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失蹤

51、

天空藍得很幹淨,上麵幾團白雲,紋絲不動。

一個小男孩正在草地上玩球,旁邊一個女人彎著腰,伸出手臂,對他作出擁抱的手勢,鼓勵小男孩把球踢過去。小男孩露出開心的笑容,張開兩隻小小的手臂,然後用盡力氣把球一踢,但球還是歪了,滾到另外一邊的輪椅下麵。一雙大手撿起足球。露出和藹的笑容,等小男孩快跑到輪椅邊上的時候,男人把球用力一扔,男孩看著球的飛行弧線,又興奮地跑出去。跑出去沒多遠,結實的摔倒在地,正準備哭,發現球球滾到眼前,似乎忘記疼痛。又爬起來抱著球就往前跑

一個穿著白色圍裙的女孩走過來。在女人耳邊嘀咕了幾句後,轉身離去。在近處的幾個水龍頭同時噴灑起來,水花四濺。女人俯身和男人說了幾句什麽之後,推著輪椅上的男人,牽著小孩往別墅裏走去。

“你好,陸太太,我是桐城日報的記者。喬亞。”喬亞說著伸出手。張子儀禮節性回應。然後示意身後的傭人倒茶。

僑亞打量房子。隻能用一個字形容,就是:豪氣!你永遠無法想象富人到底過著怎樣奢華的生活。對於這家人的底細,僑亞大致了解。而且很簡單,隨便翻閱財經雜誌或者在網絡都能輕易搜索到關於這家人的任何信息。這棟別墅的男主人,是桐城地產大亨,全國富豪榜都是前幾名,去研究他到底有多少錢,已經沒有意義,甚至你問他自己肯定也說不上來,對這些人而言,隻是一個數字而已。至於眼前這個女人張子儀,現在是全職太太,在家照顧不到8歲的兒子。但這個女人非常的不簡單。雖然母憑子貴。但極具商業頭腦。可以這麽說,沒有這個女人,陸氏地產沒有今天的規模。

“你好。”張子儀打量僑亞,優雅地點頭微笑。“有什麽可以幫你?”

“哦,沒什麽,就是想給陸氏地產董事長陸韜做一個專訪。”僑亞雖然在來的路上,甚至昨晚做了很多方案,怎麽提問,怎麽麵應變可能出現的狀況。但看到張子儀本人,散發的氣場,她還是有點緊張。

“哦,這樣啊,隻是現在陸總不方便。”張子儀端起桌上的茉莉花茶,喝了一口。她的杯子和僑亞的杯子不同,僑亞使用的客人杯。

僑亞瞥見地上的地毯,踩上去相當有摩擦力,有質感,絕對上等貨。

“不在?是不是身體還沒恢複?”僑亞也端起止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裝作隨意地問道。

張子儀依然優雅地笑笑。僑亞透過喝茶的杯子縫隙看在眼裏。

“僑記者,你聽誰說的?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張子儀蹺著二郎腿,腳尖朝向僑亞的方向。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這個姿勢具有攻擊性。

“對不起,陸太太,我也是道聽途說。”

“道聽途說?”張子儀勉強帶著微笑說道。“記者專門道聽途說?”

“您說的對!我當然不信這些謠言。所以您看能不能安排一個采訪?”問題又回到原點,僑亞也不是省油的燈。

“我剛才已經說了,現在陸總不在,下次吧!”張子儀把端在手裏的茶杯放在桌上,可能力氣稍微有點大,灑了一點擦拭在桌上。

窗外是青綠色的大草坪。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園丁正推著割草機修剪草坪,不斷甩出飛濺的碎草,幾個來回之後,他關閉割草機,擰開附近的水噴頭開關灑水的一瞬間,玻璃,窗台都是水花,形成一道白色的霧氣。

“那行,我就不打擾了。”僑亞把茶杯往桌子中間輕輕推了一下。準備起身離開。“哦,關於陸遜...”

張子儀愣了一下,似乎在揣測僑亞的用意。

“這是你來的目的吧?”

僑亞仔細觀察張子儀的表情,發現出奇的冷靜,不應該是冷血吧!這可是他老公的親弟弟,小叔子。而且剛才從進門到現在他根本沒發現任何的悲傷的氣氛。僑亞不解!

張子儀笑笑,看出了僑亞的疑惑。“陸遜就葬在後山。”

“你不覺得有可疑?”

