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交鋒

電梯叮——的一聲,從裏麵出來一個穿著藍白格子的淺灰色西裝。褲子是那種類似七分褲的精神褲腳,隻適合身高的人穿。再加上腳上一雙棕色的尖頭皮鞋。加上立體的五官配上流行的短分頭,顯得特別精神。男人手提一個黑色公文包,走起路來,顯得精神煥發。

男人從褲兜裏掏出一個遙控鑰匙。按了一下,不遠處一輛凱迪拉克越野車車燈閃爍起來。男人拉開車門把手提包往副駕隨手一丟,正準備上車。

“陳總。”

陳耿義循著聲音扭頭。“古警官。”他似乎對於古八的出現,沒有感到驚訝。不過他給人的印象就是遇到任何事,沒有他擺不平的。他隨手關上車門。“找我有事?”麵帶微笑。

“其實也沒什麽。”古八打量陳耿義,注意到他腳上的皮鞋。又看看他的車。古八用手撫摸著的引擎蓋。“好車啊。”

“這不算什麽好車,就是代下步。”

“也對,對於有錢人來說,一百多萬,的確不算什麽。”古八拿出一包煙伸到陳耿義麵前。他擺擺手。古八彈出一根,點燃。

“今天古警官來,是?”

“哦,有幾個問題確實想陳總谘詢下。”

“好啊。”陳耿義倒也幹脆。

“我們找到你之前失竊的奧迪車。不過可惜,在車禍中被撞報廢了。”

“我知道了,有警察已經通知我了。”陳耿義露出不在乎的表情。

“偷車的人,你認識嗎?”古八問道。

“警官,你真會說笑。你的意思我讓人偷我的車,然後被撞報廢?”陳耿義笑道。眉毛彎的像月亮。

“嗬嗬,”古八也笑道。“隻是那兩個賊,我見過。而且好像是因為跟蹤我,才出的車禍。”

陳耿義嘴角僵硬了2秒,但馬上又笑起來。“警官真是想象力豐富,不去當編劇可惜了。”

“關於曹天的命案。我們在現場發現一個鞋印。”古八下意識地看看陳耿義腳上的皮鞋。看起來油光發亮。但古八看起來卻像是幫凶。就是他去到現場,然後殺了人。又踩著血跡或者踩踏屍體。

“是嗎?”

“是郎丹澤的定製皮鞋,不僅僅在曹天命案現場,還在火災現場,也發現同樣的腳印。”

“我知道你為什麽來找我了。”陳耿義從身上摸出一個精致的鐵盒子,從裏麵拿出一根古八雪茄。從飄過來的煙霧可以判斷,這絕對是上等的雪茄。“香煙我抽不慣。”他摸摸八字胡說道。

“沒錯,我穿的是郎丹澤私人定製的皮鞋,那又如何?警官,你可能不知道吧,私人訂製的,可不止我一人。就算有相同尺碼,也不見得隻有我。”

“況且,我記得上次已經提供了我不在場的證明。我在開會,全公司的人都可以證明,還有視頻。”

“是非常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古八說道,“不過,似乎完美的近乎沒有瑕疵。好像你早就預料到會發生什麽事。”

“哈哈哈。”陳耿義笑起來,“警官,你這樣說就是故意挑刺了?”

古八從笑聲裏麵,聽出陳耿義的挑釁。

他注意到陳耿義的手。很白,像女人的手一樣纖細。但稍微細看,就會發現皮膚有點不同。但一時間古八又說不上來。

陳耿義發現古八的神情變化。他伸出自己的手,“我以前是市遊泳隊的。因為長時間泡在水裏。所以變成這樣。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不是嗎?警官。”

果然證實了古八的猜測。陳耿義沒有指紋。仔細看有點像泡雞爪。有點皺,而且蒼白的不自然。

古八調查了他的資料,陳耿義確實在市遊泳隊呆了4年,後來因為受傷退出遊泳隊。

雖然早就猜想到結果。但證實之後,還是有點失落。半個指紋不是他的。

到底是誰的?

“還有事嗎?”陳耿義看看手機。

“打擾了。”古八知道今天是沒有結果了。

陳耿義衝他笑笑,彎腰進入車內,忽然又退出來,手扶在車門上,“哦,對了,有件事要提醒你。”

“有時候做人不要太較真。工作不要太拚,要學會享受人生。不然活著幹嗎?對吧!古sir。但我很欣賞你,你要是願意的話,跟我幹。絕不會虧待你。”

“不好意思,陳總。我怕我晚上睡不著。”古八笑著說道。心理在罵:王八蛋,早晚逮住你!

