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危機倒計時
當唐安和宋妍在徐曉帶領下，參觀高智斌辦公室的時候，黃以民正領著李大勳教授和一幫專家，想辦法解開艾爾汽車的“黑匣子”。
“黑匣子”的密碼確實很複雜，李大勳教授領銜出手，一時都沒有解開。
有專家提出要不然就暴力破解，黃以民當眾就否定了這個方案，若是暴力破解，萬一裏麵的視頻、音頻數據也損壞了，怎麽辦？高智斌是“智慧城”的大人物，現在媒體全盯著這個事兒，艾爾集團的股價已經跌了兩天了，如果不盡快查清真相，後續會出什麽亂子，還未可知。暴力破解，風險太大。
李大勳教授有了主意，要不然就嚐試撞開密碼，不過撞開密碼卻需要時間。
黃以民正要請示袁響局長，突然他的專網電話響了。
電話那頭是局長辦公室：“黃支隊，局長讓你聽一個電話。”
黃以民有些二丈和尚摸不清頭腦：“局長讓我聽……一個電話？”到底是局長讓我接他的電話，還是局長讓我聽一個電話記錄？
局長辦公室那頭的工作人員把電話聽筒湊近袁響局長的手機，袁局長的手機正開著免提，接通一個未知號碼的電話。
黃以民內心咯噔一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原來是有人把電話打到了袁局長那裏，估計這電話是找自己的，或者涉及自己的業務範疇，所以袁局長幹脆電話也不掛了，直接讓秘書用座機撥通了自己的電話，隔著一個座機，聽聽對方說什麽。
隻聽電話裏傳來沙沙的電流聲，隨即這個電流聲平息下來。電話那頭一字一字說道：“袁局長，我要高智斌的腕表。如果我不能拿到這枚腕表，智慧城將毀滅。”
什麽腕表？
黃以民內心劇震，他立馬反應過來：這不是人的聲音，這是一段智能語音！
“袁局長，我要高智斌的腕表。如果我不能拿到這枚腕表，智慧城將毀滅……袁局長，我要高智斌的腕表。如果我不能拿到這枚腕表，智慧城將毀滅。”
語音又重複了兩遍。
袁響局長讓秘書把電話給黃以民聽，自然是自己已經聽了一遍了。
秘書拿開了袁局長的手機，袁響提起了電話：“以民，你怎麽看？”
黃以民第一反應是認為這通語音是騷擾電話，現在的科技，通過智能設備撥打電話，根本不是什麽稀奇事。
可是這則電話怎麽就直接點名道姓的撥打到了海港城副市長、公安局局長袁響的私人手機上？
黃以民不敢掉以輕心，這不像是個惡作劇。
黃以民道：“袁局，您有記錄下這段語音嗎？”
袁響道：“記錄了。”
黃以民道：“您把這段語音和來電號碼都發給我吧，我來核查一下。”
“好。”袁響又問，“專家會診，什麽時候能有結果？”
“很快。”
“那去艾爾集團外調了解情況呢？”袁響局長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他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有些心神不寧。
黃以民道：“已經派出了兩位得力幹警過去。”
“是不是金在宇他們大隊裏匯報馬鐵案件的那個……什麽名字來著？”
“是，領導，他叫唐安。”黃以民不忘給自己的手下一個給領導加深印象的機會。唐安不光是他的手下，還是他同一學院的小師弟，小子又能幹，於公於私都要關照。
不料袁響有些不悅：“幹數偵的警員，去做走訪外調工作？”
黃以民忙道：“蔣政和金在宇他們手上人手排不開，況且，唐安和宋妍兩人警齡已不淺，這些基本外調工作，應付起來綽綽有餘。”
袁響在電話那頭呼了一口氣：“你安排好工作節奏吧，蔣政和金在宇他們幹什麽去了？”
黃以民答：“去複勘高智斌車輛燃燒現場。”
“嗯。”
黃以民道：“我們根據大數據對高智斌事發時的狀態進行了深度刻畫，高智斌從瑞典回來時，基站通訊信號曾顯示他持有兩部手機，和一部智能通訊腕表。兩部手機在燃燒殘骸裏一一找到，唯一少了一枚腕表。”
