消息，不敢有絲毫疏忽。
這一日，天空好像黑沉沉的，空氣有些鬱悶。謝默河帶人在路口巡邏。一人騎著單車，後麵跟著幾個人，慌慌張張往這邊跑來，謝默潭往前一看，原來是劉鄉長。劉鄉長見是謝默河，焦急地說：“默河，緊急緊急！快通知各位村民，倭寇已經進入咱澄江地界，快躲進山裏吧！”謝默河大驚，吩咐後生們：“快去通知族長！”後生們飛也似的轉身跑去通知了。謝默河對劉鄉長說：“劉鄉長，咱一起躲吧。”劉鄉長說：“咱還要去通知各村哪。通知完咱就來和你會合。”說完騎著他的破單車往鐵寨村方向奔去，鄉丁們跟在後麵跑。
當當當，二狗接到自衛隊後生的消息，緊急敲響了鑼，大喊：“各位族親，大家聽著，倭寇已經進入澄江地界，很快就到咱們村，各位族親，準備好躲進山裏，按族長給大家規劃好的路線，不要亂，不要亂！年輕的照顧好老人和小孩，男人照顧好女人，大家互相照顧，互相幫助！”
整個謝家人紛紛出來大門坪集合，扶老攜幼，謝默潭大聲說：“各位族親，不要慌，不要亂，跟著我和自衛隊，目標黃石頭。走！”整個謝家，看到族長如此鎮定，好像有了主心骨，不再慌亂，井然有序地走向黃石頭。
路上遇到蘇先生也帶著蘇家族親往山裏躲。
謝默潭問：“蘇先生，您族人躲哪裏呀？”
蘇先生說：“兔子窩呀。”兔子窩是一處深山窩地名。
謝默潭說：“兔子窩，那裏不太安全，比較容易給倭寇發現，不如一起到黃石頭。”
蘇先生問了下族中老者，老者們不同意，蘇先生說：“謝族長，我們族裏老者不同意，那告辭了。”於是分路走向兔子窩。
謝默潭族人有條不紊地撤向黃石頭，路上遇見吳家人，正和他們相反的方向走。
謝默潭對吳家族長說：“吳族長，和我們一起撤吧？往黃石頭撤。”
吳族長不屑地說：“土匪窩黃石頭，你要我們去送死呀？倭寇沒來。你家大狗先收拾了我吳家！”
謝默潭見吳族長如此說，問：“那你們打算往哪邊走？”
“方洞那邊！告辭。”吳族長帶著他的族人往方洞這邊走去，走了不遠又遇上包姓，於是慫恿一起，包家禁不住，跟著走了。
謝默潭搖搖頭，招呼族人繼續走向黃石頭。
正走著，李家族人趕了上來，李家族長說：“謝族長，咱李家跟你們一起上山。”謝默潭說：“好吧，大家一起，現在咱都是潭坑人，不要分彼此！”李家族長說：“那是那是。”李族長招呼族人跟上。兩族姓五六百人就浩浩****走向黃石頭。
山越來越陡，已經很難走了，年輕的都在扶著老人，拉著小孩，艱難地爬山，還有牽牛拉豬趕著雞鴨的，速度非常慢。
正爬著山，後麵追來五六個人，二狗眼尖，說：“劉鄉長他們來了。”劉鄉長幾個急急忙忙地追了過來，累得大汗淋漓，見到謝默潭，說：“終於追上謝鄉賢了。您看我單車都扔了來追你們。”
黃石頭寨上麵，二狗聽報有大隊人馬往這邊來，問了下情由，知道不是部隊，放下心，但聽說是謝家和李家，明白是來躲避倭寇的，二狗早有耳聞倭寇要來澄江掃**，於是二狗知會下鄧寨主，鄧寨主猶豫了一下，說：“二狗兄弟，我帶我本部兄弟們去救我暖水鄧家，你帶你本部人馬去救謝家。雖然咱們是土匪，被人罵，但咱還是人，咱還是鄧家人。”於是兵分兩路，鄧寨主帶著本部人馬向暖水方向奔去，二狗帶上本部人馬下山接族親上山。
謝家和李家都走累了，剛剛坐下來休息，突然間一隊人馬，向他們奔來，著實嚇了一跳，紛紛站了起來，劉鄉長和鄉丁忙抬起了槍，大家都認為遇上土匪了，為了躲倭寇又落入土匪手裏，那真是倒黴透頂。
