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陸遜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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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局長今天特別換了一套新的製服。整個警察局上下都是喜氣洋洋。還有其他科室幾個領導都聚在辦公室，外麵擠滿媒體。等下就要召開記者會宣布警察已經破案。並且凶手已經緝拿歸案。正是揚眉吐氣的時候。
張局長意氣風發。用手往後抹抹頭發，今天打了不少發蠟。尤裏上前說道“局長外麵都安排好了。再過5分鍾就可以正式開始了。”局長斜眼看看他。微笑著說道，“好的。不錯！”
他今天心情好。看什麽都順眼。正在他們一行人準備步入會場之時。背後傳來一個不太符合當下氣氛的聲音。
“局長，出事了！”
局長回頭，發現是古八。“你想幹嗎？一驚一乍的。”
“陸遜可能會自殺。”
在場的聽到以後，有的露出鄙夷的笑容。有的直搖頭。
“你在這犯什麽混啊！”尤裏陰陽怪氣地說道。
“你說什麽？”張局長眉頭一皺。盯著古八。他當然明白在整個警局，如果說遇到棘手的案子基本都是他破的。破案的能力絕對一流，甚至有點走火入魔。他憎恨官場的阿諛奉承，經常直來直往。說話更是直接，因此得罪很多人，尤其是領導。因此到現在混了快二十年還是個小隊長。
“現在馬上派人去或許還能阻止！”古八看起來很憔悴，好像從難民營出來。髒兮兮，頭也沒洗，滿臉胡子拉碴。“局長，必須要馬上處理這件事。”
“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麽！你想幹什麽！”尤裏在旁邊揶揄到。古八一直都是他的眼中釘。視他為升遷的最大絆腳石。他理所當然他現在過來搶功勞。
“你跟我一起出席記者會吧。”張局長對他說道。他也認為古八是來出風頭的。想想也無所謂。
古八不理會大家的冷嘲熱諷。但現在沒人相信他，怎麽辦？莫名其妙收到的信息一定是暗示什麽。他用手握著手機！
“現在曹天的案子直接的證據就是作案凶器找不到。並不能直接證明陸遜就是殺人凶手。”
“現在是他自己招認了。你還說這麽多幹嗎？”張局長有點不耐煩。“再說了，立案的是你啊！如果證據不足，你早幹嗎去了。”
“對啊，這幾天都不見你人影。”
“這...”古八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他關了兩天機，躲在屋裏喝酒。放任了自己兩天。確切說是消沉了兩天。忽然對於一切不感興趣，感到迷茫。覺得自己就是活死人。他抓抓淩亂的頭發。直到今天到了警察局，開機發現手機上收到一條莫名其秒的短信：
“陸遜今天會死。”
古八清楚記得短信發送時間是8月23日上午8點43分。發件人是陌生號碼。古八撥過去之後發現語音提示是號碼不存在。然後馬上找人追蹤電話，也發現是用一個70多歲老人家的身份證登記的電話卡。
惡作劇？誰會敢和警察開這種玩笑？再說現在根本找不到發信人，看來有預謀的。他回想起之前審訊陸遜的時候說過一句“怕以後沒機會說了。”什麽意思?他知道有人要他死？為什麽要自殺？
難道有什麽把柄被人控製?