“人都死了,討論這些有什麽用?我相信警察會處理好這件事。但說陸遜會殺人,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就這麽算了?”

“我相信會有公義!”

“桌子濕了,拿塊抹布過來。順便給我加點水。”張子儀對著後麵的保姆說道,又看看僑亞“你要加水嗎?”

僑亞知道這是要送客。

“不必了。”僑亞裝著看手機,起身。“下次有機會再拜訪。”

“好走,我就不送了。”張子儀沒有起身的意思,喝了口水。

今天也不是不完全沒有收獲。僑亞在擰動鑰匙的時候想。除了語言,還有動作和表情,都能說話。她雖然不敢最終確定,但大致已經猜倒是怎麽回事了。

陸遜死的“恰到好處”,就算陸遜沒有在集團任職。但真的要判罪,對陸氏的聲譽影響肯定很大,這不僅僅是麵子問題,直接會影響股票。但正準備判刑的關鍵時刻,他卻死在監獄。整件事警局處理的非常低調,沒有任何媒體刊登。

僑亞坐在車內,聽著發動機的轟鳴聲,發呆。幾分鍾後,她一腳油門,車子串了出去,轉了幾個彎,消失在暮色中。

52、

應該沒有比和廖化同處一室更難受的事了。雖然已經抗議過無數次,讓他注意個人衛生。但他好像完全聽不懂。頭發看起來就像掛麵,風都吹不動。油膩膩的感覺,讓人反胃。要命的是,伍子無意間發現,他下麵牙齒上的韭菜葉,起碼已經在那有3天了。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韭菜、買肉攤的腥味。

監視本來就是非常無聊而且辛苦的事,每天都是別人睡覺,他們工作,別人休息,他們工作。

當然陳耿義完全不知道自己剔牙、撓癢一些不雅的行為全部出現在對麵街道一棟不起眼的破房子的屏幕上。

伍子揉揉鼻梁,感到眼睛脹痛,仰頭滴了幾滴眼藥水。等他睜開眼。發現僑亞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他麵前。

“有什麽情況嗎?”她問道,一邊用手扇著空氣,“什麽味?”眼睛到處巡視。然後視線停在廖化身上。

廖化頭也不抬,繼續敲擊鍵盤。

“沒有。”伍子搖頭。

僑亞來回走動,用手撐著下八。停下,然後又走動。

對麵的房間。晚上8點。

陳耿義穿著深褐色的睡衣,戴著眼鏡,坐在書桌前,緩慢地在鍵盤上敲擊幾下。然後用食指點擊一個鍵,刪掉。然後起身,上個廁所或者給杯子添水。一小時後,他又起身到客廳倒了一杯紅酒。然後他走到書房窗邊的位置,一個歐式的紅木凳上放著一台老式唱片機,上麵有一個金色的喇叭。

磁頭輕輕放在旋轉的碟片上時,一個充滿磁性的女性的聲音傳遍整個房間,飄到窗外。陳耿義閉上眼睛,裏麵放的是蔡琴的恰是你的溫柔,隨著優美的旋律,身體不自覺地跟著搖擺。他打了一個響指,房間的燈也暗下來。

一陣門鈴聲打亂了他的興致,但他並沒有因此懊惱,好像知道有人要來。進來一個年輕女孩,身材還不賴,穿著比較暴露。

他們的衣服從書房一路脫到臥室。

接著就是現場真人色情電影直播。所有的細節都在大屏幕上顯示的特別清楚。

這些對於伍子來說經常碰到。但現在畢竟僑亞在這。他幹咳一聲。感到脖子有點發熱,尤其是剛才瞥見僑亞的黑色蕾絲內衣包裹的白皙的胸部。

一小時後,陳耿義精疲力盡地光著屁股趴在**睡去。女人也躺在在旁邊。

總算安靜下來。

淩晨3點,**有一陣窸窣聲,一個黑影輕手輕腳的坐起來,慢慢拿開放在她胸部的手臂。然後屁股挪到床的另一側下床。她時不時回頭看看躺在**的男人。**的男人睡得像死豬,還能聽到有節奏的鼾聲。

