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殺人機密
趙廣漢拍一拍手，侍衛竟帶進來兩個人，公孫騫等人一看驚訝不已，竟然是劉病已和許平君，劉病已麵色有些蠟黃，許平君正攙扶著他，二人身後侍衛還抱來一具木箱，孫銘大驚失色。
“公孫兄弟、趙兄別來無恙。”劉病已向眾人問好。
趙廣漢還之一禮。
“我把東西帶來了。”
他打開木箱，竟然是一具木偶，公孫騫、桑靈兒連忙上前仔細辨識。
“是！沒錯！就是它！”
孫銘一下子如泄了氣般攤在了座位上。
“你是如何找到這二人？我尋遍了大街小巷都沒有其蹤跡。”
“因為你去尋找的是酒樓、客棧，而我去的是藥房。”
“藥房？”
“是的，我們原本都以為很好尋找，但幾日過去捕快們在酒樓客棧竟然無跡可尋，我便仔細思索其中緣由，他二人若來涿郡，定要住客棧，倘若客棧中沒有，那他們一定是有別的落腳之處，比如朋友之所？但即便如此，他們總該是要出來的吧，出來就會被我們的人遇到，但他們為何到了涿郡就閉門不出了呢？我聯想到這幾日涿郡乍暖還寒，陰雨綿綿，城中很多人得了一種病，那便是風寒！
隻有這二人患了病，才能幾日不出，我便暗地命人去全縣各大藥房中找尋，誰家朋友到訪卻得了病臥床不起，前來開藥，果不其然，城東慈仁藥堂，我得知榆林街的文華家中有客人到訪，還病在了家中，我命人前去找尋，竟然就是劉病已夫婦。”
劉病已聽聞欣喜不已：“趙兄好精彩的推斷，確如你所說，我們那日分別後，我們來到涿縣拜訪故友文華，卻不料當日急病纏身，一臥數日，夫人也在一旁照顧我並未出門，若不是你派人來找我，我還不知這涿郡竟發生如此之多的變故。”
“劉兄身體可曾好些？”公孫騫細心問道。
“我夫人精通醫道已然無礙，基本痊愈了”，劉病已爽朗笑道。
孫銘長歎一口氣。
“我認了，是我殺了青陽侯蔡鈺和奉三，現在這一都是因為我太輕看你們了。”孫銘目光複雜看著公孫騫、趙廣漢等人。
我原本還以為你們幾人初入仕途，不會刑探辦案，故意將你們放在功曹、決曹之位，讓你們走個過場，這案子不明不白就過去了，不曾想你們竟掀起這麽大驚濤駭浪。”
“你不是因為我父親？”桑靈兒靜靜問道。
“哼！他算什麽東西！給他點麵子，尊他一聲民間大學士，說白了不過是個鄉野村夫，你們拿信上門時，我正好眼前一亮，用你們來辦案，一是可以讓我自己避嫌，二是你們又剛上任沒什麽真才實學，不用擔心暴露案情，一箭雙雕之計。”
“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霍沐雪冷笑道。
“但我還有兩個問題，你可否能回答？”
“請講？”
“第一、蔡鈺如何中毒？第二、木偶怎麽殺人？”，孫銘對這兩點還僅存一絲驕傲，他看著趙廣漢，眼神中有著痛恨也有著無奈。
“第一個問題我來回答你，青陽侯蔡鈺出事當天的上午，家中在辦喪事樂，郡上豪門貴族皆捧場而來，也包括你，孫大人。到下午時，府上上演傀儡戲，而涿水河畔還有河堤竣工大典，所以眾豪貴便轉場河畔，就在眾人散去之時，孫大人你遇到青陽侯府管家奉三在買魚，與其搭訕時趁其不備，將毒藥放置魚中，奉三不知，將魚帶回，晚上廚房烹煮給蔡鈺當夜宵，蔡鈺中毒，而你，就不會在廚房、奉三到廚房的路上，和書房中留下任何下毒的痕跡。”趙廣漢說道。
“你有何證據說我提前將毒藥在河畔就放在了魚裏？”孫銘目光凝重。
“我們此前一直將目光放在奉三身上，以為是他在廚房到書房的路上下毒，但奉三殺人動機不成立，他的嫌疑洗清後，我便百思不得其解此毒是誰下的，又是在何時何地，一直到我在河畔與漁夫聊天，得知青陽侯府中的魚是在河畔處理好直接帶回烹煮，而你又恰好大典結束後遇見過奉三，心中一下想通，原來你是通過時間差來下毒，你將毒提前下在魚中，等晚上廚房烹製時，毒自動散在羹中，這樣下毒和毒物散發形成一個遲緩，即使你不在，廚房中也完成了下毒。”
“你還是沒有證據對嗎？”孫銘冷笑。
“來人！”趙廣漢不卑不亢。
侍衛帶上來一個人，正是青陽侯府的那個廚子，他兩股顫栗，尋視眾人時看到了蔡夫人，聲音顫抖：“蔡夫···蔡夫人。”
他手中還拎著一條魚。
“我問你，你手中之魚可是蔡鈺出事那天奉三給你的魚？”趙廣漢問道。
“是，那天傍晚，奉管家給我兩條魚，說讓我晚上給大人做魚羹，我做羹時，不小心將這條魚掉在了地上，沾了灰塵就沒有用它，隻用了另一條魚做羹，這個魚就一直丟在了菜盆裏，今天我看它有些發臭，正準備將它丟了，桑小姐下午找到我，讓我務必帶它來，我就來了。”
“什麽！？”孫銘大驚失色。
“你把魚剁開。”
“啊？”廚子有些疑惑，這麽些大人把他叫來，隻是在這麽多人麵前讓他剁魚，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讓你剁你就剁。”蔡夫人說話。
旁人遞給廚子一把菜刀，廚子三下五除二就將魚分解的幹幹淨淨，魚頭也劈開兩半，趙廣漢蹲下，在魚鰓部位的空檔中找到一個小紙包，拿給眾人看。
“這就是毒藥，藏在了魚鰓裏，此毒和蔡鈺、奉三身上所中之毒應是一模一樣，至於你下毒的原因，應該是忌憚蔡鈺武功高強，為了穩妥起見吧。”
孫銘苦笑。
趙廣漢一笑：“那木偶如何殺人，魯超”。
魯超迫不及待連忙上前查看木偶，剛才他便急不可耐，但陳九一直拉住他，現在終於可以看到這具殺人傀儡了，他仔細端詳木偶頭部，關節，目光落在了木偶的胸膛。
“這是？”他仔細端詳，表麵看木偶胸膛上似乎並無異物，但他沉吟一下，重力一拍，木偶胸膛竟陷下去一塊，他將木偶胸膛之物取出，這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木偶正中一個方洞，此物正好嵌在木偶胸膛裏，魯超將盒子打開，發現裏麵是獸筋絞盤還有木軸。
“此物？”
“怎麽？”趙廣漢問道。
“原本木偶中並無此物，這是後來有人嵌進去的，這是一個改造過的機括盒，這種機括盒內部有強力獸筋和絞盤，此盒懸在絲線上，當我們對它施加一點力量，裏麵的絞盤會依附絲線旋轉，通過木軸力量給第二個絞盤施加力量，兩個絞盤相互作用，會產生一股連綿不絕的勢，也就是說我們輕輕一推，這個盒子會飛快的運動很遠，線有多長，它便可以走多遠，在我們揚州的一些綢緞莊，有的老板會在堂中安裝此物，下麵掛著小筐，末頭是賬房，用來傳送銅財。”
“原來如此，還請霍大人移步青陽侯府書房，我想我們已經知道木偶是如何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