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奪名冊

三日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論書會也到了最後一試,奪名冊。

通文館南麵,一座藏寶樓高高聳立,內置五層,每一層都藏了大量奇珍異寶、名畫孤本,以及專門為論書會而設的名冊……通關者可從每一層獲得數量不等的名冊,擁有數過二十,方可獲得頂層準入資格,搶奪最後的“金冊”。

得“金冊”者,勝。

趙子越終究錯過了這次的奪冊,頗為怨念地將趙雲棲等人送到藏寶樓外,叨念了一路。

“姐啊,我聽說他們今年加大了巡邏的人手,想必是吃了上回的教訓,連規則都多添了好幾條。”

“怕什麽。”趙雲棲頗不以為然,她看向走在前麵的賀連昇和白簡他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規則是死的,人可是活的。

藏寶樓外的領教之人在講解奪冊的規則,趙雲棲走到白簡身旁,低聲道:“一會兒你與我一塊兒,賀大哥帶著陸長安。”

“好。”

趙雲棲隨即掃視崧山書院那些學生,瞥見其中幾個,嘴角微勾,今年一定會“很有意思”。

一炷香過後,厚重的大門被推開,五個書院五支隊伍,一共二十人湧入巍峨樓內。

頃刻間,大家被樓內的壯觀情景給震懾住了。

頂上藻井由十六條如意鬥拱組成幾何曲線盤旋上升,直至穹窿頂會集,中間覆以銅鏡,渾然一體而不用一枚鐵釘。木質樓梯盤旋而上,四處可見雕刻精美繁複的古樸花紋,光是第一樓內的藏書便已經讓白簡挪不動道。

趙雲棲作為幾屆元老,小聲對白簡道:“這裏尋常人進不來,除了通文館掌教,就屬論書會得金冊者,能在這多留上兩個時辰,五樓的藏書都是罕見的。”

白簡的眼神瞬間起了變化,燃起了熊熊鬥誌。

陸長安和白簡一樣,是頭一回參加,看著掛在盤雲梯旁邊的告示,念了出聲:“不得私下鬥毆,不得損壞名器,不得……”

念著念著,目光不自覺落了趙雲棲身上……

賀連昇輕笑出聲:“上一屆,棲棲敲壞了三樓的一尊雕琅對襟樽,那會兒還沒有這一條。”

陸長安何等聰慧,那這格外強調的“不得私下鬥毆”想必也是有些淵源的。

趙雲棲耳尖,聽到賀連昇的話,擠到了二人中間齜牙咧嘴:“我要有這一己之力撼動的了才好,一會兒你們去解謎,我帶白簡隨便走走,吸引一下火力,給你爭取時間。”

賀連昇揉了下她的頭發:“別傷著自己。”

趙雲棲瞥了眼走散開去的其他人,笑眯眯的應下:“放心,我注意分寸的,不會傷了自己的。”

這一幕落入白簡眼中,視線定在賀連昇的手掌上,心中無端的冒起一個情緒。

他要讓那手消失。

交代過後,賀連昇帶著陸長安直奔二樓的謎關,解開後就能直上二樓。

藏寶樓內每層的名冊都有一定的數量,不論是解謎還是解機關都有空盒的概率,但越往上這概率就越低,到了四樓,每每破解都是有名冊可得,有時甚至會多幾本,所以隻要是有足夠實力,就會選擇往上登。

見賀連昇的舉動,其餘幾個書院也分了人出去嚐試,轉眼間就隻有趙雲棲和白簡還留在入口處。

白簡見趙雲棲未動:“怎麽了?”

趙雲棲環顧四周,目光與兩個崧山書院的學生對上,他們就在樓梯旁的書架邊上,瞧模樣是在找謎題,但實則是盯她。

“白簡,你知道其實明澤書院,素來是不重輸贏的,老爹一向也不在乎這些虛名。”

白簡沉思片刻,想到書院之間的過節:“是為了爭口氣?”

趙雲棲笑了,轉過身看他:“對,為了爭口氣。”

但對於她而言,爭口氣也隻是小事,在和崧山書院的對仗上,她還不曾有過敗績,對賀大哥他們而言,論書會也是試煉。

但對白簡不一樣,這是他第一次嶄露頭角。

她趙雲棲要讓老爹知道,她看上的人一點都不差。

所以,“金冊”勢在必得。

“走吧,我們要再不動,有些人就該著急了。”趙雲棲朝著一樓右側的牌架走去。

牌架上掛了許多牌子,參加的學生可以根據牌子推理線索,從而找到藏於各個位置的名冊,但就算是找到,也並不一定能解名冊上的題。

隨著樓層往上,難度也會增加,所以要搜齊二十個名冊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趙雲棲拿了個牌子:“有物不知其數,三三數之剩二,五五數之剩三,七七數之剩二,問物幾何?好難啊,都看不懂。”

白簡消化了下內容,數學題?

