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高超的演技
這廂熊野費盡心機地盤算著怎麽把手裏的絲線放到陶夭夭衣服上。
如若她拒絕他的邀請，他近不了她的身，隻能像言楨楨那樣“拙劣”地撞在她身上，趁機把東西放上去。
但熊野是一個驕傲甚至有點自負的妖怪，智取才是他這種高級生物的操作，事情不走到那一步，熊野是絕不會用這招的。
陶夭夭掃過四周，似乎用餘光在尋覓著什麽。
恰好這時第二隻舞曲響起，熊野伸出了右手用行動邀請。
她迅速掩飾住一閃而過的失落，很淑女地莞爾一笑，把手放進熊野的手裏。
隨著音樂聲，兩人翩翩起舞，忽略熊野內心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完成任務的想法，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郎才女貌的。
老實說，言楨楨對陶夭夭接受邀請還是有些意外的。畢竟剛剛第一場舞蹈時，言楨楨眼看著陶夭夭以身體不適為由連續拒絕了三位相貌堂堂的男士。
和那三位男士比起來，似乎熊野並沒有什麽什麽特別的優勢。
——難道是熊野發腮了臉上肉嘟嘟的看起來比較好捏吸引了大小姐的注意？
言楨楨深深看了一眼旁邊的白茂，深以為然，要是白茂變成貓貓露出雪白的肚皮，她也會毫無招架之力的。
“看我幹什麽？”白茂側目疑惑地問。
偷看露出馬腳，言楨楨差點咬到舌頭，立馬反駁道：“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看你”和“雞生蛋蛋生雞”一樣，似乎是個無解的話題。
白茂莫名其妙地盯著言楨楨看了幾秒，重新把頭扭回去，沒和言楨楨爭辯。
見白茂的注意力不在這裏了，言楨楨隨手從身後的桌子上拿起一個桃桃奶凍。
一口咬下，甜得言楨楨的嘴角控製不住地翹了起來。
摸魚結束，言楨楨的目光重回熊野那邊。
很顯然，由於兩隻手都拉著陶夭夭還要做各種旋轉跳躍，熊野對憑空多出一隻手從口袋裏掏出青綾分身乏術。
言楨楨想著幹脆他們倆上好了，卻不想一個男人迎麵而來。
他的西裝筆挺，腰杆筆直。淺褐色的長發挽在腦後，臉上帶著親和的微笑。
是謝安平——言楨楨一眼認出了他。
上次在貓咖意外撞見謝安平，言楨楨匆匆瞥了一眼，幾乎沒有注意到他的相貌。後來和薑靚小錦在新建的“願望清單女神經群”八卦時，薑靚發來了好幾張謝安平的正臉照。
如今一看，果真如薑靚所說像個大哥哥一樣沉穩可靠。
言楨楨對謝安平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又想到薑靚和小錦都誇謝安平是不爭不搶又護短的性子，立刻對謝安平綻開了一個甜甜的笑以示友好。
白茂原本看見謝安平出現正點頭示意，忽然就看到言楨楨對謝安平燦爛的笑容。
白茂抱著胳膊站到言楨楨前麵，麵無表情地擋住謝安平的視線，“你怎麽來了？”
謝安平眨了眨眼，忽然笑了一下，“沒事當然不會來礙你的眼。”
言楨楨和白茂跟著謝安平去到天台，這裏比剛剛的陽台更私密也更安全。
“說吧，什麽事？”白茂開門見山地問道。
“是這樣，局長派我接替你們的任務。”謝安平簡言意駭地說道。
“接替我們的任務？”白茂微乎其微地皺了皺眉。
“嗯。”謝安平點了點頭。
“那我們怎麽沒收到消息？”白茂拿出手機翻了翻，並沒有收到新消息。
“這個啊。”謝安平笑了笑，“這次任務是和人類共同合作的，機密程度很高，連我都不知道詳情呢。等你回了局裏肯定會給你們詳細資料的。”
“那我們這邊——”手裏的任務做了一半給別人，總歸是不那麽帶勁。
“我來接手就好。”
雖然白茂和謝安平算不上完全相親相愛的同事關係，相比之下薑靚和小錦和他關係更好一些，但謝安平的業務能力白茂還是非常認可的。
中途換人這種情況雖然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過。
白茂雖然平時懶懶散散的，但並不是不知輕重的人。
這次的任務機密程度這麽高，想必也是很棘手。
“放心吧，不會給你們搞砸。”
“行，那我們今晚就趕回去。”
謝安平頷首讚同，然後含笑看向言楨楨，“我叫謝安平，你就是楨楨吧，薑靚和我提到過你。”
“對。”言楨楨點了點頭，向謝安平伸出右手，“謝哥好。”
謝哥？二狗他也配？白茂盯著兩人交握的手微微出神。
就算不算他化形之前的年紀，他也比言楨楨大，怎麽沒見她管他叫哥呢？
一、二、三……怎麽還不鬆開，白茂嫌棄地挪開謝安平的狗爪子，“別耽誤時間，還有事呢。”
三人從天台回到宴會大廳，這時最後一支舞曲已經結束了，客人三三兩兩地攀談著。
