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吃早餐，曹縣官特供

清晨，喬占峰早早就起了床，這是他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無論多晚睡下，早上五點準時醒來，幾乎分秒不差。去衛生間一番洗漱，當他回到房間的時候，小田也已經起身，並整理好了床鋪。

喬占峰走出房間，來到隔壁卻發現方秀蘭老人的床鋪是空著的，喬占峰的心裏一緊：這個老太太，該不會是自己偷偷跑回家了吧？恰巧一個小護士路過向喬占峰打招呼，喬占峰匆忙上前問道：“小同誌，這個病房裏的老人……”

小護士笑臉回答：“哦，喬書記，老人家在樓下散步呢。”

急三火四趕到樓下，小花園裏，方秀蘭老人正和一個護士小姐說笑著，令喬占峰感到欣慰的是，曹大元和他的秘書竟然也在。幾個人互相打過招呼，又坐在花壇邊閑聊了一會兒，便有護士來喊他們：該吃早餐了。

回到小樓的一樓，喬占峰這才知道，原來這裏竟然還有一間小餐廳。

早餐是自助性質的，花式和菜品都很豐盛，但是喬占峰卻從那些盛裝食品的金屬托盤上發現了端倪：那些盛放食物的金屬大托盤的銘牌上，赫然有“凱越大酒店”的字樣。

這個“凱越大酒店”喬占峰是知道的，之前陪妻子文雋梅回萊縣省親的時候，他們曾經入住過。“凱越大酒店”是個三星級賓館，在萊縣也算是個高檔所在，如今那裏餐廳的托盤竟然出現在這裏，喬占峰在心裏一聲苦笑：這個曹大元啊！

村長柳德福端著一個碟子和一個小碗從廚房裏走了出來，並在方秀蘭老人的身邊坐定。喬占峰往那碟子裏一看：碟子裏是被切得細碎的火腿，小碗裏應該是很嫩的雞蛋羹。

喬占峰的心裏生出了許多的感動，其實昨天晚上他就發現了：柳德福，這個耿直漢子對方秀蘭老人的那份細心與孝心，絕對不是裝就能裝出來的。而方秀蘭老人看柳德福的那種滿意的眼神，也充分印證了這一點。

正吃著早飯，小田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匆忙接起了電話：“喂您好，請問……哦哦，是鄧司令員啊！您好您好……喬書記他……”小田一邊含糊其詞地拖延著時間，一邊朝喬占峰眨著眼。

喬占峰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他接過了小田手裏的電話，熱情寒暄道：“鄧司令員，您好您好，我是喬占峰啊，您老人家最近好嗎？”

鄧司令員在電話裏說著：“哦，是小喬啊！是這樣的，下午的那個座談呢，我有這麽幾點建議，想在會上說一說，當然了，我想提前和你打個招呼，咱們先議一議。”

喬占峰趕忙恭敬地回話：“鄧司令員，下午您該講什麽就講什麽！您的建議對我們來說，那就是寶貴的財富啊！我們一定會重視並妥善解決，隻是……我現在在外地有個會議，下午我恐怕趕不回去了，不過沒關係，會有其他的市領導……”

“嘟嘟嘟……”人家已經把電話掛斷了，喬占峰看著已是一片忙音的話機，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個他們口中的“鄧司令員”，名叫鄧兆先，今年已經八十歲了，是個老革命，也是共和國的老功臣。鄧兆先原來是某軍區的司令員，離休之後住進了青陽市幹休所，是那幫離退休老幹部的“領導”，經常帶領他手下的那幫老頭子、老太太到市政府反映“情況”，每次喬占峰遇到他都會頗感頭疼，可又著實招惹不起。眼下的情況已經不言而喻：肯定是聽說喬占峰無法參加“座談”，鄧老爺子又生氣了，而且是不太好哄的那種。

吃過了早餐，眾人都回了房間。護士扶方秀蘭老人上了病床，開始為她做例行的保健按摩，喬占峰和小田也進了她的房間。閑聊了一會兒家常，喬占峰將話題引入了正題：“馮媽媽，您和馮冠生同誌不是去南方工作了嗎？怎麽又回到了青陽，並且……”後麵的話他不知道該怎麽問，他本來打算問“怎麽會被定名為特務”，可是他覺得那個詞匯太過惡毒，他沒有問出口。

方秀蘭微笑著長歎一口氣，說起了當年的那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