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鼻環男之死
8、
桐城國際醫院。上午9點45分。
一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走在前麵，後麵跟了幾個男女。走近之後，發現前麵那個年輕人的銘牌上掛著“外科主任，陸遜”。看起來最多30歲左右，五官挺拔。挺舒服。從很多年輕包括年長的女患者的愛慕的眼神可以看出陸醫生受歡迎的程度。誇張的是，經常很多女患者指定要他醫治，甚至出現不肯出院的情況。
陸遜平時比較高冷，不願意和患者有除了正常的接觸之外的過多的接觸。今天照舊巡察完病房。回到辦公室。 就開始記錄手術方案。剛才護士通知他，下午2點有一台手術。
辦公室陳列非常普通。不像一個主任醫師的辦公室。就是在進門口地上放著一盆比較粗壯的盆栽。他平時很低調。謙遜，溫文爾雅。
同事和領導都知道，他可是桐城最大的陸氏集團的二公子。
也就是說，他做醫生，全部是基於救死扶傷的崇高理想。這讓很多人對他讚許。
陸遜一直專注於自己的手術，技術也得到認可。他設計完下午要做的手術，然後寫了醫囑。安排護士交給患者家屬。他看看抽屜最下邊。拿出鑰匙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紅色的筆記本。翻閱，然後拿出筆在上麵劃著。
電話忽然響起。他接通之後，表情變得有點微妙。又拿起桌上的座機，叫護士進來。
“下午的手術取消，我臨時有很重要的情況處理。和家屬解釋下，說今天患者的情況不適合手術。”
“好的。”護士走出房間。
陸遜脫下工作服，然後出了辦公室，他要趕去另外一個地方。其實也是做一個手術，是給他哥哥陸韜的手術。
9、
古八沒想到酒吧姑娘會打電話他。
“這裏我倒是沒來過。”女孩東張西望地看著環境。這是一家裝修很普通的港式茶餐廳。麵積不大。裏麵總共就是擺了6張桌椅。現在沒什麽人。
“不好意思，你給我打電話，正好在這附近辦事。但你不要看這環境不怎麽樣，但這家店子好吃，用料也足。”
“我知道警察忙！”
“這裏的珍珠奶茶挺好喝。”
“奶茶？”女孩心裏差點沒笑出聲。她什麽酒都喝，就是沒喝過奶茶。“男人喝奶茶？哈哈...”她還是沒忍住。
古八都不覺得尷尬“我現在是屬於上班時間，不能喝酒。”
“我叫巴娜，和巴拉巴拉小魔仙沒半毛關係。”
“是不是每個聽到這個名字的人都會問，你為什麽取名八娜？”
八娜喝了一口珍珠奶茶。“老子為什麽寫道德經？”
“為什麽？”
“老子願意。”巴娜笑道。惡作劇般地看著古八。
“你今天找我是——”古八問道。他扭頭無聊地看著掛在牆上的電視，裏麵正在播放偶像電視劇。
“沒事不能找你？心疼奶茶錢？”古八打趣地說道。
“不不，我是看你這個點，可能在睡覺。”他看看手機上午10點22分，他推斷，她肯定是夜貓子。所以現在這個點，應該是睡覺時間。
“我不需要睡那麽多覺。浪費時間。”巴娜說道。
巴娜弄弄棕褐色的頭發，大大的眼珠子滴溜溜得轉。她身材嬌小，但是凹凸有致。今天穿著一件藍色的運動格子的服裝。和在酒吧看到的性感完全不同的風格，現在看起來很可愛，古靈精怪的感覺。
忽然電視出現一陣喧鬧。一群頭上圍著白布，舉著橫幅的男人，女人正在示威遊行，一邊喊著橫幅上醒目的黑字“黑心房地產商，暴力拆遷！”“誓死保衛家園！”
場麵非常混亂。旁邊有很多人圍觀，議論紛紛。聚集在陸氏集團的公司門口。一群保安圍城人牆，擋住示威的人群。
“哼！真是惡心！”