正當他要開口,身後傳來了聲音,文敬城與同伴走到了趙雲棲麵前,語態不客氣道:“破不出就別拿著不放,怎麽,難不成你自己解不出,也不讓別人碰了?”

趙雲棲揚起手中的牌子,衝著他笑:“你會?”

“我當然會。”

“哦,是什麽?”

“我憑什麽告訴你。”

趙雲棲覷著他身旁的人:“文敬城,你們崧山書院,是將誰都當傻子麽。”

文敬城冷哼:“在藏寶樓裏你還這麽霸道,就不怕被護衛看到。”

“不準鬥毆,不準毀損名器,不準搶冊……我犯了哪條?”趙雲棲一連報了十來條規矩,“倒是你們,這學生從哪兒找的?城外鐵騎營,還是新兵營?”

“這是書院新收的學生,可不像你們明澤書院,什麽來曆不明的人都能收。”

“他不是來曆不明,他叫白簡。”

“他叫許明以。”

“許明以……”趙雲棲上下打量這個身材威猛、沉默不語的學生,忽然笑出了聲,“好啊,出了這藏寶樓,我就去查查這人的虛實,要是不叫這名字,你們這可就算冒充了。”

“你!”文敬城臉色一變,身旁的那人即刻就要動手的姿態。

趙雲棲晃**著手中的牌子,頂著“你來呀”的神情,但最終,人還是被文敬城攔下,先動手的人會被趕出去,他們要做的是逼迫趙雲棲動手,讓她提前退場。

“沒勁。”趙雲棲將牌子扔給了文敬城,拉著白簡離開。

而文敬城捏著牌子猶豫了下,最終是沒跟上來,而是先解題。

到了一個書架前,趙雲棲拉著白簡躲起來:“算出答案沒?”

白簡點點頭:“二十三。”

趙雲棲抬起頭在各排中找,很快確定了名冊的方向:“走,給他們唱一出空城計。”

趙雲棲和文敬城白那麽耗著,就是為了讓白簡有足夠的時間算出答案,這會兒倆人已經走到架前。

一人高的博古架上擺滿了珍貴的字畫和古籍,而樓內各處都鑲嵌了寶石,擺在匣子裏的金銀器皿、珍珠翡翠,還有象牙玉雕等各類珍寶流光溢彩,絢麗奪目,看的白簡十分心動。

這些屬於資料中的高等品,可遇不可求,要是能都收集起來,他的這次研究成果就會有質的飛躍。

就在白簡想時,忽然一名白鹿書院的學生被兩名護衛者抓住,直接從他們身邊押送過,一個護衛手中還有一本古籍。

片刻的功夫,就聽到了有人宣淘汰的名字,門打開又合上,短暫的喧鬧後又陷入了安靜。

餘下白鹿書院的人等,臉上一陣青白交錯。

“那個人被趕出去了。”白簡並未看到那幾名玄衣勁裝的護衛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猶如神兵天降,在驅趕完人後又消失不見。

“那些是藏寶樓的護衛,藏匿在樓內,監督巡查,一般不輕易出手。”她頓了頓,接著道,“你當為何要選在藏寶樓內奪名冊,珍寶迷眼,這也是考驗之一。”

每年總有那麽一兩個以身試法的。

“……”白簡看著那些奇珍異寶,心中略感遺憾,雖然他能夠讓這些東西一瞬消失不被發現,但多少會引起混亂,還是不能給書院添麻煩。

“二三,二三可五可六,找到了!”趙雲棲在博古架上取下個匣子,對著上麵的鎖一通懟,很輕易的就將它打開了,“一樓的解密沒什麽難度,但找到的幾率不大,所以他們都在三四樓……”

話音未落,隨著盒子打開,趙雲棲神情變得驚奇,從裏麵拿出一本名冊往白簡懷裏放:“運氣可真好!”

話說完,那邊文敬城和許明以就出現了,看到趙雲棲手裏的匣子後臉色一變。

衝過來後,在看到白簡手中的名冊後,直接怒了。

“趙雲棲你不守規則!取了牌子答了題才能來找匣子,這牌子現在在我手中!”文敬城將牌子亮出,“這名冊是我們的!”

“我是取了牌子答了題,才來找的匣子啊,哪條規則說了,一定要把牌子拿在手中?我也沒把牌子掛回去糊弄別人,隻是丟給你了而已。”

文敬城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你故意如此!”

趙雲棲從白簡手裏拿過名冊,在他眼前晃了晃,得意的很:“是啊,我早就算出來了,故意裝不會的,你個蠢貨。”

“你!”

“還有啊,找人來盯怎麽不挑聰明點的,淨用點手下敗將,多少有點瞧不起人的意思啊。”

“趙雲棲你個王八蛋!”