黑影撿起地上的衣服,走出臥室,打開書房的門,然後打開電腦,拿出U盤把資料下載到裏麵,10%,15,35,...白色的進度條一格一格的增加。黑影時不時回頭看著門外的動靜。拿出一個微型電筒,照在書桌上,到處翻看。然後她打開書桌下麵的櫃子,發現是密碼鎖。黑影按了一下手電筒的開關。燈光變成紅紫色,她照在密碼上麵,發現3,6,8,7上麵有幾個清晰的指紋。於是她按了這幾個數字,發現沒反應。又試了一次,依然紋絲不動。看來順序不對。黑影有點焦急了。抬頭看看進度條顯示90%。

忽然門口發出響聲,接著是拖鞋的聲音。一秒之內,黑影關上電腦,拔下U盤,蹲在書桌下麵。

書房的門被推開一條縫,探進一個腦袋看了看,黑影屏住呼吸,但還是能感覺心髒劇烈的撞擊。男人沒進來,看了看,又關上了門。黑影鬆了一口,深呼吸幾口之後,走出房間。臥室傳來說話的聲音。

“你去哪了?”

“我,我去....去廁所,你家好大,我找了半天才找到。”

第二天,上午9點。東岸咖啡廳。

這已經是第10杯咖啡了,時間也到了10點33分,僑亞一個人坐著。不停地左顧右盼,很明顯,她要等的這個人似乎還沒來。11點08分。她變得焦躁,不停地撥打手機。但傳來的都是千篇一律的回複:

“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她把手機往桌上一摔。然後又拿起來看看,又是一摔。最後,她把一張百元鈔票壓在茶杯下,起身離開。

Mini車飛快地在街道穿梭。僑亞直接往市中心開去。熟練地轉過幾個街角,然後停在一棟藍色玻璃的大樓下麵。2樓的牆體上,有個醒目的招牌:足天下洗浴中心。10分鍾後,僑亞一個人像戰敗的公雞,失落地走下來。上車後,嘭的用力關上車門。躺在椅子上閉目,忽然用力敲打方向盤。腦袋裏麵在回響著剛才足天下的小姐的聲音:

“胡月昨晚到現在一直沒見人。電話打不通。”

胡月是昨晚上陳耿義家的女孩。一直也是她重要的線人。

明明約好今天上午九點在東島咖啡。不見不散,現在手機關機,又見不到人。

臨陣脫逃,是不可能,她相信她的為人。那隻有一種可能,想到這,她倒吸一口涼氣。在心裏呐喊,不會吧!不要!

等僑亞把昨晚的事和大家說了以後。房間死一樣的寂靜。大家都沉默不語。伍子一拳砸在桌子上。“這個混蛋!”眼中都是怒火。

“你不是電腦很厲害嗎?為什麽不直接黑進他的電腦?”伍子轉向廖化。

“他的電腦從來不上網。遠程是沒辦法操控的。”廖化搖頭,扶扶鏡框。

僑亞表情沉重,她是真的後悔,不該讓胡月去冒險。一股強烈的內疚和自責讓她透不過氣。覺得自己太蠢!把問題想得簡單了。

她在心理千百遍的咒罵陳耿義。

但有什麽用?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必須讓大腦快速運轉,快!運轉!想到方法。

僑亞一聲不響地衝了出去。接著傳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一束亮光刺破夜色的暗藍色,特別醒目。由近到遠,直到消失。

一小時後,車停了下來,她不知道開到了哪兒,也不關心。以前遇到巨大的壓力或者不能排解苦悶就一個人開車,沒目的一直往前開。發動機空轉著,發出低低的突突的聲音。車大燈開著,光束前麵聚集了很多小飛蛾和小蟲子。僑亞靠在方向盤上。幾分鍾後,她扭頭看了看放在副駕的一個粉色皮夾日記本。然後打開車載CD,播放她最喜歡的八赫,剛好是哥登堡協奏曲。但今天她完全感受不到音樂的節奏感。

僑亞把頭發往後弄到耳後,拿起副駕上麵的筆記本。隨手翻閱,忽然一張照片從裏麵滑落,卡在檔把後麵的儲物格。

僑亞撿起照片。照片有點發黃,看起來已經有點年頭。背景是一棵大樹下麵吊著一個秋千,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小女孩坐在秋千上,露出緊張的神情,雙手僅僅抓住繩子。旁邊兩個小男孩有點使壞的相互使者眼色。好像在數著1、2、3然後一起用力。照片上的童真,浪漫非常具有感染力。