“腕表？”
黃以民背心一寒，那段陰森森的智能語音在耳邊響起：“袁局長，我要高智斌的腕表。如果我不能拿到這枚腕表，智慧城將毀滅。”
一股不祥預感猛地湧上了袁響和黃以民的心頭。這段語音不是胡說，也不是騷擾，它說得很真切，它提到了警方在第一次勘查的時候沒有發現的重要線索——消失的腕表！
黃以民猛地抬頭，窗外遠遠可望的是，代表著“智慧城”的地標建築，高聳雲天的摩天大樓——“智能大廈”。
智慧城毀滅？
這他媽是嚇誰！
一枚巨大的腕表模型掛在高智斌的辦公室，出現在唐安和宋妍的麵前。高智斌的辦公室，完完全全出乎唐安的想象，原本以為這樣的科技狂人，會是在辦公室裏布置滿一切科幻元素的設備。
可是，當一個掛滿各式老舊手表的落地玻璃櫃正麵出現在二人麵前的時候，他們才真的驚呼，原來高智斌還有一顆如此懷舊的心。
高智斌的辦公室不大，但是背靠著巨大的落地玻璃，拉開窗簾，可以居高臨下整個“智慧城”，他的辦公桌上擺滿了書籍，卻沒有電腦。
沒有電腦？宋妍感覺有些奇怪。
徐曉解釋說：“高總已經不需要電腦，這間辦公室的牆裏，內嵌有許多智能助手，這些助手通過各種方式與高總互動，甚至通過智能穿戴設備，讀取高總的思維，誇張點說，隻需要高總心裏想著什麽事，就能很快的處理，通過智能助手，傳達到艾爾集團的每個角落。”
除去巨大的落地玻璃，辦公室的三麵牆都掛滿了高智斌喜好的各種名牌手表。
唐安發現了一個問題：“奇怪，為什麽每塊手表的時間指針都是一樣的？”
徐曉笑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唐安又走到左邊那麵掛著巨大腕表模型的牆麵前。
這個巨大的腕表足有一人高，其形狀和時下流行的那種簡潔、高貴的機械手表不同，也和蘋果公司的watch me智能手表不同。
它造型非常浮誇。“嗯……有些像科幻電影裏的多功能手表。”唐安看著這個巨大的模型。
徐曉道：“這是高總自己設計的外觀，叫外星戰士。”
唐安問：“這枚巨大的腕表，裏麵應該有嵌入艾爾集團的智能助理吧？”
徐曉道：“當然。”
徐曉話音剛落，隻見這枚腕表的屏幕亮起了藍光。
“警告！警告！”腕表的智能語音發出急切、尖銳的女聲。
唐安和宋妍麵麵相覷，徐曉道：“別緊張，可能是技術部強行打開辦公室門鎖造成的。”
徐曉伸手便要關掉腕表的電源，腕表的智能語音突然變得低沉，原本的女聲變成了男聲，它一字字的吐出五個字，把三人驚呆當場。
“你們都要死。”
這五個字剛剛出口，唐安隻覺腳下的地板開始轟鳴滾動，如似火山即將噴發。
那低沉的智能男聲繼續道：“智能大廈的出入口已經全部鎖閉。智能大廈的出入口已經全部鎖閉……全部鎖閉。”
“鎖閉？什麽意思？我們被人工智能綁架了？”宋妍驚覺不妙。
“轟——”三人隻聽一聲巨響！幾乎要將耳膜撕裂。
三人隻覺天崩地裂，所有擺放著手表的玻璃櫥窗全部震碎，所有的玻璃碎片像是定格的慢鏡頭一樣，飛濺散碎在空中。
不知道從哪兒急速擴散而來的衝擊波，把徐曉掀了開去。
“不好！”唐安撲了過去，把宋妍按倒在地。
緊接著，一聲轟鳴、兩聲轟鳴、三聲轟鳴……此起彼伏的火警聲、玻璃爆碎聲、崩塌聲、呼救聲混成了一片。
唐安和宋妍在昏迷之前的最後一眼對望，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的驚恐：摩天大樓爆炸了？
黃以民拿著話筒，感覺到了轟鳴和震動，他的窗外，是摩天大樓高處樓層起火的畫麵。這種畫麵，他過去隻在電影裏看見過。
黃以民不知道的是，一場罕見的大數據殺局開始了。
就在現實中。
摩天大樓裏的任何人都不能離開。
那個陰森森的智能語音再次響起：“我要高智斌的腕表。如果我不能拿到這枚腕表，智慧城將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