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可能的真相
李莫合越說越激動，肖虎默默遞給她一杯水，她接過後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我被他嚇到了，所以便跑走了。我本來隻是想去平複平複心情，就去找毛憂舒緩情緒，沒想到，很快就看到了付和死的消息。付和我知道，他是鄧建國的人類實驗品，鄧建國原來會定期把他的照片和服用的玫瑰的報告給我，我以為付和的死和鄧建國有關係。所以我很怕，就躲起來了。”
“可你剛說的，是你覺得鄧建國會殺你。”林英雄懷疑地看著李莫合。
李莫合瞪大眼，嘶啞著嗓子吼道：“鄧建國是一個瘋子！他連付和都殺了，下一個不就是我了嗎？”
肖虎抓住了她話裏的意思：“你為什麽覺得付和是鄧建國殺的？”
李莫合一臉的理所當然：“難道不是嗎？鄧建國就是一個瘋子，什麽都做得出。你們論壇上說，又有人死了，身上長滿了玫瑰，我以為又是鄧建國的什麽實驗品！
肖虎挑眉：“所以你就派毛憂去探探虛實？”
李莫合點點頭。
此時林英雄的對講機裏傳出一些雜音，原來是徐旭飛發來消息，說是另一邊毛憂的審問也結束了。毛憂的話與李莫合的話互相證實了對方並未撒謊，而且毛憂甚至還承認，鄧建國也曾私下找過她。
鄧建國認為毛憂是個有很高傳播度的網紅，如果她可以幫助自己宣傳玫瑰預言，肯定可以讓更多人關注，達到意料之外的效果。
當然，毛憂也和李莫合一樣，拒絕了莫名其妙的鄧建國。
聽到此的林英雄，又想到之前看到的，鄧建國在論壇上發言的“預言貼”。他對於許麗墜樓和付和死亡的預言，其實是嫁接了他與毛憂，還有他與李莫合之間的事情。換句話說，那些所謂知道內幕的帖子，不過都是瞎編的。
鄧建國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難道隻是單純的希望大家可以多注意到他以及玫瑰預言嗎？
還是說……他其實隻是凶手的一個棋子？
假如，鄧建國的身後還有一個幕後黑手的話……
此時，肖虎和徐旭飛正準備請李莫合與毛憂離開審訊室，林英雄突然拉住肖虎耳語了幾句。肖虎狐疑地看著林英雄，留下了李莫合，讓林英雄對她進行了第二次審訊。
林英雄把玫瑰預言小組的ID們放到李莫合麵前：“上麵這些ID，都熟悉嗎？”
李莫合點點頭：“玫瑰預言小組的。”
林英雄挑了挑眉，朝著這些ID怒了怒嘴：“還有漏掉嗎？玫瑰預言小組的人總共有幾個人？都把他們詳細資料給我說一下。”
李莫合拿起寫有ID的紙：“主要成員都在這裏了，其他的，還有很多零零散散加入過又走掉的人。”
“你當時為什麽走了。”林英雄問。
李莫合回答：“我剛說了，因為鄧建國一直追著我說一些奇怪的事情，我很怕，就退出了組。”
林英雄“嗯“了一聲，李莫合繼續說：“但這些主要人員，我也不是全都很熟。米色羅蘭是辛孔奇，左左丘人是鄧建國，紅色玫瑰花是毛憂，這些是都有接觸過的。剩下的，瘋狂玫者我不知道是誰，玲子ayay是個高三生，知道但沒見過。”
林英雄想了想：“任何關於瘋狂玫者的資料都不知道？”
李莫合沒有猶豫地搖搖頭。
林英雄明白了：“那辛孔奇呢？還有你說的那個高三生？這兩人分別什麽情況？”
李莫合想了一下，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組織語言：“那個高三生就是一個普通網癮少女，後來高考去了，就沒什麽了。辛孔奇是個科學怪人，特別專注於科學研究，幾乎不進行社交，他也沒參加過我們的任何討論與聚會，實在不熟。”