“是啊！這些無良的開發商真是惡心。”古鳴接著說道。
“不，我是說這些示威的！”
“啊？”古八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個社會太多人把自己的無能，歸到別人的錯誤，或者認為是社會的錯誤。”
“自己的家園被人強拆，或者強占，應該很無奈，憤怒也很正常，你這麽說，有點不近人情了。”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作為社會，就肯定有不公平。示威，堵別人公司，是最無能，惡心的做法。隻不過想博得同情！”
古八聽出她的意思，是覺得他們這樣做，沒用。根本不能解決問題，別人隻是當成笑話看。這個女孩腦袋裏麵到底在想什麽。古八覺得有點琢磨不透她。
“給你。”八娜拿出一個優盤。“這是那晚的視頻，我用手機拍的。
“哪晚？”
“你第一次去酒吧問我，關於那個鼻環男人的線索。我碰巧拍到他的視頻，嚴格來說，是不小心拍進去的，我拍的是別人。”
“真是謝謝你。”古八拿過優盤。“但是你不是已經把監控的視頻給我了嗎？”
“不一樣！反正你自己回去看，或許對你有幫助。”
巴娜咕咕咕把最後一粒珍珠吸進嘴裏。然後用吸管在杯子底部探尋，不放過一點奶茶。
回到家後，古八迫不及待的打開視頻，時間不長，大約隻有5分鍾。裏麵是拍攝一群年輕人在跳舞。吵吵嚷嚷，視頻拍的並不清楚，加上有點抖動。人的臉部基本看不清。
伍子接到他的電話後，20分鍾就到了古八的家。
“師父，什麽事，這麽急。”
“電腦帶了吧？”
“帶了。”伍子說著，從黑包裏麵拿出手提。
“試試這個，看能不能播放清楚點。”
電腦屏幕比手機看得清楚多了。雖然還是模糊。一群男女跳舞的畫麵出現。等到播放完畢，伍子說道“這是酒吧視頻啊。”
他完全不知道這個有什麽好看的。隻看到一段來年輕人群魔亂舞。
古八不理會他，隻是反複看著視頻，有一段不停地暫停，重複播放。
“你看這個人！”古八指著後麵一群人裏麵的一個男人說道。
“那個鼻環男人？”伍子總算是看出來了！
“對！你再看中間這個紅色頭發的女人。”古八把視頻起始點設置在3分08秒，這時出現一個紅色頭發的女人，成為整個焦點。
“哇！好辣！”伍子下意識地跟著音樂扭動身體。視頻裏麵也出現**。
“你仔細看這個。”古八指著鼻環男人。他從後麵漸漸跳出來，靠近這個紅發女人。雖然看不清女人的長相，但身材和樣貌感覺，他總覺得在哪見過。但又一時想不起。
接著自己都覺得好笑，我怎麽會認識這種時髦性感這麽會跳舞的女人？但這種感覺又是很真切。他有點搞不懂。
“來！”古八從冰箱裏麵拿出兩罐啤酒。自己開了一灌，另一罐遞給伍子。“冰箱裏麵最後的兩罐啤酒。”
伍子笑笑，“師父，家裏是不是還得需要個女人？不然全是一股羊騷味！”
“臭小子，還羊騷味！”
古八斜躺在褐色的沙發上。慵懶地喝著啤酒，無聊地看著旁邊風扇，不厭其煩地搖過來搖過去。
伍子把喝完的啤酒罐一捏。起身在冰箱，廚房一陣亂翻。結果出了一包過期的康師傅方便麵，什麽也沒找到。“師父，我出去買打酒。”
古八脫掉襪子。真的熱。他看到地上的襪子好像想到什麽。忽地坐起來，翻出視頻仔細看。在4分55秒的地方，按下暫停鍵。放大後，一拍大腿！
原來是她，難怪這麽眼熟！
古八對著鏡子洗臉，昨晚和伍子喝酒喝到淩晨2點。每個人起碼喝了一打。現在身體下沉。他摸摸自己的胡子。拿出剪刀修修造型。他覺得男人應該留點胡子才像樣子。他靠近鏡子檢查有沒有剪整齊。一隻長腿蜘蛛出現在鏡子上麵的縫隙。或許時感受到古八注視的目光。在那一動不動。任憑洗臉水撒到身上。半晌，發現沒動靜，忽然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門邊牆縫裏麵。
