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最後的日子和二次離校（1）

兩天的考試過去了，結果和任何考試都一樣，都已暫不需理會了。那些說讀書不是敲門磚這些風涼話的人，就像吃得肚滿腸肥的富翁對餓得皮包骨的乞丐說：“你不要那麽功利。”。上層統治者利用手中的話語權，用偽善的理論，不斷灌輸受壓迫的人們，讓他們老實當一輩子奴隸供養他們不要作聲。當權者在占有了整個糧倉和土地的前提下，交給你一小袋過不了三天的糧食和一份土地租賃契約，然後製定了法律規則，說：“我們誰也不能侵犯誰的財產，租我土地就得向我交租，因為這叫人人平等。”

大家一起回到了鬆山湖東莞理工學院的時候，時間已經將近晚上七點，夜幕剛剛籠罩了整個鬆山湖。一身疲憊得七個人來到已經過了晚飯時間的飯堂二樓，對米飯有特別偏好的澤鑫叫了一份殘羹冷炙，是賣剩的飯菜，古嘉星習慣了晚上不再吃飯，依舊隻叫蒸麵，阿倫班長、文麗吃湯粉，育瑞、葡萄和凱依都吃麻辣燙。

終於完成了這段淒風苦旅，大家終於放鬆了所有的心情。古嘉星心情大好還買了一瓶維他豆奶。今天是期待已久的一天，叔本華說過：得不到滿足很痛苦，得到了滿足也很痛苦。他錯了，人就是應該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得到了，一點都不痛苦，而且簡直還爽翻了。

七個人誰也不願再提起考試的事，都在說該怎麽慶祝慶祝考完試。但最後，大家都趕著回家，東莞的冷空氣使整個校園都一片肅殺，大家都有了早點回家的念頭。因為時間已經是一月份，東莞理工學院的每個分學院的放假時間都不太一樣，像文學院，十二月底的時候就已經考完了期末試，可以說寒假就算開始了。現在已經一月上旬，整個東莞理工學院的學生走得都差不多了，隻有少數的一兩個係或學院卻還有一科半科考試沒進行，苦逼地留在了學校。

古嘉星班上的同學都已回家過寒假，連蚊仔和小菜都不例外，宿舍現今就剩下育瑞和古嘉星了。青春和所有的聚散都一樣，來時匆匆，離去時不留痕。

寒假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四下學期，考研成績公布的那天，古嘉星和育瑞率先查到了成績，育瑞沒考上，古嘉星——也沒有！英語太差了，專業課也還欠缺，文麗查成績之前，給古嘉星來了電話。

“我的手抖得太厲害了，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可不可以不查啊？”文麗在電話裏說。

敗北的古嘉星心如死水，對文麗說道：“查吧，也許你可以承載我的夢想前行！”

“好吧，等會給你電話！”文麗掛了機。

隻過了一會，文麗來電了。

“沒過啊，古嘉星……”文麗難過地說。

古嘉星歎了一口氣，說道：“真的有點難考啊！！！”

考研的所有風雲終於過去了，七個人，沒一個考上。最高分的是趾高氣揚的偉文，不過也離複試分數線二十多分。

失敗了，也許是命運吧，既然已經過去，古嘉星也已經不再想了，畢竟自己都已盡力了。大四下學期了，是一個找工作的時間，古嘉星覺得自己還是踏踏實實找份工作吧！

學校迎來了第一次招聘會，古嘉星雖是文科生，卻拿到了郵政儲蓄銀行0ffer，不過郵政銀行招聘的是勞務派遣工。古嘉星第一次聽到了這個中國特色的新名詞，查了許多次百度百科才最終完整地解釋了這個名詞。就是與郵政授權的一間公司簽約，做郵政的工作。古嘉星就奇怪了，郵政儲蓄本次招聘的員工，是招聘去做郵政儲蓄的日常運營工作的，郵政儲蓄本公司的工作人員都不做事的嗎？如果都不做事，招聘些做事的人進去，怎麽又不給做事的人同等的職位待遇呢？而用這種掛著國企名頭的招聘方式，給與最低的工資待遇讓真正做事的人做？古嘉星想也許這種奇特的招聘方式就隻有奇葩的中國才有吧？

於是古嘉星有了猶豫，到底去不去做這個表麵看起來很體麵的工作。小菜和古嘉星一樣被郵儲招錄了。小菜並沒有多想就已經去了。於是古嘉星也決定去開啟自己人生。

就連工作都已經穩定下來，在校的生活就變得更加輕鬆自由了，古嘉星可以繼續道圖書館去讀自己的書，之前因為考研壓力而停止下來的閱讀和寫作。這時又再可以重新上路了。古嘉星還是覺得自己知識積累不夠，他不斷閱讀，希望能將在校的最後時光多讀一點書，以便畢業的時候正式開始寫作。

六月來臨，古嘉星完成了論文答辯，這時古嘉星的姐姐來電話了。

“畢業了，你應聘了哪裏嗎？”

“我要到郵政銀行上班，隻不過，是勞務工。不過先做著吧，應該也還行。”古嘉星認為姐姐會為他感到滿意。

然而，嘉瑜卻說：“有沒想過還拚一拚？”

古嘉星沉默了，古嘉星明白姐姐在想什麽，古嘉星的父母一直想家裏出一個研究生，以進一步洗刷古家人當年高考時的失意，在古嘉星的心裏也確實還有這個學者夢。之所以選擇去銀行，古嘉星隻是想趕快能賺錢孝順父母，然後用業餘時間自由地完成自己的寫作構想，而不是日夜為考試奔忙，看自己不想看的書。

“再考一次你會不會更有信心？”古姐姐說。

“也許吧，我不敢承諾什麽。”古嘉星道。

“那你再回家學習半年吧，先不用急工作，我定期給你寄錢，這樣可以嗎？”

“我要考慮考慮。”古嘉星想起了日夜苦讀的困厄以及許多無法即將出現的無法想象的磨難。

但目前的一切，都是姐姐賦予的，如果再有一次機會，自己真該認真珍惜。這是一個曾經一無所有的熱血青年的對機會的珍惜。很辛苦，太辛苦了，想到那種複習的日子都難受得想吐，回去會贏嗎？會像考插本一樣順利嗎？還是隻是重蹈今年的失意？

古嘉星再一次下了決心，好吧，給自己的求學生涯再一次的機會吧。

古嘉星隱藏了這個想法，凱依若即若離，很少能再見她了，但事實兩人還沒真正分手。育瑞應聘上了老家肇慶懷集縣的教師，葡萄考上了陽江市教師，兩市雖然不是相隔十萬八千裏，但畢竟分隔了兩地，兩人注定了分手的命途。

古嘉星最終沒去郵儲報到。拍完畢業照後，古嘉星對凱依說了要再回家複習大半年的事情。

凱依沒在古嘉星麵前表現出什麽，隻是要古嘉星好好考。

古嘉星走了，離校的那天，傾盆大雨，凱依早回到了茶山。育瑞一直在東莞滯留到了畢業的半個月才回去懷集。經曆了大專畢業離校的古嘉星，知道最後一個離開的人都多麽的難受，所以他盡可能快地離開了東莞理工學院，這一次離校，古嘉星知道，意味著太多的故事要結束了，而自己的厄運，可能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