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隱藏的秘密
現場一片狼藉，像剛經曆了洗劫一般，櫃子、沙發橫倒豎歪、雜亂無章，收音機、煙灰缸、瓷器、茶具破碎的殘片到處皆是，有些殘片上還沾著血跡，馬濤一動不動的趴在碎物之中，他沾了血的頭發已凝固成塊，看上去像個蓋子扣在腦袋上。
顧凱掃視了一番狼藉的客廳，目光最後落在馬濤的屍體上，臉上浮現出濃濃的疑惑之色。
這案發現場跟他之前推測的完全不一樣。
“處長。”
下屬的喊聲打斷了顧凱的沉思，他扭頭望了對方一眼，那人得到回應，繼續說道，“死者身上有多處傷痕，大部分都是些小傷，致命傷在頭部，是被堅硬物體撞擊導致，從現場來看，凶器應該是破碎的瓷瓶；屬下推測，死者生前與凶手發生了爭執，情急之下，凶手抓起瓷瓶砸向死者，將死者砸死。”
“你推測？”
顧凱冷漠的眼神撇了那人一眼，語氣不滿問了句，那人嚇的連忙低下頭，他不知哪句話惹怒了處長，自己的推測沒問題啊！顧凱見下屬低頭不語，目光緩緩收回來，又放在馬濤的屍體上。
這現場留下的線索實在太多了，國民黨間諜做事向來幹淨利落，完全不像他們的做事風格。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凶手是在故弄玄虛、擾亂調查方向？還是這隻是件普通的凶殺案，跟國民黨間諜沒關係？可剛查到林夕杭生前遭到過馬濤的威脅，馬濤就被人殺了，這也太湊巧了吧！無論這是不是國民黨間諜故弄玄虛，馬濤確實威脅過林夕杭，便有可能與林夕杭被殺、朱大友被劫持有關。
這條線必須得查下去。
“查馬濤最近跟什麽人接觸過，凡與之接觸人員一律帶回76號審訊。”顧凱冷冷命令了句，想了想，繼續說道，“還有，各個關口、火車站加派人手，凡身份可疑之人，一律帶回76號。”
“是。”
那人應了句，撇了眼地上的馬濤，問道，“處長，這馬濤的屍體怎麽處理？”
“死了，沒什麽用了，交給警察吧！”
顧凱淡淡說了句，轉身出了屋子，剛走到屋門口，遠遠望見一輛斯蒂龐克駛到大門口被徐懷誌帶的一幹警察攔了下來，隨後，從車裏下來兩人，一個胳膊吊著繃帶，一個行動略顯吃力，顧凱不認識這兩人，不過，他認識那輛車，那是周正的車。
這倆人正是沈越、楚雲歸。
他們在蝴蝶的檔案中找到馬濤的地址，便趕了過來，怎麽也沒想到馬濤家門口竟站著些警察，二人心中甚是疑惑，彼此相視一眼，難道馬濤也出事了？車子一停下，楚雲歸迫不及待的忍著痛下了車，邊走向徐懷誌邊問道：“徐懷誌，你們在這幹嘛？”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楚公子。”徐懷誌見來人是楚雲歸，臉上堆著笑容假客套了句，問道，“楚公子來這做什麽？”
“找馬濤。”
楚雲歸回了句，繼續說道，“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們在這幹嘛？”
“查案。”
“查案？”楚雲歸一驚，扭頭與沈越相視一眼，心中有些不安，急切的朝徐懷誌問道，“馬濤怎麽了？”
徐懷誌見楚雲歸的反應古怪，不由一愣，這馬濤什麽人？76號查他，怎麽楚雲歸也找他？不過，這跟他沒關係，他就是協助76號查案，懶得多想，想到這自命清高的公子哥平日裏不給自己麵子，徐懷誌心生一計，笑了笑，說道：“楚公子，如果我沒記錯，你現在還在休假，這案子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你們的案子跟我沒關係，我隻是找馬濤，他怎麽了？”
徐懷誌臉上堆著微笑，回道：“可馬濤跟我們查的案子有關係。”
“你不說，那我就自己找他。”
楚雲歸氣憤的丟了句，邁步就朝院子走，沈越打量著徐懷誌跟上楚雲歸，隻見徐懷誌嘴角泛著一抹壞笑，望著他們走進院子；突然，徐懷誌看到顧凱從遠處走了過來，連忙快跑兩步，故作姿態的擋住楚雲歸，苦笑著說道：“楚公子，76號的顧處長可在裏麵呢！外人一律不準入內，您別讓我們為難。”
“76號怎麽了？顧處長怎麽了？我來見個人都……”
楚雲歸氣的與徐懷誌理論，根本沒注意到從遠處走來的顧凱，沈越卻注意到了，他當即明白過來徐懷誌這小人在陰楚雲歸，連忙伸手扯了扯楚雲歸的衣袖示意他別再多說，可為時已晚，顧凱已聽到，他邊走過來邊懶懶說道：“76號沒什麽，我顧凱也沒什麽；不過，如果有人勾結國共兩黨的間諜，那76號就是他的閻羅殿，我顧凱就是他的閻羅王。”
