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幹爹,我還是想自己努力努力

微微地彎著腰的仆人在清理魏宅後院的月季花。

這些花引來晝伏夜出的薊馬,他們用尖尖屁股的刺向魏忠賢。

等到魏忠賢知曉風聲,已然是吳三桂拒了他的宴請時刻。

他還沒來得及給自己打個強心針,又聽到沈家來信。

那個能讓他心中穩定的定海神針毛文龍,最後一錘定音拒了他。

毛文龍的理由是家裏有事,重要事。

魏忠賢不甘心,他力挽狂瀾繼續問,“什麽事?”

沈家人含糊不清回複:“家事,不方便說。”

這和稀泥挑不出毛病的話真是他等學習之楷模。

他生氣地瞪大眼睛躺在**,晚上還等到了刺殺。

最可笑的是刺殺他的是個農婦。

手無寸鐵之力的農婦,看上去比他還老,臉上的皺紋一條條的,手上的繭子讓他看的觸目驚心。

魏忠賢盯著這個農婦不夠半刻,轉頭就是笑極生狠:“有意思,有意思,究竟是誰在拿她來戲弄我?”

垂頭的農婦嗤笑:“父親啊,你這一生還需要他人來形容嗎?你自己不就在玩弄自己的人生嗎?”

“你不僅毀了你自己,還毀了整個大明,還毀了我們所有人。”

“你就是惡鬼。”

“老天爺,怎麽會讓你這樣的人活著?成了天大的笑話。”

“父親,母親死了,被你害死了。你過來,我們一起去找母親。”

魏忠賢嘴唇翕動了一下,魏忠賢年少確有賭博不讎,因而自宮,因而賣妻賣女。

他怔了一下,眼神示意旁邊當死人不敢言聲的管家連忙去查,然而突然之間眼前哇啦啦的一衝,他已然站不穩倒在後麵的椅子上。

農婦自殺了。

她撞牆自殺了。

臨走前她的笑容可掬,對於未來的世界充滿期待,唯獨眼睛淬了毒,直勾勾的盯緊了他。

魏忠賢心頭一緊。

說實話他看到以後,任何表情都出不來,痛苦也好,不屑也好。

隻有他的心,在酸澀的牽扯著。

那一晚他怎麽都睡不著,死前都是農婦慘死樣。

他發奮圖強,企圖彈了一晚上的琴給朱由檢聽,結果一首沒有彈完,就被趕出了皇宮。

他憋屈後氣憤的抓著係統嚎叫:“快點!我的任務算擦邊完成了,獎勵呢?”

兩次碰壁,事不過三,係統最好保證他的獎勵能夠給他創造更大的價值。

“叮,任務完成獎勵:生子丸x1。”

“叮,任務完成度低,收回獎勵:生子丸x1。”

吐了,魏忠賢吐血。

他怎麽還會對係統抱以期待,越高的期待它是淨整好活。

關鍵是它每次氣死人的活兒都不重樣。

魏忠賢這一晚死活都睡不著,躺在**那農婦的眼睛依然在。

他苦笑,命運的齒輪滾滾。

很多事情明明他已經提前知曉了,卻因為事多,無力更改,最後自己也變成了殺人凶手。

1626年啊,這已經是他們盡的最大努力。

不然,今年,應該是1627年。

係統敏銳的感覺到能量波動的不對勁:“檢查係統數據中······”