其中一個男孩就是鴻鑫。後來改了個名字:古八。

她看著照片,上麵的三個小孩忽然動起來。僑亞一摸自己腦後,居然長出了馬尾辮。

時間回到20年前的一天,陽光明媚。

但對於僑亞來說,卻是噩夢。她永遠忘不了泥漿水灌肺裏麵的那種讓人窒息的感覺,就好像滑入地獄。

今天本來大家都很開心,滿心期待的春遊,已經因為天氣原因,延遲後幾次了。今天終於可以如願以償。

僑亞情不自禁地跳起來。她實在受不了天天待在孤兒院。雖然院長很慈祥,對她非常好,愛玩是小孩的天性。

她就是野丫頭,最喜歡往野外跑。

張院長和幾個老師帶著他們來到城郊的野外。看到綠草地,大樹,池塘的荷葉,僑亞就像被關了多年的小貓,到處跑。不覺間把院長叮囑的話:不準跑得太遠,半小時後必須到集合的地點。忘得一幹二淨。

她拉上古八一起往人少的地方跑去。古八一開始還是有點猶豫,後來發現草地的青蛙,螳螂。也就跟著僑亞一起瘋起來。

僑亞忽然發現一隻很大的青蛙,換成別的小女孩,早就嚇得躲開。可在僑亞看來,不但不覺得可怕,反而產生及大的興趣。

於是追著青蛙一路跑,結局就是你們預料的那樣。僑亞掉進水塘,雖然水不深,可是淤泥很厚。幸好古八反應快。完全超出一個13歲男孩的反應能力。

後來到底是怎麽把她弄上來的,她不知道,隻是覺得有一隻小手一直抓著她。她以為自己快要死了。

但後來,居然奇跡般的活過來....

僑亞摸摸照片。重新放回筆記本裏。

忽然聽到一陣刺耳的聲音,接著感到臉上和左肩一陣劇烈的疼痛。等她反應過來才發現,剛才是一隻帶著黑色手套的巨大的手拿著鐵棍敲碎了玻璃,直接打在她的太陽穴。

僑亞感到一陣惡心。劇烈的疼痛感從太陽穴瞬間傳遍全身的每個神經。然後動力不足,慢慢停止。

僑亞失去知覺,嘭的一聲倒在坐椅上。

等僑亞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全身不能動彈。她緩緩地睜開眼。旁邊有一棵起碼有幾百年的枯樹。樹枝上吊著一個橡皮輪胎,晃來晃去。地上都是腐爛的樹葉,埋著一輛報廢的麵包車,隻剩下光禿禿,上麵長滿青苔的車架。

僑亞感覺自己隻有眼睛可以轉動,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綁起來,動了一下,身體恢複疼痛的感覺。

腳是懸空的。總算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吊起來了。她想開口說話,發現嘴上不知道被什麽封住了。感覺鼻子呼吸不過來,隻能用嘴突突的大力吸氣。但還是感覺特別難受。

她不停地哼哼,想大喊呼救。折騰很久,發現除了自己是在做無用功,不要說現在被封著嘴,說不出話,就算讓她大喊,估計也沒人聽得見。因為這裏根本不會有人來。她環視四周,發現除了全部是樹林,什麽都沒有。而且有股寒氣襲來,證明是深山。

一個陌生的男人出現在他麵前。男人體格健碩,很像拳擊運動員。穿著一件黑色背心,露出比普通人腰還粗的手臂,下麵穿著一條黑色短褲,發達的肌肉像發酵的饅頭,附在骨頭上。男人戴著黑色的口罩,頭上戴著白色網球帽。

直接一拳朝著僑亞的腹部打過去。這個高度對於他來說,正好像打沙袋。強烈的痛感傳來,她感覺內髒、腸子、肌肉、全部都要掉下去。

“給我老實點!”男人戴著口罩聲音像從喉嚨低端發出來,然後又被擋回去的感覺。僑亞覺得自己馬上要融化,然後從被綁的繩子滑脫,直接鑽到地上,和腐爛的樹葉融為一體。

她完全失去知覺,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浮現一小男孩,伸出一隻手,此刻的她身體已經陷入泥潭,馬上整個頭部就要淹沒,她奮力想伸出手抓住小男孩的手。馬上就要碰到小男孩的指尖的時候,突然小男孩詭異地一笑,站起來轉身離開。

已經淹沒鼻尖,眼睛...