二狗正和二嬌，四個娘一起休息，他眼尖，叫道：“大家不要怕，那是我哥他們來了！”二狗這麽一說，還真證實是土匪來了，不過謝家人反而舒了口氣，他們知道，大狗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哪裏有可能害自家人的可能。李家和劉鄉長他們心裏卻有些害怕，謝默潭明白他們的心思，說：“李家的鄉親，劉鄉長，大狗雖是土匪，但絕對不是壞人，不會害大家，他是來救咱們來了。”李家和劉鄉長聽謝默潭這麽說，心略微放下了一些。
大狗帶人奔過來，二狗過去抱了下，說：“大哥。”
大狗說：“二狗，咱謝家人都在這嗎？”
大狗又問：“二叔呢？”
二狗說：“二叔帶自衛隊斷後。”
謝默潭說：“都在，還有李家和劉鄉長他們。”
大狗說：“大爺！”
謝默河高興地說：“哎，大狗是來救鄉親們的吧？”
謝默潭沒說“救謝家”而是說“救鄉親們”，一下把大狗擠住了。
“凡我鄉親都要救。”大狗轉身大聲說：“鄉親們，咱是謝家大狗，黃石頭寨上的土匪，大家不要怕，咱不會傷害任何人，咱是來救大家上黃石頭的。大家跟著咱們，倭寇絕對找不到鄉親們。”
謝家李家和劉鄉長他們跟著大狗他們上黃石頭。黃石頭道路無比複雜，機關無數，沒人帶，根本沒辦法上去，累都會累死。
隱隱澄江那邊傳來槍炮聲，似乎有戰鬥打響。
突然，山梁斜插襲來一支隊伍，個個有槍，有些還戴著藍色軍帽，大狗忙命令準備戰鬥。那支隊伍有人喊：“鄉親們，不要害怕，咱是遊擊隊，是來救鄉親們的。”
大狗忙叫收了槍。等那支部隊走近，大狗忍不住笑了，大狗走過去就對著帶頭的人一拳，說：“原來是你呀。”
帶頭的人哈哈大笑說：“二當家，咱又見麵了。”
大狗拉著帶頭的走近謝默潭他們麵前，說：“大爺，二狗，這就是你們叫我救上黃石頭的紅軍。”
帶頭的忙敬了一個軍禮。說：“謝族長，二狗，當時多虧各位鼎力相助，才沒落到國民黨手中。哦，忘了介紹，我是遊擊隊負責人，叫我劉小生就可以了。”
謝默潭說：“劉鄉長，這是你的本家呀。”
劉鄉長訕訕地走過來，握握劉小生的手，說：“幸會幸會，現在國共聯合抗日，咱是一家。”
劉小生說：“劉鄉長不辭辛苦來保衛鄉親們，真乃我輩學習的榜樣呀。”
劉鄉長說：“哪裏哪裏。”
劉小生看看大家的情形，沒有受多大的打擊，於是說：“二當家的，劉鄉長，現在各鄉親的情緒都不錯，沒有受到損害。這樣吧，劉鄉長，二當家，各位族長各位鄉親，遊擊隊還有重要的事，我們要去看怎麽阻擊日本人，不能讓日本人在我們土地上肆虐。”劉小生給各位敬禮，帶著隊伍向澄江方向奔去。
謝默河帶著自衛隊殿後，看到有人往倭寇方向奔去，忙過來阻止，謝默河說：“兄弟，你這是要去幹嘛呀？聽說日本人武器厲害無比，你們這是去送死呀！”
劉小生說：“叔，我們要去阻止日本人，雖然打不過，但我們可以騷擾日本人呀，還有就是要看看，有沒有鄉親落下。”
謝默河感慨說：“共產黨的部隊就是不一樣。”也不再阻攔了。
大狗讓弟兄們把鄉親們帶到黃石頭下麵，黃石頭巨大，下麵躲幾百人還是可以的，大狗叫兄弟們燒了幾堆大火，給鄉親們禦寒，這黃石頭常年煙霧繚繞的，煙和霧根本分不清，也不用擔心倭寇發現。鄉親們躲在黃石頭下，居然什麽事都沒有，甚至還可以喝到熱湯，洗到熱水澡。