9點23分。他發動引擎。
車子30分鍾後停在大發超市門口。古八打了一通電話。隨後他下車，走到不遠處的一個長椅上坐下。點燃一根煙。吐出一大口煙。
“古警官，你找我？”一個女人的聲音。
他抬頭，手往旁邊指了一下，示意她坐下。女人是王夢媛。他穿著超市工作服。“不好意思，我隻請了10分鍾的假。”
“哦，”古八冷冷地說道，“打擾了，我隻是有點事情想谘詢你。”
“上次不是都說了嗎?關於曹天的。”王夢媛有點心不在焉。低頭看看手機。
“王小姐，經常去夜店？”古八冷不防問道。
“你說什麽？”王夢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
“這是你吧！”古八知道她不會承認。直接拿出手機截圖的照片。
王夢媛看看照片，“古警官，真是幽默，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因為這個照片根本什麽都看不清。
“旁邊這個男人，就是飛機頭男人，死了。被謀殺的，你知道吧？”
“不認識”王夢媛雙手緊握，拚命掐著大拇指指甲。
古八忽然站起來抓住王夢媛的手。這個舉動讓王夢媛不知所措，想掙紮，但是古八的力氣太大。完全不可能掙開。旁邊經過的路人，也是繞著走開，不敢靠近。
“黑色指甲油。”古八抓起她的手，看著她小指甲上麵還剩下一半的黑色指甲。
“我現在派人去你家的話，應該不難搜出一頂紅色假發和這個視頻上麵一模一樣的衣服吧。”古八說著另一隻手掏出手機，做出準備撥打的動作。
“不要——！”王夢媛連忙製止。完全被攻陷。身體就像被抽了筋的龍蝦，癱軟在地上。
古八鬆開她的手。又點燃一根煙，從鼻子噴出的煙霧就像煮開的水壺冒的熱氣。看起來很滑稽。
“我什麽都不知道。”王夢媛臉色蒼白，看看古八臉色嚴肅，連忙又說道，“那個鼻環男人真是不是我殺的。”
“那你知道什麽？都說出來。”
“我是生在農村，但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雖然曹天人很好，但是，你知道的，他那點工資，根本不夠花。”王夢媛露出鄙夷的神色。
“女人都愛慕虛榮，但我沒勇氣離開曹天，不然化妝品這些什麽都買不了。我這點工資還不夠吃飯呢。曹天又是個不懂情趣的人，不管我怎麽發脾氣或者使性子，他從來不對我發火。而且錢都是交給我。但我有感情需求！”
“所以你就開始體驗夜場生活，而且一發不可收拾。但又不想被人認出，於是開始變裝。”古八接著說道。
王夢媛點頭，“在舞池裏麵，很多男人圍著我轉，我很滿足。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這是在曹天身上，我永遠體會不到的快感。”
“你這樣對曹天來說公平嗎？”
“嗬，感情裏麵，你覺得有公平可言嗎？等女人年老色衰，皮膚鬆弛時，你們男人可能就不會這麽說了，”
古八承認王夢媛說得對。幹咳一聲，掩飾尷尬。“現在不討論這個問題。我們先說曹天的問題。他應該意識到你的變化。”
“或許吧。不知道！”王夢媛輕描淡寫。古八感到眼前這個女人的冷血。和上次見麵感覺完全不同。他從骨子厭惡這種女人。