忽然泥潭變成冰塊,渾身哆嗦起來。接著幾個冰塊砸在她頭上,臉上。僑亞忽然驚醒,喉嚨發出嘶鳴聲。根本不是冰塊,而是冰冷的雨水。現在她除了感到刺骨的冰冷,就是痛。

也許是求生的本能,加上冰冷的雨水刺激。僑亞忽然感覺充滿力量。現在能依靠的隻有她自己!她抬頭看看被綁的手。用盡力氣往下扯。沒過多久鮮血直流,順著手臂流下來,但她完全感覺不到疼。已經麻木了。好像現在扯的是別人的手。僑亞閉上眼睛,醞釀了一下,然後要緊牙齦使勁往下抽。

終於,繩子鬆開一點,又鬆開一點。最後僑亞忽然上半部分身體——嘭的一聲巨響,掉下來。因為腳也被綁著,著地的時候上半身直接磕在一塊石頭上。此刻,僑亞顧不上疼痛,快速地解開腳上的繩索。

爬起來又滑倒,再爬起來又滑倒的逃離!

53、

連續監視陳耿義,他們幾個人可以說是24小時輪流不間斷。而且全部錄了下來。最後隻得出一個讓人灰心的結論,毫無破綻。陳耿義除了正常作息,上班,回家,然後晚10點半睡覺,早上6點起床,接著出去晨跑半小時。每天如此。

僑亞翻看記錄文件,然後往桌上一摔。比起手上的傷痛,更讓她心煩意亂的,是陷入膠著狀案情,現在沒有進展。

僑亞看看他們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大家都已經盡力。現在隻能認為對手太強大,太狡猾。

“沒有任何的可疑的地方?”

“嗯,每天都是兢兢業業的工作,甚至夜店都沒去。基本沒有夜生活。”丫丫說道。

僑亞咂咂嘴,“是嗎?”她在想,這完全不正常。難道被他發現有人監視他?一個副市長沒有夜生活。沒有多餘的應酬,這可能嗎?他接觸的官員不在少數。一般都是看起來正常,老實,但經常背地裏勾搭女下屬,參加很多飯局。

“亞姐,你沒事吧。不然你去休息,這裏有我們呢?”丫丫發現僑亞臉色有點蒼白。

“沒事。”僑亞擺擺手。“我還是看看錄像。”

她現在隻認定一件事:找出陳耿義的把柄!

她摸摸手臂的傷痕。眼前浮現被吊起的畫麵。事後她想起為什麽能逃脫,或許根本是他們故意的,現在就是給她一個警告。假如是這樣的話。僑亞更加要鬥爭到底,從小到大她明白一點,不爭取的話,什麽都沒有!

她盯著屏幕。畫麵在播放著主角,就是陳耿義。僑亞恨不得鑽進屏幕裏麵發現這個陳耿義到底用了什麽魔法?不停地觀察周圍的環境。到底是漏掉了什麽?

幾個小時過去了,僑亞感到眼睛發脹。但依然毫無收獲。她起身揉揉眼,想衝一杯咖啡。以前做記者。因為要熬夜趕稿,經常一個晚上喝很多咖啡。而且數量呈上升趨勢。尤其是寫不出來或者遇到煩心事。需要不斷地喝咖啡。

這是今晚的第8杯了。已經晚上11點。

“你們去休息吧。”僑亞看著伍子他們憔悴的麵容說道。

“還是你去吧。我在這。”伍子打了一個哈欠。

“我喝了咖啡睡不著。”

他們也實在是累,看僑亞這麽堅持,隻得作罷。

“我送你回去吧。”出門以後,伍子對用丫丫說道。他覺得丫丫變化很大,自從師父出事之後,少了幾分稚氣,現在看起來沉穩,穿衣服也有點變化。不像以前那麽誇張。現在樸素多了。但是依然不能掩飾青春的酮體散發的魅力。

她上車後,對著化妝鏡左看右看。“眼角都有皺紋了。”她嘟著嘴,抱怨到,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個化妝盒,開始畫眼線。“你稍微等下啊。”她對著伍子說道。

“沒關係。”反正晚上也沒事,現在才11點。對於他來說,還早。一個女人在他車裏化妝,還從來的沒有過。他居然感到很輕鬆,身體有異樣的變化。尤其在狹窄的車廂,丫丫身上飄來的淡淡的體香,雖然說不出是什麽香水。他覺得好聞。

丫丫從容不迫地按照程序開始保養皮膚。那個化妝袋就像哆啦A夢的口袋,裏麵應有盡有。她拿出一盒白色的橢圓形的包裝。打開蓋子,用手沾了一點,用心的塗抹在臉上,尤其是眼角的位置。盡管是燈光昏暗,但伍子還是明顯地感覺到丫丫皮膚變得更加白皙,剛才眼角的魚尾紋,居然完全看不到。

“你這是塗的什麽?”