劉小生帶著部隊奔向澄江方向，前方有人報告說，日寇進了鐵寨村。澄江進鐵寨村和潭坑村，到馬崗口分岔，一邊進潭坑村，一邊進鐵寨村，當時負責阻擊日寇的國民黨軍隊戰敗，落荒而逃，他們選擇了進鐵寨村方向，日寇也就追向鐵寨，沒有進潭坑，潭坑村也就幸免於難了。
劉小生命令部隊趕緊追向鐵寨村，前方又有人報告，日寇正在屠殺鄉親。
劉小生命令加緊前進。奔到一處叫“佛坳”的地方。
佛坳的名稱大有來頭，據說有禪師雲遊經過，見此地位於五峰山南麓，群山環繞，河流折轉，潭深不見底，大黿已成精，時常有路人溺水，因此盤桓誦經數日，大黿歸伏，禪師證悟禪移鐵寨九龍寺坐化升天，後人為紀念活佛，此山坳就取名“佛坳”。日本人正在佛坳屠殺，鄉親們四處逃散拚命逃跑，但哪裏快得過日寇的子彈，地上到處是鄉親們的屍體。劉小生命令開槍，把日寇引過來，讓鄉親們有機會逃跑。日寇聽到槍聲，帶頭的鬼子命令撇下鄉親們，向劉小生的遊擊隊追來。劉小生命令部隊邊打邊撤，轉眼不見了蹤影。鬼子大怒，再次往鐵寨追趕，但所有人都跑上山躲起來了。日寇不熟悉地形，大怒，下令放火燒盡鐵寨的所有圍樓。
劉小生的遊擊隊憑著對山形的熟悉，充分發揮遊擊戰的優勢，時不時鑽出來放槍騷擾日寇，還打死了日寇軍官的一匹馬和幾個敵人。日寇掂量在山裏占不到便宜，兵力過於分散，於是放火後帶隊退回韶州了。
謝默河的自衛隊經常下山打探消息。當得知倭寇退兵了，非常興奮地回來報告：“倭寇退兵了！倭寇退兵了！”
鄉親們都站了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謝默潭說：“消息確切？”剛好謝默河也回來了，接話說：“哥，消息確切，千真萬確。”大家興奮地歡呼雀躍，紛紛收拾東西要下山。
劉鄉長說：“默河，有沒有看到我的單車，這幾天上山，單車丟在你家旁邊，不知道有沒有給人騎走了？”謝默河說：“嗬嗬，我們下山打探消息時，看到有部單車歪放在我家門口，我就知道是劉鄉長的，順手把單車扶進了家，您放心，沒人會騎，我扶單車進屋都弄得我一身大汗，差點摔倒，這個單邊輪子的東西還很難弄啊。”大家哈哈大笑，大狗聽到消息也很高興，安排人帶鄉親們下山。
鄉親們扶老攜幼牽牛拉豬趕鵝挑雞的往山下走，紛紛回到家打掃，驅除晦氣，回想心驚膽戰地上黃石頭逃躲倭寇，事情過去了又沒半點損失，真如做夢一般。
劉鄉長在謝默潭家喝了一陣霧尖茶，又騎著破單車，打著鈴鐺，帶著鄉丁重新回到鄉公所辦公了。
經過各方的打探了解，有人整理了澄江來倭寇的一些信息：
一，倭寇進澄江是因為追擊潰敗的國民黨部分軍隊。
二，倭寇在澄江墟**了一個女人，女人的老公躲在床下聽著響動都不敢出來。
三，倭寇在佛坳追殺國民黨潰軍時無意中遇到了正在躲藏的潭坑吳姓包姓人，並進行了慘絕人寰的屠殺，吳姓近百人的家族現隻剩下十來人，若非遊擊隊及時來救，得滅族。最冤枉的是包姓，聽信了吳家的話，被殺光了，從此澄江鄉再無包姓。
四，倭寇追進鐵寨，沒追到國民黨軍隊，卻被遊擊隊打死了一匹馬和幾個士兵，一怒之下燒光了鐵寨所有圍樓，然後退回韶州，再也沒踏進澄江了。
這些事件一直在澄江鄉親們之間口口相傳，成為最熱門的篝火故事、火爐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