李莫合停了一會兒，然後又開口：“對了！辛孔奇曾經是博天企業的植物專家指導顧問。”
又是博天企業？
林英雄抓住了這個關鍵詞：“曾經？那現在他在哪裏，你有他聯係方式嗎？”
李莫合搖搖頭：“兩年半他就離開博天企業了，我說了和他不熟，不可能有聯係方式的。”
估摸著，李莫合是真的不知道再有關辛孔奇的任何消息，林英雄也沒多逼問。
但明顯，現在的局勢峰回路轉，和博天企業有千絲萬縷關係的辛孔奇，為何在兩年半前，那麽敏感的時間辭職？他會知道什麽秘密嗎？而ID叫瘋狂的玫者的人，他如此神秘，他又是誰？
辛孔奇，與ID瘋狂的玫者，成了三隊現在主要搜查的兩人。
林英雄抱著胳膊，思考著從何處下手尋找這兩人。身後突然有人走近，林英雄回頭，是朱洪湧。
想到朱洪湧之前那冷到冰底的表情，林英雄下意識心裏一緊。朱洪湧卻像什麽事情都沒有一般，隻是走到林英雄麵前，看著他在紙上一直寫著兩個名字。他表情越是平靜，林英雄越是心裏沒底。
也不知過了多久，朱洪湧才開口：“知道自己錯哪了？”
“錯在太莽撞了。”林英雄抿了抿嘴，“我壓根就沒想到，鄧建國會不是凶手。還鬧那麽大動靜去找李莫合，我……”林英雄哽住了，他蹙著眉緊繃著下巴，他心裏充滿了無限的懊悔與愧疚，卻不知如何說出口。
朱洪湧隻是輕笑了一下，表情看上去很是嘲諷：“你不錯在魯莽，而是錯在無知。”他的話很是刺耳，“你的無知，源自於你的不負責，你不怕犯錯。”
“林英雄，你就一直隻看著前麵，從來沒考慮過背後。”
朱洪湧將一摞資料丟在林英雄麵前，林英雄看到上麵是他在玫瑰好友之家故意發的帖子們。
“這你幹的好事？”朱洪湧問，林英雄沒有吭聲。
朱洪湧冷笑了一下，狠狠拍向桌子。他的手關節微微泛白，他的臉色煞青。他終於把心中的怒意釋放了出來，對著林英雄大吼：“你以為你和徐旭飛的局是瞞天過海，其實你的一舉一動早就在別人的預料中。你隻一心一意盯著表麵線索，請李莫合入甕，卻沒發現背後早就有人在監視你們！”
林英雄還懵站在原處，一時間腦子一片空白。
朱洪湧跟著問：“你還記得，當初我們是怎麽找到鄧建國，並開始懷疑他是凶手的嗎？”
林英雄顫了顫嘴，說話有些結巴：“徐旭飛……是徐旭飛，去付和的老家，發現鄧建國與付和關係不菲，然後跟著推斷出鄧建國的癖好和目的，再懷疑他是凶手的。”
“對。”朱洪湧點點頭，“從回到付和老家，發現鄧建國與付和關係不菲開始！但是你有沒有懷疑過，鄧建國和付和已經離開老家那麽多年，親人早已過世。為何一個小地方居然會有人還記得他們兩？再者，三個月前，交警大隊以為付和車禍時，就去他老家尋過親人與線索，他們那時候什麽都沒尋到，憑什麽三個月後，徐旭飛就可以憑空找到一堆線索？”
這話如一個錘頭狠狠砸向林英雄，給了他當頭一喝！他好像抓住了什麽線索，又似乎線索早已逃脫他的手掌心。
林英雄的腦子，早已在發現鄧建國不是凶手時罷工。他隻覺得自己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完全沒有思路。一邊朱洪湧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又放下。
煙嫋嫋地已柔軟姿態燃燒著，飄在空中。朱洪湧的手指敲著桌麵，發出輕微沉悶的響聲，一下一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