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天淩晨,第一抹陽光還沒有露出東方,天空如洗般呈現藍黑的模樣,美好的一天即將揭開序幕。打開地下室唯一的通氣窗,是一片翠綠的花圃,花葉上的露珠閃耀著輕淡的光,看起來寧靜而祥和,像平日一樣絲毫沒有喧鬧的跡象。

賈若定光著上身,俯倒在床前的空地上,像往常一樣做俯臥撐。夜夜在女人身上瘋狂,他感覺體力有所下降,臂上的肌肉鬆弛了不少。

鐵門響起熟悉的敲擊聲。他照例打開上首的小窗窺視外麵的情形。

“是我。”外麵響起輕輕的嘶啞的聲音,“有個壞消息。警察查出你在酒吧帶走了一個女人,現在正全城通緝你們倆。上麵的意思是讓我盡快地協助你轉移……”

他又聽了幾秒鍾,中間沒有插一句話。最後說了聲“稍等”,便放下了門首的小窗,伸手從口袋裏摸出香煙和打火機。他意識到,無論怎樣,他剛才聽到的話可能改變上司的計劃。這是他的錯。他不該因自己的欲望壞了組織的大事。但是,現在他必須離開,離開這座城市,而且越快越好。

關於離開,他還有一件事要處理。

跟外麵對話時,他沒想到這件事。但吸煙的時候,他想了起來。他吸完煙,從開著的透氣窗裏看了看外麵的晨光……他轉過身,悄無聲息地回到床邊。女人正劇烈地掙紮著,嘴裏呀呀哇哇地叫著,試圖弄破封在嘴唇上的膠帶紙,雙腳雙手用力地掙著,似乎這麽伸縮幾下,就可以把捆綁的鐵絲和繩子掙斷。

他揚起手,她睜大眼睛看著。身子沒有停止扭動,扭動的身體讓他覺得性感極了。

有那麽幾秒鍾,他沒有說話。賈若定感覺自己的心柔軟得水似的。

“你聽到我的說話了?”

“呀……嗯……嗯……”女人拚命地掙著,嘴裏隻有幾個不連貫的語氣詞。

“我以為你不知道我的事,可惜了。”這句話有些讓人費解,但女人不期望得到解釋,因為她自始至終都生活在恐懼中。賈若定俯視著她,她第一次注意到,那雙眼睛竟濕潤起來,消解了他臉上恐怖的表情。

他用力撕開她嘴上的膠帶紙。

她急促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調勻了呼吸。“別殺我。”她小聲哀求道,“我會把這次的經曆永遠爛在心裏,什麽都不會說出去。”

賈若定沒有回答,濕潤的眼睛慢慢變幹,眼神變得死氣沉沉。他沒有說話——這幾天,他一直沒跟她說話,即使說話,也不需要她回答。他一把提起她,解開她手腳上的捆綁,又把她猛地推回**,然後三下五除二,扒去兩人身上僅有的衣服,再次猛烈地進入她的體內。

女人掙紮了一下,隨即服從地扭動著。

完事了。賈若定舒服地躺在**。女人從淩亂的床單上彈起來,快速地穿衣。這是她進入這間地下室以來,第一次穿衣。她得盡快穿好,盡快離開這個魔窟。

她輕輕地滑下床沿,看了一眼賈若定,衝向房門。

但是離房門還有幾步,賈若定輕而易舉地抓住了她,把她猛地扔在**。張嘴想喊,被賈若定反手一擊,打在她脖頸側麵的主動脈上,還沒等她喊出來就把她打啞了。

然後,賈若定左手抓住她的頭發,把她的臉向下壓向床沿,右掌緣向下猛擊她的脖頸後部。她在世間的最後一眼看到的是地下室潮濕的地板。

賈若定走到門邊,聽了聽,沒聽到外麵有任何聲音。報信人肯定上去做自己的事了,過一下還會來接應他出去。現在是他處理女人的時間。

他花了十分鍾,在隔壁的洗漱間裏洗了澡。這裏有蓮蓬頭、浴缸,但自他帶女人回來的那天,兩人洗過鴛鴦浴後,浴缸再也沒用過,因為他已將浴缸挖了出來,移了位置。

然後,他刮了胡須,拿出一套自然卷的奔頭式假發在浴鏡前試了一下。他的臉型配這個發型顯得太年輕了。又花了五分鍾,拿出幾樣胡須,粘在嘴唇上,直至看起來像一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接下來,他在假發上刷上足夠的發膠,定型成剛吹洗過一樣。最後,他戴上一副金邊框的近視眼鏡。

他把化裝的所有痕跡都清除幹淨,又把洗臉池裏的粘胡須的膏狀物體衝掉,收好剃須工具,回到臥室。現在,他該理會地板上那具穿戴整齊的屍體了。

他脫下眼鏡,小心地放在床頭,一把抓起屍體,便往洗漱間去。洗澡時,他已將浴缸移開了,露出一個深挖過、呈方形的坑,正好是浴缸底部的模樣。他將屍體放進去,像入殮一樣,頭、手、腳都放齊整。接著,他把浴缸推回原位。

他退回洗漱間門口,仔細地打量一番。衝水馬桶、浴缸、洗臉盆等,一切都保持著原樣,連浴缸的底部邊緣,都看不出被深挖、移動的痕跡。

昨晚,他便把挖出來的土轉移了出去,倒在新栽苗木的花圃裏。

做完這一切,賈若定看了一下手表,已經將近六點,時間不容耽擱。為了確保不在地下室裏留下任何痕跡,他把所有可能接觸過的物體表麵都擦了一遍,包括水龍頭、電燈開光、門把手、床頭櫃和窗閂。他知道他過於謹慎了,因為地下室裏十分潮濕,很可能留不下指紋,而且他根本不接觸那些可能留下痕跡的東西。

但是他不想讓自己的痕跡在不經意間留下來。

把地下室徹底打掃完後,賈若定拖出床下的衣箱,整理一番,穿上準備好的T恤和休閑褲,走出了地下室。

他一路注意避開監控係統。雖然他每次經過這條路都密切關注著,仍沒敢掉以輕心,害怕安裝了新的監視器或者視頻監控器安裝得太隱蔽。