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一百個心眼
等言楨楨被妖管局的醫生確定可以自由下床跑動時，去找尋玄武的計劃也終於提上了日程。
據說白靈說，玄武住在一個北方水中小島裏，一個小島上設有結界，一般人是看不見的，還要穿過一個沙漠才能到底那片水域。
言楨楨原本以為到了沙漠裏，可以租那種沙漠裏的越野車，誰知道荒無人煙，別說是租車的，半個人影都沒有。
沙漠裏廣闊而荒涼，空氣幹燥，走在其中悶熱無比。
“好熱，走了半天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要不是怕半路上遇到其他人，直接用原型快多了。”白茂忍不住吐槽。
一隻原本待在雪山的白虎，讓他突然跑到沙漠裏來，想想還真是夠好笑的。
“別急啊。”不帶任何水汽的風吹亂了言楨楨的頭發，言楨楨把頭發紮成了一個低馬尾，才算了利落了些。
言楨楨和白茂兩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看見一家小小的旅舍。
“要兩個大床房，謝謝。”白茂這次訂房間可是學乖了。
“隻剩下一間大床房了，不好意思。”前台抱歉地笑著。
言楨楨想說什麽，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那單人間呢？兩個小的單人間也行。”白茂追問。
“也沒有了。”前台搖了搖頭，“實在是不好意思，因為沙漠裏本身需求量就不大，所以我們旅店就建得小，房間也不多。昨天來了一個觀光旅遊團，所以大部分房間都提前被訂掉了。”
“那算了吧，我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白茂抬腳準備出門。
“不用了，都這麽晚了，沙漠裏本來旅館就不多，幹脆就在這將就一下好了。”言楨楨突然開口。
白茂愣住，沒想到言楨楨居然主動要和他一個房間，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心裏飄過無數雜亂無章的思緒。
“好的，麻煩二位出示一下身份證。”前台的小妹妹開口。
就在白茂愣神的時候，言楨楨很快從包裏拿出了證件辦好了手續。
白茂雲裏霧裏地跟著言楨楨上了樓，感到十分不真切。
言楨楨粗略地掃了一眼房間的布局——這房間比當初他們在月光鎮上住的還要簡陋，隻有一張簡簡單單的白床，和一個方方正正的床頭櫃，連一個可以將就的沙發都沒有。洗手間裏更是簡陋地不能再簡陋了。
言楨楨把行李放在床邊，把一些雜物堆在床頭櫃上，加上兩個人，房間一下子就擁擠了起來，擠得那叫個滿滿當當。
“你先歇著，我去問問前台這裏有沒有吃的賣，如果沒有我們就吃泡麵吧。”
反正她在行李箱裏塞了不少存貨，除了方便麵，還有壓縮餅幹呢，再怎麽樣也不會餓著。
“這個房間裏好像也沒有熱水壺。”白茂咕噥了一句。
“……”言楨楨環顧四周，發現的確如此，“實在不行就當幹脆麵吃吧。”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何況隻是口腹之欲暫時得不到滿足。
好在言楨楨去前台得到的消息還不算壞，旅館是提供盒飯的，隻不過價格有那麽一些昂貴。
“一葷兩素一湯，一盒一百塊？”白茂看著那清湯寡水的盒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屬於是沙漠裏的黑店吧，在一線城市一個盒飯也不需要這麽多吧。”
“可能在沙漠裏運輸和儲存食物比較困難？”言楨楨歎了口氣，“反正冤大頭當都當了，吃吧，吃飽了明天才有力氣接著走。”
白茂雖然並沒有什麽食欲，但言楨楨買都買了，他還是悉數吃掉了。
兩人分別洗漱完，言楨楨十分隨意地開口，“手機也沒什麽信號，也不能看視頻，幹脆我們現在就睡吧。”
“這怎麽睡啊？”白茂盯著她的眼睛，表麵波瀾不驚，實則內心翻江倒海。
“就這樣睡唄，你在左邊，我在右邊。”言楨楨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似乎沒覺得任何不對。
“啊？”這話好像於無聲處聽驚雷，讓白茂一時間手足無措。
言楨楨看著白茂，直把他盯得耳尖通紅。
言楨楨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你在想什麽呢？你不是可以變成原型嗎？這房間確實是小了點，但睡覺的地方還是有的。如果你不想和我睡一張床，睡在床頭櫃也行啊。”
白茂一下子噎住了，心裏旖旎的心思瞬間無影無蹤。