“誰勾結國共兩黨的間諜？難不成勾不勾結就是你一句話？”楚雲歸一臉怒氣的問道。
“誤會，顧處長，都是誤會。”沈越一把將楚雲歸拉到身後讓他別再說，笑著向顧凱賠不是，隨後，姿態諂媚的從懷裏掏出證件，邊遞給顧凱邊說道，“小的是情報處的，這不，我們處裏的蝴蝶死了，周處長讓我查這事，得知蝴蝶的未婚夫是馬濤，就來問馬濤些問題，哪能勾結國共兩黨的間諜？”
“你就是沈越？”顧凱看都沒看沈越的證件，盯著沈越冷冷問了句，隨即，顧凱笑了笑，繼續說道，“看來周處長對你很看重。”
“哪裏哪裏。”
沈越心中一愣，顧凱這態度似乎早就知道自己，可縱然他與周正不對付，也沒理由關注自己這個小人物啊！沈越沒時間多想，故作討好的回道，“小的剛進76號，啥也不懂，還望顧處長日後多多提攜。”
顧凱指著楚雲歸問道：“他是誰？”
“哦，他是我朋友，跟徐警探一樣是警局的警察，人愣，不太會說話，他這樣的人哪會跟國共兩黨的間諜勾結，顧處長明鑒。”沈越笑著打圓場，故作姿態的對楚雲歸罵道，“趕緊跟顧處長道歉。”
顧凱沒接話，淡淡說道：“馬濤就在裏麵，不過，已經死了。”
“死了？”
沈越一驚，蝴蝶被殺，她未婚夫也死了，難不成昨晚兩人前後被殺？可照周正的說法，蝴蝶被殺是國民黨間諜陷害他的手段，那跟馬濤沒關係，他怎麽也被殺了？沈越沒時間多想，連忙問道：“顧處長，小的能不能去案發現場看看？”
“去吧！”
“多謝顧處長。”
沈越連連道謝，朝楚雲歸示意了個眼神，準備朝屋裏走，剛走兩步，又被顧凱叫住，顧凱淡淡說道：“這不是周處長的麵子，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多謝顧處長。”
沈越連連點頭，心中卻詫異不解，顧凱這話是指給自己麵子，難不成他想拉攏自己？可顧凱怎麽會看上自己這個小人物？他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沈越想著朝屋裏走去。
楚雲歸跟在沈越後麵，心中也是疑惑不解，可顧凱他們就在後麵，他也不好多問，兩人進了屋，一眼望見趴在地上的馬濤，楚雲歸上前一步，檢查馬濤的屍體，檢查了一番，說道：“致命傷在頭部，是被人用硬物砸死，破碎的瓷瓶上有血跡，應該就是凶器；另外，死者手臂有些抓痕，應該是與凶手爭執中被抓傷，這傷口有些像……”
“指甲抓傷。”
二人異口同聲的說了句，心中都想到蝴蝶指甲縫的皮屑，難不成這傷是蝴蝶所致？凶手是蝴蝶？可沈越想不明白蝴蝶為什麽要殺自己的未婚夫？還是說兩人爭吵了一架之後真正的凶手才出現殺了馬濤？沈越沉思之際，楚雲歸抓起了馬濤的手掌，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開口問道：“沈越，你還記得蝴蝶的臉有些浮腫嗎？”
“怎麽了？”
“是被馬濤的打的。”楚雲歸淡淡回了句，邊放下馬濤的手邊說道，“蝴蝶臉上抹了胭脂，馬濤手上也有胭脂的香味，而且是同一款胭脂；兩人應該是發生了爭吵，甚至大打出手，蝴蝶一怒之下，拿起瓷瓶砸死了馬濤，殺死馬濤的凶手是蝴蝶。”
“凶手是蝴蝶？”
沈越還沒來得及說話，顧凱突然問了句，沈越、楚雲歸這才注意到顧凱不知什麽時候已站在屋門口，臉上泛著意味深長的笑意，沈越、楚雲歸一臉不解，沈越暗暗後悔沒事先交代楚雲歸留口，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他想了想，雖然心裏知道不可能得到回答，可還是忍不住問道：“顧處長，您為什麽查馬濤？他犯了什麽事？”
“這是你該問的嗎？”
顧凱冷冷反問了句，沈越也不敢多嘴，心中隱約覺得此事絕不簡單，顧凱似乎心情一下子大好，朝一旁的徐懷誌吩咐道：“徐警探，馬濤的屍體就交給你們警察局了。”
“是，是。”
徐懷誌諂媚應下。
“沈越，我還真的謝謝你，讓我茅塞頓開，你真是周正的得力助手。”
顧凱得意的說了句，轉身走了出去，沈越幾人一頭霧水，呆呆的望著顧凱遠去的背影，隻見顧凱剛走到大門口，一人騎著自行車著急忙慌的趕來，一到顧凱麵前，那人麻利的下了車，將車子一扔，湊到顧凱跟前說了幾句，顧凱聽完臉色一驚，急忙上了一輛斯蒂龐克，開車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