言楨楨驚奇地發現，熊野居然還和陶夭夭在一起，而且兩人緩步走向陽台，似乎還要進行更深一步的交談。
言楨楨和他們錯身而過的時候，聽見熊野對陶夭夭抱怨，“桃桃，好冷啊。”
“今天二十三度。”陶夭夭看了一眼他襯衫外麵並不算薄的西裝外套。
“真是可惜，都沒有到人體最適溫度，怪不得我這麽嬌嫩的皮膚會不舒服。”熊野蹙著眉模仿林黛玉的愁緒，一頭藍毛在巨大的水晶吊燈下近乎閃閃發光。
看著熊野浮誇的演技，言楨楨的嘴角抽了抽，生怕陶小姐一個巴掌抽腫熊野本來就已經有些發腮的熊貓臉蛋。
“你自己的披肩那麽厚，你也不知道疼疼我。”熊野說著小心翼翼把手抬起，試圖把攥在手裏的青綾放到陶夭夭披肩上。
就在熊野差點夠到陶夭夭的披肩時，陶夭夭唰的一下把披肩拽了下來。
“……”熊野的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熊野的演技以假亂真，還是陶小姐真的同情心泛濫，陶夭夭把披肩遞給了熊野，笑語盈盈，“既然你這麽冷，那就送你吧。”
二十三度的天，一件襯衫，一件西裝，再加一件毛毛披肩。
熊野“圓滿”了，但嘴裏仍說著，“陶小姐真是體貼。”
“咦，你額頭上怎麽有汗啊？”陶夭夭詫異的眸子裏滿是真誠的關心。
“冷汗，是冷汗。”熊野笑著抹去額頭的汗。
“這樣啊。”陶夭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你既然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去吧，宴會上每年就這一套，也沒意思。”陶夭夭轉身看向大廳裏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露出了些許厭惡的神色。
你是覺得沒意思，但他的任務還沒完成呢，就這麽讓他下場了？
說時遲，那時快，熊野趁陶夭夭背對著自己，一隻手把青綾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一邊把那件毛毛披肩重新擱在了陶夭夭肩上。
那青綾在熊野的注視下瞬間從一根絲線越變越小，最後縮成了毛孔般的青色小痣。
陶夭夭疑惑地轉頭，熊野立刻掛上了和順的微笑，“雖然陶小姐體貼我，但我也不能真占陶小姐的便宜。這件披肩我沒記錯是YUSH家的高定，可不便宜。”
“猜得不錯，不愧是時尚行業的。”陶夭夭笑了。
熊野和陶夭夭並肩走回了宴會廳，看到言楨楨時，熊野暗中比了一個OK的手勢
不管怎麽說，有了青綾，至少後續的事情沒有那麽棘手。
他們交接起來也算順利，至少不會覺得白跑了一趟。
離開宴會後得知言楨楨和白茂今晚就走，熊野還有些依依不舍。
泫然若泣的樣子，讓言楨楨有些失笑。
“你放心，我們雖然有別的事不得不離開，但我們謝哥可比我們厲害，他平時可是不接B級任務的，有他出馬，肯定沒問題。”
言楨楨從包裏摸出兩張餐巾紙，遞給熊野。
熊野懵懵地抬起頭，“幹什麽？給我擦眼淚？”
“不是——”言楨楨頓了頓，又從包裏摸出一隻筆。
“給我簽個名，等你重新火起來，要是哪天囊中羞澀，還可以賣你的親筆簽名。”言楨楨笑道。
熊野切了一聲，“就用餐巾紙啊？你也太不走心了。”
“我這個餐巾紙可是竹子做的，又環保又溫和，你們大熊貓不是最愛竹子嗎？”言楨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說完言楨楨自己被自己逗笑了，旁邊的白茂和謝安平也笑了起來。
熊野在眾人的笑聲中翻了個白眼，認命般提起筆在餐巾紙上簽起了名，一邊簽一邊吐槽，“我算是明白你們了，幹脆你們別叫願望清單部門，叫王八扯淡部門得了。”
“多謝你祝我們長壽。”白茂回複。
熊野把簽好名的餐巾紙拍回言楨楨手裏，沒好氣地帶上墨鏡，“一個比一個能胡扯，趕緊提著你們倆的行李走，我可不待見你們。”
言楨楨和白茂相視一笑轉身離開，快到熊野視線裏不再清晰的地方，言楨楨揮舞了一下手裏的兩張餐巾紙，大聲喊道：“江湖再見。”
“江湖再見。”在黑夜裏，熊野用同樣的音量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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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野：我還會回來的，等我大紅大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