因為現在算是比較大突破，就是發現王夢媛是個追求奢侈、貪婪的女人。他看了曹天的照片，雖然不算醜，但相貌平平，加上經濟條件又不好，反觀王夢媛，身材高挑，眼神狐媚。這注定是不平等的。那麽曹天和可能會為了留住她，必須滿足她的奢侈生活，很明顯，他那點工資，肯定不行。
還有個問題，是誰帶她第一次去的夜店呢？
“一直都是你一個人去的嗎？”古八問道。
“當當，當然。”王夢媛眼神迷離，不敢直視古八。
“你必須仔細回憶曹天在出事前有什麽異常。”古八語氣變重。“我真的沒什麽耐性！”
“這個....”王夢媛吞吞吐吐。
“我們下次再聊？”古八看看手機，做出要走的姿勢。
“在我家裏。”王夢媛連忙說道，神色有慌張。“有一個信封。”
“你幾點下班？”
古八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百無聊賴的到處巡視。房間最多60平方米。裝修很簡單。據王夢媛說是租的房子。因為房子的事情，還跟曹天鬧過別扭。曹天要住到老家。但王夢媛想買新房。既然是發租，房東自然不會裝修的很好，那麽租戶也不會愛惜。畢竟不是自己的房子。
從房間來看，王夢媛確實不是持家的女人，板上到處堆放著衣服，零食，和一些散落的化妝品。用一個詞形容，就是亂。隻有中間一條過道可以下腳。
王夢媛也有點不好意思，簡單把衣物全部往儲物櫃一塞，但因為實在太滿，又全部掉出來，最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見將衣服放好，蹲在地上露出粉色**邊。她又在另外的儲物櫃翻，露出回憶的神態。接著進到裏麵的臥室，沒多久，拿著一個文件袋出來。遞給古八。古八接過文件袋，看了一眼王夢媛。
“你再回憶下，曹天在出事前的有什麽不同。”
“我們吵了一架。在出事前的一個月前吧。”
“為什麽吵架....”
“也沒什麽，就是一些小事。他說，很快就能讓我過上想要的生活。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但這樣的承諾，我已經聽他說了很多次，說實話，我已經不抱希望了。”王夢媛說的時候，眉宇間還是露出一絲輕視。
古八雖然沒見過曹天。但身為男人難免同情，忽然想到自己的遭遇。5年前自己的老婆，不也是因為自己工資低沒錢買房而離開他嗎？說熬不下去了！女人都是那麽現實嗎？他歎口氣，馬上把自己的思維拉回來。覺得自己有點荒唐。
“謝謝你配合。但現在可能需要你進一步配合才行。”古八說道。
王夢媛神色有點緊張。“警官，還有什麽事嗎？我真的已經全部交代了。”他覺得古八說話不算數。
“不好意思，很多事，不是我現在能做主的，畢竟還有另外的案子。你需要證明你的清白。”
“你什麽意思？你懷疑我殺人？”
“職責所在。很多事情搞清楚，不是更好嗎？”古八麵無表情。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可能是警察自帶的威嚴，王夢媛不敢吭聲。
“走吧，我同事在下麵等你。希望不會耽誤你很久。”
“7月11日晚上你在哪？”伍子拿著筆，做好記錄的準備。
警局審訊室，坐在桌子對麵的是王夢媛。她看起來有點憔悴。現在雖然不能證明她和曹天的死有直接的關係。但是鼻環男的案子，他手上的視頻可是直接有很大嫌疑。視頻顯示當時就是和她跳舞。因此必須行政拘留。
這幾天每天都沒休息好，經常半夜被弄醒，提問。而且問題都是重複的。
快把她搞瘋了。但她現在恨死古八了，言而無信！還是把這個視頻交出來。所以現在雖然被搞得很累，但是嘴很緊，什麽都不肯說！
“我在家。”
“誰可以證明？”
“沒人！”
....