古八也管不了這麽多了。於是直接奔向拘押室！把張局長和一屋的人全部晾著，不管了。
很快到了拘押室。讓人打開門鎖之後，看到坐在**的陸遜。鬆了一口氣。他環視牢房。除了一張單人床，一個蹲坑。什麽也沒有。牢房四麵都是空空的牆壁。被子裏麵也不可能藏什麽。都是檢查過的。有漏掉什麽嗎？用眼睛巡視一周，沒有發現。
陸遜靠在牆上斜躺著。鞋都沒脫，雙手搭在膝蓋上。把被子踢在旁邊，閉上眼睛。麵無表情。古八對門口的兩個警察使了個眼色。他們進入牢房。把被子翻了個遍，又讓陸遜脫掉鞋，襪子，身上的衣服也要他脫下來。陸遜盯著站在旁邊的古八，露出詭異的笑容。然後全身脫得隻剩一條花色的四角褲。
古八又環視四周，在過道外麵發現一個攝像頭。剛好可以拍攝到牢房內。
“陸遜今天會死。”這幾個字一直在腦海徘徊。
這裏到處都是攝像頭、看守的人，就算蒼蠅飛進來都知道。
古八馬上想到一種可能就是陸韜要殺人。不，應該是張子儀，現在陸韜肯定沒精力安排這些。現在張子儀肯定知道陸遜幹的事，想殺他，也是情理之中。
但現在不管真假，首先是保住陸遜的命。一定不能讓他在拘留室自殺。
要懲罰，也是法律！不能是張子儀或者任何人！
“師父！”伍子和丫丫走過來。古八衝他們點頭。“這麽急著要我們過來，是有什麽事？”
“我現在沒時間解釋。給你們一個任務，到今天晚上12點之前。寸步不離地守在這裏。”
“啊？”丫丫癟癟嘴，本來今晚約好和閨蜜去壓馬路。眼看又要泡湯。“好吧。”
“沒問題。”伍子發現古八的這種表情以前追擊凶手發現比較重大的線索時見過。
古八回頭看看他。繼續環視四周。陸遜很配合檢查，甚至包括口腔，全部進行檢查。這時又來了很多同事，都是之前古八讓伍子叫過來的。古八給他們分好任務之後，揉揉鼻子，手一直摸著放在褲袋的手機。
“混蛋！”張局長嘴上罵著，心裏卻有點動搖。對於古八的話，他其實比較在意。因為說到案子，古八很少錯，或者說從來沒錯過！
問題是現在怎麽辦？騎虎難下。繼續召開招待會？說找到凶手，萬一正如古八說的，另有其人。那就不好辦了。萬一再出現凶案。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到時候更加不好收場。
距離記者會還有1分鍾。
“現在怎麽辦？”張局長吼道。旁邊的人不敢吱聲。
“這簡單，就說還需要時間才能找到凶手！”
張局長拿出手機，聽到幾聲手指快速按鍵聲音之後，接聽電話，一邊接聽，一邊走到邊上，臉上賠著笑，不停地道歉。沒多久，掛了電話。
“好了，你先去處理。”張局長回頭對尤裏說道。尤裏麵露難色，本來是露臉的事，現在變成這樣！自己還不被那些記者口水淹死？
“局長，我這個場麵，我可處理不了！”
“慫包！”張局長說完，臉色鐵青的離開會議室。
沒多久，整個會議室隻剩下張局長的一句“這件事一定要嚴守秘密。限你盡快破案！不然後果自負！”在回**。
張局長像個烈士一樣的走向會場，一陣閃光燈哢擦哢擦的撲麵而來，瞬間，張局長立刻換成專業的笑臉。
伍子坐在在過道的塑料凳上。丫丫坐在旁邊，在頑強和瞌睡蟲作鬥爭。
“已經11點23了。”丫丫打了一個哈欠。用手拍拍臉，好讓自己提神。她看看睡在**的陸遜。“哼，他睡得到挺香。”
“不知道，反正師父交代的，肯定有他的原因。堅持下，還有30多分鍾。”伍子打了一個哈欠，用手拍拍臉。還是感覺眼皮千斤重。
