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獨家披露

“你姐姐她——”驍翎比劃著手勢，意在詢問王萍後來的狀況。

王憑麵無表情地回道：“她沒有死，但她的大腦受了嚴重的損傷，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驍翎顯出惋惜的神色，停了片刻他接著問：“你說你沒看過光碟裏的內容，但你姐姐因沈冰而傷這事，你還是知道了對吧？”

“嗯，是冰冰姐主動告訴我的。”王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驍翎臉上，“事後，她跟我一起把我姐姐送進了醫院。她私下裏賠償了一大筆錢，還安排專人照顧我姐姐。說實話，我姐姐因冰冰姐傷成那樣，我心裏沒有半分怨恨是不可能的，我也曾想過要報複冰冰姐，但從未打算殺人害命，畢竟這事我姐姐也有一定責任。”

“哦？”驍翎記錄完畢，向前稍稍探了探身子，“你姐姐有什麽責任？”

王憑道：“冰冰姐索要的那些隱私照片都是我姐姐偷拍的，我姐姐還寫了篇稿子準備在媒體上發表，她要獨家披露，說冰冰姐跟悅姐之間是同性戀關係。”

“做記者的普遍嗅覺靈敏、眼光獨特，他們善於捕捉新鮮的事物和珍稀的鏡頭，雖然要求客觀獨立，但言辭之間帶有一定個人色彩甚至稍微的誇張和渲染也是人之常情，算不上什麽大的過錯。”驍翎說。

“你說得對，可我姐姐錯就錯在，她不該拿這些東西去要挾冰冰姐。”說這話的時候，王憑不自在地摳著手指頭。

“她要挾沈冰？”驍翎擰著眉毛。

王憑：“對，她讓冰冰姐拿100萬換取她手中的材料。冰冰姐顧及自己聲譽，不願報警處理或公開申訴，但又覺得100萬有點多了，於是兩人再三討價還價，最終降到60萬。為避免再次遭遇偷拍，她把我姐姐約到家中進行交易。沒想到，我姐姐出爾反爾，隻答應交還洗出來的實體照片，拒絕銷毀照片電子版和寫好的新聞稿。冰冰姐不幹了，欲要回交出去的60萬，我姐姐不肯，兩人起了衝突，接下來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但從諸多證據和殺人動機來看，你的確難以逃脫嫌疑。”驍翎神情複雜。

“我真的不是殺人凶手，請你務必相信我。”王憑目光懇切。

驍翎的喉結抽搐了一下，他沉吟良久，才轉對程淺說：“該你了。”

“正如剛才所言，我的指控對象也是王憑。”說著，程淺開始展示他所拍攝的第一張照片，“這是我在保安室西北角一盆枯死的發財樹裏發現的斧頭，通過近距拍攝，大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斧刃上還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這把斧頭，能使各位聯想到什麽呢？”

孫笛立即應道：“在地下室裏追殺我們的奇怪男子。”

“金巧巧、田慧的死。”驍翎補充說，“還有小唐、小戴以及看守屍體的物業人員。”

（PS：郭一鳴急忙喊“卡”，然後嚴厲批評三位嘉賓串錯人物導致穿幫的行為。無奈，這段被掐了重錄。）

程淺糾正剛才的話說：“斧頭上的血跡尚未完全幹涸，這跟冰冰死亡的時間是一致的，另外，大家都知道，整座中央別墅，也隻有冰冰的遺體上殘留有相同的血跡。”

未等王憑辯白，驍翎搶先表達了質疑：“可經過多次查驗，我們已經確定，沈冰的死與外傷無關。”

程淺做了個包裹的動作：“如果用軟物把斧頭包起來猛砸受害者身體，內傷也可致死。”

驍翎還是搖頭：“保安室是個公共環境，裏麵的物品歸集體所有，你憑什麽認定這把斧頭就是王憑的殺人凶器？”

“因為斧頭手柄上用黑色油筆寫有他的名字。”程淺繼續展示第二張照片，“大家可以對比下他的日常簽名，看我有沒有故意栽贓陷害。”

驍翎似乎跟他杠上了：“就算是王憑的個人物品，就算這把斧頭就是凶器，你能保證旁人不會借斧殺人嗎？”

“能！”程淺不急不緩地展示他所拍攝的第三張照片，“這是貼在牆上的值班表，作為命案發生當天唯一的值班人員，使用者除了他還能有誰？除此之外，斧頭的手柄上還有一股獨特的古龍香水味道，而這股味道冰冰的遺體上也有，難道這也是巧合嗎？”

驍翎還欲替王憑分辨，程淺一句話堵死了他的口：“護短適可而止，別忘了你的身份。”

驍翎無可奈何的目光望向王憑，他希望後者能夠自圓其說。不料，王憑的解釋仍舊那般蒼白無力：“斧子是我的，但我沒有殺人，斧頭上之所以沾染血跡，是因為我用那把斧頭在外麵的花園裏打死了一隻麅子。”

“如果所言屬實，又何必偷偷摸摸把斧頭藏得那麽隱蔽？打死一隻麅子犯得著如此驚慌失措嗎？”程淺緊追不放。

“我沒有驚慌失措。”王憑急得臉色通紅，舌頭也一時大了不少，“我隻是把斧頭朝屋子裏隨手一丟，丟在什麽地方並不知道——”

程淺不屑一顧地打斷前者：“好啦，我的指控到此結束，希望驍警官能夠尊重事實、秉公辦案，早日替枉死的沈冰女士報仇雪恨。”

“我知道了。”驍翎抬起眼皮問向王憑，“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王憑照例還是那句話：“我沒有殺人。”

驍翎往後靠了靠，盡量讓自己的呼吸順暢一些。沉默了幾秒鍾，他再次開口，此時他的目光裏已經帶入帶著新的希冀：“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