“防護霜,讓皮膚吸收水分,這是夜用的。”丫丫一邊不停地塗抹,一邊說道。

伍子好像想到什麽。

“你還記得陳耿義的指紋嗎?”

“嗯,怎麽了?”

“你說他有沒有可能也是塗抹類似的東西把指紋塗抹掉。我以前看過一個國外案件,那個疑犯為了逃避追捕,不惜用硫酸破壞自己的指紋。”

“你說的這種情況,不是不可能。但真是這樣,整容的話,可能更現實。”

“整容?”

“對啊,既然可以隆鼻,割雙眼皮,為什麽不能處理指紋?我相信對於整容醫生來說根本沒難度。”

假如能證明這個事實。陳耿義雖然不一定能定罪,但起碼對他現在作為“人民公仆”的形象是有影響的。而且,伍子有種預感,人裝一陣子可以,時間一長,肯定露餡。

換位思考,作為副市長,現在可以說是錢、權都接近頂峰狀態。接下來就是享受!這是不言而喻的,不然要那麽多錢幹嗎?

耐心!現在就像釣魚,需要耐心等待。

隻要有一點線索,就不能放棄。

伍子想到這,“你等下自己打車回去。我還有點事。”

等丫丫反應過來,隻聽到嘭的一聲關車門的聲音。

伍子打開監視器,他隻注意一個細節,就是陳耿耿義的手。在反複看了很多視頻,然後截圖觀察之後,猛地一拍桌子。

“你看這些。”伍子對著僑亞說道。有點興奮。

“你要我看什麽?”僑亞拍拍臉。

“你看這些照片。”

照片是截下來的關於手的照片。都是陳耿義的手。僑亞睜大眼睛也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你沒發現他的手,有什麽不同嗎?”伍子說道,身體崩的很直。僑亞在他的提醒下,認真的觀察起來。

“膚色好像有點不同。”

“是的。還記得鼻環男案子中的那半個指紋嗎?”

“嗯。”

“我當時就覺得奇怪,為什麽會留下半個指紋。師父當時就是懷疑陳耿義所為。但結果就像拍懸疑電影,陳耿義沒有指紋!”

“他當時的理由是,因為遊泳水泡導致的。現在看來可能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為什麽這麽說?”現在僑亞有點興趣了。

“你看這張,時間顯示是9月10日,也就是我們剛開始監視他的時間,在看下麵這張。9月12日,下麵這個15日,18日。”

“皮膚顏色好像不一樣。”僑亞試探性地問道。用期望肯定的眼神看著伍子。

“是的。你看拍攝的時間。其實可以找到規律。你看這是他早上準備出門。這是他在家,這是時他穿睡袍。你看手的顏色有細微的差別。”

“有沒有可能是攝像機色差?”

“我也想過,是不是有這個可能。但你看旁邊的桌子,家具顏色幾乎都是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單單是手的膚色明顯顏色的變化。”

“你覺得是什麽原因?”僑亞現在可以肯定。伍子說的完全正確。

伍子搖搖頭。他想到剛才丫丫說的整容。但是現在沒有證據。完全是他的推斷。還需要求證。他現在回來調看圖片,是首先求證有這個可能。然後在下一步的動作。

忽然他停了下來。身體往椅子上一癱,身體完全放鬆下來。手捧著臉,來回搓。

“不舒服?”僑亞以為是他累了。現在已經淩晨2點半。

伍子放下手。歎口氣,搖搖頭。“這樣有用嗎?我懷疑是在做無用功。”僑亞明白伍子的意思。現在即使找到證據,也可能定不了陳耿義的罪,伍子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法律能到什麽程度,她其實也沒底。

法律有時候更多的是保護有錢人。

但現在,他有的選擇嗎?幾條人命,古八還在醫院躺著,能不能醒過來,還是未知數。在僑亞內心深處,根本無人訴說。

54、

桐城的整形醫院,不難找。畢竟不同於其他的醫院。而且一般的整形醫院都會大肆地播放廣告。生怕沒人知道。

但今天伍子實在走不動了。他和丫丫已經走了一整天。丫丫坐在街邊的椅子上,一邊捶著腿,一邊抱怨“不行了。腿快斷了!”