一陣馬達轟鳴,留下難聞的汽車尾氣,串進古八的鼻子,然後進入肺。古八咳嗽兩聲。踮起腳尖踩滅地上的煙蒂。掏出遙控鑰匙,走向停在對麵車位的本田轎車。

忽然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傳來。古八的身體下意識的警覺起來。一輛黑色奔馳轎車急速地朝他開來。時間最多也就是2秒。在奔馳車眼看要撞到自己時,古八朝邊上一個地滾。總算是避開奔馳車。等古八在地上翻滾幾個圈之後,趴在地上,已經看不到奔馳車。隻聽到越來越遠的發動機轟鳴和刹車吱吱聲。

一陣劇痛傳來。古八發現手掌戳破一大塊皮,還有手肘,小腿,都磨掉一塊肉。血一直往外冒。但古八顧不上這些。想著上車追,但發現疼痛難忍,根本不能用力。

隻得撥打了120。

在救護車上,他一直想著這件事是陳耿義所為?但他馬上否定自己的猜測,因為和他打交道這麽久,發現他心思縝密。不像是會做這麽明顯的動作。剛和他談完話,就找人開車撞我?可能嗎?第一懷疑對象就是他。誰會這麽傻?

不是陳耿義,那又是誰?

他忽然感到頭一陣眩暈,惡心的反胃。天旋地轉的感覺,沒多久就玩去失去知覺。

病房裏麵很熱鬧,已經被護士製止了很多次了。但這些警察都是粗枝大葉。最後全部散去後,隻剩下伍子和丫丫。丫丫削了一個蘋果。遞給古八。

“真的沒有指紋?”伍子問道。

古八點頭。

“現在隻能說明鼻環男的案子和他無關。但現場的鞋印,是證據。”

“他說的沒錯,這個鞋不可能隻有他一人才有。單憑這個,沒有說服力,再加上他的完美不在場證明。”古八吃著蘋果。朝丫丫露出感激的眼神。

“不過,今天他們開車撞我,就表明我們的方向沒錯,或許已經觸到他們的核心。不然不會下狠手。”

伍子點頭。“不過師父,你要小心啊。這幫王八蛋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古八笑笑。

“還笑!”丫丫表情嚴肅。“今天幸好是躲得及時!不然什麽後果,你想過沒?”

“好了,或許就是一場意外。”古八從丫丫眼神裏看到真的是擔心。不免心理一絲溫暖。他隻能說點寬慰的話。

“再說醫生說了就是一點皮外傷,包紮好了,就沒事了。本來不用住院,就是等檢查結果。明天就可以出院。”古八又說。

“你都暈過去了!真的沒事?”丫丫鼻孔吐出氣。

病房堆滿鮮花,水果。

古八躺在**,眼睛睜得大大的。實在睡不著。已經連續在**躺了4天。這個讓古八很不爽。本來說隻等結果就可以出院,結果現在,又增加新的檢查,說是擔心內出血。還要留院觀察。他確實感到胸口很悶。

這些醫生就是喜歡小題大做。

每天就是躺在**,除了吃了就是睡。然後勉強起來在房間來回走動。一句話,無聊至極!

這真是讓他覺得比工作累多了。還有個問題,就是洗澡問題,他也不好意思讓別人洗澡,雖然之前的小護士問過他這個問題,但被他拒絕了。他不好意思讓別人給擦身,尷尬!至於老婆,離婚已經7年多了,一直單身,更不可能讓領導或者同事洗。

所以,身上的餿味,連他自己的都覺得難聞。

現在手臂,腿,都綁上了繃帶。現在不僅全身癢,這打繃帶的手臂裏麵更加奇癢難忍。

而且,這癢起來,有時比疼還要難受,主要他還抓不著!於是不停地在床頭的鐵杆上來回的蹭!考驗手臂伸的最長的距離和反手抓癢的極限動作。

看起來有點滑稽,一個大老爺們,在**打滾蹭癢,配合一條手臂做著奇怪的動作抓癢動作。

他感到尿意,於是一隻手扶著床沿慢慢下床,可能很久沒動,渾身無力。他想去廁所。本來隔壁不遠就有廁所。但他想稍微走一下,於是選擇走廊盡頭比較遠的廁所,再說旁邊這個廁所太髒。