文敬城直接衝了上來,揪住了趙雲棲的衣領,氣的滿臉通紅:“你說誰蠢貨!你!”

話沒說完,博古架旁悄無聲息的就出現了兩個護衛。

文敬城連忙鬆開手解釋:“是她,是她先犯規拿了我們的名冊。”

趙雲棲攤著雙手聳了聳肩:“我可沒動手。”

護衛並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了文敬城麵前,做了個請的姿勢。

文敬城直指著趙雲棲:“是她!牌子在我手中,她搶了我們的匣子!”

護衛漠然著神色:“她先拿了牌子,解密完成找到名冊,就是屬於她的,沒有犯規。你在藏寶樓內挑起私鬥,犯規。”

說完,兩個護衛架起文敬城,直接送了出去,而他身旁那個許明以也不敢輕舉妄動,在護衛離開後,直奔二樓去找其餘的兩個學生。

趙雲棲抬起頭,對著不知人的位置做了個抱拳的姿勢,嘿嘿笑著:“哎,熟了就是好。”

白簡分析出了她的套路:“你在取牌時就開始故意設計,為的就是激怒他。”

“白簡你可真聰明。”趙雲棲得意的笑著,宛若得逞的小狐狸,似有一條尾巴在她身後晃動,將她的小心思泄露無疑。

崧山書院打的什麽主意她怎麽會不清楚呢,無非就是激怒她,讓她出局。

雖然她不是奪名冊的主力,卻是搞破壞的第一高手,她一攪局會嚴重影響別人的進度,而她還有個擅長之處,解兵陣,在三樓格外的有用。

本來她是可以陪他們多玩會兒,但今年不一樣。

“他對你構不成威脅。”

“是啊,但多少是個麻煩,早點解決,我們才能早點上去。”她才好讓他在老爹麵前好好的露一手。

與此同時,頂樓,各大書院的山長與老學究們就坐在圓弧側邊,透過千裏望能看到底下的情形。

趙雲棲的那點伎倆自然被大家看到了,趙秉承權當那不是自己閨女,鎮定自若地坐在那兒。

一旁有個老學究頗是看不慣,覺得趙雲棲這般就是混子:“趙山長教導兒女可真有一手。”

趙秉承拱了拱手:“過獎過獎。”

“……老朽可不是在誇你。”

趙秉承繼續拱手:“承讓承讓。”

“……”

老學究氣的摸著胡子,崧山書院的山長笑了:“學生之間有些謀算也是好的,雲棲這丫頭聰明,看來明年還得多添幾條規則才是。”

趙秉承依舊是鎮定自若:“林山長說笑了,姑娘大了要嫁人,哪能成天這樣。”

在場的眾人臉色各異,但裏頭均有拒絕的意思,嫁人?不要了吧?

林山長嗬嗬笑著:“說的也是,的確到了年紀,也算是看著這丫頭長大的,我那裏有幾個不錯的後生,到時候你瞧瞧?”

“好啊好啊。”趙秉承應承下來,衝著在場的眾人道,“若是有不錯的,記得與我說啊。”

眾人敷衍的點點頭,麵上都是嗬嗬笑著:“那是應當,那是應當。”

一旁的淩公公看著他們這般聊天,視線落在直上三樓的白簡他們身上,輕輕抬了下手。

淩公公身後的侍衛低下頭,隨即離開了頂樓。

彼時的趙雲棲剛帶著白簡進入三樓,解了個兵陣謎後,意外在三樓上四樓的樓梯口看到了賀連昇和陸長安。

同被困在這兒的還有崧山書院的三人和另外兩個書院的學生,一共就剩下十一人。

“賀大哥,你們怎麽還沒上去?”

趙雲棲走近一瞧,發現大家都圍著個機關,神情皆帶著苦惱。

“往年不都是兵陣加機關。”趙雲棲懂得,賀連昇也懂,所以她並不擔心賀大哥會上不去四樓。

可待她仔細觸碰時,才發現了其中的精巧,以墨家機關術進行改良,原本一巴掌大的六子聯方在手裏自行兌變,霎時變成了烏鐵般存在的大疙瘩。好似她是熟悉的,但真扭轉起來,卻是處處都碰壁。

“今年這是……改了?”趙雲棲疑惑的很,奪冊的最終目的是金冊,要是大家都上不去五樓,就沒有什麽意義了,這些老爹他們都應該考慮到的。

知道一樓發生了什麽,崧山書院那兩個學生也無心去說道趙雲棲,他們二人本就是如同賀連昇一樣的存在,照理說這時候早已在四樓,將二十個名冊收集的差不多了。

但現在,他們手頭僅有十冊。

實在沒辦法,他們就隻能在前三收集齊,越過四樓,但這可能性幾乎為零。

二人交換了個眼神,若是誰都上不去,倒也無妨。

就在這時,趙雲棲身後傳來聲音:“我來試試。”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賀連昇與陸長安默契地退後了一步,給白簡騰了地方。

眾人注視下,白簡走到機關前,先是打量了一番,幾乎有一炷香的時間那麽久。

隨即快速的入手,簡單幾下,就將剛剛他們翻轉無數次的首個鎖扣給解了下來。

崧山書院學生臉色微變,怕是要敗。

賀連昇看著白簡沒有絲毫猶豫的手法,輕笑:“從哪尋來的寶貝?”