相同的問題不停地轟炸王夢媛。加上密閉的空間，周圍全是灰色。房間的燈一直都亮著。讓人完全沒有時間概念。
古八在外麵的單麵鏡中注意觀察著裏麵的一切。用手撐著下八。叉開腿站著。按了一下前麵的紅色按鈕。幾秒鍾後，伍子走出審訊室。他端起旁邊的一個水杯，一口喝完。然後他們互相交換眼神。
“問問化妝的事。”古八簡單說了一句。伍子心領神會，重新進入審訊室。
“喝水。”伍子把一杯水推到王夢媛麵前。她看著玻璃杯，舔了舔裂開的嘴唇。沒動手。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王夢媛有點憤怒地喊道。
伍子用兩個手指把水杯又往前了一點。通過玻璃杯的倒影可以看到王夢媛扭曲的五官。
“那你說說在帝王酒吧跳舞的經過吧。”伍子轉移話題。
“這個我也沒什麽好的啊，之前已經和你們古警官說過了。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你實在不想聊就算了，但現在有兩起命案。你都有嫌疑。假如是我們後麵查出來的，和你自己坦白的，性質就會有質的差別。”
“你們警察不能隨便亂說！欺負老百姓！”王夢媛有點激動。身體好像在顫抖。
伍子把筆記往桌上一放。身體往後用力一靠，椅子發出嘎吱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特別刺耳。
“那個穿鼻環的男人和你什麽關係？”
“就是那天認識的。酒吧就是這樣，不一定認識才在一起跳舞的。”王夢媛動了動身體。
“8月6日晚上，你在哪？”
“從酒吧出來，我就回家了。”
“一個人？”
“當然，我現在一個人住。我男人剛死了！”王夢媛歇斯底裏“你們不去找殺我未婚夫的凶手，卻在這審問我！”王夢媛猛地用手怕打桌子。戴手銬的手腕都勒紅了。“你們憑什麽拷我！還把我關在審訊室！憑什麽！”
見到這種情況，伍子也不急隻是把筆夾在中間，然後輕輕合上筆記本，雙手抱在胸前。往椅背上一靠。
王夢媛就像發瘋似的，搖晃桌子，把桌上的水杯，筆記本一股腦地弄到地上。手腕因為磕到桌角，劃破一道口子，幾滴血滴在桌角、地上。
王夢媛就像一隻被關進籠子的猛獸，猛地徒勞一陣折騰，然後精疲力竭的倒在地上。伍子隻是靜靜看著。掉在地上的筆記本也不去撿。
總算安靜下來。王夢媛喘著粗氣。伍子看看手機。然後把手機放在桌上，擺在他和王夢媛中間，接著慢悠悠地撿起地上的筆記本，做了個拍拍灰塵的動作。然後攤開筆記本，打開筆套。
“你好像買了一套陽江刀具吧？”眼睛看著她。
一陣沉默之後，王夢媛歎口氣，用手往後弄了弄頭發。
“好像是。”
“一套有幾把？”
“不記得了。”王夢媛一臉疑惑，但有種不安的感覺籠罩在心裏。
“殺死鼻環男的，是一把是水果刀，那麽巧也是陽江刀。更巧的是我們去你廚房發現，剛好少了一把。”伍子麵無表情。
“你什麽意思？”王夢媛大喊道，又一次聚集了全身的力量，把椅子往後一踢，越過桌麵朝伍子撲過來。一口咬住伍子的肩膀。伍子完全沒反應過來。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古八衝進來，後麵跟著兩個警察。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王夢媛扯開。
“你們在幹嗎！”背後傳來一個讓人討厭的聲音。不用回頭看，都知道是尤裏。
“我問，你們在幹嗎！”尤裏趾高氣揚，瞪著伍子。“你們怎麽可以暴力審訊？不怕被人告嗎？”
“再說了！我上次就警告過你們，不要越權，這件案子是我負責！是——我——負——責！你們聽清楚沒！”他用手指著伍子的胸口。一點一點把伍子往後逼退。伍子捏住拳頭，怒目圓睜！古八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
“怎麽！還想打人？”尤裏看到伍子不敢還手，更加得寸進尺，“來啊！望往這打！”尤裏一邊往前逼近，一邊用手指著自己的臉。“來呀！慫了！看你那熊樣！”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古巴一個跨步，從後麵扯住尤裏的衣領往後一拽。等尤裏反應過來。已經躺在地上。古八順勢一巴掌拍過！用手指著他的鼻子，“你媽的！不要囂張！”本來就忍他很久了！上次後麵據停車場的人說，就是尤裏簽字放走曹天的貨車。肯定是張局長授意。但他總不至於質問局長，剛好找他出氣！也該他倒黴，不是這麽囂張的話，他不會動手！