他慢悠悠的扶著走廊牆壁,朝廁所走去。過道坐著幾個病人,家屬正陪著他們。透過走廊的窗戶可以看到窗外一片人工花園,種滿竹子,看起來像蘇州園林,他第一次發現醫院還可以布置得這麽有格調。或許給沉悶的醫院一點生氣。病人都是板著臉,死氣沉沉。

他想去竹林,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轉過幾個彎道,就到了那,他發現這邊的環境好,病房條件也好。

一個寫著208號碼的病房,引起他的好奇,門上沒有病人名字,隻寫了“加護,高級病房”幾個字。

他透過窺視玻璃,看到裏麵的擺設,咂舌!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這個房間完全沒有病房的感覺,牆漆是淡藍色,上麵掛了幾副米羅的版畫,和薩金特的水彩。用精致的古銅色的花邊畫框裱著,看起來特別的溫馨,高雅。窗簾也很有設計感,陽台還種了幾盆多肉,蘭花。房間擺放著幾張褐色沙發,靠近窗台還有茶幾,櫃子,上麵擺放著幾本書,還有咖啡容器,幾瓶紅酒,幾個大紅袍的茶葉。

這完全不像病房。簡直是豪華酒店。說得不好聽,真得待在這不想走。

**躺著的人,正在吊著水,看他表情悲傷,似乎對這些房間的擺設完全沒興趣。從裏麵的房間出來一個女人。雖然憔悴,但看得出依然有幾分姿色。她端著剛洗的水果,上麵插著一把叉子。走到床邊,插了一塊蘋果,遞到那人嘴邊,那人輕輕咬了一小口,就搖頭,表示不想吃。女人放下果盤,又起身給他按摩。

古八離開監視玻璃,心理難免有落差。看看自己的德行,孤家寡人。同人不同命!他感歎著,想起自己是要去上廁所。

於是又慢慢回轉身,準備離開。一個陌生男人,快速地和他擦肩而過,差點撞到他。那人也就是稍微點頭,表示歉意,匆匆地就走了。

古八回過頭,正想發脾氣,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禮貌。正準備發作,看見那個年輕人站在108病房門口,像他剛才那樣朝裏麵觀望,手扶著門把手,但是一直沒打開。猶豫幾分鍾後,還是選擇離開。

古八回過頭慢慢走。男子並沒有注意到他。古八發現男子起碼1米8的身高,穿著一件深色的尼龍外套,頭上戴著一頂褐色的鴨舌帽,雖然看不清五官,但感覺這個人整體氣質不錯。

可能是家人吧。兄弟?父子?也可能有點什麽事解不開,或者是這個年輕人是成功人士,很忙,沒時間去看家人。

古八瞎琢磨,上完廁所,便回房間躺在**。鐵床發出嘎吱的聲響。

他看看門廳上麵用白色顏料拓印的房號206,都已經有點脫落,很像那種鄉村常年失修的衛生院。

病房內,到處是黃白色。牆頂靠窗位置還有幾處黃黃的痕跡。有的地方整塊白色塗料已經脫落。露出粗糙的水泥牆。

床單有股濃烈的漂白水味道。被褥也是硬邦邦,有點潮濕的感覺。

這就是一個因公負傷警察的待遇。他忽然覺得很不爽。

古八透過門縫發現一個陰影,在門口來回走動,而且離開之後,又走回來。古八以為是伍子在開玩笑。但那個陰影一直沒進來。他慢慢滑下床,小心地往門邊走。發現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有點像皮鞋聲。是個男人!

他能感覺到門外透過來的一股不善的氣味。古八用手抓住門把手,隨時準備旋轉,拉開門。在心裏默數1、2、3——門被瞬間推開。發現一張熟悉的臉。

“是你?”古八探出腦袋往走廊外麵看。

“師父,你幹嗎?嚇我一跳。”伍子埋怨道。

古八露出失望的情緒,“剛才你一直在外麵?”

“對啊,怎麽?”伍子一臉莫名其妙。

“哦,那沒事了!”

