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哦豁

“哦豁”

許君歡特意掃了一眼臉色不好的閆老,可惜麻布擋著看不清他神色,不然肯定很精彩。

想到這裏,他笑著回禮:“見過將軍,不知將軍尋我所為何事?”

特麽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世子了,現在自己必須是,而且一定是,不然怎麽回報那些人的“厚愛”?

“回世子殿下,奉節度使之命,特率驍騎護送殿下返回關西。”鄧永回答道。

“那有勞將軍了。”

“世子哪裏的話,這是末將的榮幸。”那折衝都尉笑著說道,“初聞殿下被白虎堂尋回,節度使便讓末將星夜兼程過來,怎奈發現世子出了城,末將也特意讓蕭將軍陪我找了好一會。”

蕭東衛拱拱手:“世子你可讓我們好找,下次可不行不告而別。”

“哈哈,抱歉,有急事,下次不會了。”許君歡笑道。

說著,他看到閆老一群人準備退回營地,便故意朗聲道:“閆老頭,剛剛你說我什麽來著?”

這麽明顯的話,鄧永和蕭東衛很懂事地握住刀柄,目光不善地看向他們。

“誤會,都是誤會!”閆老老臉宛如一朵菊、花般燦爛,一邊讓護衛把少主拖回車裏,一邊和善地說道,“世子殿下英明神武,仁慈善良,我等眼底子淺,正該好好反省自身。”

“哎,別這樣啊親愛的閆老先生,剛剛你那一手雷暴可我們兄弟倆給嚇壞了。”許君歡親熱地握著他的手。

感受著手指幾乎被拗斷變形,閆老硬生生撐著笑容說道:“誤,誤會,剛剛,剛剛是看見老龜成精,誤以為,無主之物,怪我,怪我……”

“那我們兄弟心髒被嚇到該怎麽算?”許君歡問道。

閆老立刻抽回手,對後麵喊道:“給我滾過來一個人!”

一盞茶的功夫,商隊裹著煙塵連滾帶爬地跑了,留下一箱銀錠。

許君歡看了眼一行騎兵,自己拿了兩根銀錠塞到無念和尚的手裏,然後對鄧永道:“這些錢給兄弟們分一分,就當是茶錢。”

“這,這,不太合適吧?”鄧永有些眼睛發直,就算每人一錠,也有二十兩,比得上他們大半年的俸祿了。

許君歡抓出一大把,說道:“虧你是還是軍伍出身,扭扭捏捏像什麽樣!”

蕭東衛倒是不客氣,自己拿了一根,朗聲道:“謝世子賞!”

鄧永一咬牙,握著手裏的銀錠也喊道:“謝世子殿下。”

說著,轉身麵對身後的騎兵,脖頸的大動脈都爆出來了,吼道:“你們這些殺才走了狗屎運了,世子殿下憐惜你們,賞你們銀子,還不過來拿!”

眾騎兵轟然,每拿一個銀子,就會有豪邁的騎兵拱手:“謝世子殿下賞賜!”

分出一堆,許君歡發現居然還有一層,這些就是自己的了。

當然了,作為將領,鄧永和蕭東衛又額外多拿兩根。

回到都護府,一直默不作聲的無念和尚躬身道:“施主,小僧還有要事,還請告辭。”

“今天麻煩小師傅了。”許君歡握著他的手笑道,“省著點,能吃好多頓呢!”

一攤開手,無念和尚手裏又多了幾根阿堵之物。

無念哭笑不得:“施主,這太多了。”

“沒事,就當是辛苦費。”許君歡還是喜歡這個小和尚的,很純粹,就是胃口很大。

“小僧謝過施主。”無念和尚再次一禮,款款離開。

別過小和尚,便到了啟程前往長安的日子,來時有兩人,去的時候卻是一整個車隊。

當然了,負責護送的人也不是一直跟隨到長安,像蕭東衛最多在西域境內護送,而鄧永則可以一直送到關西。

因為無詔不得入關,到時候則會再換一批人,直到許君歡抵達長安。

本來許君歡以為這一路注定會挺無聊的,沒想到出城那天整座城吹吹打打,熱鬧非凡。

“今天什麽日子?”許君歡問跟在旁邊的蕭東衛。

蕭東衛也搖搖頭,不過他可以派人去問,很快,下人就把這事弄清楚了。

陳二娘的丈夫尤煒,恩科第一,喜訊通過驛站快馬送到了都護府,聽說都護都被驚動,直接從南線趕回來中。

要知道恩科五年一次,每次都是文峰鼎盛的中土奪得魁首,結果今年卻被遙遠的西域都護給拿下了,這消息讓都護府舉城歡慶。

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許君歡也為她們感到高興,但是內心卻帶了點憂慮。

他仍記得好幾天前,陳二娘一家遭到兩個殺手的突襲,他們比官府的人來的都快,這是不是意味著尤煒真準備拋棄糟糠之妻?

畢竟再快,也沒有尤煒這個新科狀元知道的快。

不過想到陳二娘這麽肯定的樣子,許君歡決定不去多想,而是親自準備了禮物去祝賀。

集美坊人潮湧動,很多和陳、尤家有關係的都跑去了,陳屠戶今天穿得非常得體的長袍,站在大門處迎接各方來客。

今天的尤大郎也算有點人樣了,穿著新的衣服,聽著姥爺的話向來客行禮鞠躬。

看到許君歡帶著一行人過來,連忙上前:“世子光臨,不勝榮幸。”

“哪裏,陳伯伯客氣了,二娘是我的恩人,她今天這麽大喜事,我上門還是遲了。”身後隨從適時遞上禮物。

“不遲不遲,裏麵請。”

小小院子裏擺滿桌椅,陳二娘聽聞許君歡來了,也到門口迎接。

“二娘,恭喜。”

“二娘謝過世子。”

然後就有些不知道怎麽說話了,以前許君歡害怕乞丐的時候,說的話還是比較多。

為了不那麽尷尬,許君歡摸摸鼻子,說道:“對了,尤大哥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哪裏能回來,他被陛下分去翰林院,說是派人來接我們去長安。”陳二娘道。

許君歡想了想,說道:“我過幾天也要去長安,不如結個伴,路途遙遠,也好有個照應。”

陳二娘想了想,點點頭:“那奴家便沾個光。”

“哈哈,這算啥,小子在都護府還是多得您的照顧才活下來呢!”許君歡笑道。

陳二娘也笑了,沒人發現她的眉宇間也掛著一絲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