神經大條的無情女人，他在想同床共枕，她卻想讓他睡床頭櫃。
這些年的情與愛終究是錯付了。
白茂勉強扯了扯嘴角，“你是不是忘了我現在的原型是老虎？你讓我睡在床頭櫃？”
“可是我明明記得白靈說，按你現在的妖力，完全可以自由控製變身的體型。”言楨楨繃著臉，一本正經地說。
白茂垂著眼思考了兩秒，似乎敗下陣來，真準備往床頭櫃那走。
可真是個正人君子啊。
言楨楨終於繃不住了，她噗嗤一笑，拽住白茂的袖子，“我開玩笑的，怎麽可能真讓你待床頭櫃上。床當然有你的份，隻要不在中間畫三八線，你想怎麽睡都可以。”
床看上去是一米八的寬度，也有兩床被子，言楨楨和白茂都不是體型大的那種，一人一半，各睡各的，問題應該不大。
雖然言楨楨這麽說了，白茂也不可能真的用人形和言楨楨同床共枕，他還是乖乖變成了小貓咪縮進了言楨楨旁邊的被窩。
“等一下，我之前想看你的虎型，你都沒有同意，現在又沒有別的人，給我看看唄。”言楨楨巧言令色。
“雖然我小時候在動物園裏見過老虎，可是白虎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呢。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拜托拜托——”言楨楨見白茂似乎不為所動，直接開始賣慘，泫然欲泣的樣子，似乎下一秒眼淚就會掉到被子上。
白茂顯然是拒絕不了言楨楨的任何要求的，何況隻是給她看看原型。
反正早晚都是要看的，白茂心裏想。
金光浮現，白色的小貓咪瞬間變成了虎型。
不愧是老虎，比人沉多了，言楨楨感覺床板有些微微下墜——但似乎床板的質量還不錯，目前並沒有要裂開的跡象。
這還是言楨楨第一次看見白茂的虎型——全身如雪，沒有一絲雜毛，看起來非常細膩非常好摸，雖然在言楨楨的常識裏，老虎的皮毛應該比小貓的皮毛紮多了，但白茂可是很罕見的神獸，有些不一樣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虎虎有點太大隻，被子差點不夠蓋，一截粗壯的尾巴露在外麵，尾巴尖還微微翹了起來。
言楨楨很想伸手拽住那截尾巴，但是她勉強克製住了——她還記得小錦八卦望舒和林月時說過，人魚的尾巴是輕易摸不得的，摸了林月就把自己“賠”進去了，想必老虎也是。
但是尾巴不能隨便摸，其他地方應該不至於這麽禁忌吧。
麵前有一隻這麽漂亮還不咬人的巨型毛茸茸，不上手簡直是太可惜了。
言楨楨伸出手，輕輕落在了白虎的後脖頸，從脖頸劃過，向脊背順毛。
白虎渾身顫抖，眼睫抖啊抖，言楨楨隻以為猛獸的呼吸比人粗重，並沒有太在意。
也不知怎麽地，雙方都在擼毛這件事中獲得了某種愉悅，不知不覺就陷入了沉睡。
至於一大早白茂發現自己從白虎變成了人形，自己的手臂還好死不死地緊緊地纏著言楨楨的腰，這就很難解釋了。
“你聽我解釋。”白茂瞬間鬆開言楨楨，彈出老遠，像一個麵紅耳赤的純情少年。
“可以啊。”言楨楨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靜靜地看他能狡辯出什麽花樣。
白茂沉默了許久，硬著頭皮開口，“反正，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就抱在一起了。”
言楨楨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絞盡腦汁的樣子。
“不是故意的？你的意思是你下意識就變回了人然後抱住了我？”言楨楨托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不是！”白茂瞬間炸毛，“我、我可能潛意識想起來旅館裏萬一有攝像頭呢？被發現有老虎豈不是會生出事端？還是用人形比較靠譜。而且也不一定是我主動抱的你。”
“你的意思是我主動湊過去的？”言楨楨挑了挑眉。
“我沒這麽說。”白茂暗暗咬住了腮幫子。
言楨楨看他絞盡腦汁解釋的樣子偷偷勾起了嘴角。
“這麽著急幹什麽？”言楨楨“和藹可親”地拍了拍白茂的肩膀，主動幫他圓場，“其實也有道理，你們貓科動物的體溫好像比人的體溫高那麽一兩度，可能夜裏冷不自覺就靠過去了。”
"對對對，肯定是你說的那樣。"
看言楨楨沒在意，白茂明顯鬆了一口氣。
有一百個心眼的言楨楨才不會說是因為夜裏貓貓頭在她脖頸中蹭來蹭去，蹭得她手癢，所以為了方便擼虎虎她是主動抱住他的。
抱著白虎，就像抱著一個軟軟的巨型抱枕，還帶加熱功能的那種。
小劇場：
白茂：我不守虎德，我有罪
言楨楨：罪無可赦，除非再來一個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