伍子摸摸咕咕響的肚子。“今天就算了吧。都7點了。走,我請你吃東西去。”

今天一天就跑了十多家整形醫院。早上8點一直到現在晚上7點。伍倒不是身體有多累,主要是一點收獲都沒有。是不是搞錯了。或者是根本自己多心了。伍甚至異想天開的是不是陳耿義把整形醫生幹掉了?

我是不是瘋了!他和自己說道。怎麽會有這種荒唐的想法。他昨天去過醫院,古八還是那樣睡著。曾經有一刻甚至想,假如不能醒來,這樣活著有什麽意義。

他想起之前看過一篇報道,一個瑞士的90歲的老人,說自己非常後悔活了那麽多年,決定在生日過後安樂死。就算家人反對也沒用。想想,生死長短有時候真的有什麽區別?古人也說為樂當及時,生命無常。

伍子經常思考這些問題,甚至在想現在這麽拚命地工作,到底有什麽意義。或許正是因為沒有意義所以才想活得有意義。

伍子不是哲學家,現在就是很簡單的為師父報仇。不然這口氣真的咽不下去。

他們走進一家拉麵館。門口掛著日式的黃燈籠,上麵用黑色寫著一根麵。伍子覺得有點意思。走進店內,裝修風格典型的日式風格。都是很粗的原木裝飾,看起來非常原生態。

“看起來都讓人有食欲。你請啊!”丫丫看到牆麵貼的食物招貼畫。做著喉嚨吞咽的動作。摩拳擦掌,好像能夠吞下整個店子。

“吃飽的感覺,真好!”丫丫吃完一大碗牛肉麵之後,身體往後仰著,露出滿足的表情。

伍子坐在對麵,雙手抱在胸前,手臂的姿勢很高,有點防禦的感覺。他陷入思考。回憶著白天走訪的整形醫院。會不會他們有所隱瞞。隱藏了患者資料?他一拍腦門,肯定簽訂了保密協議的。這怎麽沒想到。就算陳耿義整容去掉手指的指紋,應該也是這段時間的事情。

這件事變得有點棘手。

伍子有點頭疼。

褐色的窗簾,把整個房間密封起來。完全看不到外麵。中間放著一張心形的床。下麵是幾條弧形的石膏線,把房間分成兩個區間。下麵的區域放著一張粉紫色的沙發。前麵茶幾上是一個發亮的蠟燭,不過不是蠟燭,而是做成蠟燭的台燈。整個房間在暖黃色燈光照射下,透著一種情欲的感覺。

但這一切,對於坐在**的女孩來說,完全看不到。因為她被反綁著。眼睛也被蒙著。嘴裏也塞了布條。

女孩看起來最多13、4歲。從她緊縮的身體可以看出,現在非常害怕。臉上的淚痕,證明剛剛才哭過。但這一切似乎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沒多久,女孩好像感到房間有人,她聽到腳步聲雖然聲音不大。但她能感覺到有人。很快的,驗證她的想法。她感到有東西觸摸到她的臉。來回在他臉上輕撫。接著就是軟綿綿濕漉漉的東西噌她的臉。雖然看不到,但她馬上明白過來,有人在用舌頭舔她。女孩嚇得往後退。用嘶啞的喉嚨含混不清地喊著。但很快她就放棄了,她被剛才那隻手掐住自己的下八。整個身體都被鉗住的感覺。因為那隻手力氣使實在太大。漸漸的,身體離地。全部重量都在下八。

女孩感覺透不過氣,下八都要碎裂了!也喊不出!那雙手忽然放開。女孩重重地摔在**。那雙手又伸進她的**。女孩掙紮著起來。拚命往前撞去。結果是失去重心,頭不知道撞到什麽。疼的快失去知覺,腦袋嗡嗡直響。

女孩昏迷過去,迷糊中感到下體被什麽撞擊,隻感到一陣陣撕裂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