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風雨欲起

這一輪戰下來,石磊給勝出者法發優勝券,韋虎臣也得到了一張。

十六進八,韋虎臣依然勝得非常輕鬆。進入八強的有兩個是女孩,其中一個看起來年齡比韋虎臣還小!這讓韋虎臣感到些許驚奇。八強進四,韋虎臣的對手是一個黑瘦的高個子少年,那少年使出的拳法招式特別怪,韋虎臣照樣凝神觀察了他的拳法,在最後再將少年擊倒。之後隻剩四人了,韋虎臣的對手是那十四五的女孩,兩人對視一眼,不禁暗自佩服對方。

女孩紮著小辮子,歪著頭凝視了韋虎臣半晌:“你多大了?”

“十一歲,你呢?”

“十五歲,我叫岑花,從順洲來的。”

“我叫韋虎臣,來自東蘭州。”

“我不是你對手,我退出。”小女孩說,“韋虎臣,你可以爭奪少年王。”

石磊大聲宣布:“四強比試,開始!”

岑花小聲道:“韋虎臣,我記住你了。”說完跳開了去。

韋虎臣無奈地搖搖頭,本來想說“我們切磋切磋”,但岑花沒給他機會。

剩下兩人的戰鬥相當激烈,最後石磊宣布:“岑猛獲勝!”

圍觀的人群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岑猛是那位好不容易獲勝的少年,他狠狠瞪了韋虎臣一眼,霸道地說道:“小子,趕快休息好,等著失敗吧!”

莫風起身道:“好,最後獲勝者是岑猛!韋虎臣是東蘭州平北伯的兒子,是我教莫子長老的小友,隻是碰巧下場而已……我宣布,少年組冠軍是岑猛!”

圍觀人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幾個聲音高聲喊著:“岑土司,萬歲!”“岑土司,萬歲!”

莫風揮手示意,喧叫聲停止,他說道:“岑猛是我教少年英雄,莫風為岑土司感到驕傲和自豪,接下來是我天狼教的狼王大選,岑猛和韋虎臣可以參加。”

“少年王!少年王!”觀眾呐喊。

莫風退回座,覺空悄然問道:“少年王是怎麽回事?”

“這是我教挑選狼頭的稱號,所謂狼王,是指青少年第一高手。我教舵主之下,三十歲以下教徒的都可以參選。因為狼性在於初生不怕虎,三十歲後戰意逐漸減弱,少年王是配合土司遴選狼兵戰狼特意舉行的,每年選出的少年王會得到土司栽培和任職,由曆屆少年王組成的戰狼對是我田州狼兵令人聞之喪膽的特戰隊!”

覺空一驚,暗想:難怪狼兵人數雖少卻稱霸西南,原來他們如此注重戰力人員的培養。莫風自豪地說:“我田州崛起,戰狼特戰隊功不可沒。少年王在百姓心目中那是一顆顆耀眼的明星,但多年來絕對沒有十五歲之下的少年能打入的,岑猛是土司岑的二兒子,在我教中算得上後起之秀了。韋虎臣是師兄的小友,試試也無妨,何況岑土司曆來尊仰平北伯的人品武功,就讓韋虎臣和岑猛參加吧。”

覺空不語,莫子之事情對他的影響頗大。他自己是個韜光養晦的人,但他明白不應該要求後輩學習自己的迂腐,否則都養成了心機重重的人,反而會害了祖國的青少年。想到此處,他望向戰意高昂的韋虎臣,臉上也露出了微笑。

石磊出場主持,一隊青年高手上場了,岑猛和韋虎臣最後排在他們的隊伍中。韋虎臣看上去那麽小!是的,他隻有十一歲,他的對手多數是青年。好在比試並不是生死搏殺,壯、瑤、彝各族的青少年在莫風教主的監督下也不敢出陰招取勝。這次“少年王”的爭奪賽有五十二人,在石磊的安排下一批一批的上場開戰。

一輪比試下來,剩三十一人,岑猛輪空,因為他在少年組對戰的場數最多。韋虎臣這次就沒有那麽輕鬆了,雖然他虎虎生風使出大乘功的勁力,但對手都不是弱小之輩,他出盡全力了!岑猛休息的時候,他開始了第二輪搏鬥。

大乘功前三層功夫與少林《易筋經》幾乎完全相同,但韋虎臣八年以來隻是練到了第三層的“禪”境的初步階段,還沒有觸及第四層“劫”的邊緣。大乘功的拳法招式不多,和廣西境內流傳的“壯拳”有異曲同工之妙。

韋虎臣全力攻擊,贏了第二場比賽,觀眾們吹起了口哨,為他喝彩起來。“當當當!”三下鍾鳴,場外有人通報:“土司大人到!”

莫風連忙安排一排椅子在自己和覺空他們的前麵,比賽繼續進行。

不一會兒,土司岑通永帶著兩名狼兵首領進場,莫風、覺空和各位舵主,包括一隻沒出聲的王守仁和袁木與小豆豆都站起身來。

岑通永高大魁梧,滿臉陽光,掃視了眾人一眼,在覺空和王守仁身上略停兩秒,說道:“莫風教主,我又來遲了。這兩位是?”

覺空和王守仁抱拳做禮。

“武當覺空拜見土司!”

“王守仁拜見土司!”

岑通永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師莫非是武當掌門覺空禪師?王大人是與宦臣劉瑾對抗的王守仁?”

