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太守招供

青陽侯府書房,眾人圍站,趙廣漢打開窗戶。

“陳九,把畫揭開吧”

陳九揭開裏屋的那幅奔馬圖,露出後麵牆上的木橛。

“這是?”蔡夫人疑惑。

“這是凶手事先定在此處的木橛,用來捆綁絲繩,事發後被凶手用奔馬圖遮擋住,大家看木橛所對”,趙廣漢透過窗戶,眾人紛紛轉望,木橛正好與竹林一條線。

“在那邊竹林中,我們查到有幾棵竹樹上有刻痕和絲線,就是此物。”趙廣漢伸出手向眾人展示手裏的幾段絲線。

“這是幾段我與霍小姐和陳九在屋外竹林和青陽侯府外巷樹上找到的琴線,我們在窗外外竹林裏發現此線,每隔四五株樹便一處,絲痕一直延續到涿水河堤上,木偶胸膛上被人安裝了機括盒,機括盒正是沿著此線,帶動著木偶自書房殺人後自己從窗口飛出,穿過竹林,奔向涿水。”

“那事發後怎麽無人發現絲線?”霍禹問道。

“因為絲線上有磷粉。”霍沐雪回答道:“木偶飛速經過絲線會產生高溫,加之上麵有磷粉,絲線會自燃消失,木偶飛行路線被樹中轉成一段一段,每穿過一段,前一段的絲線都會在空中瞬間焚燒不見,所以之前都未尋找到任何痕跡。”

“但那晚下雨了,所以還是給我們留下些許痕跡。”趙廣漢補充道。

“那天晌午孫大人在書房中獨自等我家老爺,準備一同前往河畔,想必木橛是那時釘下的吧?”蔡夫人目光如炬,死死盯著孫銘。

“我那天在書房中警告過他,甚至跪下求過他,是他不識好歹,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孫銘惡狠狠說道。

趙廣漢此時將線穿在機括盒上,與陳九各手持一邊,輕輕一推,機括盒快速飛向陳九,中間絞盤快速轉動的聲音,如嘶啞老叟的陰險諂笑,令人毛骨悚然,絲線在機括盒經過後突然自燃起來,二人連忙鬆手,陳九收回機括盒,趙廣漢邊展示邊講。

“你那天在書房中布置好木偶,在其胸膛上加裝機括盒,還在牆上釘上木橛,其高度正好是可以讓木偶無障礙在窗台通過,隻為了那晚,那晚奉三應該先進入了裏屋搬動木偶,木偶是被你提前固定在地上,他一搬動,木偶彈起,將其震暈或嚇暈,蔡鈺進入裏屋,木偶受力運動,其臂展加刀長,寬度與屋寬幾乎正好,讓屋內無任何死角,快速運動的木偶讓中毒的蔡鈺躲閃不及,一刀致死,你扮作黑衣人在屋外,見木偶飛出,進屋尋找你想找到的秘密。”

“我幾乎都要相信你在現場了,不錯,是我殺的”。孫銘已然大勢已去,他索性講出了事實真相。

“我與蔡鈺其實相識十餘年,這麽多年來,一直相處甚好,並無深仇大恨,都是他自己尋死,一個月前青陽侯府一家丁偷跑來告訴我,蔡鈺竟然在偷偷調查我已經一年多,他還知道了我全部的秘密,前幾日,我聽聞他要在喪事樂後去長安告狀,我心知定然是我的事,我那日前來用重金懇求他,他竟然不為所動,鐵了心要整死我,我便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殺了他!”

“你恐怕早已動殺心,隻不過那天是最後的警告吧?”

“不錯,青陽侯府十年來每個春天都在府中辦喪事樂,我年年來此,對府中已是心知肚明,加之我在府上的線人幫助,我誓必要在當日借木偶殺人將此案辦成謎案,我提前幾日已經在青陽府外巷樹等都做好準備,隻等魯閣木偶到來,那日我在書房中等待,正好遇到家丁將木偶搬入書房,他們走後我便將提前準備好的機拓盒裝在木偶胸膛,在牆上嵌入木橛,用絲線將木偶暫時固定在地麵,一旦有人觸碰,它會自動彈起,而絲線的盡頭,就是涿水河,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我弄完後,蔡鈺回來,我懇求他放我一馬,他竟然勸我和他一起去長安自首,哈哈哈哈哈哈!可笑他快死到臨頭竟渾然不知!”

我告訴他,我第二天便和他一起去長安,他相信了,在河畔大典結束後,我偶遇管家奉三,得知他要給蔡鈺買倆條魚做夜宵,我將毒藥塞進奉三拿的魚魚鰓中,當夜我便著夜行衣潛入青陽侯府,果不其然,一切如我所料,無人能在黑暗的環境中躲過木偶無死角的快刃,何況蔡鈺還中了毒,木偶飛出後,會一段一段沿著我預定的軌線飛入涿水,我便馬上進了書房,看到蔡鈺已然氣絕身亡,但管家奉三好似暈厥,我便心生一計,若事發後木偶殺人唬人不住,我還可以用奉三圖財殺人來定罪,於是暫時留他一條性命,我在屋中搜尋未果,屋外突然傳來動靜,我便連忙撤了,後來的你們都知道,我去了李牛二處和你們屋頂,再度潛入奉三房間留下遺書,偽造自殺,隻是為了讓你們相信凶手是奉三”。

“那個秘密是什麽?也就是你的殺人動機?”趙廣漢問道。

孫銘搖頭苦笑:“時也、命也,也罷也罷,誰能想到,我苦心掩藏的秘密,竟然被我親自丟進了涿水,你們打開木偶中的機密,就什麽都知道了。”

陳九將木箱中的第六具木偶取出,魯超上前左手扶住木偶頭顱,右手在其頭顱左側輕拍三下,右側輕拍三下,在其天靈蓋上右重擊一下。

他邊開邊向眾人介紹:“此機關內部夾層中有水和生石灰,若打開不當,水與石灰會瞬間交融一起,裏麵一切都會灼為灰燼。”

“砰!”

一隻小匣子彈出,裏麵放了一封信,木偶雖在水中漂浮甚久,而信卻是完好無損,魯超取出信,雙手奉給趙廣漢,趙廣漢展開信,隻見信上正中書寫‘柳葉亭’三個大字!

“柳葉亭?”趙廣漢不解。

“什麽!?柳葉亭?”,霍禹與劉病已都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