一雙黑色皮鞋噔噔走下樓梯。腳步聲回**在空**的走廊。好像跳踢踏舞發出的節奏感。

古八心裏也隨著皮鞋聲產生節奏共鳴,心理也在默數,好像隨著聲音越來越小。他的思緒也隨著消失。一種不安的感覺籠罩在四周,向他湧來。伍子看著師父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覺得很奇怪。他巡視屋內,並沒有發現異常。

忽然古八掀開被子,一隻腿跳著出去。門框的一聲,門廳上掉下的灰塵在空氣中揚起,夾雜伍子的喊聲...。

古八在走廊外左右看看,然後扶著牆壁往樓梯的方向走去。往上看看,又靠在欄杆俯身往下看。接著又走到電梯門口,這是醫院的裝載電梯,所以很慢。兩個電梯指示燈從2一直往上,每層都停了一下。一直到8樓之後,叮的一聲。古八盯著電梯,大腦急速運轉。思考對策。

現在叫支援,肯定來不及。怎麽辦?怎麽辦?沒多久,電梯從10樓下來。9,8,...2。叮——除了一個小姑娘推著一個坐在輪椅上,麵容憔悴的男人。鼻子插著氧氣管,腿上蓋著毛毯。裏麵沒其他人。古八側身讓他們出來。

另一個電梯一直在8樓。沒多久,也開始亮起燈,很快就到2樓,接著直接到一樓。

“師父。你在幹嗎?”伍子不知什麽時候站到古八後麵。

“沒事。”古八眼神閃過一絲嚴肅。

到底是誰?為什麽會在自己病房門口徘徊。假如是監視自己,那麽肯定會再來。但古八有種預感,那人並沒有離開。還在醫院。那股氣場還在。而且是有殺傷力的氣場。就是獵場在守候獵物的氣場。

現在自己行動不方便,隻有伍子在這。不能打草驚蛇。

古八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正準備點火。

“師父,醫生說不能抽煙!”

“像個娘們,偶爾抽一根,怕什麽!”古八看看伍子。

“不可能吧。你看這是什麽?”伍子用腳指著地的煙蒂。

古八發現世上果然有個煙蒂。他忽然彎下腰,仔細看著地上的煙蒂。然後從口袋拿出手套戴上,用兩個手指拿起煙蒂,又放到鼻子邊聞聞。忽然臉色變得蒼白。

“剛才凶手來過了。”古八悠悠地說道。

“什麽!”伍子以為古八在夢囈。

“剛才凶手在病房外麵徘徊。可能就在你來之前。或許你剛才和他打過照麵了。”

“啊!”伍子有點不知所措,急忙四下張望。

“凶手會在額頭寫四個字:我是凶手?”古八搖頭笑笑。

伍子抿抿嘴唇。眼神往上望。在回憶剛才遇到的人,然後直搖頭。

“師父....這,我真的沒注意啊。你剛才就是出去追他?那趕快叫同事過來,封鎖這裏啊。”

“他還等你去抓?”古八吸了一口煙,看看剛才地上撿的煙蒂。“剛才或許他已經察覺到我注意到他了。”

伍子湊過來,看著煙蒂。“師父,這個煙蒂....”

“對,就是在曹天案發現場發現的。我記得這種綠色的煙蒂和特殊的味道。”

22、

他跟在喬亞後麵,“你帶我去哪?”

“怎麽,怕我吃了你?”

喬亞回頭,神秘的一笑,她今天穿著淺色的牛仔褲,上麵穿著一件白色T恤。古八跟在後麵,感覺到她牛仔褲裏麵膨脹的臀部。

來到一扇老式的木門前,門上畫了門神,已經褪色,殘留的顏料滲透進木紋裏麵。在門的正上方,有一塊銅鑄的門牌,上麵醒目的寫著:中山街87號。

喬亞拿出鑰匙打開一把老式銅鎖,哢嚓一聲,一個別致的院子,出現在他們麵前。

院子不大,但是布置的錯落有致,在進門口有一口大約5平方的水池,邊上用不規則的石頭堆砌。水麵散落著很多荷葉,幾條肥胖的錦鯉慵懶地遊著。好像在消化多餘的脂肪,時不時地弄出幾個水花。

小水塘旁邊種著幾顆桂花樹,難怪剛進來就感到一陣清香。桂花樹後麵是一個半圓形的拱門,上麵有鏤空的梅花,猴的形象,光線剛好從空隙撒進來,斑駁的投影印在地上,隨著光線的變化,也細微的改變形狀。

後麵一棟鐵框架的全透明的房子吸引了古八的注意。這樣的全部用黑色的鋼和玻璃建的房子還是第一次見。藝術氣息非常濃厚。

房子後麵圍繞著蔥綠的樹和竹子。但從房頂的汙跡還有玻璃上痕跡來看,這棟房子應該有年頭了。

喬亞熟練地繞過水塘,推開玻璃門。

進入房間後,因為是玻璃構造,采光非常好。房間內擺滿油畫框,牆上也掛了很多尺寸較大的油畫,有人體,有風景,色彩斑斕。好像進了一間當代藝術展館。

古八能感覺到這間房子的主人絕對的藝術氣質。

“你住在這?”