莫風笑道:“正是他們!土司,他們今天剛到,適逢我教小賽事,我想過後再與他們去拜訪您呢。”

“失敬!失敬!”岑通永坐下來,兩位狼兵首領坐兩旁。“莫子長老曾跟我提起過大師,我隻恨此生不能與大師一見,想不到大師倒走到我家門來了!還有王大人,劉瑾那廝忒無恥,你到龍場去,管轄龍場的土司與我是兄弟,你就再不用受他的鳥氣了!”

王守仁連忙在此拜謝:“王守仁如今是上任途中的小小驛丞,是不敢奢求土司大人厚恩!”

“說的哪裏話?與劉瑾做對的都是我岑某人的兄弟……咦,那誰家的小孩,如此了得?”

莫風連忙答道:“平北伯的兒子韋虎臣,因是莫子長老的小友,我特意讓他試試身手。”

岑通永“啪”地一拍手掌:“平北伯來了嗎?在哪?”

“沒有,我師兄帶韋虎臣來的。”

“哦!覺空大師,你一定要在總壇多逗留些日子,住不慣的話就到我土司府去……你看,我兒岑猛怎樣?”

“他勇猛無匹,不出所料的話,他會奪冠。”

“我倒是看好平北伯家的小子,他那麽小,將來又是一個平北伯!”岑通永說道,“家父與韋祖宏老英雄是老友,我與平北伯打小相識,有幾年時間曾一起切磋武術。哎,教主、大師,我狼兵的身手隻能叫做‘武術’了,但後輩們要練武功,‘術’和‘功’之差別,就如同天和地,我是深有體會的,盼二位英雄能夠多多栽培少年人才。”

說話間場上又到了八強的比試。岑通永站起來:“石磊舵主,停停停,不用比了,俗語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今年少年組合少年王的前八強都加入狼兵戰狼特戰隊!我和莫風教主將親自訓練他們三個月,然後合格的參與實際剿匪行動。”

整個場上沸騰起來!“岑土司,萬歲!”“岑土司,萬歲!”……高喊之聲不絕於耳。

岑通永笑眯眯聽著,待喊聲稍微稀落,高聲說道:“大家聽著,從今日起,我狼兵和天狼教眾再不能叫萬歲!知道嗎?你們這樣是害我——雖然‘土司’被有些人稱為‘土皇帝’,但如今時局不同於以前,任何風吹草動傳到京都去,便有劉瑾一夥傳找空子,想要扒我們的皮;所以,我今天是最後聽你們叫萬歲,以後凡是再聽到了,就要被罰三天不準吃飯……我身邊這位王大人,因為上書彈劾劉瑾,如今被貶到貴州龍場,這是朝廷傳給我們的不好的消息,還有,廣東、福建一代開始有東瀛的倭寇出現,說不定明天、明年,我們廣西的沿海一帶都會跟著遭殃,所以,所有人從今日起開始勤練武術和陣法,保家衛國,從我做起,不要指盼上帝來幫助和解救我們!天狼後裔,自強不息!”

“天狼後裔,自強不息!”所有人齊聲高喊。

“教主、大師,王大人和袁大俠,我們到密室細談。”岑通永說。

比試暫告一段落,石磊和其他舵主安排比試的青少年們。岑猛走到岑通永身邊,向覺空和莫風施禮道:“岑猛拜見各位前輩!”

岑通永笑著對王守仁和覺空道:“我岑家老二,岑猛,今年十六歲。”

莫子帶領眾人走進一間密室。手下立即上茶。大家圍定坐好。一番閑話過後,岑通永說出了一個嚴重的軍事機密:“東南總督下令要各洲土司大練兵,預防戰事。東瀛倭寇又有卷土重來之勢,哎,多年前的海上流寇說有開國時張士誠的後裔參與,現今卻是正宗的倭國武士了。朝廷內憂外患,不但東北蒙古方麵常有戰事,現今海盜又猖狂起來,據總督密文,我們都有奔赴沿海作戰的可能。這是一個報效家國的機會,王大人,對此,你有何高見?”

王守仁說道:“隻要有心,軍民一線,賊患自是不難除去。但從來千兵易得,一將難求,素聞‘天狼兵法’出自桂西,土司可與平北伯相互商議,方便行事。”

袁木說道:“平北伯曾賜兵法,轉教虎臣他們,從我進入田州所見的狼兵布哨,已知岑土司得兵法之妙。”

“是的!”岑通永說道,“天狼兵法在我廣西已不是什麽機密,就如少林的《易筋經》般習者眾多,但要將他怎樣發揮在戰場上,還要看將領的靈活運用。兵法也是死的,武功也是死的,唯有智慧是活的,王大人,如果在貴州龍場過得不習慣,我可以讓你來我狼兵隊伍當個秘密的‘軍師’,不知你意下如何?”

“不可!我現在是一根導火索,劉瑾盯我到河南洛陽,連累了眾多武林朋友,我已十分慚愧,不能再將禍水引到廣西。”

“我廣西貧瘠,像平北伯一樣得到河朔大俠袁先生的幫助是很難的,在這裏清苦啊!無論怎樣,得見王大人,我岑某已萬分歡喜。倭寇風雨欲起,我狼兵大展身手的機會也即將到來,我和平北伯將攜手共敵;我兩洲的狼兵素來友好,擰成一股繩,就是倭國舉國來犯我們也有底氣,但戰場不在我廣西境內的話,還需從長計議。”

岑**嘴說道:“爹,我們先鞏固周邊的勢力,幾個洲連成一片,到時要兵有兵要將有將,何愁大事不成?”

“住嘴!”岑通永怒道,“要學學你大哥,我們長輩說話,讓你在場是讓你來學習的,不是要你發表意見!”

岑猛被潑了一頭冷水,暗暗握緊了拳頭,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