“有什麽動靜？”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伍子回頭發現古八站在後麵。看他的樣子，好像剛出回來，還有點喘氣。“師父，你去哪了？一切正常啊。你也看到了，裏裏外外多少人守著。連蒼蠅都飛不能進來的。”
陸遜有節奏的呼吸聲，證明他睡得很沉。古八看著牢房裏麵的陸遜。不說話。看看手機顯示11點46分。難道真的是個惡作劇？古八內心有點動搖。但他心裏麵還是感到不安。這種感覺他非常不喜歡、他抬頭看看監控，又巡視陸遜的牢房。短信說12點之前陸遜會死。現在還差幾分鍾。
但既然是說12點以前。現在還沒到。那就不能掉以輕心。他又回想守在外麵的警員，都是他親自挑選的，都信得過的。絕對沒問題。
古八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呆了才一會，就連著抽了幾根煙了。在他把煙蒂踩到腳下的時候，又看了時間，已經11點55分。
看來是被耍了？古八正在這麽想。忽然眼前一片漆黑。他的心裏馬上一緊！“怎麽回事！”他忽然大聲喊道。
接著就是一片混亂的聲音。“誰有手電筒？快！”古八意識到有點不對勁。他不停地拿按自己的手機，借著不強的燈光，照向陸遜，發現還是躺在那。
“趕緊打開牢門！快！”古八吼道。
鑰匙在伍子手裏，但因為光線太暗，加上有點緊張，折騰了幾次，才打開門。
“你怎麽了！”古八衝進去。拚命地搖著陸遜。但是沒有任何的反應。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他心頭
當他準備撥電話的時候，忽然燈又亮了。
所有現場的慌亂，馬上平靜下來。接著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陸遜的身上。
陸遜斜躺在**，頭朝下懸著，臉色烏青，嘴巴裏的白沫倒流到眼睛，鼻子裏麵。同時全身還在不停地抽搐。古八把手放到鼻子旁邊，又摸摸頸動脈。看看時間，12點03分。
死了！
現場的人全部不吭聲。伍子和丫丫露出愧疚的表情，有點不知所措。
“以前停過電嗎？”他問站在後麵的警員，他以前是負責看管牢房。
“從來沒有！”他肯定地說。
“跟我來趟！”古八對伍子說道。
“丫丫，你負責這裏，馬上讓柳博士來一趟。”古八說完又安排布置現場。不準隨便破壞。自己讓伍子帶路去配電房。
古八稍微懂點電路，但是不專業。他仔細查看配電房。是個叫忠伯的退休警察值班。因為一次執行任務受了傷。造成小腿永久性傷害。局裏就安排他內退，隻是守配電房。
“您剛才一直在這？”古八問道。
“是的。我沒離開過。”
“剛才停電是怎麽回事？”
“這個不知道，我也是正在找原因，可能是超負荷運轉啊。”忠伯說道。
“超負荷？”
“是的，最近警局不是重新安裝了一些大功率的空調嗎？這些線的容量有點跟不上。”
“你確定剛才沒別人進過配電室？”
“肯定沒有！”
“哦。”古八相信忠伯。他不會撒謊。
“快點！先封鎖所有出口，包括樓頂。分頭！快！”
整個警局燈火通明。很快全部都是警察。警犬都出動了。
古八快速的思考。
自殺還是他殺？他殺的話，剛才熄燈肯定就是疑犯幹的。那就應該不止一個人。
自殺的話，為什麽要熄燈？難道真是因為電路超負荷？跳閘？之前已經檢查過陸遜，根本沒有任何地方藏毒。外表沒有也明顯傷口。
古八有點摸不清了。
他站在3樓過道，往外看，難道疑犯隱藏在警局?還是？
“報告，樓頂沒有異常。”
“2樓也沒有。”
“這邊沒有。”
傳呼機不停地傳來聲音。
都是沒有發現。
.....