魏忠賢不管它,半夜起來吃夜宵吃撐了,肚子塞不下了又繼續猛吃。

最後,他逼得自己上了幾趟廁所才甘心。

等到白天,他又去皇宮。

皇帝沒要他命,他是心高氣傲。

他現在不隻是一天兩天去皇宮,而是天天跑皇宮和皇帝琴棋書畫。

畫還好,棋不差,就是琴和書狗屎不通。

皇帝跟他挑刺是生死難料。

因為魏忠賢現在開始會懟人了,而且存在暴飲暴食把自己撐死的傾向。

朱由檢吃了一點肉沫開始擔憂,他放給吳家的風聲也是身不由己。

但魏忠賢是他的一顆重要棋子,不管情況怎麽樣殘酷艱苦,魏忠賢都應該自己整一出起死回生,不然怎麽對得起他的看好和利用。

這死太監,越來越讓他失望了。

要是魏忠賢知道朱由檢想到這裏又想把他殺了的想法絕對會嗬嗬一笑:朱由檢挺好一人,就是腦子裏麵成日成夜盡想些不是人的想法。

他還沒想到怎麽惡心朱由檢,朱由檢就給他傳來了口諭,禁止他去皇宮。

這位身殘誌堅的太監靈機一動,最終把目光鎖定在了袁崇煥身上。

茫茫天上星,底下人數不勝。

他於盛世亂世交際之中,回想當年二十一世紀安穩有手機玩的歲月,流了一把淚,奮然前行。

他人剛到宅府門口,就被袁崇煥的到來愕然住了。

人們總在期待,是因為期待難以實現。

雖然他想過袁崇煥會因為無數個可能的理由來找他,但終究不敢報以希望,就怕希望再次落空。

魏忠賢腦子裏的另外一個自己站在上帝視角不停的上躥下跳,他終於理解為什麽會有心想事成這個詞的存在了。

“大人,這裏請。”

袁崇煥平日裏幾乎見到的都是魏忠賢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現在這一出笑到嘴皮子都翻出來的死樣,直接讓他想要當場去世。

“幹爹,我此次來,是為吳家三桂之事。”

他就跟第一次見到魏忠賢一樣猶豫好久,要知道魏忠賢出事之前,他也有落井下石。

不過他心驚肉跳的抬頭,見到魏忠賢臉色依然和煦,他私底下鬆了一口氣,語氣更加親昵。

“不知此人怎麽得罪幹爹了?”

敢情這位大佬專門過來,是來給吳家當說客了。

不是他都還沒有動作,形勢現在就已經這麽複雜了嗎?

吳家就立著牌坊當婊子,既要在皇帝麵前對他做壞事,又想在他這裏落個好名聲。

魏忠賢直接牙尖欠打的把吳家的算盤說得一幹二淨,“現在他們把你拉上,你們兩一唱一和打配合。一個對我說不行,一個對我說還行。”

“就像一對夫婦去買東西,覺得東西貴,又想要,就是這麽玩弄賣東西的人。”

袁崇煥聽後越想越氣,一氣之下就是氣了一下,已然落下下風:“幹爹,我不敢啊!”

“這吳家也太過分了!”

不過這哥們真藏不住事兒啊,那麽明顯的怨恨屈辱叫人看得清楚。

魏忠賢打量人家:“我雖然不恥吳家的做法,你的麵子我要給,告訴吳家,我不記他。”

兩人的交鋒一不小心就是刀光劍影,又一不小心就是言笑晏晏。

袁崇煥送心:“我就知道幹爹疼我。”

好家夥,要是這家夥要知道後麵吳三桂為得朱由檢器重,把他的肉都吃了,會是什麽表情?

魏忠賢把那一口茶咽下去,但是他這麽好說話的時候,能讓人輪到的一般不是什麽好事。

“崇煥啊,幹爹這麽疼愛你,有件事和你商量?”

袁崇煥臉色很正確地白了。

他的故友和他說過,如果一個平時不好講話的人,突然好說話了,那麽要小心,這樣的人勢必別有居心。

“崇煥啊,你最近是不是沒錢了?”

袁崇煥每每說及,皆是痛苦流淚:“幹爹,我真沒錢了。”

“崇煥啊,軍隊最近是不是沒錢了?”

袁崇煥現在看魏忠賢的一舉一動都有深意,他懦弱的選擇小聲出聲,“也沒錢了幹爹,兄弟們都揭不開鍋了,日子苦啊。”

魏忠賢真的被這種畏畏縮縮的神色震撼到了,有這麽窮,不是剛打完勝仗嗎?

不過瞬間他就醍醐灌頂,忘了,他以前所到之處無所不撈寸草不生。

“那幹爹給你一個掙錢的機會,你幹不幹?”

袁崇煥被這句話震耳欲聾後,但不能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