“我這叫慧眼識英雄。”趙雲棲與有榮焉,笑眯眯地看著白簡,男子側麵優秀的下頜線,因為專注而格外迷人。

與此同時的頂樓,拿著千裏望的趙秉承,眉心越攏越深,在他看到那破壞殆盡的機關鎖後,瞳孔驟然一縮。

隨即,頂樓響起了淩公公似笑非笑的聲音:“這一機關是我私自改的,意在考驗下這些學生。想著年年如此,總該有些新花樣,縱然沒人解的出,也能憑他們現在手中的來角逐個名次。”

“不想,居然真能解出來,明澤書院果然不容小覷,臥虎藏龍。”淩公公放下千裏望看向趙秉承,正噙著笑意,隻令人覺察出一股寒意。

趙秉承的目光移向旁邊,端的沉穩:“湊巧罷了。”

“是麽。”淩公公輕巧回了兩字,顯然並不信他所言,“那且看著,還有什麽本事沒拿出來的。”

趙秉承心中一悸,手裏的千裏望似乎有了千斤重。

因為機關鎖損毀的關係,崧山書院這些人不能另行解題,公平起見,就由護衛另外拿了題過來,而趙雲棲他們則早一步上了四樓。

還未有人上來的四樓找名冊極為容易,加上趙雲棲手中的,不消片刻他們就接近了二十。

“這裏也有個機關。”趙雲棲發現了博古架上的奇怪之處,抬手一摸,發現了個繩索,一頭在博古架內,另一頭連著一個匣子。

趙雲棲便朝匣子那端用力,想把它直接挪過來。

手中的繩索似是有些勁道,趙雲棲便使了幾分力,隻聽見“格拉拉”的一聲,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博古架內滾動過。

“咻”的一聲,有什麽破空襲來,直逼趙雲棲。

趙雲棲臉色一沉,轉身避開,嘭的一聲,一手掌長的利箭射在了博古架上,打破了一個名器。

“這可不能算在我頭上!”趙雲棲不忘記朝四周喊一聲,交代下她並沒有破壞名器。

隨即又是“咻“”咻”兩聲,趙雲棲拉開聽到她聲音過來的陸長安,把他推出博古架範圍:“先停一停。”

“怎麽了?”崧山書院的學生成功上了四樓,看到他們神情不對,以為是故意如此,便散開搜起來。

“你們等等,這裏有些奇怪。”趙雲棲正提醒,她麵前的博古架忽然挪動了起來,一道銀光直衝到了她麵前,轉眼一個黑影從博古架後衝了出來。

“先躲起來!”趙雲棲堪堪接住了招,提醒陸長安和賀連昇,那幾個崧山書院的學生這才嚇得紛紛躲藏。

“藏寶樓你們都敢闖。”趙雲棲隨手拿起博古架上的東西來抵擋,“嘶”的一聲,被從中劈開她才注意到是一副古畫。

她連忙又向四周圍強調:“是他,是他毀損的。”

說罷就在幾個架子中間亂竄,找尋白簡的蹤影。

他們四個人是分頭解體的,她記得白簡剛剛去了右側的三角地帶,那邊有好幾個博古架。

“白簡!”趙雲棲沒能找到人,心中很是焦急。

剛才那個黑衣人竟然沒有繼續糾纏,那目標就不是她,加上前幾次的遇刺,她心中隱隱有些猜測卻不敢信。

“白!”繞過了個架子,趙雲棲忽然看到前麵的博古架中間透出奇異的藍光。

空氣裏有什麽滌**開來,好似衝擊了下她的身體,波浪一般讓她晃動了下,隨即,四周圍是死寂一般的安靜。

來不及多想,趙雲棲朝那藍光處奔過去,在看到眼前一幕時,驚呆了。

三個黑衣人懸在空中,身上被藍光包裹,一動不動,而站在他們下方的人身著曒玉色對襟衫,繡著一對翩飛九霄的雪白雲鶴,衣袂無風而動,映襯著雙手的藍色異彩,周身縈縈,宛若神祗降臨。

而後他指間的戒指迸出一道刺眼白光,趙雲棲擋了下,幾乎一瞬,白光覆滅,她再望過去,那三個黑衣人已然消失不見。

眼前這一幕,倏然與燈會那日重疊,勾起她遺忘了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