最後隻有一片嘈雜和狗叫聲。有陌生人的味道，一定不可能逃走。古巴忽然想到什麽。對著對講機：“好了，收隊。”
現在一切必須等屍檢結果。不然都是徒勞。接著他又下了命令。警局所有出口必須輪流值守。不能鬆懈。現在已經淩晨4點，天亮的時候應就會有結果。
今晚睡覺是不可能了。不管是不是他殺。現在必須徹底清查警察局。
“伍子，你去調看監控。看能不能有線索。”古八一邊打電話一邊對他們說道。
忙了一整晚，差不多把警局翻個遍，也沒找到任何線索，或者發現可疑的人。直到天邊露出魚白。然後是一抹朝陽。大家都累到極致。牆角，椅子背上桌子上都是橫七豎八地睡著人。
忽然一聲響亮的電話聲，驚醒大家。
古八一個激靈。接通電話。講了幾分鍾後，“陸遜是中毒，砒霜。”
“我估計是中毒。”伍子揉揉眼，打了個哈欠。
“那他的毒藏在哪？”丫丫表示不解，“我們可是仔細搜查過。包括他的身體，牙齒縫，全部檢查了。確實沒發現。”丫丫揉揉臉。
“砒霜是早就吞下去了，是裝在膠囊裏麵吞下的。”。古八揉揉太陽穴，發現有點發暈。畢竟自己上了年紀，精力確實大不如從前。
“是吃飯的時候？”伍子馬上提出疑問。
古八現在想的是另外的問題。就是那條警告的短信。說12點陸遜會自殺。那麽這個時間真的剛好是12點。吃晚飯是在晚上7點多。假如是那時候就把膠囊吞下去的話，怎麽就能預測剛好是在12點會發作。這不可能預測得這麽準。
還有更重要的是，為什麽！做這些為什麽！包括跳閘。
為什麽？
現在陸遜吃這個膠囊，肯定他是自願的。也就是，他明白藥丸是致死的毒藥，然而他也願意吃。也就是願意配合的去死！
“是誰送的飯？讓他來一下。”古八說道。伍子很快出去。沒多久後麵跟著一個幹瘦的小夥子。顯得有點惶恐。低頭不敢和大家的目光交流。
“你送的飯？”
“是的。”小夥子帶著鼻音，小聲地說。手不停地抓著衣角。
“你叫什麽。不要緊張。”古八稍微緩和一下情緒。“我們現在隻是了解情況。”
聽到這句話，小夥子僵硬的肩膀才放下鬆點。“隊長，我叫華彬。來警局1年。”
古八平時都很忙，對於有些不跟自己的同事，還很是不熟。“哦，昨晚7點送的飯？”
“是的。”
“有什麽異常嗎？”
“沒有啊。送進去的時候，他吃的好好的。”
古八撓撓下巴。“吃完的剩飯呢？”
“已經拿去清洗了。”
華彬問不出什麽，應該是緊張。古八有點失落。歎口氣。“整個過程隻有你一人接觸飯菜。”
“是是...是。”聽到這麽說，華彬又有點緊張起來。以為現在要追究他的責任。“不是，不是...”
“到底則怎麽回事？”伍子有點不耐煩，插嘴說道。古八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不要急。
“不過，要說奇怪，也是有個地方，和平時不同。”
“什麽地方？”
“我們局裏麵因為最近在裝修，餐廳也在做大的調整，所以，最近一段時間的飯菜都是外麵餐廳訂的。”
“那個餐廳？”
“合雞。”
“你覺得有什麽不同？”
“送餐的人。不是平時的送餐人。”
古八心理盤算現在應該是從飯菜下毒。這樣先外麵餐廳送來，可能接觸到飯菜的人，就多了。這樣無疑增加調查難度。“送餐的，有什麽不同？”
“是很粗壯的男人。我當時也沒注意，現在回想起來，真的不像是送餐的。”
古巴心裏咯噔。同時埋怨華彬沒有警惕性。但反過來，換成是自己，就未必能留意。現在及有可能，就是這個送餐員有問題。
“他的長相還有印象嗎？”
“這個...反正很高大，起碼1米8是有的。”
古八忽然翻出手機，找了半天之後。“你看下是這個人嗎？”華彬歪著腦袋看了看。“是的！”
“肯定？”
“嗯！因為那個送餐的，長得濃眉大眼，很凶！我早就說了，根本不像送餐員。”
“好了，謝謝你。你先走吧。”
現在完全證實古巴的猜測。就是之前那個一直跟蹤他們的男人。從之前的跡象來看，他們可能是受雇於陳耿義。現在問題又回到起點。古八用小指扣扣鼻子。現在即使去餐館找人，一定找不到。這個事情現在也沒有任何的證據。就是華彬的印象。
還有個問題，就是已經從昨天到現在一直困惑不解的，就是為什麽陸遜要配合地吃下毒藥。肯定是吞下去的。假如是不咬破膠囊的話。當場就會斃命！現在是5小時後才發作。
從殺人動機來看，是張子儀可能性很大。但是陳耿義的話。為什麽？他沒有動機啊！不對，古忽然想到，一直以來跟蹤他們的西裝男。是受陳耿義指派的話，那麽說明陳耿耿義很關注曹天的案子。也就是和陸遜有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