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迎貴客,杜永勝來訪

第二天上午,喬占峰在幾個部門領導的陪同下前往了開發區,還在路上,他的隨行秘書將電話遞給了他:“喬書記,是小田打開的電話。”

喬占峰接起了電話:“喂?小田啊,什麽事兒?”

小田在電話顯得很興奮:“喬書記,有個好消息!咱的那個……就是那個《我的征戰歲月》的作者杜永勝,他要過來了!”

果然是個好消息,喬占峰欣喜地問道:“是嗎?他什麽時候過來?”

小田應道:“警備區的同誌來電話說,今天下午他就到青陽,問您有沒有時間,如果時間允許的話,他想見一見您,如果您沒有時間,就讓我們提供一下馮阿婆的住址,我還沒給他們回話呢。”

“可以可以!”喬占峰看了一下時間,說道:“我爭取下午四點就回單位,如果杜司令員先到了,你幫我安排一下接待工作。”

掛上了電話,喬占峰興奮不已:終於可以見到書裏的那個“杜三伢”了。

下午四點的時候,小田又來了電話:杜永勝老人已經到了市政府。

喬占峰的車子停到了市政府辦公樓的門前,剛下車,他就看到小田帶著兩個人從花壇那邊走了過來,喬占峰趕忙迎了上去。

根本無須介紹,因為那兩個人的辨識度太高了:佩戴大校肩章的那個軍人是青陽警備區的副政委,之前開會的時候喬占峰見過幾次;他身邊那個精神矍鑠的獨臂老人,一定就是杜永勝了!喬占峰在《我的征戰歲月》的簡介裏看到過,杜永勝在抗美援朝的戰爭中身負重傷,左胳膊被截肢了。

杜永勝穿著一身舊式的軍服,頭發雖沒有全白,但是黑發已經所剩無幾,目光炯炯有神,身板兒筆直,那條空****的左袖,更給他平添了許多英武之氣。

“杜司令員,我臨時有些小事耽誤了接您,讓您久等了!”喬占峰上前握著杜永勝的手,寒暄道。

杜永勝樂嗬嗬地說道:“喬書記,您是這個城市的父母官,公務繁忙,您能在百忙中抽時間來見我,我已經是很感激了!哦對了,您可別再叫我什麽司令員了,已經離休了,您就喊我‘老杜’,我聽著也親切。”

喬占峰打趣地說道:“那行!不過杜老,既然我不叫您司令員了,那您也別再叫我書記了,您就叫我‘小喬’,我聽著也親切。”眾人都笑了起來。

杜永勝焦急地問道:“小喬啊,我的那個老姐姐她現在怎麽樣了?您能不能給我提供一些她的情況,我想今天就趕過去,探望一下。”

喬占峰看了看天色,麵露難色:“杜老,今天實在是太晚了,等你們趕過去已經是晚上了,我看不如這樣,您今天先在我們這裏住一晚,明天一早我讓小田陪您一起過去,那邊的情況他比較熟悉。”

警備區的副政委也附和道:“是啊老首長,喬書記說得有道理,不過喬書記的工作太忙,我看您還是跟我回去,明早我再把您送過來,怎麽樣?”

喬占峰趕忙擺著手說道:“不不不,我今天已經沒什麽工作了,杜老今天就留在這裏好了!咱們市政府的招待所就在旁邊,很方便的。”

幾句寒暄之後,小田隨那個政委到一輛軍車上取下了杜永勝老人的行李,行李很簡單,隻有一支旅行箱。眾人和那個政委道了別,軍車便駛出了市政府的大院兒。

市政府招待所的一個房間裏,喬占峰簡單對杜永勝介紹了一下方秀蘭老人的情況。杜永勝聽完後淚水漣漣,感歎道:“我的這個老姐姐啊,受苦啦!”

杜永勝對喬占峰說,抗美援朝他在朝鮮戰場上負傷後便回到了祖國,傷愈後隨原部隊進駐了西北。他曾經委托戰友打聽過馮冠生和方秀蘭的下落,但是始終沒有音訊。“文革”期間,雖然部隊也受到了很大衝擊,但是畢竟與“地方”上不同,所以杜永勝本人在那場浩劫中並沒有受到迫害。

“文革”後,杜永勝幾次試圖聯係馮冠生和方秀蘭,但是始終未能如願。離休後杜永勝到了北戴河幹休所,也是在那裏寫了回憶錄。昨天上午,他收到了東安省政府轉發給他的材料,他這才知道了方秀蘭和馮冠生這些年來的遭遇……

說到這裏,老將軍垂淚歎息:“當初我要是再堅決一些,再堅持一下,若是能找到他們,也不至於讓他們吃那麽多的苦啊!”

喬占峰安慰道:“杜老,在那樣的年月裏,就算您找到了他們又能怎麽樣?當時兩位老人的主要問題,是出在東安城新中國成立前的那段曆史說不清楚,您與他們的相識是在東安城解放時期,所以您用不著自責!”

兩個人正說著話,有人敲響了房門,小田探進頭朝喬占峰使了個眼色。喬占峰走出了房間,問道:“什麽事兒?”

小田咧著嘴叫苦道:“喬書記,鄧兆先來找您了,還帶著他的‘反映團’呢!”

喬占峰苦笑著說道:“我這裏走不開啊!那你就先去應付一下,就說我在外麵開會呢,或者……”

“說了,沒用!”小田急得一跺腳,竟然很無奈地笑了:“攔都攔不住,人家看見您坐著車子進了市政府,直接找到招待所來了!”

喬占峰愣了一下,他也笑了:“那現在呢?他們人呢?”

小田忍著笑指了指樓下,應道:“我讓他們在招待所的小會議呢!”

喬占峰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他回到房間,對杜永勝解釋道:“杜老,您先在這裏休息一下,那邊有幾個老幹部找我談一點事情,我馬上就回來。”

杜永勝表示了理解,他擺著手說道:“你的事情重要,不要管我,快去忙你的!”

出了房間,喬占峰和小田對視了一眼,都笑了。沒辦法,倆人硬著頭皮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