尤裏躺在地上捂著被打紅的左臉，哭喪著說，“古八！你個混蛋，你居然打人，老子跟你沒完！”但又不敢怎樣。從地上爬起來灰溜溜地跑了。
在場的人被剛才古八的舉動也是驚呆了，因為剛才就發生在一分鍾不到的時間。
“你瘋了！”伍子這才一隻手摸著脖子，一邊瞪著王夢媛，從眼神裏可以看到憤怒！
此刻的王夢媛被兩個警察按在地上。“你再這樣，告你襲警！”古八警告到。
王夢媛喘著粗氣，呸——朝著古八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
古八強忍住怒火。對著後麵的警察說道：“先把她給她給我帶走！讓她享受禁閉的滋味！”
方依依正在隔壁房間，沒多大會，拿了藥箱過來。
“要去打狂犬預苗嗎？”方依依一邊拿著酒精棉球擦拭，發現一圈整齊的牙齒印，其中有幾個已經咬破肌肉，血不停地往外冒。
“屬狗的吧！”方依依嘀咕道。
“要去醫院嗎？”古八過來一看，也感到吃驚。同時也有點心疼。
“沒事！”伍子笑笑。“幫我包紮下。”對著方依依說道，“回頭我再買點消炎藥就行。”
“好吧。你自己要注意點。有什麽情況要去醫院。”古八看看傷口，覺得問題應該不算大。
“抽根煙，就沒事了！”伍子笑笑。
“外麵去！”
晚上11點34分。警察局外麵的長椅上。
“鼻環男的死應該不是王夢媛殺的。或者說她不知情。”古八手拿著煙，翹起二郎腿，思維在神遊。
“怎麽可能！你看她的反應！”伍子不明白古八地說法。
“就是因為這個反應！你看她，剛才發怒的樣子。是受到極度委屈後的本能反應，如果不是，那麽這個人就藏的太深！但應該不可能....”古八回想起她的眼神。就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不可能因為在夜店被揩油，就殺了那個男人。
伍子點點頭，回憶剛才的情景。摸摸自己被咬的地方，還心有餘悸。這女人夠狠的。
“但是刀呢，怎麽解釋？”伍子自言自語。
這不可能是巧合。根據屍檢數據，傷口直徑大概4到5公分，深度將近10公分，直接刺中死者心髒。一個女人是不可能有這樣的力度和準確度。
但現在的事實是王夢媛廚房的刀具確實少了一把。而且那種陽江刀具他是知道的，一般都會購買一套。再說了，她家廚房的置刀架上麵，確實空了一個放刀的格子，大小剛好和凶器差不多。
古八知道這確實有點天馬行空了。甚至他覺得有點牽強，但很多往往看起來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實不也是有聯係嗎？
再說，今天審訊當問到廚房的刀時，她說確買了一整套。這個就沒錯了！現在一把刀不翼而飛。這不奇怪嗎？不可能小偷回去偷一把水果刀。
“師父，你懷疑曹天的死也和她有關？”伍子問道。“我記得你以前推斷，凶手是個35歲左右，高學曆的社會精英人士。”
“我的當然相信我的判斷。”古八吸完最後的煙屁股，用腳踩在地上。
“對了，上次讓你查陳耿義，怎麽樣了？”
“我還忘記和你說這事了。”伍子對著古八說道。“車，確實是陳耿義的，但早就報了失。”
“所以，那兩個西裝男，是偷的車？剛好就是偷了陳耿義的車？這麽巧？”
“我查了，還有警局的備案記錄。還是陳陳耿義親自報的案。”
“什麽時候？”
“記錄是7月18日上午8點33分。”
“他名下有幾輛車？”
“最差的就是這輛奧迪。還有一輛奔馳S，一輛路虎攬勝，一輛進口寶馬X5，一輛賓利。”伍子如數家珍。
“這個德鑫副總裁，真是身家不菲啊！”古八若有所思，“既然這麽多豪車，犯得著為了一輛不值錢的奧迪親自跑去報案失竊嗎？”
“你的意思？”伍子好像明白什麽。
“假如不是為了找回失竊的車輛，那為什麽這麽積極的跑去報案？一種可能就是為了擺脫嫌疑。也就是說他可能預料到這輛車遲早會被偷。
“陳耿義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欲蓋彌彰。”古八自言自語，“目的是什麽？到底他想幹什麽？他和曹天的死有什麽關係？”
或者說，人是他殺的？但動機呢？為什麽要殺自己公司的司機？
古八腦袋裏麵全是問號。隻覺得頭暈腦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