“怎麽,不可以?”

一副油畫架上的畫吸引了他的注意。是一副老人胸像。畫麵上老人光著頭。麵容嚴肅,有不怒自威的壓迫感,穿著綠色的軍裝,上麵掛的獎牌可以看出是個立過戰功的軍官。背景隻是塗了幾筆,應該是沒畫完。古八歪著腦袋端詳,似乎發現老人的眼神在盯著他。

“想不到你還會畫畫?”古八眼睛沒離開那幅畫。“這是畫的誰?”

“很奇怪嗎?記者就不能畫畫?我之前可是專業畫家。”僑亞說道,“我爺爺。”

“難怪,覺得這幅畫飽含感情,看來你和你爺爺感情很深。”

“親人反而不好畫。我已經改了無數次,但沒辦法找到我要的形式。或許這是表象和本質的根本矛盾,到底是什麽表現情感。是哪一筆顏料?還是那個細節?我覺得都不足以表達我的內心。”

“嗯,對。藝術就是這樣。要用一種具體的形式呈現。就算這種形式是抽象的。一旦到了畫布上麵,就變得具體。抽象的具體。還是會局限。就像泰戈爾的詩,你怎麽翻譯都不能翻譯出來那種味道。而且那個單詞大家都知道。但理解不一樣。”

“不錯啊!我以為你是老大粗。沒想到還懂藝術。”

“以前接觸過,但因為家裏條件的關係,後來不得已放棄了。”

“藝術需要天分的。”

“可是,你叫我來是為了討論藝術?”古八覺得扯遠了。雖然他喜歡聊這些話題。但現在畢竟案子還有很多疑點。

古八的注意力又集中到僑亞的屁股,她穿了一件牛仔褲,古八幻想著僑亞**的樣子,不自覺的下體有了反應。為避免尷尬他用手輕輕擺弄一下褲襠。

僑亞用手扯扯白色T恤的肩,露出清純無辜的表情,好像**了別人,與她無關。

古八記不得上次欣賞女人是什麽時候的事了。不是他不近女色,而是怕。不敢在女人身上投入感情。他雖然不相信永遠的愛情,但是相信刻骨銘心的愛情。古八心裏忽然覺得好笑,這個年齡居然還想到愛情兩個字。

馬上,古八又發現自己是在矯情,隻是因為怕麻煩不願意接近女人。但經常腦袋裏麵出現從背後和女人**的場景。雖然不至於夢遺。但是身體反應是真實的。騙不了人。

僑亞性情奔放。本來以為古八就是一個大悶罐。什麽也不懂因為他當記者這麽多年,和很多打交道,尤其是警察,她發自內心的厭惡。覺得很多警察甚至是罪犯的幫凶。看到有人偷東西或者搶劫都是不問青紅皂白,一陣毒打或者嚴刑逼供。最後直接定罪。不管疑點。什麽“追究到底”的精神。這些是在電影裏麵才會有。她一直在想罪犯的懲罰,甚至對的嗎?法律真的就可以懲罰人?她的內心表示懷疑。

僑亞突然抓著古八的手,伸進自己的T恤裏麵。然後她仰著頭,閉上眼睛。這個動作就是暗示順從。很快的古八感到全身血液開始倒流,尤其是褲襠開始漲得難受。

僑亞側著身睡著。古八輕聲拿了衣服然後下床。不想吵醒她。僑亞聽到門響。睜開眼睛從**坐起來,胸前裹著被子。其實她早就醒了。她點燃一根煙,坐在**。看著的床單上麵的精斑。她露出嫌惡的表情。嘴裏發出嗤的一聲。猛吸兩口煙,然後仰頭看著煙圈。正前方掛著一個英式鬧鍾,上麵是一個天使的雕塑圖案,正在扭曲著身體,看著僑亞的方向。下麵的針擺有節奏的擺著。發出輕微的噠噠聲,打破沉寂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